第176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3个月前 作者: 西邻
    旧城的枪声一会儿紧一会儿松,二人来到旧城西面的高坡上匍匐观察。


    伴着枪声,旧城城墙上的叫嚷声也是不绝于耳。


    “弟兄们,往死里打!日奶奶不了事,敢跟老子们开仗!”好像是马来西的声音。


    “坟滩里下了,赶紧开枪!”


    ……


    视野下,残破的城墙上有不少人在往对面开枪射击,对面城墙上也有人往这边还击,但是火力明显不敌。云清仔细查看了下,发现有近乎六七十人在往城内和对面射击,有些人已经下到城内去了,枪声又紧了起来,这些人正是马来西的保安队士兵。


    看来有人被压制在旧城内了。


    城墙上的形势对对面的人有些不利。如果城墙被马来西们全部占领,那接下来就成了瓮中捉鳖的态势,得马上采取行动了。


    二人下得坡来,悄悄地快速往西门的豁口处运动。


    “道长,你看这是啥?”离豁门六十米的时候,杨春来突然指着地上的一具尸体对云清轻声说道,云清一看大喜过望。


    一把锃亮的步枪抛在一旁,一具遗体血污斑斑正仰面斜躺在地上,绑腿上的刀鞘内插着一把匕首,腰挂着一把盒子炮,从黑色的服装看是马来西部的阵亡士兵。如今,这具尸体正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存在着,战斗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了过去,他已经彻底地从人世的纷争中解脱了。


    杨春来指的是这具尸体腰部挂着的四个有长木柄的,像药锤又不像的东西。


    “好东西!注意掩护!”云清叮嘱一声,俯身捡起步枪,他发现是把崭新的俄国货,一把红色的水连珠步枪。


    今天因为要隐蔽行动,他的步枪给了刘清们,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捡起了这枪,然后解下了子弹带,最后,他把那四个像药锤的东西也解了下来,这一系列动作看的杨春来十分不解,他是第一次见到手榴弹。


    云清把盒子炮和匕首给了杨春来,自己只要了步枪和手榴弹。


    拾得步枪,云清顿时感觉如虎添翼,他现在有绝对的把握在远距离杀伤敌人。此刻,云清不由得心想,早就听说马来西部装备精良,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今天的仗口看来是一次硬仗口,面对马来西部武器精良,枪法准确,凭他们两个人要想救出城内的人,必须得动些脑子,他想起了送石远举去狄道时他给自己的交待。


    “对不住了!”本着对亡人的尊重,默念一声后,云清三下五除二扒下了尸体上的衣服,然后换在了自己身上,等扎好皮带,最后,他捡起了黑色的大盖帽戴上了,却招来了杨春来的嘲笑。


    “换这个黑皮子干啥?像黑狗一样!”杨春来嘲笑道。


    “今天要救耀武和他们,还非得这么做不可!”


    “不会吧!道长,它能有这么大的作用?”杨春来傻愣愣地说道。


    “不信了你看!”


    云清看着杨春来不解的神情,对他交待自己的计划:“春来,你听我说……,你赶紧从那儿迂回过去,咱们来个里应外合!”


    “真的?那里能进去!”杨春来更不相信了。


    “听我的,不会错的!”云清看着满脸怀疑的杨春来坚定地说道。


    “你到了后往这边城门豁豁口连开三枪,我就知道了。这玩意叫手榴弹,是一种炸弹,等会儿我会用他,这玩意炸开时会发出轰的一声响,你听到这声音后马上带领他们钻出去,注意,千万不要恋战,把他们带出后,马上往河滩的柳梢子林里撤退,不要直接上阿姑山,更不要管我,我自有办法脱身!”


    在杨春来的怀疑中,二人开始分头行动。


    此刻,城墙上的战斗已经结束,对面的人退入了城内梯田的庄稼地里,集中到了坟滩,枪声暂时少了许多,处在一种恐怖的亚安静中,马来西在城头上正部署攻击。


    “尕娃们,我们已经把日奶奶们压在城内了,这一砝他们长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了,告诉他们投降,可以饶他们不死!”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马长官说了,只要投降,可以包你们不死!”强硬的通牒在空旷的城内回旋传递,但是没有人回话。(.无弹窗广告)


    “再说最后一遍,投降的免死,不投降死路一条!”半晌,通牒又响起了,还是没有回话。


    估计杨春来快要进入坟地里时,云清压低了帽子,装作受伤的样子,一瘸一拐地慢慢往城墙豁口靠近。


    “你他妈磨磨蹭蹭地落后面干啥?老子们已经把土匪们压在城内了,快点上去!”豁口有警戒哨,看见他这样,很是看不起他地骂道。


    “老子受伤了,没看见吗?你个哈怂!”云清回话反击慢慢靠近,等到对方在难堪中开始怀疑时,他已经一招锁喉闭了对方的气,然后扶着瘫软的尸体把他放靠在了墙根,把步枪也靠在他身旁,就这个姿势,旁人猛地一看还以为那人累了在靠墙休息。


    解决了警戒后,云清仍旧压低帽檐上了城墙。突然,他发现城墙跟下有个人影,是石海林,只见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往坟滩里跑去,云清惊呆了,马部的士兵们也惊呆了,昨晚大半夜,他们在附近找遍了,这小子原来在这里呀,看来是糊涂了,他跑反方向了。


    “尕娃们,不要开枪,那是石委员的公子,千万不要开枪!”马来西大喊道。


    呯呯呯!


    三枪却突然偏偏响起,射向这边的豁口,看到石海林跑开了,云清知道该是自己动手的时候了,就在马来西制止开枪的空档。


    嗤嗤!


    青烟冒起,两颗手榴弹被拉弦,在保安队的士兵们不明就里的观望中,延迟了两秒的手榴弹被突然抛向了马来西部人群密集的地方,在惊愕和纷乱中轰然一声,炸响在城墙上。这一炸炸的烟尘滚滚黄土四溅,有人飞下了墙头。一拨手榴弹后,未等他们缓过神来,云清的盒子炮又打响了,一个扇面出去,打得对方抬不起头来,接着,第二波手榴弹又袭到,直飞马来西藏身之处。


    马来西不亏是久经战阵的人,见情况不妙,一个后翻溜下了墙外。虽然摔了个仰八叉,屁股生疼,但是却躲过了一劫,忍着疼的他暗自庆幸,他亲眼看到巨大的第二次爆炸把他刚才的地方已经掀翻,炸的烟尘滚滚,人员损失惨重。


    突然的三波打击,把马来西部打懵了,士兵们纷纷以为自己人反水了,一时间军心大乱中人人自危,怀疑猜测,忘了城内坟滩的人。等到他们缓过神来开始反击时,豁口处的袭击者早已经是不知所踪。


    被人抬上来的马来西发现,自己的士兵们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城内,城内庄稼地里的那些人们已经不见了踪影,空留石海林一个呆呆地站在坟滩前。


    煮熟的鸭子又飞了,实在不可能!


    “尕娃们,冲下去,注意不要伤了石委员的公子!”


    一窝蜂来到坟滩前,马来西部的一个士兵把石海林叫了过来,可是石海林却是一问三不知,好像被吓傻了似地,马来西只好把派人他送到石生家去。


    在搜索时,他们又遭到了袭击。


    一杆枪从一座坟头处伸出开火了,马部士兵一人当即被射中胸口,翻倒在地,一时间,旧城内又是枪声阵阵,但很多射击却是漫无目的。


    日那,还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屁股生疼的马来西怒骂不止,命令坚决消灭敌人。


    云清已经脱离了旧城,听到枪声后,他知道又有不测的事情发生了,冒着危险他返回旧城外,从暗道钻了进去,半道遇到了最后撤下来的杨春来,两人还差点发生了误伤。


    云清对杨春来的恋战非常不满,毫不客气地训了他几句,两人且战且退退出暗道,之后在云清一声呼哨中召来大黑马,两人共骑一马迅速撤离了旧城。


    这一仗下来,刘清率领的人损失了八个,伤了五个,而马来西部也吃了大亏。


    如今杨春来坚决要留下来,云清就怕他把自己葬送了,正在无计间,包红玉揩干了眼泪,紧锁着眉头对杨春来缓缓地说道:“春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红梅的仇我们早晚都要报,刘先生和云道长说得对,如今,我们应该把自己的事情和大众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如果你心里还有红梅的话,你就听姐姐一句劝,我们一起走!”


    “大姐,我……我……唉!我跟你们走!”欲言又止的杨春来猛地蹲在地上,长叹一声泪流满面唏嘘不已,他忍着痛决定跟他们去狄道。


    看到他表了态,云清松了口气,面对失去亲人的悲痛,包红玉顾大局识大体,让他心里多了一份敬佩。


    “好,大家准备一下,我们等会儿就走!除了伤员到衙下休整治疗外,我们其他人要翻越阿古山山顶,然后沿山梁下胭脂岭到县城南门外,再做决定。”刘致远起身说道,他走出屋外开始布置安排衙下来的人员的后事,那些牺牲的人员,将交由当地的关系暗暗埋葬,伤员被安排到南乡的关系户家里养伤治疗。


    杨春来默默地走出了寺院大门,来到了燕子崖边,云清给了耀武一个眼色,示意他跟上。


    高大的南屏山依旧,涛涛的河水依旧,轻盈的野鸽子在峡谷中成对飞过,燕子们也是对对出入,忙碌地为自己嗷嗷待哺的儿女翻飞纵横,捕捉虫子,杨春来却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单。


    山河依旧,斯人已逝。


    面对伤心之地,想起从撒楞坡到九甸峡,从南屏山到草原的往事,想起自己和包红梅痛苦和甜蜜的点点滴滴,此刻,凝望着河水和对面南屏山的杨春来泪流满面,思绪万万千。


    泪眼朦胧中,他仿佛看到包红梅就在眼前,正看着他在笑,又好像在说,还好像在唱,他张大了嘴,想呼应却说不出话来,伸手去摸,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突然,他感觉到胸口有一股东西堵着自己,心急之下,一口气没上来的他一头栽倒在了悬崖边,昏死了过去。


    不远处的耀武大惊,窜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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