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别把勇士当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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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算上，煮蛋机、电热水壶、烤面包机，还有那个什么什么……迷你音响，tainy，你就挑选了这些么？”就站在一撮胡老板和年轻伙计中间的公尧大声的说着。


    “老板说，最低八五折了……”又把眼镜拿在手上擦拭着的年轻伙计，在被老板训了几句后，眨了眨眼睛沉吟道。


    “跟他说别费时间咯，奥林帕斯两万，walkman一万，还有，那个什么什么索尼牌子的，也是一万，我们驻地的topos－discount店，就是这个价了，看在今天你们店不景气的份儿上，这几样都给我们两人各来一份，就这么着了……”


    公尧说着，走到货架边，直接捧下了相机和随身听各两件包装，还有他看上的那个什么什么索尼牌子的，对天妮努了努嘴。


    天妮扫了眼惊愣在一撮胡老板旁边的伙计，心中略感疑惑的说起了日语，再一次，小店中响起了少女般的语音。


    一撮胡老板先是惊异了下，没想到面前的这个靓丽女孩，讲得一口少女般娇娆动听流利的日语，再看向她时，凸鼓的鱼眼上竟带上了一抹色迷迷的光亮，直直透出了提溜圆的眼镜片。


    “大麦呔死……舞踏嗷待，姨姨呔死咔？”一撮胡老板刚想讨回点儿便宜，说的意思是不行，除非让女孩唱个歌儿来，才有商量的余地……年轻伙计心里怪怪的还没反应过来翻译呐，天妮脸色突地变了，眼中变得惊恐起来，她听得这话，联想起几天前在居酒屋差点儿被实习指导老师大藏龟郎的揩油情形。


    站在她身旁，当然要为她出头，公尧一指伸出在一撮胡老板的鼻尖前摇了摇，嚷了句：“加上这位尊贵的小姐选上的，全部六折，现在，马上包装起来吧！”


    年轻伙计更加惊讶，原来这位帅气的青年人，也是懂日语的啊，想了想，还是原话翻译给了一撮胡老板。


    一撮胡听罢仰头大笑，连连摇头，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自己刚才痴迷的呓语声：“……大麦呔死……舞踏嗷待，姨姨呔死咔？”猛地顿住，循声看过去，就见站在美貌姑娘身前的中国青年，手上展开了他刚喊出的一万日元价钱的那个索尼录音机，微型的……这下子，一撮胡懵了！


    天色黑了下来，街上因为那家恶性案件的缘故，已经几近戒严了起来，看着俊朗的白皙年轻人提着满手的购物包装提兜，伴在美貌的姑娘身后走出店门，一撮胡愤愤的对着年轻伙计咆哮着，拷问似的咆哮，过后，突然拿起了电话……


    “呵呵，那倭人是不咋滴，可这些东西还是很棒的哈？”公尧对着出租车后座靠里坐着的天妮笑道。他们购买的这些电器，足足装了十来个包装提兜，将出租车后厢塞满后，又占用了后排座椅的一半空间，公尧只好坐到了副驾驶座位。


    当出租车将要拐出这条电器街进入驶向干线快速路的端口时，几部警视厅的警车卡在了路口上，恶性案件的快速应对机制，使得警视厅已经组织成了调查组，正在各个主要枢纽隘口盘查可疑目标。


    从后视镜看着面部现出惊惧表情的天妮，公尧转头对她说出了今天又一次相同的那个两个词：“别慌，tainy！”伸过手去拍抚了下她的肩头，温情的笑了一笑接道：“没必要担心，我们又不是偷抢来的，呵呵，票据都在的，而且，这又不是带回国，他们也不是缉私查税的……”


    天妮还真是在担心，因为，她确实打算带一些电器回国的，虽说那钱似乎来路不正，可是，她今天就像是被杰生的坦荡不羁和果敢豪气给熏陶了，内心底里好喜欢，好快慰！终于可以回去给爸爸个惊喜了……可是，真要是被查出多带了走私电器，那可如何是好？


    “对不起，耽搁您时间了，需要您配合一下，打扰了……”很有礼貌的警视厅警员们，将公尧他们这辆出租车拦下，有人迅速的拿出了模拟画像，对照了司机，再对向了公尧，甚至还……对向了天妮。


    天妮惊诧的听到了车门外的日文对话，是警员在向警长报告情况：“现场虽无目击者，但据电话投报，有电器铺的店员看到事发前有一年轻人进入了那栋楼口……体型和后影已由取证警士画下了模拟画像……”


    中年浑厚的磁性男声传过来：“那要是真有疑点的话，可以请他出来比对！虽然这么做，可能会使他抵触，不过，案件太过重大……有麻烦的话，尽管让他们来警视厅投诉好了，顾不得了！”


    司机早被请下了车，车内，后座窗边挤着的天妮，一下子探身伏向前座中间空隙处，紧紧拉住了杰生的胳膊。


    “他们，要查你，怎么办？”天妮有些透不过气来，紧张的急问杰生。


    “想查就查好了，他们又不会查你，一定不要慌哈，tainy！放松啊……”天妮听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如是说，渐渐放松了心绪，她可没注意到，仍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这家伙，又摆弄起那个制约了电器店一撮胡老板的索尼微型。


    “司机先生，请你去将车钥匙取来，对！关好车门窗，暂时委屈你，就伏在引擎盖上吧！小姐，车门关好别动！呆在车里！你！对，先生就是你，请下车来，双手放在车顶看得见的地方！”一种怪异的生涩汉语普通话，发自刚才报告情况的警员口中。


    “等等，警士先生，别在这里说，给我留点儿面子……”也被请下车来的公尧，注意到车门窗已经全部关好，放低声音道：“我应该能够提供现场的一些情况，车里的女孩，是我刚处上的女朋友……我愿意随你们去警局，但是，请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并且安排好直接护送她回去门真市，否则，我无可奉告！”


    中岛考虑了片刻回了一句道：“我是中岛警士……稍等！”转身快步跑回警长那边再次报告了情况。


    警长吩咐了几个下属分头行事，中岛警士进了那辆出租车驾驶位，他负责载天妮送她直接回到门真市小酒店驻地。


    警长分出了两部警车，一前一后，出租车司机是个中老年大叔，一直是头也不抬的伏在自己的出租车前引擎盖上，愣是一句话也没听懂，但随后，就被警察也带上了前面那辆警车，心里直叹倒霉，竟遇上了这事儿。


    后车载上了公尧，他在弯腰坐进警车之前，向着出租车里的天妮做了个让她安心的手势，立时两辆警车一路警笛风驰电掣般驶离了电器街，沿着干线快速路飞驰而去。


    “我是中岛警士，负责送您回您的驻地，小姐，您怎样称呼？”一边驾车，中岛一边又讲起了那种怪异的生涩汉语普通话。


    “为什么？你们……凭什么抓……他？”看见警车带走了杰生，天妮此时惶恐的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急喘吁吁的问道。


    “没有抓他啊！他是尽义务，要到警视厅协助调查，小姐，你不要惊慌，应该没事的，你的男朋友知道些情况，说出来记录下来，就会回去的……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中岛像是安慰她似的说，也是想缓和她此时的紧张情绪。


    “他……能很快回来吗？你保证？！”天妮仍处于惶恐中。


    “我……虽然不能保证，但是你可以讲讲真实的情况，那样，会帮助到他很快回去的。”中岛用上了他的职业习惯语技。


    ……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开到了门真市terminal酒店。


    中岛还真是尽责的将车上所有的购物提兜都帮着天妮搬进了酒店前堂，然后留下他的名片，又开着出租转向回返。


    这是一家小酒店，服务台前的厅堂并不很大，酒店客房几乎都是单人间，小小的电梯里，服务生用行李架车帮助天妮搬运着那十来个提兜挤进去，空间将将好够容纳。


    电梯到了五层，门开处，天妮便看见了美得冒泡的王小姐，那位来自设在大陆海滨城市的日商事务所的，真正的派遣随团翻译，此时她的身边，正陪着位身着晚礼服的老年日本人，老人见王小姐与天妮热情的招呼，连忙也和王小姐携助起服务生来，将行李架车移出电梯，天妮委婉的拒绝了他们要帮着继续往房间送的好意。


    “友子，这位小姐是？”老人问向王小姐，似是想结识一下天妮，王小姐看了眼天妮，迅速的说了句：“啊，她是这次系统移植团队成员，是天妮小姐，嗯……天有些晚了，我送您到酒店口吧，回头明天再正式给大家介绍吧……”匆匆向天妮打了个招呼，同老人进了电梯去……


    507房间里，服务生拿到了天妮给的小费满意的离去了。天妮踢掉了棕褐色小蛮靴，身上瞬时放松下来，仰身倒向了床上，没过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天妮条件反射似地，急忙整理了下服饰和床罩，踏上软拖鞋开门一看，还是王小姐。


    注意到了天妮眼神里隐现的失落，王小姐笑道：“呵呵，看你！以为是谁敲你门啊，噢~？那个杰生？没错儿，你一定是在等他吧？团组的人，现在都去了餐厅，唯有他没在，你是和他……一起出去了吧？他人呐？……”


    天妮不知何故，忽然眼中溢出了泪水，接着便抽泣起来。


    王小姐惊讶不已，连忙从床头桌上抽出面巾纸递过去，劝慰起她来：“怎么啦……他欺负你啦？那个家伙，平日就棉兔儿一个，怎会有胆欺负人呐？不会是招惹到你了吧？”


    试去面上的泪痕，天妮突然蹦出了句：“他才不是兔子，他勇敢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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