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0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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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玖兰枢分道扬镳的锥生去了协会,因为黑主灰阎似乎有事要和他谈谈。


    他踏入协会的时候正好看到草薙,这孩子神色有些憔悴，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贝尔神父来了之后他就不在状态吧？


    草薙也替教廷卖过命,锥生怀疑他其实和神父是认识的,但贝尔神父那副冷淡的表情真的看不出异常。难道说是他多想了,其实他们两个没什么关系？锥生决定有机会去试探一下神父,他实在很好奇啊。


    目送草薙离开，锥生快步走向了会长室。


    屋子里的男人并没像平时那样冲过来挂他身上,他神情慎重的站在窗前，一副“我在考虑人生大事”的模样。


    喂,就算装也没用,你二货的本质是改变不了的！


    清咳了两下，锥生表示他的存在。理事长慢悠悠的转过身来,很文艺的叹了口气，然后拉长了调子叫着锥生的名字，“小零零——”


    呃，好恶……大清早就被寒碜了这滋味真心不好受！


    锥生白了他一眼，道：“你能别阴阳怪气的吗？再这样我就走人了。”他一脚向后踏出一步，做出随时离开的动作。


    “小零零，你怎么能嫌弃爸爸，好冷淡好伤心哦~~~”说罢，某人向锥生猛扑去。所幸锥生动作够快，直接一手抵住q版化的理事长，让他在一臂之外扑腾。


    见熊抱不成功，理事长更委屈了。不过，锥生懒得理他，随手一丢把他丢到象征权力与责任的会长座位上。眼尖的他就在这时看到了桌上的一封信，没有署名只写了“黑主灰阎收”五个字。


    嗯，很熟悉的字迹呢？


    回想一下，他这才想起那是某个女人——玖兰优姬的字迹。为什么她会写信过来？看那封信完好无损的样子，理事长好像没拆开？


    “我说，你是在为玖兰优姬的信烦恼吗？”


    理事长一僵，随后点了点头。零一直很敏感心细，被他看出来也无可厚非。


    “我不敢拆它。”理事长实话实说。他不清楚优姬会写些什么，不论是责备还是其他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你真是个胆小鬼，只是一封信而已，有什么不敢的。”不是还想把那个女人变成人类吗，那时的勇气和觉悟去哪里了？冷哼一声，锥生拿过信就拆了起来，既然收信人不敢看那他帮忙代看也是一样的。


    信上的字迹很娟秀，比起学院时代不知好看多少，只是他没心思欣赏而是快速浏览了里面的内容。大致内容是说那女人坚决站在吸血鬼那一方，她有她的责任并且会负责到底……


    锥生笑了，这算什么？变相的威胁？意思是想要毁灭血族就连同她一起杀，真以为黑主灰阎不敢？就算理事长不敢他敢！没了玖兰枢的她什么都不是。


    理事长眼巴巴的看着冷笑中的锥生，莫名感到背后闪过一阵寒意。他微微颤颤的问道：“她说了什么？”


    “要开战。”


    语毕，信纸便落在了一脸不信的理事长面前。看完上面的内容黑主灰阎真是不得不信了，优姬的意思是要与血族共存亡？


    “我不想她死。”他张了张嘴说道，“我曾经和他父母有过约定。”


    “但是她却杀死了你在乎的人，”凑近男人耳边，锥生恶劣了说出了一个秘密，“其实啊，杀掉师傅的是——”


    轻轻说出那几个字，不出所料理事长的表情僵硬得如遭雷击。他从没想过，那个单纯无害的女孩会和十牙的死有关，他更没想到告诉他这件事的会是锥生零。


    不不，怎么会是优姬？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会做这种事的只有玖兰枢！是了，是玖兰枢，他才是罪恶的源头！！


    求救似的看向锥生，哪怕只有一点点，黑主灰阎也希望在他脸上看出玩笑的成分。他反问，“你在开玩笑对吗？优姬不会这么残忍，这件事其实是玖兰枢做的！”


    “玩笑？不，我很认真。”谁会用这种事开玩笑，他还没小气到要去诬赖一个女人，而且这和是否残忍无关，那是无意识才造成的悲剧。


    如果真要说的话，也可以追究玖兰枢的责任，毕竟作为始祖，从他那儿传承下来的血有问题。被封印导致血统不稳定，作为后代才会出现暴走现象。那一次，正是因为优姬暴走了，才会害了师傅。为了防止她想起这段不堪的记忆，玖兰枢特地把杀死师傅这件事从她记忆中消除，否则她还不自责死。


    “所以说、你要怎么做？”


    理事长不答话了。十牙的事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一直坚信这是玖兰枢干的，突然一听到凶手另有其人实在是接受不能。该怎么办，养女和好友、他到底要倾向哪一边？


    “如果你做不出决定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在理事长摇摆不定的时候，锥生果断站了出来。


    “你想怎样？”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那是我师傅。”虽然当事人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杀人的，但这不能成为免责的理由。不管怎样，杀人就是杀人，是要偿命的。锥生不是圣父，“死者已矣，要珍惜生者”这种话对他没用。做错事不受到惩罚，那怎么能长记性呢？


    “你要杀她？”


    “你说呢？”


    都说的这么直白了，黑主灰阎自然不会不明白锥生的意思，他只是不理解锥生为何能如此果决的说出复仇的话。


    他真的能对优姬下手吗？真的能不顾青梅竹马的情意吗？——或许能的，现在的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了。


    蓦然间，黑主灰阎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从前的零，是典型的外冷内热，虽然总是不耐烦的样子，但心里却比谁都温柔；现在这个恰恰相反，他表面上温柔无限，实际上比谁都冷漠。那凌厉的处事风格以及对敌手段，让他看了都忍不住心惊。


    “你变了，零，”他说了出来，“以前的你，是不会对优姬下手的。”


    “不要转移话题，我们讨论的事和我有没有变无关。”锥生不否认他的变化，在他看来这是必须的。时间会改变一切，止步不前只会被世界遗弃，他只是做了正确的选择罢了，“既然你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放心，我不是冷血的人。”最后一句，天知道他只是随口说说。


    就算自己能徇私，他也没理由阻止其他人报仇。知道自己立场的理事长叹了口气，他担忧的看着说自己不冷血的锥生，心想若真如他所言就好了。


    话说另一边，巡查半天都没有看到人影，玖兰枢终于决定不干了。他走过的地方，除了飞鸟之外还真见不到其他生物。这样到处走也不是办法，或许敌人已经知道有人在查他所以慎重出行了。


    想想确实有这可能，他也就不急了，干脆停下步子找个地方静坐下来。一旦静下心来，有些东西就引起了他的注意，比如说——手上的伤口。


    和神父打斗时虎口震出的裂口泛着刺痛，虽然肌理组织正在自我修复，但痛觉是骗不了人的。玖兰枢可以想象神父用了多大力道劈下那一剑，如果挡下的不是他而是比他弱的其他人，说不定会被劈成两半。


    但这也太不合理了！贝尔神父再怎样也只是个半吸血鬼，而他则继承了边境领主的血统，按理说区区半吸血鬼根本不放在眼里，奈何会栽在他手中？有问题，神父这家伙绝对不简单！


    眼中闪过一丝阴暗，玖兰枢握了握伤到的手，暗自决定回去得向锥生君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