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九章 相处
3个月前 作者: 蓝风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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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平阳没责怪,但难得的小聚却因小卫昊的这一闹腾,联诗论学的氛围全没了,三公主浔阳自觉面薄,待外面日头消些时,便藉口身子乏了匆匆告了辞。众人一看,心里亦有数,遂也跟着施了礼,而后,三三两两结伴离去。
没一会儿,方才还热热闹闹的藕香榭,此刻却只剩下两个人:平阳、祁暮清。
环视了会周遭空荡荡的座位,平阳不由有些失落,抬脸浅瞥了眼对面坐着的祁暮清,抿了抿唇,半晌,轻语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此情此景,便是常言道的:曲终人散了。”
闻言,祁暮清微微愣了下,剑眉微蹙紧,这鬼妮子最近怎么了?没事总爱说这些吓人的话,掩不住心头那阵阵的不安感,左右看了会,四下无人,遂起身过来将平阳捞到怀里拥紧,倾身就是霸道地一吻,直到胸腔里的气用尽,方才松开彼此。冷僵着脸,低哑地轻喝道:“下次再胡说这些,我绝不轻饶了你。又哪里不称你这妮儿的心,又想来折腾了?”
因呼吸不稳,平阳红着脸依偎轻倒在对方怀里微微喘着息,心里只觉一股子气想要直冲而出,偏因这话又给强压了回去,暗咬着下唇,好一会子,方才回道:“你又编排我,我只说得个实话,你就拿话来压我。怎被个小孩子刺到痛处了?想来个恶人先告状,你倒是说,我哪里折腾了?”
瞥到杏眸微闪的泪光,祁暮清心头一怔,一丝黯然划过眸底,当即放软了态度,凑近脸抵着那嫩颊厮磨了会,将怀里的佳人揽抱得越发地紧,只恨不得揉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都说了,再不提这茬。你皇兄登基也半载,你想要的,我如今一一替你做着。还有甚么没称你的心意。你说来,我做便是了。”
听得这话,想到身死难卜未知的将来,平阳急得眼眶红了,泪不受控制地决了堤,扭着身子怒推开祁暮清,懒得再掩饰,不加思考地羞怒道:“祁暮清,你莫逼人太甚。甚么叫我想要的,你便做来?别把你祁家想做的事情,要做的事情,一直心里藏着的事情,全都安到我的头上来。
别当我傻子,你们心里藏着的弯弯道道,我这里都有数。我想做,称我的心意,只怕是没称了你的心意吧。你若想发兵征讨摆平那些混账儿,你自己找藉口去,莫拿我来顶缸。天下的好事,你都占尽了,偏还说这等讨巧的假话来气我。”
说着,将榻上的靠枕、书卷……一股脑地砸了过去,心里一阵哀凉,忍不住地扭身捂脸啜泣开来。
祁暮清俊颜僵了僵,眸底难掩哀伤,立在原地,双拳在身侧暗暗攥紧,压忍着,半晌,硬声回道:“公主以为是假话,那便是假的。征讨之事,乃是为天下万民计。我今日并没想提这茬的,是公主自己提来的。
我不知道:你我走到今日,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哪里又做错了,让你没事就这般闹腾与我。难道你我真无法平和相处嘛,非这般闹腾着,一日三吵,公主才能过好这日子?”
“你……祁暮清,你给我滚,滚……天下的美人儿多了,你去娶着,在我这作甚?”
闻言,祁暮清黑煞了脸,牙槽暗磨,恨恨地揪起平阳的一只胳膊,再也按压不住的脾气刚想发作,不想却被入眼的那梨花带雨的泪容瞬间浇熄了一切,幽幽地叹了口气,将别扭妮子打横抱到怀里,咬牙道:“气我,是吧,滚……岂不称了你的心。我不走,要这么闹腾,那就这般过着,就算死掐这一辈子,你都别想我放手。既然没法好好说话,那还是这般的好……”
说着,跨步走进了东偏阁,以脚踢上门,将平阳丢到榻上,倾身就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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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云消雨毕,看平阳总算乖乖侧身躺在那,闭着眼儿不吭声。祁暮清也习以为常,揽臂将佳人搂到怀里,亲啄了会额际、脸颊,瞥了眼那紧闭的双眸,哑然轻笑道:“非这般,你就不闹了。也这时,你才乖乖听我的话来。怎……卫家那孩子的话,真这般令你受不了。那,就再生一个,如何?那药也别再偷偷的吃,许有了孩子,会好些。”
听得这话,平阳身子控制不住地抖了抖,睁开眼怒瞪向祁暮清,原他知道自己一直服着避孕的方子,孩子,自己受辖制已经够了,怎居然他动了这心思,他想干甚么?真生个孩子,也嫁到卫家?除非她疯了……
这半年来,二皇兄的各种不争气,可以说是寒透了她的心。初登上皇位的头件事情,不是兴利除弊,更不是恩泽万民……居然是妄图追封简子茹皇后位并欲大肆封赏她的族人。这般做,置祖宗礼法於何地,置元配贺氏於何地,怎不叫她心寒?
本还想有所顾及,这一闹,她心寒透了,更彻底死心绝了这份兄妹情,几番动作下,只得让庆山王叔出面辅政,架空了这新皇的权力。
又费了些心思,安抚了一众皇亲贵戚,这才勉强暂时稳住了朝堂上纷乱不安的局面,而京城外头,却非她的能力所能触及得了。如今的大夏朝,放眼望去:整个疆域早已被大大小小的十几个藩镇豪强割据得四分五裂,且各自盘踞蓄积势力暗中彼此对抗侵吞,对上则虎视眈眈久矣,现下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父皇一去,她本想着二皇兄能争气些,许比前世末帝的作派强点……不曾想,真真地寒透了她的心,她费劲心思到头来却是这个结果。唯一令她欣慰的只一点:一直与她明争暗斗的庆山王叔居然与前世迥然,放弃争位且不说,勤国辅政日夜操持,又挑起了一族的重担,抚幼尊长,里里外外费力不讨好地扛着。真真应了那句古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思及此,水眸黯然,顿觉颓然,甚疲倦无力;撇开头,翻身朝里不愿再去多想,更不愿再去争执些甚么?闭上眼,泪水无声地划落。她好累,父皇,她真的撑不住了。
祁暮清蹙紧眉宇,侧肘俯身看了会平阳,想到她一向的脾气,终轻摇了下头,没开口继续追问。只揽臂将平阳搂到怀里,默默躺下。待平阳睡熟了,方才悄悄地起身,去忙别的事情。
翌日,祁暮清如往常般早起到园中练剑完了,沐浴更衣陪着平阳同用了早点后,正起身准备去书房习字时,却被平阳从后面唤住。
平阳轻皱了下柳眉,轻抚了下心口,咬了咬唇,开口探问道:“你这般闲散要到哪一日?难道不打算回漠西大营了?若真如此,我向皇叔央个官职,你到朝里去谋事……”
闻言,祁暮清皱着眉,转身过来,轻抬手打断了,回道:“朝堂那处不适合我,怎今日好好说这些?莫非又嫌我住着碍你眼儿了?想寻个理由撵我出去,再给我另辟个宅邸?!”
嘴里虽这么说,手里却习惯性地接过侍婢递来的盅碗,放到平阳跟前,就着落了坐,继续道:“刚起来,一大早莫谈这些烦心的。来,先将这药汤喝了。”
平阳颦蹙起娥眉,厌恶地瞥了眼那药盅,掩帕捂了捂口,撇头道:“且放下,刚进了食,缓缓再说。”
祁暮清挑了挑眉,凑近,修长的手指点碰了下她的鼻尖,轻笑道:“哦,是嘛?若我离开,只怕又殃了花草。”
“你……骁武侯,莫过分了。本宫的身子自己清楚,我不愿吃,日日这番进补,任凭泥人儿也有吃不消的时候。”
“呵呵,且乖乖吃。也许,没准,我会早些回去,怎么?岐山郡王又来信抱怨了?”
平阳恨恨地咬了咬唇,扭首哼了一声,没耐心地回了句:“当真的厚颜无耻,我堂兄一个人扛了那么久,你们不是好兄弟嘛?怎也不替他想想?”
祁暮清也不恼,伸臂将平阳打横抱到膝上,倾身凑到那细嫩的秀颈处,逗闹似地啄吻了几口,直闹得平阳唬下脸,推了他一把,狠狠地瞪眼看他,才作罢。
勾了勾唇,轻笑道:“你个妮儿,既是替你堂兄问我,就直接说。为何非提那乌烟瘴气的朝堂,怎……唉,过来,莫气了,那里须得你堂兄在。
我正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据二表兄说:申王最近可能要来京城,必会有一番纠缠。
且这阵子,各地觐见的藩镇节度使也尚未离开,暂时,就算你想撵我走,也得细细思量一番。嗯?!”
经方才那一闹,平阳没了好脸,扭身挣扎了下,无果后,冷瞥了眼祁暮清,撇唇道:“哼!申王来,那可真好。霄灵郡主也要来,你也省得这番来回跑了,自舍不得去了。”
听得这话,祁暮清先是一愣,回神后,心中大悦,只将怀里的佳人揽抱得更紧,凑耳笑道:“我不知道,你个妮子?!哪里听来的,怎?!你居然在意这些?还是,哄我的?”
平阳扭了扭身,拿手推了推他的臂膀,拿眼正视了对方一会,冷声回道:“是,哄你的。你不是笑了,放开,去,练你的字,看是不是能练出个书圣来?”
祁暮清心情大好,哪里还想着练字,站起身打横抱起平阳,笑道:“今日陪我遛马,如何?”
平阳懵了下,明白过来后,扭着身子挣扎开来,任凭她如何捶打怒骂,祁暮清抱着她,一路出了内院,进了园子,七拐八拐的,直奔马厩而去。
屋内,怜烟嘴角勾着抹浅笑,吩咐完一众侍婢后,从靠角的衣橱里取出昨日做了一半的小孩衣衫坐到靠窗的榻上,低首继续缝制开来。过一阵子,小公子该周岁了,得快些做好了。
这般的日子,着实难熬了些。可习惯了,也就罢了。相处这么久,她还是看出一些端倪的:公主从骨子里憎恨以祁、慕容两家为首的藩镇势力,偏事事又盘根错节离不开这些势力。与祁暮清之间,更是剪不断、理还乱;以前她或许还会劝公主离这男人远点,如今,怕是难了……
她有一种说不出来感觉,总觉得公主与骁武侯像是被红线死死绑定在一起的宿仇冤家,虽彼此水火不相容,有时,却又能相处得那般……唉,她现清楚一点:这一生他们怕是要这么抵死纠缠了,只怕最后,祸福难料……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心不想虐,祁子不会洗白的,他就是这样的人,算真实的吧……任何现实的人在家族父母与女人面前,只怕都会偏袒父母多些……女主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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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世事很多没有对错,只有立场问题……写到这,肯定有亲会说,祁子前世弑妻杀子灭女,且令文嫣死的那么惨,一个不留,这样品质的渣男,渣中极品,女主居然还敢接近他,难道没别的男人了嘛,没别的救世主了嘛,非渣男一渣男二……
亲爱的,若我将女主金手指狂开,最后做女皇之类的,也许就失去这文的意义了,这文该是你们见过的最痛苦的一次重生吧,比前世活着更难更悲哀的一次重生,这就是活,谁说重生就一定会逆反一切,从此王霸之气的,要啥得啥的,不会,虽然重生了,也只回到了过去,一切不会有太大改变,这就是重生……我算狠心吧,折磨女主很过分,咳,抱歉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