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节目录第七章 少年喜得志

3个月前 作者: 银河索龙
    范宁安然地走了,但他却给子孙们留下了无限的哀伤。


    范泰在守孝期间,独自一人在山水间徘徊,回想起入仕以来自己所走过的坎坷路程,是祖父们的丰功伟绩让他的一生那么显赫,可惜的是因为自己为性偏激,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文人总是有着难以言说的苦楚。世事多变,历史的沧桑让他的脸上划满了皱纹。


    刘毅的反叛,让他险些遭到横祸,幸好还不算倒霉,以他横溢的才华,赢得了皇上的恩典,免去了一场大的灾难,又可以继续他的生命。以他的性格,要真的受到惩罚,很有可能不会为自己辩解,只会默默地接受,要不是那个秘书丞,还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可怕情境,不禁又出现在眼前。


    桓玄专政时,他从太学博士到天门太守,后升入中书侍郎。因政见不一,被贬于丹徒(今安徽当涂)。晋末任黄门郞、御史中丞,卢循起义时,加封振武将军,升迁侍中。入宋后,授金紫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领国子祭酒。宋少帝景平年间(公元423~424年)屡议朝政得失,不被采纳,并遭到大臣们的非议,使得范泰有才使不出,有气不敢使。在他苦闷之时,荆州刺史王忱念其姐夫之情,把他请为天门太守,离开了建康那个是非之地。


    王忱,向来嗜酒成性。他在为姐夫范泰接风洗尘时,从晌午一直喝到天黑,以致浑身软瘫,直到说不出话,才被侍从们抬到床上昏睡而去,这一睡便是三天三夜。醒来时还要再次为范泰接风洗尘。范泰道:“贤弟。酒虽为琼浆玉液,少喝常饮可活血化淤,提神养生。但酗酒亦会伤身误事。贤弟身为一州刺史,应以社稷大事为重,不可酗酒成性。”


    范泰的一片好心劝说,使得王忱措言莫由,嗟叹很久。才说:“愚弟也以为嗜酒不好,但就是改不了呀!”


    范泰道:“愚兄与谢邈谁是谁非?”


    王忱道:“姐夫才能,谢邈怎能比得!”


    范泰问:“与殷凯比呢?”


    王忱道:“姐夫儒雅,才高通达,殷凯兄不过莽汉一个。”


    范泰道:“如今朝上只用能拼能打的莽汉,似我这样的儒生,哪里还有用武之地啊!”


    王忱道:“愚弟请您为天门太守。就是想让您助愚弟一臂之力。当今荆州城池,军甲充足,我欲扫除中原,以早宿当年之志,请姐夫伯通意锐,拥戈前驱如何?”


    范泰道:“百年逋冠。前贤挫屈者不计其数,功名虽贵。姐夫老矣,鄙生矣不敢谋。”


    不久,王忱因酗酒过度身亡。范泰被召为骠骑咨议参军,迁中书侍郎。那时,会稽王世子元显专权,内外百官请假,不愿为朝上参政议政。范泰建言以为不妥,元显不但不采纳,反而以为范泰多虑。桓玄辅晋时,御史中丞祖台之奏范泰及前司徒左长史王准之和辅国将军司马珣等入居丧无礼,使得范泰坐废徏丹徒。


    义旗建,范泰任东晋国子博士。后被司马休之聘为长史,南郡太守,因预发千兵,平定卢循有功,高祖加封范泰为振武将军,第二年迁升侍中,寻转为度支尚书。当时高祖问谢混:“范泰名辈,可以比谁?”


    谢混道:“启禀陛下,王元太一流人也。”


    高祖听后,当即加封范泰为太常、右卫将军,随军到洛阳。高祖到达彭城时,对范泰道:“范爱卿,你我何不共登城楼,欣赏一下这里的大好风光?”


    范泰道:“陛下,微臣在途中不慎将脚扭伤,行路不便,不能陪同陛下登城啊。”


    高祖听后道:“朕命你乘舆如何?”


    范泰道:“谢谢陛下厚恩!我怎能受用得起呀?”


    高祖道:“范爱卿若是不允,就是对朕不忠!”


    范泰无奈,只好随高祖一拐一瘸地登上了彭城城楼。他由于通率任心,不拘小节,虽在公座,不异私室,高祖甚为爱之。然而不善为治,常常受到同僚的排斥。高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便授命范泰为金紫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领国子祭酒,参与机要。


    一次朝政上,范泰呈上《请建国学表》。高祖道:“范爱卿,你认为如何办国学?”


    范泰道:“启禀陛下,臣以为治学是安亲兴国的必由之路,古代学龄儿童求学,父母为其择师而教,为了寻求高师,不嫌路途遥远,不畏背粮困难。因为学习不仅对于自己是一种崇高的享受和愉悦,而且学业即成,可以光宗耀祖,有益于国家。正因为教育有如此作用,所以国家教育制度一立,便能顺利得到贯彻执行。建议陛下在建国伊始,继往开来,应抓紧时间设立学制。”


    在座的何尚之道:“建立国学一事,于民生社稷无关紧要。”


    范泰道:“教育虽然不关民生,似乎可以从缓计议,实际上是国家大计,应从速而行,要以‘重寸阴而贱尺璧’的精神去兴办教育。”


    高祖道:“范爱卿,你以为多大的人可以立志学习?”


    范泰道:“臣认为年至十五以立志学,其言出于孔子,确为千古遗训。但是,如果确属有志气有抱负的人,何必因其年长年幼而加以限制不允许有所进取呢?扬雄之子扬乌幼年参与写作《太玄经》,不愧为神童,但五十岁学《易》,为时虽晚,却无大过。因此,一家之中,十五需要学习,五十同样需要学习。与父兄同堂而学,理应允许。小而言之,这是有悖于自然规律,但大而言之,却是弘扬孝道。不知《春秋》,则是更大的欠缺。读书学习可以让人长知识、懂道理、明是非呀!”


    高祖道:“范爱卿。你以为对于朝中的教官。应当给予什么样的待遇呢?”


    范泰道:“臣认为应当给予优厚的待遇。过去朝中助教,曾被授予二品职位。颍川(今河南许昌)陈载已任太守掾,而被国子(相当于皇家学院)取为助教,贵在选用人才,而不局限官为几品。因此臣建议,如果有学识优秀而无职业的人,哪怕是未曾从事过教学。也未曾有功受奖,也可以取代臣的职务任国子祭酒,也可以先由朝廷聘为助教,能鉴别学识是否堪胜其职,也是重教敦学的一个方法。如果才堪其职,自然长期使任该职。”


    高祖眉头一皱道:“范爱卿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在这晋末宋初之时。百业待兴,朝上哪有钱去办学?建立国学之事,还是以后再议吧。”


    范泰的建议未被朝廷采纳,心中耿耿于怀。心想:“兴农功”与“治庠序”具有同等意义,并不矛盾,并且身为学官。而治学无丝毫成绩,感到有负朝廷重任。便诚惶诚恐地出班奏道:“陛下,臣认为连年战乱,民不聊生,朝中货币确实出现了危机,严重威胁着社稷的繁荣与发展,但是可以想办法解决的呀!”


    高祖不耐烦地道:“诸位爱卿,你们都来议议,如何解决经费缺短一事?”


    何尚之道:“臣以为短缺是因为币值不稳定所造成的。”


    傅亮道:“臣以为货币短缺是民间私铸货币造成的。应该收集民间的铜器来铸造五铢钱。”


    范泰道:“臣认为收集民间的铜器具来铸造五铢钱,以增加国家货币的发行量是不妥的。”


    高祖道:“范爱卿有何妙法,快快讲来。”


    范泰道:“启禀陛下,臣早闻国家将私人铜器收归国有,百姓虽然失去了铜制的器具,但终究还能得到其价值,而国家铜币用度不足,这样做好处很多。我的意见却不相同,因而不能安寝。治理国家就像烹煎小鱼,必须谨慎,拯救危急的最好方法是务本,是人和。老百姓的用度不足,国君怎么会富呢?从来没有老百姓贫穷而国家富有的,从来没有农民不景气而工商学业繁荣昌盛的。因此,口袋里的东西漏掉,只要有所储备,有见识的人是毫不吝惜的;反穿着皮衣背柴,皮破了亦难以得存,圣王不谈有和无,诸侯不谈多和少,做官享有食禄的家庭,就不能和老百姓争利。所以,拨葵被说成是贤明的,织蒲被看成是不仁的,这都是因为贵贱都有定规,职责分明,没有差错啊!”


    高祖道:“不收集民间铜器具,国家怎么去铸造五铢钱呢?”


    范泰道:“臣认为当今农民生产少,仓库不充足,长途跋涉转折太多,需要提供食物的人很多,老百姓家中又没有多少积蓄,不能防御灾月荒年。至于货币的储存和流通不必在乎多少。过去的贵和现在的贱对于大家都是一样的,这是一个道理。如果能使官吏和老百姓之间均通货币,那就不会出现货币不足的现象。假若让那些有用的财物都收归国用的话,那么,自古就流行的龟贝也是可以用的。看看用铜制造的器具,它们的用途是很广的。铜钟能将音律通向远方,铜尺能测量很大的物体。有图像的夏鼎,的确是吉利之首,是吉之兆。铜器具有重要的作用,是富贵者及贫穷者共同需要的。物品有了适宜的作用,那么国家和家庭要共同筹置。现在要舍弃那些有用的器具,而用它去铸造无用的钱币,所铸造的钱币实际上是得不偿失的。从实用的角度看,使国君和老百姓都陷入困境,客观公正地说,这的确是损失多而收益少啊!”


    高祖听来听去,也没有听出众爱卿议出个明白来,便立起身道:“如何解决货币不足和建立国家之事,事关重大,应该从长计议,孰是孰非,以后再说吧。”


    范泰两次进言,均未被朝廷纳用。便闷闷不乐地回到家中,刚进大门,忽闻顺阳来人禀报,其父范宁身染瘟疫,乘鹤西去,便向朝上辞官。次日返乡为父亲尽孝去了。


    bt2二


    范泰正在回想着往事。范晔蹦蹦跳跳地跑来道:“爹,快回家吧,来客人了!”


    范泰问道:“哪来的客人?”


    范晔道:“听说是建康城里来的大官,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范泰快步回到家一看,原来是征南大将军檀道济,便上前拱手施礼道:“在下为父守孝,不知檀大人前来寒舍。有失远迎,请檀大人原谅为盼。”


    檀道济,祖籍高平金乡(今属山东),出生于京口。东晋末,从高祖刘裕攻后秦,屡立战功,官至征南大将军。只见他身穿甲袍。腰挎七尺宝剑,威风凛凛地抱拳施上一礼道:“范大人,老泰山去世,国家失去栋梁,大人失去恩父,在下不胜悲哀。今日特探看于你,还望范大人节哀。”


    范泰还礼道:“檀将军军事繁忙。不知朝上情形如何?”


    檀道济道:“范大人有所不知,在你返乡守孝的这三年中,朝廷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范泰道:“莫不是另有新主即位?”


    檀道济道:“正是。高祖自登基之后,有心整理朝政,怎奈年华已迈,筋力犹衰,渐渐饮食减少,疾病加身,到了永初三年,竟至卧床不起,驾崩前受命太子义符。义符即位后,尊皇太后萧氏为太皇太后,生母张夫人为皇太后,立妃司马氏为皇后,命尚书仆射傅亮为中书监尚书令,与司空徐羡之、领军将军谢晦同心辅政。当今皇上年仅十七,童心未化,但知戏狎,偏那北方强寇乘隙而来,


    河南诸郡,遍罹兵革,弄得朝廷调兵遣将,不久又将惹起一番战争,朝廷为了有备无患,特召范大人回朝参政。下官前来,一是看望大人,二是传达圣谕,请范大人守孝期满,速速回朝。”


    范泰道:“朝廷处于危机之时,臣岂能袖手旁观!我这就带上家眷,不日赶回建康。”


    檀道济问范泰道:“范大人膝下有几个儿女呀?”


    范泰道:“大夫人王氏生有两男,一曰范暠,二曰范晏,二夫人赵氏生有二男,一曰范晔,二曰范广渊,小女范英乃义女。我这一群儿女中,唯有三子范晔出类拔萃,可惜的是从小过继给了他的叔父。”


    “噢!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范晔贤侄,目前军中缺少人才啊!”檀道济正说着话,范晔已经来到厅前。


    范泰喊道:“晔儿,快进屋拜见你世叔檀大将军!”


    范晔非常有礼貌地走进屋,向檀道济施了一礼道:“晚辈拜见世叔,愿世叔事事如愿,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檀道济见范晔只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虽貌不惊人,但口齿伶俐,语言生动,心中很是喜欢范晔,便与范晔攀谈起来:


    “听你父说,你在你的兄弟中,是个佼佼者,但不知你对五经六艺有何看法?”


    范晔道:“大学、中庸、论语、尚书、诗经之中,包括了五经六艺,这是学生初学时必读的课程。至于六艺不仅要懂其中之义,还要亲身体验,才能学用结合,集艺于身。”


    檀道济本是武将出身,自小家境贫寒,没有进过校门,对范晔滔滔不绝的言论,如同听天书一般,不禁好奇地问道:


    “世侄,何为六艺?”


    范晔道:“六艺指的是五礼、六乐、五射、五御、六书、九数。”


    檀道济问道:“何为六书?”


    范晔回道:“先祖们创造了甲骨文,按照形、音、义而归结为六种造字方法。有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六种,谓之六书。”


    檀道济道:“请世侄对六书一一举例表述一下。”


    范晔对六书作了一下说明:


    “其一,象形。象形者,画成其物,随体诘诎,日、月是也。


    其二,指事。指事者,视而可识,察而见意,上、下是也。


    其三,会意。会意者,比类,合谊,以见指为,武、信也。


    其四,形声。形声者,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


    其五,转注。转注者,建类一首,同意相爱,耆、老是也。


    其六,假借。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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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道济听罢,点点头道:“老夫不善其文,戎马一生,只会打仗,不知这六书能否与打仗关联上?”


    范晔道:“战争的胜败,取决于天时、地利、人和。天地乃上、下是也,人和乃令、武是也,不但有勇有志,还要有谋有智,加之天时、地利、人和,必能击退对方。”


    檀道济拍手叫道:“说得好!我军帐中,就是缺少你这样有文能武的奇才,如其不然,屈尊老夫部下做一名司马,不知世侄意下如何?”


    范泰道:“晔儿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儿,没有见过世面,经过风雨。檀将军如此厚爱,怕是他不能为你做好事情,反而会给你带来事端啊!”


    檀道济道:“甘罗十二岁就能做宰相,少年出英雄嘛!”


    范晔早就有走入仕途的理想,去年州刺史征辟他为主簿。当时,他同父亲范泰一样,在政治上是支持宋武帝刘裕的,故不肯应辟就职。当他听说檀道济让他在部下做司马时,便高兴得手舞足蹈地道:“我一定用心去做,决不辜负世叔的一片良苦用心。”


    檀道济拍案而起道:“好啊!好啊!既然世侄心意已决,那就随老夫前去为朝廷献力吧。”


    范泰一边吩咐范晔前去备宴,一边对檀道济道:“檀将军既然来到丹江口,何不品尝品尝寒舍为你特备的丹江鱼宴呢?”


    檀道济道:“下官身为南征将军,战事在身,不能久留啊!”


    范泰道:“老夫一为你接风洗尘,二为你马到成功送行,三为晔儿跟随你走向仕途,喝下这三杯酒再走也不迟呀。”


    檀道济无法推辞范泰的美意,只好说道:“那在下就客随主便了。”


    不多时,一桌丰盛的丹江鱼宴,已在客厅展现在檀道济的眼前:酱焖丹江草鱼、红烧丹江红尾鲤鱼、香煎丹江白鱼条、熏烤丹江鲫鱼、椒盐小头丹江鲢、清燉丹江甲鱼,全部是丹江特产风味,有的呈金黄色、有的呈浮白色、有的黄白相间。范泰把檀道济让到上位坐下,说道:“这丹江鱼宴有炸有煎、有熏有烤,外焦里嫩,香而不腻,请檀将军一品为快。”


    檀道济夹起一块红烧鲤鱼,送进口中道:“哇!香味可口。”


    范泰道:“你再尝尝这香煎白条鱼。”


    檀道济又夹起一条白鱼条,送进口中道:“嗯!味美好吃!”


    范泰端起酒盏道:“檀大将军为朝廷社稷南北征战,立下了赫赫战功,在下敬慕已久,今日有缘,敬大将军一杯。”


    檀道济端起酒盏道:“贤兄今日复出回朝,世侄又要承袭爵位,可谓门。同干!同干是双喜临d两位贤相名1容一直畅饮到月上三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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