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明珠错暗投4

3个月前 作者: 雨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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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儿一路向北,路上便舍了那马,它因为受了伤,血流的太多,早就跑不动了。不只是余儿扎了它一刀,混乱之中,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身上到处渗出血来。余儿本是不忍,撕了袍子给它包扎,又强拉着它走了一段路,谁知道行到一个陡坡,怎么拉它都不走,余儿急了,使了劲的拉它,它原本耷着的眼皮突然抬起来看了余儿一眼,好似有泪留过,余儿手上一松,那马儿前腿一弯,竟然笔直的从陡坡上滚了下来,余儿手中攥着缰绳,也跟着滚了下去,幸好马在下面,她正好滚落在马肚子上。“碰”的一声,了是这样,还是摔的她气晕八素的,一时间,只觉头痛的几乎炸开一般。


    “砰…砰…砰……”耳听一声声缓慢无力的心跳声,余儿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那马,马儿睁着硕大的眸子,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余儿知道,它活不了了。


    使劲的睁大眼睛,余儿抬头看着天空,东北面乌云压来,快要下雨了。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余儿咬紧牙关,“季余儿不许哭,不许哭”努力的吸了吸鼻子,看看那垂死的马,余儿站起身来,抓住它的两条后腿,用力的往后拉去。


    余儿捡起旁边的干草慢慢的将马的身子盖住,只留着一个马头在外面,马儿的眸子空洞的透着死寂,已经死了!


    “马儿,是我对不起你,只盼来世,不要在遇到我这般没有良心的人”她说完,赶紧的将马头也盖上,手哆嗦的厉害,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里面,几乎要爆发出来才好。


    “师兄,那家伙骑着马是往这边过的么?”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余儿心中一跳,忙捂住嘴唇,闪身躲到一棵树后面,大气也不敢出。却听一人接口道“我也不知道,快下雨了,等下了雨,路上肯定就有马蹄子,现在谁知道呀!”那人说着,便叹了口气,显然是走的极累了。


    “我看那人也不该走这条路呀,这是上京城的路,一个杀人犯,跑到京城不是找死么?”又一个人开口。


    “我看也是的,但是不知道他往哪边跑,还是都要找找的,沿着这路找找,没有,咱们就回去,反正已经报了案,等各处公文一发,那人在外面一亮相,肯定就会被逮到的……”


    余儿躲在树后面,听着那些声音越去越远,良久竟忘记了起身,就那么呆坐着,忽然鼻头上一凉,下雨了?她抬起手,雨点儿落在手心上,冰凉凉的……


    余儿再不敢走大路,抄着小路,去京城,白天躲在野地里面,晚上才敢出来赶路,饿了就寻一些野果子吃,幸好,此处离京城是极近的,余儿在第3天的中午,终于到达了日思夜想中的京城,“应天”!


    胡尘轻拂建章台,圣主西巡蜀道来。剑壁门高五千尺,石为楼阁九天开。


    九天开出一成都,万户千门入画图。草树云山如锦绣,秦川得及此间无。华阳春树号新丰,行入新都若旧宫。柳色未饶秦地绿,花光不减上阳红。


    谁道君王行路难,六龙西幸万人欢。地转锦江成渭水,天回玉垒作长安。


    万国同风共一时,锦江何谢曲江池。石镜更明天上月,后宫亲得照蛾眉。濯锦清江万里流,云帆龙舸下扬州。北地虽夸上林苑,南京还有散花楼。


    锦水东流绕锦城,星桥北挂象天星。四海此中朝圣主,峨眉山下列仙庭。


    秦开蜀道置金牛,汉水元通星汉流。天子一行遗圣迹,锦城长作帝王州。


    水绿天青不起尘,风光和暖胜三秦。万国烟花随玉辇,西来添作锦江春。


    剑阁重关蜀北门,上皇归马若云屯。少帝长安开紫极,双悬日月照乾坤。


    这便是唐朝诗人李白笔下的南京城,如今的京城应天!应天果然是天子脚下,富庶之地,余儿行在街道之上,只见其楼宇林立,道路宽敞,马路上车水马龙,行人中不少富家公子,貌美少女,衣香鬓影,风流少年。往来过往,还有不少异国人士,那金发碧眼的波斯商人,红发褐眼的匈奴人。余儿看的不禁有些呆住了。


    “卖包子嘞,卖包子嘞!”不知道是哪里传来了一阵阵吆喝声。


    余儿转头,那蒸笼里面白白的,散发这香味的,是包子么?她使劲的吐了口口水,好像是肉馅的了……


    “公子爷,要不要来一个?”那小贩满脸堆笑的看着余儿,圆圆的脸庞就好像一个硕大的肉包子。


    余儿头一扭,只当没有听见,快步的走开了。后面那个小贩面色一沉,低声骂了一句“什么人呐!”


    “大爷请问一下贡院在哪里?”余儿拦住一个行人,恭敬的行了一礼,问道。


    “贡院?”那老者愣了一愣,上下的大量了余儿一眼,道“小伙子,这秋试早就结束了,现在去贡院未免晚了点了”


    “呵呵”余儿干涩的一笑“我是上京来寻找参加秋试的兄长,他日久不归,家母实在是不放心,只是这偌大的京城,人海茫茫的,不知该如何寻找,所以想去贡院,打听一下”


    “哦……是这样呀!”那老者沉吟了一番指了一个方向道“便在那边了,很好认得,朱漆大门,门口有两个石狮子,你要是识字,看那牌匾就知道了”


    “谢谢大爷!”余儿又是一拜,提起袍子,就往老者所指的方向走去。


    “嗳!张兄,许久不见,今日可好啊!”


    “还算可以吧,只是生意上有点忙罢了”


    “咦?现在也不是大兴土木的季节呀,张兄的建材行有什么好忙的呀?”


    “哎!建材生意倒是不忙,你可知,那李状元府邸的木料都是从我那边进的,上面交代了,可不能出半点的纰漏,我日日在那边盯着,店里面的生意都顾不上了”


    “你是说的李状元可是新科状元李墨状元爷?”


    “除了他还能有谁呀,谁还能有他那般的好命?前几年的状元爷,哪个也不能跟他比,刚高中就被留在京中谋了那么好的一个职位呀,以后可不是前途不可限量么?”


    “那不也是靠裙带关系,吏部尚书的女婿都谋不到好职位,别的人还……”


    “您说什么?!”余儿一把拉住那个说话之人“新科状元叫什么名字?”


    “嗳?你?状元爷叫李墨啊!”那人愣了一下,直觉是碰上了一个疯子,这京城之中还有谁不知道那个“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新科状元爷呀!


    余儿心中一跳,直觉得不对劲,她虽是从嫂子口中知道李墨高中,但是这个李墨会不会不是她的相公李墨了?她的李墨怎么会娶了别人了?“您刚刚说李墨是谁的女婿?”她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面挤出来的,李墨……难道真的是你?


    “自然是吏部尚书杨大人的女婿,难道还是我女婿呀?要是的!我也高兴的!”那人见余儿恍神,一下子抽出袖子,骂了一声“疯子”便携这同伴走了。


    “吏部尚书?”咯噔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头炸开,就是那个庙里面,就是那个华服美人,就是那个他拉着手的!吏部尚书的女儿!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也不相信。


    “大爷,大叔,大婶……新科状元府怎么走,新科状元府怎么走”她突然疯了一般,一回头,便扯着路上的行人,一个个的打听。


    “你是疯子吧?”


    “走开!”


    “别拉着我!”行人一个个,避之唯恐不及。


    她还是问到了,新科状元府并没有落成,李状元现在暂住在岳父吏部尚书的府上。尚书府,便在离贡院不远的一处地方。余儿现在正站在门外,她已近等了很久,渐渐的,天都黑了,不时的有马车,轿子停在府前,下马车,上马车,下轿,上轿!似乎都只是前来拜访的!看来吏部尚书果真是个很重要的职位。


    “您回来了!”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便有下人点着灯前来照明,声音恭敬的异常,想来不是一般人物。


    余儿不禁睁大的眼睛看过去,李墨?是李墨么?


    只见灯光下,那少年身上裹着一件银狐大氅,白色的狐毛映的他肤皎如雪。“杨管家,有劳你了!”他开口,声音竟分外的好听,有如珠翠落盘一般的温润。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一回头,眸子有如暗夜的星子一般泽泽生辉。


    余儿一愣,正对上他看来的眼神,那眼神却不犀利,也不动人,只那一瞬间,余儿却有种想哭的冲动,那是一个体谅宽厚仁慈的眼神,他好似能看透世间的悲苦,冥冥众生的无奈,并且能让人从中解脱出来。


    “管家,去给那人送些吃的吧!”杨知书低头,轻轻的在管家耳边吩咐了一句。


    “是的!少爷!”管家连忙应了一声,扶着他下了马车。


    “是少爷回来了!”门里面似乎有人听到了动静,这么的叫了一句,立马便有一大帮小厮丫鬟涌了出来,簇拥着那位公子,进得府去。


    “这个给你!”一碗面条放到了余儿面前,上面窝着两个黄灿灿的荷包蛋。


    “这个是?”余儿抬头看着面前,笑吟吟的老者。


    “吃吧!少爷吩咐给你的,好好吃,以后好好做人,大好的年轻人,蹲在这马路上算个什么事情呀!”老者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余儿突然鼻头一酸,端着这碗面,眼泪“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她是这么了?这些日子这么的喜欢哭,变的特别的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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