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是非黑白，随记忆浮出水面

    更新时间：2014-04-28


    静……


    针尖坠地都可以清晰分辨的安静。


    天儿嗦缩着身子，不知所措的跪在最后面的位置。老管家眼底的余光扫了眼胆怯的少女，微不可察的低低轻叹了一声，随即一脸坚定的抬头看向王爷：“是老奴看不周，让贼人钻了空子，请王爷下令责罚。”


    “唔，责罚吗？看来管家不是一般的疼惜自家孙女呢。”钟天黎幽幽开口，砸了砸嘴唇：“只是家贼难防的事情，本王可是万万没想到也会在凌岚王府发生，还真是让我，心寒呢。”


    “王爷！”老管家瞪大了眼睛，拖着苍老的躯体急急的爬在钟天黎脚下，一张面庞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岁，“王爷！您要怪就怪老奴吧，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奴做的呀王爷！”


    “哼，是谁做的本王自然心里有数，入秋地冷，老管家还是起身吧，闹的感冒了可就不好了。”钟天黎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目光冷淡而麻木的扫过将他自幼抚养长大的管家，神色除了冰冷还是冰冷，静静的注视着杯中平静的茶面：“看来父皇说的没错，哪怕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有朝一日也会出卖你，人可以相信的，只有自己。”


    “王爷……”


    不知道为什么，老管家眼中的绝望之色令钟天黎不忍直视，他强装淡定的扭过了身，一脸宠溺的伸手抚了下身旁女子的手，“呵，王妃不知道有什么见解呢？毕竟老管家也为我凌岚王府做牛做马辛苦了大半辈子了，这责罚……不如就依照王妃的意思好了。”


    “如果王爷要臣妾做主的话，臣妾倒是认为，事情是谁惹出来的，就该谁来偿还。”方墨馨指尖划过越发光滑的肌肤，面纱下的唇角扬了扬，冰冷的目光隔着薄纱冷冷的划过跪在最后的身影，“老管家劳苦功高，我们不该太过计较，可是王爷的侍妾给贼人拐走了，虽然寻回，却是断然不能再做王爷的侍妾，正好，据我所知，老管家的孙女想来也已经过了及第之年了吧？王爷何不成人之美，饶了管家顺带娶了管家的孙女？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钟天黎犹豫了下，没有看管家悲呛的神色，点了点头，起身便走，“如此，那就依王妃所愿，本王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王妃来处置好了。”


    “臣妾恭送王爷。”


    “王爷啊！王爷！”管家望着那道墨色的背影渐行渐远，一双眼睛瞪得通红，终是长呼一声后，倒地不起。


    “爷爷！”


    天儿惊恐的奔到了老人面前，一声声催人泪下的爷爷却终是不能唤回老人睁开双眼。


    “爷爷……”


    “王妃，这……”侍卫看眼伏在老人身上痛哭的少女，有些不忍的看向王妃，“要不等会再送天儿侍妾回房？”


    “哼，管家只是高兴过度昏过去了，并无大碍，找个人送管家回房休息就好。”方墨馨眼底满是冰冷，“你们剩下的几个，去送天儿侍妾回房，好生看着，绝对不许再出现昨天的事情，否则拿你们是问。”


    “天儿侍妾，请跟我们回去。”


    “不！你们放开我！我要爷爷！爷爷！”


    “带走！”


    “是！”


    优雅的别院内，方墨馨端坐在朱色的梳妆台前，缓缓取下了面上的雪纱，仔细的端详着镜子中的面孔。


    良久赞叹一声：“鬼医不愧是鬼医，在没有那个女人的情况下，还是可以用其他人的血液调制出可以让我恢复容颜的药剂，这手笔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王妃高兴就好。”钟天黎挑起女子垂在腰际的一缕秀发，轻轻的放在鼻翼间嗅了一嗅，故作不在意道：“王妃都在本王的府邸这么久了，这发为什么还是散着的？莫不是不想为本王梳起？”


    “王爷您真会开玩笑。”方墨馨眼底掠过一抹惊慌，她从容地起身，转身勾住了钟天黎的脖颈，“我早晚都是王爷的人，这么个细节王爷何必在意呢？馨儿不过是想到时候可以漂漂亮亮的嫁给王爷，到时候馨儿要王爷亲自为馨儿盘起这一头长发。”


    “你最好是这么想的。”钟天黎对方墨馨没了以往的在意，懒散扯了扯女子的长发，话题一转：“话说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逃跑的女人？”


    “呵呵，这就不牢王爷费心了，物尽所用，馨儿是最不喜欢浪费的了。”方墨馨眯了眯眼睛，修长的五指攀上了越发红润的脸蛋，“臣妾看来，臣妾脸上的伤，再多两个就可以恢复如初了，到时候就是臣妾跟王爷大喜的日子了。”


    “是吗？”钟天黎握着手中的发丝，微微的合上了眸子，脑海中最近不知为何总是出现那名画中的女子，连曾经令他穷追三年的方墨馨也显得有点微不足道了，那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呢？为什么记忆里没有她的一丝痕迹？


    窃世楼。


    钟天玚此刻在窃世楼的会客厅已经喝了一壶茶水了，可那神神秘秘的楼主却没有半分要见客的意思，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令婢女们给他的茶杯之中添满茶水，并且不容推移的喝下去，这大半天的时间，倒是苦了一肚子茶水的钟天玚。


    “喂，我看这男的挺痴情的，一般人遇到我们窃世楼这架势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哎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司空明拔在门扉上，朝身后的女人看了一眼，跟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凤莫惜周身没有一点血液的红晕，整个人苍白的站在一边，没有脉搏没有心跳，乍一看像是一具尘封已久的尸体，这也是司空明不喜欢凤莫惜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任谁看到自己背回来的尸体变成了可以活动的人，心里总要都有那么一丝芥蒂的吧？


    听到司空明这般的戏弄，凤莫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犀利的反击，而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大厅中的男子，也就是因为她这般毫不避讳的注视，令司空明的顶头上司一脸醋味的抽身离开了窃世楼，现在也不知道是跑到那座山头郁闷去了，说实话，司空明心底倒是有些同情自己的老板，待了这么久，他看得出来，自家老板是真的喜欢这个僵尸一样的女人，甚至不在意她是生是死。但是反观凤莫惜，虽然这女人时不时的就调戏老板几句，毛手毛脚的吃上几块豆腐，但是好像这家伙对待美男一向如此，倒也看不出老板的特别之处，不知道老板在她心中究竟是什么位置。


    如今见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如此认真的注视着一个男人，司空明心中不由明白了几分，幽幽叹了口气，一脸悲愤的摇了摇头：“唉，不用想也知道了，这小白脸是你以前的情人吧？倒是可怜了咱们老板的一片痴情哟，以前也从来没见过他对那个女人这么上心过，你凤莫惜是第一个，可是……”司空明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女子的肩膀：“想去就去吧，记住别太伤老板的心就可以了。”


    “我就用现在这么一副鬼样子去见他吗？”凤莫惜转过了头，唇角满满的苦涩，那份落寞是司空明从来也没有在凤莫惜眼中看到过的，“呵呵，你以前说的很对，我凤莫惜现在到底算是什么东西呢？没有心跳没有脉搏，连血液的流动也没有，不，是应该说连血液都没有，你说我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要怎么去见他呢？”凤莫惜苦涩扬起了脸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去见他？”


    司空明从来没见过凤莫惜这般模样，他愣了一愣，支吾道：“可是……是你说要见他的。”


    “我怎么知道……原来我竟然会记得这么一个人呢？”凤莫惜抱着脑袋蹲了下来，“我以为不该记得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呢，谁知道……我还记得他，这么深刻的记得他呢？”


    “莫惜……你也别太难过，看得出来这男的很喜欢你，虽然吧，他应该喊你嫂子才对，呸呸呸，我这人不会说话，你别在意，总之呢，他只要爱你就不会在乎你是什么样子的，远的不说，老板对你的态度你应该感觉的到吧？他可曾在意过一点你的不同寻常？没有吧？老板说过，你只要可以活蹦乱跳的在他面前站着，他就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司空明扶起了莫惜，将她抱头的双手放了下来，看着女子茫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伸手为女子理了理凌乱的发梢：“哈，看你这样子有多解气。”


    “司空明！你丫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凤莫惜蹦了起来，“你个混蛋净会挑刺！”


    “信不信我丫的一口把你给吃咯？”


    “信，凤大小姐说的话小的哪里敢不信啊？”司空明笑了笑：“去吧，其实你有时候看起来还是很漂亮的，知道吗？第一眼看到你尸体的时候，我就惊艳呆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美丽的尸体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