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夜半逼宫

    “别相信她！如果她的目的是离开紫夜，为什么会跑到这儿来？”小优有些急躁，“这里可是紫夜的最中心。”


    “看来你已经猜到我的意图了？”禹筱盯着小优的眼睛，“不愧是未来的守夜人……”


    “你什么意思？！”小优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文钺，”禹筱挪开了盯着小优的目光，“还没觉悟吗？她一直在骗我们，不止我和你，还有所有‘暗影’团队。我们从一开始就是紫夜的诱饵，放任我们和对手搏命厮杀，他们则趁机在紫夜进行秘密计划。”


    “胡说！”小优气势汹汹，“以紫夜的势力根本不需要利用任何人去牵扯对手。乔妈妈宅心仁厚，养育了你们这些孤儿，到头来竟然还要被你反咬一口，禹筱，你太过分了！”


    “宅心仁厚？！”禹筱冷笑了一声，“你还真会往她脸上贴金，让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自请赶往靖川吧。那是乔妈妈给我下达的任务，让我去灾区找些机灵聪敏的孩子送来紫夜，她可没说要不要查清他们是不是孤儿！一场地震中妻离子散的家庭有多少？灾后重建能找到的孩子又有多少？紫夜名下的孤儿院打着救灾济困的名义获得了多少名誉和利益？”


    “还有疑问吗，文钺？”禹筱走到了文钺身边，“你调查过我吧？为什么我来了紫夜，而我的双胞胎妹妹却要留在农村？我是个孤儿吗？！还有你，你现在还相信记忆中因为父亲是植物人。耗掉了你用尽半生换来的前途吗？”


    “你怎么会知道……”文钺很是吃惊。


    “紫夜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写好的剧本吧？”禹筱挑衅一般看向小优，“你不会不知道文钺是谁，又有什么样的过去吧？”


    “我不知道，”小优摇着头。看向文钺的目光里充满了祈求的成分，“相信我。”


    文钺该怎么相信这个无法确认的过去？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被齐眉改动过记忆，甚至连小优自己都不能确认自己的身份，又叫人如何相信她？！


    “你有什么计划？”文钺看向禹筱。


    “找乔妈妈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禹筱微笑着，“现在我们的目标应该一致了。”


    乔妈妈早就看透了禹筱的装疯卖傻，所以小优送别文钺后再次返回了会所，按乔妈妈的布置隐藏好身形等着禹筱逃离，一路跟着她来到了绿光苑门口……乔妈妈预计的不错，禹筱在紫夜设了内应。不然也不会这么轻车熟路直接找到了文钺藏身的地方。她的野心不小。恐怕会威胁乔妈妈交出紫夜的所有财富和秘密才肯善罢甘休。


    小优的担心落在文钺眼中。让他更加纠结。他愿意相信乔妈妈，毕竟是她劳心费力将自己养育成才，更何况她还可能是岚的母亲。自己此行的目的本来只是单纯要找一个可以救岚的人。却被禹筱演变成一场逼宫夺权的狗血戏码。


    直到见到乔妈妈的那一刻，文钺才略略宽了宽心。她穿着得体，坐在轮椅上，似乎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欢迎回家，孩子们。”


    “不必来这些虚的，”禹筱开门见山，“我只想出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将你名下现有资产即刻过户给我，其他恩怨一笔勾销。”


    “爽快，”乔妈妈语气温和。“但是凭什么？”


    “凭它。”禹筱拉开连体衣前的拉链，露出炸弹。


    “我一个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人，有必要怕它吗？”乔妈妈依然很冷静。


    “你当然不怕，但是你舍得自己的女儿和未来女婿吗？”


    “女儿？”乔妈妈笑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连文钺都很清楚，小优不过是个替身。”


    小优？！文钺以为禹筱说的是岚……场面突然一片冷寂。


    “欲盖弥彰，”禹筱也异常冷静，“不过罢了，这颗炸弹足够解决这间屋里的所有人，你还是赶紧开始考虑我的要求比较现实。”


    “是吗？”乔妈妈指着文钺，“你跟禹筱统一战线了？愿意跟她同生共死？”


    “我……”文钺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小优，你跟了我二十多年，”乔妈妈不再理会文钺，“愿意跟我这个没用的老太太一起上天堂吗？还有你的文钺哥哥？”


    “我愿意。”小优回答的很坚决。


    “现在，”乔妈妈笑看着禹筱，“可以继续你的下一步动作了。”


    “您也未免太瞧得起我了，”禹筱走到乔妈妈身旁，“我不过是想替您考验一下小优对您是否足够忠心。现在看来，她正是去‘绿光苑’帮我接人过来的不二人选呢。”


    “接人？”小优皱起了眉头，“文钺哥哥，你带来的人是……”


    “不可能，”文钺有些震惊，“骆炀和季刚怎么可能是她的人？！”


    嘴上虽然强硬，心里却的确有些迟疑。骆炀已经不是原来的骆炀，季刚也不算太了解……


    “先不说这些，”禹筱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小优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待她拨通了小优的电话，才安排到：“接我的人到这里之前，务必保持线路畅通，如果有什么异常的话……”禹筱的眼神在文钺和乔妈妈之间来回逡巡着，“你说我先对谁动手你会比较舍不得呢？”


    “你敢动他们一根汗毛，我绝饶不了你！”


    “先别忙着放狠话，”禹筱淡然应对，“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保证他们安然无恙。”


    小优前脚离开，禹筱立马动手绑了文钺的手脚。她谁都不相信，何况左摇右摆、心思不定的文钺有着极具杀伤力的头脑和身手。


    “还有一件事需要您亲自关照，”禹筱双手覆在乔妈妈肩头，“麻烦您通知外围，有一架直升飞机即将降落在紫夜湖心，请他们稍安勿躁。”


    一切安排妥当，禹筱才像主人一样窝进了沙发里，“既然小优不是乔妈妈的女儿，咱们不妨来猜一猜谁才是真正的‘守夜人’吧。刚才我那么配合你，”禹筱撇着嘴看了一眼倚坐在墙角的文钺，“现在该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我不知道，”文钺瑟缩在角落，“正如你所说，紫夜的‘暗影’都是女人，跟我没有什么关联，自然不知道她们的事。”


    “是吗？”禹筱不置可否，“那你何必要将那张糖纸寄给我丈夫呢？”


    “你怎么会知道……？”被看透的瞬间文钺有些尴尬。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嫁给一个酸腐书生？”禹筱站起身来，“我记得你曾经跟乔妆说过，我是一个性欲很强的人，而石妟却是一个清心寡欲的学者。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得出的结论，但是却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


    “怪不得你对我们的行动了若指掌，”文钺这才意识到禹筱的狡猾，她居然一直在背后监视着一切，“是你偷了欧阳的记忆，还装神弄鬼伤了他？！”


    “不是偷，而是写入，就像齐眉阿姨曾经对你们做的一样，”禹筱很是得意，“我可是齐眉阿姨最喜欢的徘薇，是紫夜的公主，如果没有乔妈妈的话。”


    “难道一切都是齐眉在幕后指使？”文钺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她还不知道，”禹筱摇了摇头，“她跟小优一样，甘心为乔妈妈赴汤蹈火。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为紫夜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却什么也得不到。”


    “那是因为还没到最后，”乔妈妈眯上了眼睛，“如果让她知道你是为了这种莫须有的理由伤害了洛晴、若双、齐沁，她会生不如死。”


    “难道你没想过齐沁可能是齐眉的女儿？”文钺忿忿不平。


    “来不及了，”禹筱低下了头，“如果齐沁没有为维护乔妆死扛到底，早一点说出那句话……这也是我唯一觉得愧疚的地方，但是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得到整个紫夜，还齐眉阿姨一个公道！”


    “你……”文钺无法苟同禹筱的思维方式，“即使这样，欧阳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何必对他穷追猛打？”


    “因为他们都在维护一个人——乔妆，她也是紫夜的‘暗影’。如果不趁早将其他几组‘暗影’排除，她们早晚会阻碍我返回紫夜的计划，”禹筱毫不遮掩，“包括你，文钺，你也曾经是我的目标之一。要不是你后来开始暗中帮助岚，我早就把你也除掉了。”


    “可是你跟岚并不是……”文钺迷惑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吗？”禹筱明白文钺的意思，“就像你跟欧阳、骆炀、季刚的关系一样。即使你弄清了他们的真实身份也还是会跟他们联手行动，因为他们在你可控的范围之内，能协助你完成你的既定计划，不是吗？”


    文钺哑口无言，这时窗外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直升机机翼卷起的飓风漩涡在紫夜湖心水面上打着旋儿，不用猜也知道，那是禹筱的后援部队到了。


    乔妈妈仍然气定神闲的闭着双眼，文钺心底却很不是滋味，当禹筱把自己跟她相提并论的时候，文钺才感觉到之前那些理所当然变得有些不对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