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还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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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装潢考究的西餐厅里，他包下了整个楼层，大厅里流淌着悦耳的小提琴音，萦绕于耳畔，显得特别有情调。


    “斐。”南晴娇羞的走到前去，“对不起，我迟到了。”


    “没关系。”他笑笑，绅士的为她拉开座椅，“我也刚来不久。”


    “为什么突然想起请我吃饭？”她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人，想来向来喜欢安静的他，应该已经包下了整个餐厅。


    “不行么？”他笑着，递过菜单，“想吃什么？”


    南晴笑的妩媚，自从在暗域一别，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她还以为，自己将尹伊卷进来的那件事已经暴露了呢，不过看他的样子，自己的担心应该是完全多余了。


    “上次的法国田螺不错，我想在尝尝看。”


    “好。”尹斐合上菜单，朝着旁边的服务生开口：“两份白酒法国田螺，薄荷咖喱虾，法式葡萄酥饼，在来一瓶82年的拉菲。”


    “好的，请稍等先生。”


    南晴嘴边的笑意更浓，“原来我的口味，你都还记得。”


    尹斐勾起唇角，“想要记得，又有什么难？”


    南晴娇羞的低下头，“斐，明天就是小瑟和伊伊的婚礼了，其实按理说，结婚也应有个长幼顺序，当然我知道你是不在意这些的，只是……你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我们的事了？”


    尹斐半瞌下眼睑，不置可否，许久之后，他接过服务生倒上的红酒，举起，轻碰上她的酒杯，“cheers。”


    南晴轻蹙着眉尖儿，却还是举起酒杯轻啄了一口，看他的样子，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娶自己？


    “斐，我知道你现在很忙，没关系，我可以等，只要你说要我嫁给你，我立刻就抛下外面的所有光环，只做你背后的女人，相夫教子。”她小心的观察着尹斐的表情，希冀从中能看到他对自己的态度。


    尹斐摇晃着高脚杯，猩红色的酒液挂上透明的杯壁，丝丝缕缕从最高点一直蜿蜒而下，重新融汇到酒里，良久，他轻启薄唇，“我恐怕……不能应允你什么了。”


    “什么？”南晴的瞳孔蓦地放大，不可置信的问着，“斐，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答，只是攸地站起身来，绅士的朝她伸出手去，礼貌而又温柔的问道；“可以和我跳支舞么，美丽的小姐？”


    南晴微蹙着眉尖儿，她完全不知道尹斐到底要做什么，什么不能应允，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却要邀请自己跳舞。


    “好么？”他笑着，眸底一片坚持。


    她始终蹙着眉尖儿，看着他伸来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了过去，轻轻搭在他的掌心。


    他握紧，拉着她的手步入餐厅的最中央的舞池，轻柔的音乐流淌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轻缓而又动情。


    他抚上她的腰身，跟随着音乐的节奏，慢慢的舞动起身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他喃喃的开口，那低沉而富有魅力的嗓音比缓缓流淌着的音乐还要动听。


    南晴怔了怔，然后点了点头。


    他们第一次遇见，是在一个小型的舞会里，当时的他依旧是万众追捧的尹氏公子，而她，却只是一个三流的小明星。


    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正被几个女人围堵在角落，脸上，胳膊上，满是指尖的血痕，他只是淡漠的移开视线，那些事不关己的是是非非，他从来都不曾在意，可是，他也没有想到，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硬气起来的时候，比谁都要狠。


    他亲眼看着她拿起酒瓶狠狠的砸上其中一个女人的脑袋，破碎的玻璃酒瓶的碎片四处飞溅，合着不知道是血还是酒的猩红液体晕染了整个角落。


    女人的惊叫和哀嚎响彻了半个舞会，她却站在原地，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轻蔑的勾起唇角。


    其他几个女人赶紧招来保安要带走她，他去突然上前，搂住她的腰身，冷声开口：“你们要带我的女人去哪儿？”


    四下鸦雀无声，后来，周围的人全部都散了去。


    “谢谢。”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却突然伸出手，像是童话般狗血的桥段一样，温柔的开口：我能请你跳支舞么，美丽的小姐。


    她浑身是伤，听着他温柔的话语，眸底委屈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却倔强的没有让泪留下，她说，可以。


    “你知道，为什么当时我会救你么？”他喃喃的开口问着，眸底一片柔光。


    “为什么？”她也曾经问过他，他却始终没有告诉她答案。


    “因为那时的你，像极了小时候的我。在尹家最没落的那段时光，我被父母寄养在一个有钱人家里，那家人的三个孩子，把我当狗一样的拳打脚踢，还会肆意辱骂我的父母，而我忍无可忍，就像当年的你一样，拿起茶几上的酒瓶，狠狠的砸上了其中一个孩子的脑袋，当时血花四溅，我却一点都没有害怕，反而，有种报复的快感。”


    “可是报复过后，我却被那家主人打个半死，整整半年都下不来床。”


    “斐……”南晴看着他平静的说出这一段往事，心底一片疼痛，她从来都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一直以为，他生来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


    “所以南晴，我才会那样珍惜你。”他的眸底划过一抹怜惜，“原本以为会这么一直珍惜下去，可是现在，我想，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


    她的指尖嵌入他的肩头，一下子止住了脚下的舞步，“为什么？是我哪里不够好，还是你爱上别人了？”


    他摇着头，“与其他无关，我离开，是因为我太过了解你，有些决定，只好由我来做。”


    “什么意思？”她红着眼眶，不明所以。


    他笑着，将她耳边的碎发挽于耳后，“因为我，活不长了呀！”


    她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开口：“斐……”


    “嘘！”他抵住她的唇瓣，眸光柔柔的，“五年前，你因为我的病抛弃了我，而今，我依旧选择放你自由。”


    “晴晴，其实我从没恨过你，因为你我是同类人，所以，请你以后一定要幸福！”


    他在她的额头上印上浅浅一吻，而后，一曲终了，他笑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