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武林大会（十一）

    第214章武林大会（十一）


    “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不会再给你选择的机会！无论什么人，如果威胁到了你的命，他就只有死路一条！”言下之意很简单，慕月不会在乎什么渊祭的哥哥和母亲，他要的只是渊祭能活着！


    这样的时候，他已经不会再给她选择的机会！这是慕月替她做的抉择，也是晦暗的威胁！如果渊祭想要放弃自己的命去救那两个人，慕月完全可以去把两人的尸体和元神毁掉！而事实上，慕月的心里也的确就是这样打算的。


    也许只有让那两个人彻底的消失掉，渊祭才会彻底的死心！刚才从火夕口中得知复活圣物的真相时，慕月也是震惊的！


    他本以为想要救渊祭，只需要使用禁咒把元神重新归位就可以！从来不知道只是一个简单的元神归位，竟然需要传说中的圣物，这样的时刻，慕月甚至有些庆幸这个火夕像个老虎一样躲在追月，不然他也不会有机会知道真相。


    之所以会对火夕的话深信不疑，那是因为这个火夕根本就没有撒谎的必要！一来，火夕不知道渊祭寻找复活圣物的原因；二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个火夕都不会想让渊祭彻底消失。


    说起来，慕月也觉得很无奈，无论是神界还是魔界，从来都没有谁想要杀她，更是从来都没有谁打算伤了她！


    渊祭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这步随时都有可能灰飞烟灭的田地！自始至终都是她一手造成，是她把自己一步步逼上了绝路！禁咒分离元神，堕入烈焰深渊，选择成魔，无一不是她自己的选择。


    元神离体，哪里是什么儿戏！从古至今，除了渊祭，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把自己的元神脱离出身体还能安然无恙！没有人！元神可以离开肉体，但万万不可离开灵魂，如若不然便是一个死字！无法重入轮回，代表的是彻底的消失。


    神界里谁都解释不了，为什么任何人都办不到的事情，偏偏玄天做到了！


    慕月当初知道真相的时候也是震惊的，现在想想，也不难分析，渊祭前世之所以可以把自己的元神和灵魂分开，大概要归功于她守护之灵的特殊体质，不是凡胎肉体，只是灵！


    她不属于人，不属于神，不属于魔！也就是说，玄天本身的存在，就已经超脱了三界的掌控！


    她从守护之灵变成有思想有意识的神，靠的是后天凝聚的灵魂，也就是说，她的灵魂乃是后天形成，纵然与元神有联系，但是这联系并不大。


    所以当元神离开灵魂的时候，她受到了影响，却不至死！可纵然如此，玄天这一步依然是一步险棋！慕月记得清楚前不久洛离与他说的话，纵然玄天可以脱离元神生存，但是时间久了，灵魂与元神之间本来就不牢固的联系，随时都有可能彻底断掉。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想要帮她把元神和灵魂重新合到一起，也是不可能的了！如果这联系彻底的断掉，面对渊祭的便是灵魂的彻底消失！


    如果幸运，她可能会重新变成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守护之灵，再经历个几十万年，几百万年，也许还可以重新凝聚出灵魂；如果不幸，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从玄天分离元神至今，已经千年之久，她与水晶杖中元神的联系大概已经微弱的不能再微弱！所以，让元神归位，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这件事情慕月才会一步都不肯退让，他绝对不会让她有任何消失的风险。


    慕月心里在想些什么渊祭无从得知，从他的眼睛里，渊祭看不到任何的端倪，那眸眼仿若深潭，让人望不到底，看不真切！唯一能够从他眼睛里读懂的情绪，就只有决绝！


    渊祭知道，这件事情大概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以前他可以放任她去寻找复活圣物以复活亲人，那是因为她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是现在……渊祭知道，慕月绝对不会再让她去选择，她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利，事到如今，她真的彻底失去了亲人，就算她今天不肯放弃，那么慕月一定会想办法让她不得不放弃！


    一滴血红色的泪滴滚落，渊祭闭上了眼睛，隐藏掉了那双妖冶赤红的双眸！水晶杖在她手中握着，那刺眼的光芒渐渐暗淡了下来，头顶上那巨大的风暴旋转的速度慢了下来，随着法杖上最后的光芒消失，那风暴也彻底的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之前的一切都仿佛只是一场梦，渊祭身上凌厉的气势消失了，天空上咆哮着时刻准备撕碎万物的风暴也消失了，空气重新归于静止，她蓝色的发丝没有了风的吹拂，安静的落于渊祭身后。


    如果不是那笼罩一切的生死界还存在，刚才的一幕无疑只是一场梦。


    胸口有些闷闷的疼痛，渊祭知道，这是强势收回法术的后果！苦苦的一笑，一缕鲜红的血丝顺着嘴角溢出，再次睁开双眸的时候，那瞳孔已经不见了那血一样的颜色，深蓝色的，像宝石一样璀璨美丽。


    轻轻的挣脱开了慕月手掌的牵制，渊祭抬头对着慕月，声音平淡，却透着凄苦。


    “我可以放弃复活我母亲，哥哥！但是，你要答应过一个条件，一件对你来说应该易如反掌的事情，可以么？”渊祭不甘心，但是她也明白，现在这个时刻容不得她不甘心。


    这样毫无生气的渊祭，让慕月不可遏制的心疼，伸手替她擦去脸颊上血色的泪痕和唇边的血迹，这才轻轻开口：“只要你可以好好活着，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哪怕是让他把自己的心挖出来都可以，只要她可以是安全的。


    “十几年前，我瞒过了所有人，保存了亲人的尸体，封印了他们的元神，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可以让他们死而复生！可是如今……如今这么久了，灵魂恐怕已经陷入了沉睡，想入轮回很难，我要你送他们入轮回！这就是我的要求，对你来说很容易吧。”


    渊祭现在想想，她所做的一切，其实都只是执念罢了！她渴望记忆中母亲的温暖，怀念年少时哥哥的疼惜！所以才一心想要把他们复活，想要与亲人重新生活在一起。


    这样的执念，让她甚至忘记了，一旦复活不能，他们便有可能连轮回都没有了机会。


    为了自己的私心，她把两人的元神灵魂禁锢在水晶杖中的小世界，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漫天的风雪，无边的黑暗，彻骨的寒冷！自己渴望重新得到温暖，却让他们的灵魂置身于冰雪之中，甚至险些入不了轮回。


    十几年的封印和冰封，就算元神完好无损，灵魂也已经早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沉睡，事到如今，渊祭没有办法送这样的灵魂进入轮回，她的修为不够，也不得其法！她的私心作祟，更下不去手亲自把他们送进轮回之中。


    听到这样的要求，慕月着实愣住了，本以为渊祭不会这么容易的就放弃，会背着他偷偷的为两人寻求复活之法，倒是万万都没有想到渊祭竟然会这么容易就选择了妥协。


    这不像是她的作风，也不是她的性格，所以看着眼前的渊祭，慕月心中升起丝丝怀疑。


    英俊的脸庞不见一丝表情，英挺的眉毛微微蹙起，有些怀疑的问出了口：“这个自然不难，只是我想知道，你现在所说的话可出自真心？事到如今你是真的打算放弃，还是打算敷衍于我？”这才是他的担心！


    那么聪明的渊祭，如果真的想要隐瞒于他，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慕月不信渊祭不知道，他知道自己不该怀疑自己心爱之人，只是关乎她的性命，慕月不得不小心谨慎！


    如果渊祭现在所言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那……后果不堪设想！


    垂眸一笑，那笑容美则美矣，却透着无尽的苦涩：“你不用再试探我了，把他们的灵魂和元神封印了这么久，都是我自己的执念和私心作祟，到了今天，也许就像你所说的，我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了不是么？”


    “与其固执的不肯放弃，按照你的性格，也许他们连轮回的机会都不会存在！倒不如我现在放弃，纵然他们不能留在我的身边，最起码也可以重生，活着总比灰飞烟灭要好！你说呢？”她太了解慕月，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慕月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而她所珍视的亲人对他来说，与陌生人无异！如果今日她选择一意孤行，渊祭敢断定，慕月一定会毁了母亲和哥哥的尸体，甚至会想方设法的灭掉他们的元神以及灵魂！


    这样的结果她不想要，倒不如放弃，最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话音落下，渊祭知道她解释的越多，慕月有可能越是不信！干脆直接攥紧了手中的水晶杖，纤细的手指对着水晶杖，虚空中轻轻一抓，两颗透明的珠子便安静的悬浮在她掌心：“这是他们的元神，我现在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我恨你！”


    轻飘飘的话，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度，听在慕月的耳中却是一种淡淡的威胁！他知道，渊祭如今肯交出两人的元神，那么便不会是想要欺骗他的！！


    这样的交付，慕月也知道，他不能再伤害这两个沉睡的灵魂，这已经是渊祭的妥协！


    她妥协了，慕月跟这两人无冤无仇，自然不会做出什么让渊祭恨她的事情，找个时间送他们入了轮回便是！随即便点了点头：“放心，我与他们只是陌生人，而不是仇人！”言下之意，只要渊祭是真的放弃，慕月也不屑去对付两个沉睡的灵魂。


    伸手从渊祭的手中接过那两颗透明的元神，慕月明显的感觉到渊祭的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她的不舍慕月明白！只是，从渊祭手中接过的这两颗元神，让慕月重新皱起了眉头，抬眼看着渊祭，审视的目光显露无疑。


    他这样的表情，倒是让渊祭慌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么？有办法把他们重新送入轮回么？”渊祭语气急切，她想要知道她的妥协是值得的，就算没有机会一起生活，让她知道他们还有活着的机会也是好的！可是看着慕月这样的表情，渊祭的确怕了！


    难不成，她封印的时间太久，已经让亲人失去了重生的机会？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慕月看了渊祭片刻，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来！渊祭紧张的表情不是假的，慕月不是瞎子，自然明白渊祭并没有对这两颗元神做什么手脚！可是既然不是渊祭做的，那这是为什么？慕月手中握着这两颗元神，却感受不到元神中有什么灵魂！


    没有生命存在的气息，没有灵魂！！这两颗元神，就只是单纯的元神而已！！没有灵魂何谈轮回？这样的状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早在渊祭封印元神之前，就已经有人下手毁掉了两人的灵魂，渊祭苦心守护了十几年的元神，只是空壳子！！


    这样的情况，渊祭竟然一无所知？岂不奇怪？慕月思虑了半天，还是决定不告诉渊祭这样的事实！所以当下摇摇头，安慰似的对着渊祭勾唇一笑：“没什么，你放心吧，我会把他们送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