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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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


    白依雪思索着明天的送别曲，盯着眼前的烛火，脑子思索的中华五千年的送别诗，突然，眼前一亮。


    “冰露冰露，我的琴呢？”


    几日的相处，夏荷与冰露早就认可了这个俏皮的白依雪，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东西，白依雪的身上，有着身体主人的率真良善，这让她们不知不觉中卸下心防。


    依靠着王维的《送沈子福之江东》，白依雪赶忙改了几个字后作曲，一遍一遍的鸣唱。


    而阎冥殿里，林子轩正一杯杯的灌着烈酒，脸上阴郁的，让人不敢靠近。许子彬赶忙请来楚云。看着来人，子轩一言不发，示意楚云陪喝，兄弟两人一杯接一杯，楚云见子轩如此，知道此刻不能问出所以然，也就舍命陪君子。


    次日，依雪顶着黑眼圈，可怜兮兮的，在夏荷的教训声声中，哈巴的要夏荷消除黑眼圈，于是，讨厌妆容的依雪，第一次为了送别画上了淡妆。别扭兮兮的，换上了粉色长裙，火急火燎的往药谷跑去。见子轩未到，缓缓的寻一处坐下，抚琴吟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悠悠的琴声，不得不说，白依雪的歌声不像现世界的哑嗓子，语音曼妙，清澈空灵。林子轩远远就听到依雪的琴声，看着一袭粉衣，在山谷中弹唱的人儿，暗暗可惜上天的不公，不忍打扰这一切。一曲作罢，依雪才发现远处的人，微微一笑，“子轩大哥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了，幸亏我早来了，不然可听不见雪儿的好嗓子啊。”子轩宠溺地说道。


    “子轩大哥，明天你就要走了，如你说的，依雪为你弹奏一曲吧。”望着林子轩，依雪坐回原位，将改编的诗句结合琴曲唱了出来：“洛河渡头行客稀，罟师荡桨离城兮。惟有相思似春色，东南西北送君归。”


    “子轩大哥，今天一别，也许再难相见了，雪儿在此先预祝你一路顺风了”依雪福身，“虽然相识巧合，但是认识你，依雪很开心。”


    看着白依雪未曾表现的不舍，子轩心底有一丝怒意，只是粗声粗气的说：“我也是。”


    这个离别天，气氛前所未有的低沉，最终，林子轩拿出一块令牌，放到白依雪的手上，“这个是阎冥殿的令牌，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帮忙，只需在雨来客栈出示，会有人帮忙的，你…自己好好珍重。”


    “子轩大哥派出那么多人跟踪依雪，难道不好奇依雪的身份，居然还把阎冥殿的令牌公诸于我，这…”林子轩急忙解释，“我只是怕你哪天又失踪才派人的，你不要误会！”


    只见白依雪宛然一笑，轻松说着“子轩大哥，依雪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当初就是希望寻找一陌生人倾诉心中不为人知的事，如今，已然不需要依雪如此战战兢兢，既然子轩大哥好奇，依雪再躲躲藏藏也没有意思了。依雪是雪域宫的人，有缘再见吧子轩大哥。”说完，依雪转身欲走，离别的气氛，让她有些不忍长留。


    猛然想起一事，只见白依雪小跑了回来，“子轩大哥，这里有我师父配置的解毒丸和续命水，阎冥殿的人，只怕经常要接触危险的事情，依雪不希望子轩大哥有意外，你是个好人，应该长命百岁才是。”子轩望着手里的瓷瓶，不自觉的，扬起幸福想笑容，但是很快的，唤来了许子彬：“子彬，叫跟踪的人撤回来，找一个人暗中看着她即可，再给人发现，冥部的人可以提头来见了。”


    许子彬打趣地看着主人，领命退下。


    “宫主，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夏荷端着莲子羹走了进来，接过莲子羹的依雪示意夏荷坐下，缓缓卸下面纱。“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曲终人散不就回来了吗”听出依雪语气中的低落，夏荷托着腮，疑惑地问着：“宫主，你既然心中对林公子有意，为何还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白依雪一听，支支吾吾地：“谁有意了，我，我只是，不喜欢离别而已。”夏荷毫不客气地指出：“宫主还自欺欺人呢，你不舍离别，能为林公子一夜谱曲，为什么就是这般口是心非呢？”


    “唉，夏荷，你不明白的。其实…”敲门声正在此时响起，冰露一贯冷清的语调，“宫主，老宫主回来了，大师兄也一起回来了，两人脸上都是不太好。”


    门吱的一声开了，依雪无所谓地耸耸肩，安抚道：“冰露，走吧，一起去吧，总是要面对的不是吗，纸是包不住火的。也好，和大师兄的婚约也是时候解除了。”


    雪域宫大殿，白圣升一脸严肃，立于一旁的申轻宇也是眉头紧锁，不时地望着远处。远远的，一袭白衣缓缓靠近，白依雪看着殿上的人，福身礼貌的说着：“见过老宫主、申公子。”


    果然，殿上两人的脸色立马黑了一圈，见状的白依雪不自觉的蹙眉，心里哀叹。


    “雪儿，你真的？”白圣升最终还是开口询问了，依雪递上信件，微微点头，看着妻子留下的信，白圣升不禁呆滞，似乎难以相信预言成真，自己宠溺了20年的宝贝女儿早已离去。


    “宇儿，你看看吧。”申轻宇接过白圣升的信，紧锁的眉头却更深了。片刻后，轻宇问到：“你既然不是雪儿，那么，你是什么打算？”申轻宇的师傅，正是预言的老者，只是却从来都没有人见过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真面目。


    “我会替白依雪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话。”看着上座的人没有表态，白依雪径自往下说：“既然这个命运我无法改变，而我的生死系着另外一个人的生死，那么我就只能如此了，但是，白依雪的婚约，我要求解除，我是我，她是她，这个是我唯一的要求。”清澈的眼睛迎上申轻宇，看着白依雪原本的未婚夫，再无以往的娇羞姿态。


    “唉，这个，宇儿，你怎么说？”显然，对于眼前人的要求，白圣升是欣喜的，毕竟，他担忧的，是她异世女儿的存在。申轻宇轻笑，“我申轻宇所爱的人既然已经离去，那么婚约自然不作数，但是，我还是你大师兄，而且，既然你已经是依雪的身份，那么就请你，继续她的一切，除了婚约。”


    若干时辰后，见依雪走出大殿，夏荷冰露急切上前，依雪笑着说道：“都搞定了，别担心啦，只是，看来我得找时间会会师傅去了。”


    白依雪心里不停回顾着关于师傅和大师兄说的话，或许，回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想到着，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