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选择（下）

    “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其实，我发现，这次的兽潮，不同寻常！按照古籍记载，在兽潮之前，都会有十几次甚至上百次的小规模进攻，但是这一次，除了刚开始的两次，这几天来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担心，”肖雄吐气开声，声如惊雷，“这次的兽潮中诞生了妖王。”


    “妖王？！！”


    “没错，妖王，而且，绝对不是一般境界的妖王，不然也不可能将有智慧的，没智慧的兽御统得没有一点这么安静和有纪律，”他说，“祭祀，你继续。”


    年轻的祭祀点点头：“族长说的没错，确实可能诞生了一名妖王，不过按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妖王不低于三名。”


    “什么！”


    “超过三名妖王？”


    “那我们岂不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我与族长联手倒是可以杀掉一名妖王，三名祭祀一起也可以灭掉一名，但是……妖王的数目，还是未知，”王武闭着眼睛，向后靠在椅子上“不仅是妖王，还有千千万万头野兽和妖兽啊！”


    “我们虽然不能战胜对方，但是对抗兽族是我们巫族的宿命，”王武说道这里时忽然顿住，“是时候要斩断这宿命，这事，我们必须要做。”他原本的声音很激昂，可说道最后两句时忽然平淡下来，但大家都听出来了，王武的话虽然平淡，但从中流露出来的意向却是无比的强硬。


    “为什么我们不凭借族中密宝逃出生天？为何要去送死？面对强大的兽族，我们明明有机会逃，为什么要拼上性命去送死？”欧德反驳道。他的欧巴桑的父亲。


    “你……那宝物一次只能送走三十六人，而运转一次要一天的时间恢复，兽潮即将来领，我巫族盘部万名族人，怎么逃得出去？”王武怒斥道，“你难道只想我们离开，那些族人就在这等死吗？啊！”王武越说越激动，他的头顶已经开始闪烁巫族天赋能力了。


    “王武！”肖雄再次制止道，“不要动怒，与其在族中和族人拼得你死我活，不如在战场上杀兽族？”


    王武心中一喜，虽然肖雄这话是在说他，但是他清楚，肖雄是和他站在一起的，他并不主张逃跑。


    “族长请三思，族人没了，可以接着发展，只要实力强大，我们可以去其他巫族部落夺权啊！”欧德再出一计。


    “对啊对啊，这未必不可……”


    “夺权？盘部驻地都没有了还夺什么权？”


    ……


    “安静！”肖雄道。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今天我请大家到此，就说明我有应对的计策了。”


    “不妨说来听听。”马大说。


    “你们看天！”肖雄忽然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但随着他的手向天空已知，屋顶就开了一个洞，但雨水并没有因此淋进来，但见那洞被一层蓝色光芒挡住。


    “看！”肖雄指着天上，“那有一颗星！”


    “什么！”


    “下雨天竟然出现了星，这……”


    最老的那名祭祀站了起来，解释道：“这就是那颗夺舍之人的星。”


    一语惊起千层浪！


    这人该有多强！


    “我想，借助那人的力量帮助我们度过此次灾难。”肖雄道，“我准备将宝物交与他，让……”


    “不行！”这次反对的人竟然是王武，他满脸都是严肃的深情，“绝对不能让外人拿到宝物！”


    “唉……”肖雄叹着气，走到了王武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武子，我知道，那宝物是你爹当年用命才抢回来的，但是，这个世间总有些正义的血不得不流。”


    肖雄看着神态各异的族人们，心中闪过哀愁：“虽然，我作为大家的族长，我不能一一已的决意将众人推向战场，我知道前路坎坷而艰难，但我已抱必死之志，我不清楚会有多少人肯舍弃生命赞同我，一个部落的未来，应该是由族中每个人来决定，但，为了不让族人产生惧意，我只有让你等裁决。”


    他结了一个手印，顿时每个人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只装满酒水的的杯子。只见肖雄端起杯子，一口气喝了下去。


    “同意我的做法的，请喝下这杯酒，不同意我的做法的大可不喝，如果你们想丢杯子就丢吧！”肖雄道，“我身为一族之长，尽管一心求战，但我不会胁迫部落里的任何一个人。我以我先祖大巫的名誉起誓，今晚你们无论做出何等选择都不会受到惩罚，大家无论是支持我，或者是反对我，我都心存感激。”


    他戴上钢铁面具，向面具上一拉，将眼蒙住了，朗声道：“诸位请拿出巫族的勇气来，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其实，他带不带面具都还是一样的，到了他这种境界，闭着眼睛还是能够探查出周围的情况，他这样的举动，只不过是让他们的心更稳罢了。


    “族长，这样的方式我可是闻所未闻……但是，如果您真的想要做出这等选择，我，马大绝对已命奉陪！”马大眯起眼睛长叹。


    马大发话后，却没有打破僵局。场面依旧安静，眼前的杯子，好像是族人的头盖骨，而杯中酒，也仿佛是族人的鲜血。


    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请做出选择！”肖雄忽然大喊。


    忽然，一名老者起身，端起桌上的杯子，向嘴边一递，可又在嘴旁停住，手不停地颤抖。手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哐当”一声杯子掉在地上，酒洒落一地，他低下身去，抚摸着杯子的碎片。


    “唰唰！”屋外的雨让景物变得朦胧，可只有空中的那颗明星，依旧放出光芒。


    那颗星落在酒水上，老者好像看到了自己离开，族人们被杀的场面，他心中悟了，说道：“我也活了一把年纪了，也没多久可以活了，不如，和族长拼一次，胜了，族人可以活下去，而败了，只不过还是死罢了。”他抬起头看着肖雄，“族长，再赐我一杯酒怎么样？”


    “没问题！”肖雄笑道，通过感知，便知道了是谁要酒，大手一挥，一杯酒重新出现在了老者的桌前。


    “咕噜咕噜。”老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便有一人喝下就。


    也有人将酒杯摔碎，推开随从递来的伞，扑到风雨中了。


    更多的人喝下了酒，也有人摔碎了酒杯，但，更多的人选择了喝下酒。


    “王武，你呢？”


    王武紧闭着眼，呼吸沉重而快速。


    肖雄已经脱下了面具，目光灼灼地盯着王武。


    “呼呼……”王武看着肖雄的眼睛，他发现，肖雄此刻的样子，就是一把出鞘的宝剑，而这把锋利的宝剑很强，但是很孤独。


    但，巫族重宝可是父亲用命抢回来的，母亲用尽全力修复的啊！


    恍惚之间，他看见了自己的父亲，耳中似乎回响起了父亲的话语：“跟着感觉走，你就是英雄。”


    他端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