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关于「互相磨合」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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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关于她的


    那我先回去房间咯！


    嗯！


    距离下午集合的时间还差十多分钟,从外面散步回来，也就是洗把脸、缓口气的功夫。


    只是和敦君分开，回到房间里,又发现大我应该还在和其他人开作战会议没有回来，自己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安静的房间里，看着早上因为着急起床晨练而没有收拾的并在一起的被铺和随意扔在地上的两个人的睡衣，黑子哲也的心里突然有些莫名地失落。


    【听不到听不到！捂住耳朵听不到！哼！笨蛋神就是我的敌人！才不想听黑仔帮那个混蛋说好话呢！我就是讨厌笨蛋神怎么了！本来有峰仔黄仔绿仔他们就已经够烦人的了！火神大我他凭什么啊？！】


    【明明才认识了三个月而已！本来黑仔总是偏心峰仔我都忍下来了都不说什么了！现在还要明显偏心那个笨蛋神是什么意思啊？！明明――！！】


    【明明――喜欢黑仔的心意大家都是一样的啊！！！凭什么只对笨蛋神一个人特别？！】


    【呐,黑仔……】


    【我最喜欢黑仔了,所以……】


    【我和黑仔打勾勾，不管黑仔喜欢我多少,我都一直一直最喜欢黑仔,好不好？】


    【让我们待在你的身边,好不好？】


    【我们大家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


    【呐，黑仔……不要生赤仔的气了，好不好？】


    这么委曲求全的话……一点都不像敦君的风格呀。


    一想到在篮球之外一向温吞懒散度日的敦君也开始学会思考这些问题，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烦恼……就觉得自己真的好过分。


    怎么变成这样的啊……


    最喜欢大辉了。


    最喜欢大我了。


    最喜欢敦了。


    最喜欢凉太了。


    最喜欢真太郎了。


    最喜欢……


    ――最喜欢了。


    可是一个人怎么可以有那么多最喜欢的人呢？


    一直因为小时候父母的事情打不开心结，在内心的深处总是觉得他们不是相爱的，不然，为什么自己儿时记忆里最深刻的画面全都是他们在争吵？甚至每每提到离婚这个词呢？


    可是……


    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一起走到了今天，还让自己有了一个妹妹。


    并没有真的离婚啊。


    而且前年父亲因为外出应酬喝酒喝到胃出血住院、做完手术之后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每天在操持家务、照顾年幼的妹妹之外，还要家里医院两头跑、很快就累的瘦了一大圈的人，不正是母亲吗？


    那样的时候，每一天都有这么多事压在身上，每一天放学回到家都能看到母亲在料理台前洗菜做饭的同时对着自己絮絮叨叨地抱怨，但是在这同时……一个多月来亲手照料父亲吃喝拉撒，直到他病愈出院的人，不也是他的母亲吗？


    两个人相互依靠着过日子，柴米油盐，鸡毛蒜皮，吵架拌嘴在所难免，可是……这样的相依为命，不就是最好的爱情了吗？


    黑子哲也贴着冰凉的墙壁坐在地上，低头看着榻榻米的纹路嘴边流露出一丝苦笑。


    是啊……


    比起凉太和敦君，他的确是更生赤司征十郎的气。虽然自己也知道这只是狡猾地迁怒而已。他气赤司君的咄咄逼人，但是更气的是……


    那个人总是能够那么轻易就一眼看穿自己的内心。


    他的动摇、他的挣扎、他的无力、他的自私……他所有不想被人知道的内心的阴暗面。


    【‘哲也……’】


    那含着淡淡笑意地望进自己眼中的异色双眸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比自己自己都了解你，那些被你紧紧藏在内心最深处的卑微地渴求、隐秘地欲/望，这种所有想法都被人了如指掌的感觉……说真的，挺可怕的。


    黑子哲也按着额头，太阳穴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然后……


    他又想起了那天夜里在餐厅的时候真太郎对自己说过的话。


    【――是哲也你不好。】


    【――是你先招惹我们的。】


    类似的话，凉君似乎也说过呢。


    四月的那天，诚凛和海常打练习赛之后，如果在篮球馆外的洗手池那里见到凉君的时候，自己没有去亲他的额头，后来也没有做那么多让人觉得暧昧的举动就好了。


    敦君说他听到绿间真太郎把黄濑凉太给狠狠地骂了一顿……怎么说呢，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个骂是什么意思。


    知道他虽然带着几分责怪，只不过……


    【这次确实是黄濑和紫原那两个混蛋做的不对……但是如果要说实话，其实在心里的某个角落，也许我自己也是这样想过的吧。想要让你认清自己的心意，迫切地想证明自己在你心里不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对不起，是我们太自私了。】


    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说话时的自称已经变成了我们，如此摆明了立场……


    黑子哲也苦笑摇头。


    一向心高气傲地奇迹的世代终于学会了什么叫做合作、什么叫做共同进退，难道这不是他一直所希望的事情吗？但，却是在这样一件事上……这不是太讽刺了吗？！


    哲也……敦说你在这里。


    黑子哲也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边的人。


    怎么了？这样皱着眉头，是有什么烦恼的事情么？


    赤司征十郎微微弯下腰，抬起手轻轻触碰蓝发少年紧紧蹙起地眉心，脸上的表情带着发自内心地关切。


    不要――管我。


    黑子哲也咬着嘴唇，扭着头躲了一下，避开他的手。


    赤司征十郎挑了挑眉，表情里流露出几分似笑非笑的样子来。


    ‘不要管我’……


    他不带笑意地勾了勾嘴角，其实哲也想说的是不要‘我’管才对吧？嗯？


    ＃＃＃＃＃＃


    阿大！


    唔……？五月啊……


    移开盖在脸上的杂志，青峰大辉睁开一条眼睛缝看了推开门进来的青梅竹马一眼，很快就又闭上了眼睛，模糊地话语声从杂志后面传出来。


    怎么啦？话说你不是跟他们在做下午的赛前布置吗……过来干嘛啊？


    桃井五月看着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不爽，扫了一眼房间，问道，其他人呢？


    ……不知道啊。青峰大辉漫不经心地说道，……热身去了吧？


    ……


    桃井五月被他噎了一下，合着大爷你也知道下午的比赛快开始了啊？！桃井五月有的时候真是深恨自己对他的这种习惯性地操心，一到赛前的时间点就忍不住到处找人什么的……这种老妈子一样的条件反射究竟是肿么练成的啊？！她今年才十六岁耶！阿大这个混蛋！


    深吸了一口气，有着一头粉色长发的妙龄美少女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冷着声音道，那你还在这呆着干嘛？还不快点起来？！


    唔……难得的是，虽然有点哼哼唧唧不太情愿的样子，不过青峰大辉还是晃晃悠悠地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


    先去洗个脸吧！桃井五月双手环胸，笔直的站姿就像是个发号施令的女将军。


    于是青峰大辉又晃晃悠悠地走进了盥洗室。


    看着他的背影，桃井五月原本紧紧绷着的表情突然变化了一下，眼中闪过明显地犹豫之色。说实话，作为下午那场比赛的敌对方的参谋，桃井五月会跑到这里来找青峰大辉，当然不可能只是来叫他下楼的。


    五月……你是想问阿哲的事吧！啧！


    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就看到自家青梅竹马挂着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站在那里，青峰大辉不由得撇了撇嘴，连个问号都没有用，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桃井五月眉头轻轻蹙着，张了张嘴，你们……她顿了顿，哲君……


    看着她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青峰大辉叹了口气，不就是那样呗……


    总是需要一个互相磨合的过程的。不管是他们也好，阿哲也好。


    回想起那天不小心看到的，哲君耳根后面的吻痕，桃井五月压抑着在听到自家竹马肯定的回答之后内心涌起的一大股酸涩，用力抿紧了嘴巴，没有说话。


    五月你也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青峰大辉站没站相地靠在了门框上，侧着头看着地板，却没有去看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少女一脸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表情。没错，我们和阿哲在一起了。


    果然……桃井五月苍白地笑了笑，‘我们’……她声音虚弱地重复着低喃了一声，我能说对于这个答案我一点都没感到意外吗……


    其实心里的某个角落里早就存在着这样的预感。


    和阿大一起入学，一起加入了帝光篮球部，然后得心应手地做起了一军的经理，然后突然的某一天……那个存在感微弱的透明少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看着他……


    一直站在场边，一直注视着他，和他们。


    看着他每天的部活都被繁重的训练菜单累个死去活来，看着他咬着牙拼命想要跟上一军练习的节奏，看着他在所有的努力终于得到回报、第一次走上正式比赛的赛场却因为紧张而笨手笨脚的一秒钟就摔到流鼻血，却在队友们的鼓励下重新站起来，在后来的比赛上发挥出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


    看着他和他们在场上的配合越来越有默契，看着他和他们在日常相处时的互动……


    啊，男孩子真好呢！


    每次看到哲君和阿大碰拳的时候她这样想着，看到哲君啊地张嘴吃掉紫君喂过来的零食的时候她这样想着，看着哲君被阿黄扑到怀里幸福地蹭蹭的时候她这样想着，看着哲君眼神温柔地听着绿君碎碎念的时候她这样想着，看着哲君满脸认真地倾听着和赤司君说话的样子的时候她这样想着。


    几乎是羡慕嫉妒地看着他们之间的羁绊越来越深刻。


    光与影之间的……


    ……


    啊……真的失恋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祝大家身体健康，心想事成，马上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