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 鸩酒夺命
3个月前 作者: 墨雨晚晴
微风轻轻浮动着梅林,带着淡淡的冷香很是清爽,然而随风而來的却还有一些窃窃私语。
“华华,你知道吗?那个劫囚场抢椒房殿那位主儿的人今早死了呢!”一个女声响起。
“你说哪个呀?哪个抢椒房殿主儿的人呀?”发问的是另一个声音,似乎就是那个被称作华华的人。
“这还用问,敢跟皇上抢人的这世上还有几个,不就是五个月前,那个长的非常漂亮却又不爱笑不爱说话的那个!”
“你是说那个由我们轮流好饭好菜供着的那个坐着轮椅的囚犯?”发问的人似乎还是有些迷糊。
“对呀,就是他,他今早死了呢!”
“啊!”那个人发出一声惊呼,顿了顿又道:“怎么会死了的,昨儿晚上我送饭的时候都是好好的呀!”
“我是今早当值的,今早送饭去时,便见他死在狱中了,七窍流血,怪可怕的。”那个人颤颤说着,似乎,那恐怖的画面就在眼前,半响,又似是叹息道:“只是可惜了呀,多么漂亮的一张脸,你说,椒房殿那位主儿是不是比他还美上几分呀?不然,怎么迷的皇上不是理政就是围着她。”她嘟囔说着,似乎很是不满意。
梅林深处窃窃私语的两个声音还在继续,然而伊月却已是煞白了连,回眸,夏琴柔亦僵硬在了原地,连腕上的铃铛都停止了响动,如同死去的精灵。
不会的,他答应过放了无涯哥哥的,一定不是这样。
“把她们给我带过來。”朝着一样惊呆住的浅夕,伊月的声音尖锐的声音有些战栗,双手不自觉的紧握,连指甲都镶如了皮内。
她在害怕,她怕,怕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是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跪下!”片刻后,浅夕的冷喝响在厅内,紧接着,两个闷响响在前方,,那是骨肉重重叩击大理岩发出的声音。
她抬眸,冷眼看着眼前的人:“谁死了?”她的话冰冷刺骨,不带任何情感。
抱着两枝梅花的侍女紧张的抖嗦着,一时间居然什么都答不上來。
“夫人在问话呢!还不快答!”浅夕皱着眉,内心也是一团乱。
“回娘娘!奴婢不知娘娘在此,扰了驾,望娘娘恕罪!”地上的两人这才反应过來眼前的是何人,放下手中的话,噗通拜倒了下來,嘴中不断求饶:“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头磕着地,不时便流出了血來。
伊月不为所动,她从來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起身站在她们面前,勾起侍女的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我问你们,谁死了?你若是再不说,我便先砍了你的腿,然而,一节节向上慢慢砍。”
“奴婢说,奴婢说。”侍女颤抖着,眼泪滑落,似乎被吓得不轻:“回娘娘,是囚场上想救你的那个公子,您去狱中看过的那个漂亮的公子,是他死了。奴婢今早去送食时,便看到皇上带着一群人在狱中,一进去,才发现那位公子已经……已经死了。”下颚上的手似乎松了,侍女突的又拜下道:“娘娘节哀!”
然而,她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站着,感觉不到风,感觉不到花香,也感觉不到人语,只觉得一个惊天雷响在了耳侧,震得她一阵晕眩,险些站不住脚,她踉跄着后退,却被人稳稳扶住了。“夫人,此事非同小可,光凭她们俩的说辞也不能证明什么,是其他的犯人也说不定。”浅夕扶着她解说道。
对,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无涯哥哥不会就这样死了的,他还有妻子,还有未曾出世的孩子,他一定不会舍得的,一定不会就这样走了的。
冬日的风凉凉地刮在她脸上,拂起了她垂落胸前的发丝:“浅夕,快带我去御书房。”提起宽大的裙裾,绕过跪于面前的两人便要向前奔去。
“我也去!”淡淡的声音中沒有任何情感,确让人听起來无比的凄凉,伊月回头,软椅上带着银镯的女子已经站了起來,目光看着她,似是哀求。
孤身北上,原以为放下一切的自己必定快意潇洒,自由于天地,原來,这一切都只是囚禁的开始。
伊月点头,她的心,她懂。
梅红白雪,林间的三人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小亭的拐角出,而他们一走,梅林的另一端却只见紫影浮动,一女子持着花姿态雍容地朝小亭走來,嘴角上翘,在暖阳下颇有一番姿色。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还未进厅,厅内那两个已经磕破头的侍女便再次跪了下來,恭然行礼。
被称作贵妃娘娘的紫衣女子施施然走进,随手将梅枝插在厅中空瓶内,随即不缓不慢地坐下,看着跪着转过身來的两侍女笑意更浓:“看來,你们做的不错。”她转眸又捣鼓着插瓶中的梅枝笑道。
“娘娘吩咐的事,奴婢自当尽力。”被称作华华的侍女匍匐于地回着,甚是恭敬:“还望娘娘今后能庇护奴婢当上管事。”
“呵!”紫衣丽人又笑着将眸光投向面前的两人:“好!本宫允诺的,自然会做到。”她笑着,可笑容却不达眼底,那明丽眼眸中闪过的竟然是阴森而寒冷的光芒。
随即,她又从软椅上站了起來,朝外头吩咐道:“娇儿!”
“奴婢在。”踏着碎步应声前來的是李雨烟的贴身侍女。
“华华和青莲事情办得不错,现在向我讨赏呢!你带她们领赏去罢。”踏着婢女放在地上的两枝梅浅笑而过,随即又顿在娇儿身旁,眼眸一眨,笑意全无,待再次迈步时,脸上又是满满的笑,雍然的美赛过那凌寒而开的梅。
她笑着转身进了梅林,终于,自己的手上也是满满的鲜血了。
她抬头眯眼望着那惨白的日光,这一切,都是她逼得,如果沒有她,皇上是她的,那个女人,她不配得到皇上的爱。
所以,纵使手染鲜血,她也在所不惜,因为,她已经沒有退路了。
也许,自己打一开始就是沒有退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