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失踪

    洛音阁。


    “估计，他们见面与否便是用那把草为信号的。”绿萝愤然说道，“无论如何小姐你要怎么做，这绿荷姐姐是不能再侍候的。”


    宋卿看着绿萝坚定且不容置疑的眼神，到嘴边的话便咽了下去。说不介意是大气，可如此背叛怎么不让人心怀芥蒂？对于她这个对感情有洁癖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这个到时候再说，咱们也不能给人直接判死刑。”说罢，闭嘴不言，一拍大腿，大白兔欢快跳进宋卿怀里哼唧撒娇。


    绿萝轻叹一声，起身走出屋子。宋卿暗自松了口气，她还真治不了绿萝这小丫头了。


    迎面正哈碰见从外头回来的绿荷，于是笑道：“今个儿该你守夜了，可别睡过头去。”


    绿荷想了下，从河滩回来时间应该还有富余，便笑道：“你放心，我觉轻。”


    绿萝点点头，侧过脸去，言语间似有叹息“小姐说想跟你说说话。”


    绿荷心里装着旁的事情，并没发现绿萝语气有什么不对。两人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才各忙各的。


    夜色即将降临，各个院的主子丫鬟都吃完晚饭消遣各自消遣去了。


    绿荷找了个借口出来，脚步微快，想快点见到心上人。她抬头望向西边的乌黑翻滚的云，不禁周身发冷，原本的欣喜没来由去了三分。


    绿荷缩了缩脖子，心道：真不是个好日子啊。


    洛音阁。


    宋卿正在正坐在几前吐纳练功，突听门外绿萝的声音道：“小姐，老夫人那里不太好，夫人让您过去瞧瞧。”


    宋卿一愣，道：“知道了。”想是李氏病的不轻，不然美人娘不会过去。既然李氏病了，那林旭应该不会去赴约。


    宋卿收拾了一番，带着绿萝等人往福泽院而去。


    进了屋里看见宋卿锦、宋卿语、宋卿渺等人都来了，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


    宋卿渺走过去拉着宋卿的手道：“祖母吃过晚饭就咳了起来，吃的东西都吐了。连脸色都变了。林大夫正在里面诊治。也不知道祖母能不能挺过去。”


    偏头往屋里瞅了一眼，果见林旭正半跪着给李氏诊脉，眉头皱成个疙瘩。宋濂书脸上神色焦虑，钱千月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不耐烦了。宋卿心中不禁诧异，林旭怎么来的这样快。


    宋卿锦是真的着急，她正色道：“渺渺，不可妄言。”


    宋卿渺伸了下舌头，讪讪地闭了嘴，安静靠着宋卿的肩膀。


    宋卿拍拍她的脑袋，对难掩焦虑的宋卿锦道：“大姐，有林大夫在祖母应是无碍。还是先坐下歇歇吧。”


    宋卿锦刚应答坐下，忽然看见宋月末进门而来，连忙起身迎上去，一只手很自然的握住他的手踝，边走边哀哀道：“弟弟怎的来的这样迟~祖母她……哎~”


    宋月末眼里的厌恶并未掩藏，他抽出手道：“大姐慎言。”


    宋卿锦并不觉得尴尬，“倒是打嘴，祖母一出事，我这心里读秒时七上八下的，竟是口不择言了，月末提醒的好。”


    宋月末也不答言径直走到宋卿身边，两人眼神一碰，并没说什么。


    宋卿渺轻哼了一声，小声道：“方才还不许我妄言，这会子胡说八道倒是一大堆理由……”


    宋卿锦像没听懂似的，道：“安静些吧，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直到灌下两壶茶后，林旭那边才算结束。宋卿只听钱千月不耐的声音说道：“废了着半天工夫，要是说不出什么名堂俩，仔细你的性命！”


    林旭不卑不亢的声音传来：“夫人息怒，老夫人这是旧疾犯了。一时看起来来势汹汹，但却不妨事。”


    宋濂书松了口气，叹道：“你既这么说，我们也就放心了。”


    钱千月却道：“放什么心，老太太的身体由着你调理了这么久，一犯病一次比一次吓人，真不知道平日里灌的苦药有什么用处！”


    林旭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得渐渐攥紧，他低下头道：“夫人教训的是，以后定会尽心尽力。”


    钱千月一甩袖子，“这些话别跟我说不着。”


    钱千月瞧见外屋几个孩子还，便道：“都回去吧，老太太并没有什么。”


    宋卿锦道：“可是需要我们侍疾？”


    钱千月看着她眯了眯眼，道：“你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孙女，由你侍疾当然再好不过。”


    宋卿锦笑了笑，“妹妹弟弟还小，我是大姐当然由我来。”


    “那就辛苦锦儿了。”


    宋卿心里惦记着绿荷之事尽早解决，便匆匆赶回洛音阁。


    绿萝服侍宋卿宽衣，小玲进来回禀道：“绿荷不在屋里。”


    宋卿看了眼绿萝，“这样晚了，能去什么地方，你让小丫头们分头去找找。”


    小玲欠身道：“是。”


    绿萝道：“怎么回事，绿荷怎么还没回来？”


    宋卿心里惶惶然，她摸摸大白兔的脑袋，“应该没事的，想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魂归


    入夜后，乌云已经散去，露出惨白的玄月，看罢别有一番凄凉涌上心头。宋卿伸手拽了拽披风，绿萝一边关上窗子一边道：“夜凉如水，还是别看了。”


    宋卿看了眼睡在几下的打呼噜大白兔，心里略略暖和了一些。


    绿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不由得一乐，“也就是小姐你肯让这个家伙睡在屋里，这声音真真气的人想揪起来打一顿。”


    宋卿笑着坐过去，把脚伸到几下，搁在大白兔的肚皮上。大白兔撩开眼皮，看了宋卿一眼，随即打了个哈欠，又睡了。


    宋卿嘴角含笑，难得看起书来，打发时间等绿荷回来。


    不知睡了多久，宋卿迷迷糊糊地被绿萝推起来，“小姐，快去睡吧，已经三更了。”


    宋卿迷瞪着眼睛，“啊，都这会了，绿荷可是回来了？”


    “哪里回来了，还没呢。”绿萝的声音忧心忡忡。


    宋卿一愣，手心发凉，“不会出事了吧。”


    绿萝的脸色也变得不好，她道：“老夫人现下病着，不好折腾阖府上下。若是明儿绿荷回来了难免担这罪过。”


    宋卿略想了想，她无所谓，可这些丫头不禁折。“这样我先去暗自去找，你去通知月末，我从东边找，一起找快些。”


    绿萝也不啰嗦，应了一声便去了。


    宋卿换上夜行衣，从窗子跳出去，几个纵身消失在洛音阁。


    宋月末和无涯亦是分头找起，最后三人在洛音阁碰头。


    宋卿瞧他二人脸色便知没戏，不禁叹气道：“许是真的出去了？”这话宋卿自己也是不信的，绿荷最要紧的性格就是谨慎，她不会一声不吭就离府。


    宋月末自然也清楚其中道理，“应该如此。”


    宋卿勉强笑了笑，“白折腾了你们一宿，你们快回吧。”


    宋月末其实很想说我陪你吧，但一想绿萝和无涯都在，他还要脸。于是点点头，和无涯离开洛音阁。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宋卿几乎一夜未睡直到天明才打个盹。


    不知怎的，宋卿觉得特别的冷，她明明是踩着大白兔的肚皮睡的，这会却只觉得两脚冰凉，像踩在水里一样。挂在床上的帷幔似被一阵风吹散，浮在宋卿的脸上，痒痒的。宋卿模模糊糊似乎看到绿荷微笑着进来。


    绿荷伸手撩开帘幔，笑道：“小姐可是要什么？”


    宋卿真是又惊又喜，伸手抓住她的手道：“你可吓死我了，跑哪去了？”入手一片冰冷，“你的手怎么这么湿凉？”


    宋卿猛然睁眼一看哪里有什么绿荷，手里冰凉的是大白兔的鼻尖，原来是这家伙跑到上面来了。


    白高兴一场，外头蒙蒙该放亮了，宋卿也睡不着，便唤来同样睡不着的绿萝，洗漱穿戴利落，赶紧往钱千月那里去。


    宋卿顾不得那许多赶紧把钱千月闹起来，钱千月一看宋卿急的快抹眼泪了，也当回事儿了，遂吩咐总管开始搜院。


    落梅阁。


    红杏和五儿正在用梅花给宋卿锦做胭脂，这些随身之物向来是她二人亲自做的才肯用。


    五儿边筛花瓣边道：“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满园子都在找那院里的绿荷，走失了不成？”说着瞄了了她一眼。


    红杏神色怔怔的，手里的花瓣迟迟没放到小玉磨盘上。


    五儿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想什么呢？”


    红杏回过神瞪了她一眼，“我何曾想些什么，且干活吧。”


    五儿低头不语，眼睛不由得又看了一眼。


    正在此时，有小丫头来找五儿，五儿收拾东西跟红杏道了声辛苦，便往宋卿锦屋里去。若是平时，红杏定要阴阳怪气酸几句，现在却……


    不及细想已经到了，五儿行礼道：“小姐。”


    宋卿锦正伏在案上摆弄小瓮，里面不时发出轻微的撞击声，格外慎人，五儿垂下头不敢再看。


    “你也知道了吧，那边的绿荷不见了，出了什么事？”


    五儿从容答道：“对，咱们的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说是走失了。”她瞧宋卿锦没言语，便接着道：“奴婢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二小姐不是表面那样咋咋呼呼，事情闹得到这样大恐怕心里已经有数了。到底与咱们不相干。”


    宋卿锦一摆手，“到底不放心，你去替我把这封信给林旭，务必把回信带回来。”她心里极是不想绿荷出事，好不容易培养的一颗棋子，真是气死人了。


    五儿欠身，转身去了。


    －－－－－－题外话－－－－－－


    元旦快乐，祝大家心想事成，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