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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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唔……”是一个小女孩发出的声音，可以完全的被忽略在这深夜里。


    “呵。”美艳的妇人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声音，“现在你还想求谁？或者你又以为谁会来救你？”


    “母妃，我讨厌她。”站在妇人身边的小女孩说道，明明有张很可爱的脸庞，却被话里恶毒的口气扭曲成了一个让人厌恶的面颊。


    “乖，馨儿。”美艳的妇人抚摸着自己女儿的头顶，蹲下来缓缓说道，“母妃以前也有讨厌的人，可是现在已经消失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名叫馨儿的女孩咬唇摇了摇头。


    “因为母亲让她消失了啊。呵呵呵……”美艳的妇人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所以，馨儿也要自己去让讨厌的人消失。”


    “我知道了。”馨儿肯定的点了点头，说着看向了在墙角被布塞住嘴巴，双手被反绑起来的女孩。


    “你最讨厌了，每次和你一起出去的时候，都是你，把皓哥哥的目光都吸引走了。”馨儿上前抓住了那女孩的肩膀，“你有什么好的啊！”


    女孩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泪水，却始终没有流出来，只是用眼光狠狠的盯着馨儿。天知道，明明都是两个七八岁的小孩，一个的目光凶狠，一份目光坚定，分明是两个狭路相逢的仇人。


    “你看什么看！”馨儿凶狠的吼道，“你妈是贱人，你也是一个小贱人。只知道勾引人。”馨儿不会忘记自己的母妃就是在那个女人来了之后，几乎每夜都坐在床边低泣。


    女孩没有说话，一直死死的盯着馨儿而已。


    “哼。”馨儿很不满，一巴掌拍上了女孩的脸，虽然力气不大，可也已经让女孩觉得很疼了。


    “馨儿，过来，不要管她了。”美艳的妇人对馨儿招了招手，“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们快去休息吧。”


    “是，母妃。”馨儿恭敬的说道，踢了女孩一脚后，走到了美艳妇人身边。


    “我们走。”美艳妇人牵着馨儿的手，慢慢的走出了房间。


    门外，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嬷嬷恭敬的说道：“安妃娘娘慢走。”


    “可别忘了好好照顾小公主啊。”走前，安妃‘细心’的叮嘱道。


    “是。”那嬷嬷讨好的笑了笑。


    目送安妃和馨公主离开后，那嬷嬷很无奈的叹了叹气，可是还是不得不遵从指令，将几只肥硕的老鼠放进了那黑黢黢的小房子里。


    而在安妃她们离开后，女孩的眼睛终于盛不下这么多的委屈，全数的流淌了出来。她好想娘啊，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或许有些明白，可现在的她却承受不起，这才是开始，以后怎么办？


    突然被放入的老鼠让女孩愈发的害怕，只有不停的往墙角里面靠，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安稳的形状。


    在脑海一片混沌的情况下，女孩还是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老鼠活动的发出的窸窣声也被全然的忽略不计了。


    “皇上，你没有想到吧，你爱的那么深的女人，最后是死在我的手上，而你却什么都不知道。”回宫后，安妃没有入睡，而是坐在黄铜镜前面梳理着自己的瀑布般的长发。


    她恨，不仅仅的恨那个女人，更加恨皇上。为什么要轻易的背弃自己的诺言？她也不止一次这样的问过皇上，得到的却是不可理喻四个字。她不甘心，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输在什么地方，所以，她害死了那个女人，然后再嫁祸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最后，还想法得到了那个女人的女儿，一切是多么的荒诞而合情合理。


    她原本也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啊，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变得这样的蛇蝎，她也认了，反正一切都那样了，在皇宫里面，果然是善良不起来的啊，没有真正真心和永久的誓言的。


    望了望铜镜里面自己的摸样，安妃第一次觉得好陌生和些许的可怕，也许，真正的残酷才刚刚开始。


    翌日，天刚刚亮，从窗口投进来的光芒温软的照在屋子潮湿而阴暗的地面上，脸上布满了泪痕的女孩安静的靠着墙睡着，不知是太冷还是太饿，女孩渐渐的睁开了眼睛。


    一切都没有变化，还是昨天自己受辱时候的样子，这并不是一场噩梦而已。女孩瘪了瘪嘴，又想哭，可是却没有那么多的眼泪，于是就那样安静的盯着地上的阳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屋外的嬷嬷递了吃的进来，同时扯下了塞在女孩口中的布，然后没有听女孩的叫喊转身走出了房子，门再次被锁了起来。


    看着那不知是昨夜还是前夜的饭菜，女孩胃里一阵不适，却因为太久没有进食而干呕了几下，隔着这么远，她就闻得到那股嗖了的味道。


    不过自己真的好饿啊。女孩无意识的舔了舔唇瓣，稍微滋润了一下干涸的快要裂开的嘴唇。


    在女孩下定决心屏住呼吸要吃那嗖饭时，“砰”这微弱的一声，门开了。


    女孩抬头望去，是馨儿，那张讨厌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女孩别过了头去。


    看到女孩这样不屑的样子，馨儿恼怒了。


    “你还以为你是公主啊。”没说太多的，馨儿拽住了女孩的头发，“你看看你这个脏样子，皓哥哥肯定以后都不会喜欢你了。”说着，还小得意似的笑了起来。


    女孩却‘嗤’的一下笑了笑：“皓哥哥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女孩报复似的说道，“他说你长得很丑，而且还没什么教养，谁娶了你就是倒了八辈子霉……”


    没等女孩说完，馨儿就舞动着自己的手臂，对女孩开始了拳打脚踢。


    “不许说，你这个小贱人……”冰雹般的拳头落在了女孩的身上，女孩只是咬着唇没有发出声音来。


    打完后，馨儿的心情或许好了些，没有理躺在地上疼痛不已的女孩，理了理服饰，就离开了。


    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呢，父皇又到哪里去了。女孩眼角滑落的不仅仅是泪水而已。


    女孩的娘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在河边洗衣时被皇上看中，从而带入了皇宫，开始了自己的后宫生活，只是没想到，才短短的十年，就惨死在安妃的手中。这样的一生，短短二十七年，就概括了女孩娘亲的一生。


    女孩本应该是最受宠爱的小公主，却因为娘亲的突然逝世，皇上从此就像似失魂了似的，再也没有上早朝，每日笙歌，也再也没有管过女孩，所以安妃的一句话就让皇上准许她带走了小公主。


    谁知道呢？最受宠爱的小公主现在正被关在黑黢黢的房子里面饱受着奴隶般的折磨。“娘。”女孩低低的叫道，她真的好像娘亲啊。


    时间飞逝，一晃就是三年，女孩也被关在屋子里面三年了，除了必要时的露面，被折磨了三年的女孩因为长期没有接触阳光，肤色变成了不正常的白色，身材也比一般女子瘦小上一大截。而这三年里面，皇上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女孩，有的也是问问安妃而已，而这一切都被轻松的带过了。


    女孩似乎也已经绝望了，她想这一生可能就是这个样子了吧，十岁，却已经成熟的如同饱经沧桑的老妇人一样，清澈的眼眸里面已经没有灵气了。


    三年里面，只有二皇子来看过女孩，可是二皇子一点也不受宠，根本没有接近皇上的机会，来看女孩也只是送一些吃的和保暖的衣物。


    “宸妹妹。”二皇子又来了，透过那个小小的窗口，二皇子夜星珂轻声喊道。


    “皇兄。”听到声音的女孩笑了笑，二皇兄应该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面最后的温暖了吧。


    夜星宸，是她的名字，可自从女孩的娘亲去世后，这个名字也只有二皇兄叫过了。


    “宸妹妹，皇兄给你带了些糕点过来，你接着啊。”说完，一个用布包着的包裹从窗口被投了进来。


    夜星宸拿过包裹，打开，里面全是一些精致的糕点，拿过一块，她轻轻的咬了一口。


    “好吃么？”夜星珂的声音温柔的响起。


    “嗯。”星宸点了点头，即使夜星珂根本看不到。


    “宸妹妹，我走了。”房子外面的夜星珂有点不舍，却也很无奈。


    “好。”温热的泪水已经落了下来，夜星宸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太苦了。


    等到外面没有声音的时候，星宸才将头埋进两腿间，哭了起来。


    二皇子递东西的这一幕却被馨儿身边的丫鬟盯着了。


    又是夜晚，跳跃的火苗照亮了小房间的一角，但是却让人觉得更加的毛骨悚然。


    “魅力不小嘛。”手中拿着鞭子的馨儿笑的有些狰狞，“二皇兄可是对你很上心呢。”


    被几个宫女押住的夜星宸一直没有挣扎过，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怕这一时么。


    “啪。”一声巨响，鞭子落在了星宸瘦弱的身上，她也只是闷哼了一声，尖叫和喊痛只会让馨儿更加的过分而已。


    这次的馨儿却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一下一下将鞭子重重的落在星宸的身上，那样的夜晚显得静谧和恐怖。


    最后，一盆盐水泼在星宸的身上，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夜星宸也已经不行了，那样的冰冷和疼痛，毕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承受不住太多。


    娘，二皇兄……夜星宸的嘴唇无声的动了动，在无尽的怨恨和委屈中慢慢的失去了气息。


    这是一个没有温暖的夜晚，没有光亮和一丝的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