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按照手机那头声音的指示，夏侯曦独自一人来到那间指定的屋子。


    手机那头传来女子阴沉的声音，“往左边转。”


    “……说什么？”夏侯曦发誓，他绝对不是有意的，但对方好像是故意压低着声音，对着麦讲话的，但是麦克风的质量又不好，有一些杂音，以至于他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听清楚女子在说什么。


    女子耐着性子，说道：“请往左边转。”


    “哈？”夏侯曦还是一脸的不明白。


    “我说让你左边转！”女子拿掉麦克风，对着手机那头大吼。


    夏侯曦趁此机会记住女子的声线，他悠悠地开口道：“我知道了，你不必那么激动吧，还有，麦克风不要太靠近嘴巴，那样音效不好。”


    “……别废话！”女子有些不耐烦。


    “向左转，向右转，再向左转……”女子恢复平静的语气，指挥道。


    夏侯曦按照指示走着，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样好像是绕了一个圈啊！”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自己找，下一个地点就是谜底。”说罢，挂断了电话。


    “……”


    看了看周围，夏侯曦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叹气：“作为主导者一点耐心都没有，真是的。”


    当他打开冰箱，然后又关上冰箱，接着再次打开冰箱，最后掏出手机，“楚泽，你现在马上联系金东龙。”


    金东龙带着警务人员来到这，夏侯曦扶着额，指了指冰箱，金东龙走过去，打开了冰箱门，然后一脸从容的走到夏侯曦的面前，抓起他的衣角，一脸平静：“你早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了，对吗？”


    夏侯曦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


    金东龙松开手，“那你为什么不提前说！”暴怒状态。


    “作为一个警察这些不是经常见，有什么好害怕的吗？”夏侯曦看着金东龙一副受惊的样子，实在觉得好笑。


    “你想笑我是吗？难道你看见里面的人头就没有一点惊吓？你敢说吗？”金东龙不服气地回答道。


    “那又怎样，我比你镇定多了，拿回去，确定是否与那些肢体是同一个人身上的，如果是，那么身份就真正确定了。”夏侯曦叹气，淡定地指挥着下一步该做的。


    将事件简单整理了以后，夏侯曦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皱眉，缓缓向外面走去，抬起头，闭目养神。


    仰起头看着蓝蓝的天空，脑袋没有因此精神，反倒猛烈咳嗽了起来，他看着远处，笑着，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他抬起手，掩住嘴巴，感到手心暖暖的。


    看着手心的一滩血，夏侯曦笑着，拿出纸巾擦干净，顺手将纸巾丢弃在路旁的垃圾桶里。


    “夏侯曦，你有什么想法没有？”金东龙走过来，询问他的建议。


    夏侯曦笑着，想要掩饰自己的不适，却笑着笑着，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他立刻抽了几张纸巾，想要掩住嘴，却未能来得及。


    鲜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溢出，为他失色的嘴唇染上了抢眼的红色，划过他的下巴，滴落在他苍白无力的手指上，显得格外刺眼。


    “你……”金东龙一愣，赶忙扶住他，一脸惊慌，比刚才的见到那人头还要惊恐，“你，你怎么了！”


    拿出手机刚要拨通救护车的电话，却被夏侯曦拦住。


    “我没事，不用担心。”他擦去嘴角余留的血迹，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没事？这叫没事？”金东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着急，他见夏侯曦的逞强，顿时火了，“不行！你必须去医院！”


    夏侯曦推开他扶着自己的手，开口道：“我真的没事，有水吗？”


    “哦，好，我帮你去找个杯子。”


    金东龙硬是扶着夏侯曦，让他坐在沙发上，他疲惫地闭上双眼。


    接过水杯，夏侯曦拿出药，一口吞了下去，又喝了几口水，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金东龙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夏侯曦开口道：“刚才你发现了哪些线索吗？”


    金东龙看了看手里的笔记，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们回所里整理一遍之后细谈吧。”夏侯曦起身，“现在保留好现场，回去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刚才吐血了好不好！”金东龙实在不解他的行为。


    夏侯曦倚靠着沙发，整个人无力地深陷在沙发里，他微笑着，风轻云淡：“不用担心，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我想还是快点讨论案情，早点解决这个案件吧，上头不是希望早点解决吗？”


    “那……”金东龙想要问些什么，但始终什么都没有问。


    他想要搀扶着夏侯曦，却被夏侯曦一把推开：“你不用在意，只是一点小毛病而已，吃了药就会没事，这点徐然可以证明。”他一字一顿地解释着。


    现在的夏侯曦，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可能是最后的时间，替夏侯曦的母亲报仇，找出幕后真凶，所以，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


    夏侯曦虚弱无力地瘫坐在车的后座，沉沉地闭上双眼，心里太杂乱了。


    回到研究所，众人开始整理线索，包括那颗被运回来的头颅，也被彻底检查了一遍。


    已是下班时间，所长说所有人可以回去了以后，便匆匆回去了。


    夏侯曦让顾清先回去，顾清讲了句“废话，下班还留在这里不成？”便回去了，可是楚泽死活不肯走。


    “楚泽，你留在这里加班也没有什么用。”夏侯曦皱眉，“早点回去吧。”


    楚泽摇头，“你们都留在这里加班查案，我一个人回去过意不去，我也要出一份力，所以我决定了，我也要留下来！”


    夏侯曦想要楚泽先回去的理由，是因为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万一抑制不住表现出来，那么就麻烦了，他看向徐然和金东龙，希望他们能够想想办法。


    金东龙叹气，“楚泽，你去把女子的档案调出来。”


    “现在？”


    “废话！”金东龙没好气地回答道。


    “yessir”楚泽马上就出发了。


    夏侯曦看着楚泽远去的身影，想起金东龙刚才说的话，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那就是小女孩，但是她现在不见踪影，是走丢还是刻意逃走的，这无从而知。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夏侯曦叹气，满是担忧。


    “放心吧，我已经委托人开始找小妹妹了，不会出什么事的。”徐然知道夏侯曦说的是小女孩，安慰道。


    夏侯曦像安心了一样，给予了一个标准笑容。


    结束一些闲聊，三人开始讨论案情，徐然看了看每个肢体，叹气，“头颅与肢体的dna吻合，死者为男性，是那天失踪的女子的丈夫。”


    他解说了一些死亡原因，还有一些可能，想要听听夏侯曦的见解，便侧过头来看向他，却见他闭着双眼，按着胸口轻声喘息着。


    徐然刚想要询问他的情况，夏侯曦便睁开双眼，开口说道：“不需要我强调现在线索太少了吧，第一，很明显，今天发现的头颅，是那神秘女子有意让我发现的，所以，她是一个线索。”刚说完这句话，胸口又开始作痛，让他又闭上了嘴巴。


    金东龙叹气：“你到底怎么了，今天又是吐血又是咳嗽的。”


    此话一出，徐然神色一变，拽住夏侯曦的手，逼问道：“你今天又吐血了吗？”


    夏侯曦喘了喘气，掰开徐然拽着自己的手，轻声说道：“没事，这我已经习惯了。”说完淡淡地笑着，笑得让人心疼。


    徐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别过脸去，不再看向夏侯曦那张苍白的面孔。


    夏侯曦缓了缓神，继续说道：“现在有两种方法，一是再等那女人来电话，二是从现场和肢体上面寻找线索。”


    金东龙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徐然，徐然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他似乎从徐然刚才的一举一动中懂了些什么，他开口道：“夏侯曦，所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还是先养好身体再说。”


    夏侯曦微笑着，却没有理会金东龙，低头翻阅着资料，一声不吭，金东龙无奈。


    研究所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终于，徐然开口道：“算了，别人说的你估计一句也听不下去，现在这么想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所以我看你还是先回家休息吧，你今天应该很累了。”


    夏侯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整理的笔记和资料，金东龙接起电话说了几句，说是楚泽查到了，要自己去确认一下，便匆匆走了。


    金东龙走后，夏侯曦看着墙上的钟，看了看时间，一阵晕眩，未站稳，直接倒在了徐然的怀里。


    他艰难地想要站稳，却失败了。


    徐然扶稳他，一把抱起他，抱怨道：“你这样的身体怎么能光靠药物！”不管夏侯曦怎么挣扎，徐然也不松开手，将他轻柔地放在车上，开车行驶着。


    “我……”夏侯曦只觉得头晕得要命，刚要说什么，被喉咙里的腥味咽了回去。


    徐然一边开车，一边叹气：“放心，就算送你去医院，你也不会好好待在那里的，所以把你带回我家比较靠谱。”


    说这句话时，夏侯曦已经闭上双眼，躺倒在后座。


    “你啊！”徐然想起两年前，笑着说道：“倔强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顾清回到家，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她手机忘了拿，于是又一路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