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天作之合
3个月前 作者: 火林鹏云
242天作之合
宁当舞盲,不当舞男。――北大学子
老蒋总结失掉大陆的原因时,曾说过:“国民党接收大员贪婪地搜刮民财,巧取豪夺,把原沦陷区搞得乌烟瘴气,怨声载道。”
接收大员们三迷成风”,即财迷、色迷、官迷成风;“三洋开泰”,即捧西洋、爱东洋、要现洋。当时,北平流传着这样的民谣:“盼中央,望中央,中央来了更遭殃”,“想老蒋,盼老蒋,老蒋来了米面涨”。
老蒋本人应该还算是比较节俭、不奢华、不排场的,可与他有姻亲关系的宋、孔、陈家等控制了全国党、政、军大权的家族是纸醉金迷、贪污腐化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接收大员们当然没几个好鸟,自然是追逐金子、票子、房子、车子、女子的。
当张灵甫终于搞定婚事、奔赴南京后,别人分了好房、好车,都惋惜他来晚了、吃亏了,可他说:“我才不吃亏呢,我讨了个好老婆呢,就算以后我去要饭,我老婆还会给我拿碗呢匪军之龙腾四海最新章节!”最后再加一句炫耀的反问:“怎么样?”
此是后话,不提。
经南京方面再三催促,张灵甫这才急了,双管齐下:正面强攻――频频去王家,尽量多接触人家;侧面迂回:将王家所有亲属都发动起来,说服王玉龄的母亲罗希韫。
正像很多一波三折的爱情故事那样,一开始,对这桩婚事,王母罗希韫是坚决不同意的,年龄的差距,军人的危险。还有张灵甫以前失败的婚姻,都让她为女儿感到十分担忧。然而,爱来的时候雷霆万钧,王玉龄的心扉早在第一天就被撞开。随着以后的频繁交往,她日益被这个高大英俊、才华横溢的男人所深深吸引,眸子里竟有了梦的颜色。柔光鳞动。她悄悄地把张灵甫的照片与自己的灿烂笑容贴在一起,放在枕头下,做着小女孩痴痴迷迷的梦。半夜醒来,她也会摸出照片,一边看一边想,这个男人就是自己从小向往的白马王子吗?有时候看着照片。她还会越看越眼熟,总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人家。她想啊、想,是在梦里?还是在曾经的擦肩而过中?思索犹如一叶小舟,漂泊在回忆的心海,却始终靠不了岸。
谜底。终于在一天揭开。
那是一个八月桂花香的黄昏,穿裙子的季节即将过去。他们散步在湘江边。张灵甫照例挽着王玉龄,王玉龄照例身穿校服:白衬衣,黑长裙,喇叭状的七分袖、圆弧型的衣摆都镶着花边,长裙也在下摆滚出一圈飘逸的蕾丝,再配上一双短靴,典雅又灵动的模样,竖起来的衣领衬托出一张娇俏的脸,飘逸的下摆则摆出几分沉迷。
以前。他们第一次上街,去火宫殿品尝小吃,王玉龄还不好意思挨着男生走,总要拖个半步。走了一会儿,张灵甫老不见身旁有人,讲话还得回过头来讲,很别扭,便停下来,不由分说地牵住她的手,将她拽进自己的臂弯。用手杖敲着路面说了一句:“这可正是扬我军威之时,岂容错过?开步――走!”可不,在一路惊羡的目光中,张灵甫牵着她挥动手杖,走得意气风发,仿佛是在接受检阅一样。
而更多时候,这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男人则又表现出不同的内涵,判若两人,让王玉龄颇感神秘――
贵为将军,却家无长物,唯唐诗、晋字、汉文章而已,锦衣玉食也与他无关,在火宫殿里,他就只点了一个鸡蛋炒粉。
威武严厉,却又很小资,爱美爱花爱生活,照起像来pose连连,一会儿穿军装、一会儿穿西服,一会儿戴钢盔、一会儿戴眼镜――其实,他视力很好,戴副眼镜,无非赶赶时尚而已。
气势豪迈,却静如处子,可终日埋头于书斋之中,也可流连于地摊之间,固执地寻觅一幅古画;
历经磨难,却依然孩子似的抱有数不尽的浪漫幻想,常常说以后打完了仗,就去开飞机、演电影、写小说、出字帖,或者像李白、徐霞客那样仗剑走天涯,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不苟言笑,却在不经意间也会妙趣横生,让人忍俊不住。比如,有一次,自己讲到班上有个女生,自以为漂亮,读书不用功,5门功课只考了240多分,他便不屑一顾地评论道:“你那个同学怎么连两百五都不如!”又比如,自己曾怀着崇拜的心情问他:“世界上最勇敢的人是你吗?”他则一本正经地指着街上吆喝卖葱的几个小贩说:“瞧,世界上最勇敢的人是他们,天天都在葱(冲)啊!葱(冲)啊!”
落日余晖中的湘江,金波荡漾,不知疲倦地流向远方,他们也不知疲倦地陪着湘江,信步走在开满野菊花的堤岸上。江的那一边,便是被枫叶染红了的岳麓山,山势雄劲,浑然天成。挽着爱人的手穿行山水之中,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让人心生温暖。
夜幕渐渐降临。江水褪尽最后一丝霞光之时,远处一家歌舞厅花灯齐放,油头粉面的舞客与花枝招展的舞女勾肩搭背,纷至沓来,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映照在门前一溜小轿车、吉普车上,显示出一种光怪陆离般的畸形繁荣。王玉龄望着这红火的场景问:“你会跳舞吗?”
“会,但从不去那种场合,污七八糟的邪少药王全文阅读。上大学时,有的同学还说宁当舞盲,不当舞男。再说,现在也跳不成了。”张灵甫捶了捶自己的伤腿。
会舞而洁身自好,这样的男人应该信得过吧?王玉龄不由得搂紧张灵甫挽着她的那只胳臂。这时,歌舞厅的乐队开始演奏,歌女开始演唱,徐徐晚风中,飘过来一首《苏州河边》的歌,张灵甫说:“这旋律倒不错,不妨坐下听听。”于是,拿出报纸铺在地下。
歌女的声音有些沙哑,将这首充满心事的歌又添一层沧桑感。也许,是因为这首歌深受舞客喜爱,那位不知名的歌女唱了一遍又一遍。各自抱着膝盖、肩并肩地坐在湘江边的他们,也就这样默默地听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说话。
夜留下一片寂寞/河边不见人影一个/我挽着你/你挽着我/暗的街上来往走着/
夜留下一片寂寞/河边只有我们两个.......
夜留下一片寂寞/世上只有我们两个/我望着你/你望着我/千言万语变作沉默……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歌声多么贴近他们的内心世界,一任沉静注满心扉。一朵云能飘多久,一阵雨能下多久,一束花能开多久?风花雪月总是叫人惆怅。用手摸摸脸,是湿的,什么时候流下来的泪,并不知道。王玉龄用手绢擦擦张灵甫脸上的泪光,却将自己的小脸在他胳臂上蹭了蹭,接着趴在他的肩头,幽幽地说了一句:“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张灵甫想了想,问道:“喜欢听灰姑娘的故事不?”
“啊?你还会讲童话?”王玉龄再一次感到惊奇。
“是啊,以前有个女孩,送过我一本童话书。”。
王玉龄忽然一下子坐直身体,离开他的肩头,带着一股酸意问:“那女孩很漂亮吧?”
“嗨,什么呀,我见都没见到呢,只听说是一个小女孩。再说,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长沙大火的那一年。”
一个小女孩?长沙大火?张灵甫这句解释,顿时在王玉龄心中唤醒那段搁置久远的如老照片一般的黑白影像:被烧得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大街小巷,天心阁下群情振奋的救灾场面,一个急得跪在舞台上的军官叔叔……她望着他那一双在黑夜中仍明亮有神的眼睛,急急追问:“那本童话书是不是《格林童话集》?”
“是啊,你怎么知道!”这一次论到张灵甫惊奇不已了。
王玉龄此时欣喜万分,不能自持。眼前这个一心一意要娶她为妻的男人,不就是当年自己心目中为之向往的那个白马王子吗?难怪总觉得他似曾相识!她一头扑进张灵甫的怀抱,说:“我还知道那本书上,有一个‘龄’字呢!”说着,用细密的牙齿咬住他的肩头。
天哪,世界上竟有如此巧合!
诚然,相逢何必曾相识,但倘若相逢更在相识后,是不是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呢?童话故事不用讲了,就发生在他们之间,张灵甫宛如梦幻一般,没感觉到痛,只觉得小姑娘的泪水又淋湿自己的肩头。他轻轻地拍拍她的背,贴在她的耳边呢喃道:“这才是我真正的新娘。”王玉龄知道这是王子在认出灰姑娘后说的一句话,她破涕为笑,说:“那我是不是还要向你屈膝行礼呢?你又没有给我穿水晶鞋!”
张灵甫发誓道:“走遍全中国,也要给你买一双!”
一片诚心感动了王玉龄。没有哪一个女孩,不向往那玫瑰梦中的水晶鞋。穿上水晶鞋,在红地毯上翩翩起舞,一朵云能飘多久就能飘多久,一阵雨能下多久就能下多久,一束花能开多久就能开多久。
哪个女孩不喜欢帅英雄呢,就算他已经四十出头了,但何况这位帅英雄还文武双全,还这么贴心,这么有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