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见

3个月前 作者: 蛋蛋si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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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影姿听着实习生们的趣闻,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良久,她才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向周围的几个姑娘微微点了点头,起身走进了卫生间。


    这又是个黯淡的夜晚,尽管室内灯光不明亮,照样衬托出了外面的空洞,她洗了洗脸,走到了小窗前,无意间往外一瞥,偏生今晚的月色极美,可再美的月光终究抵不过人心的凉薄。风凉话她听的不少了,可这样明目张胆的还数首次。


    只要稍作留心,人人都可以听懂林欣话里的刻薄,什么“五指不沾阳春水,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小娇生惯养,不是平常人可以比的”话语中看似艳羡,实则句句带刺。她不断地暗示自己对方没有恶意,但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失落。


    此时,外面很应景地传来了一首悲伤的情歌,可由于距离远,伴奏的声音格外弱小,只听得到干嚎的人声,在空荡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是时候回去了,拖得久了,大家势必会生疑,这样倒显得出她的小气来,她走到镜子前理了理头发,看着镜中的自己,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她在席间就注意到了那个男人,只是没想到他会是这桩连环凶杀案的主谋,他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放肆地将脚抬在椅子上,双手虽被镣铐紧锁着,却很自如地往嘴里扔着花生米。


    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寻常,一件灰黄的夹克,头发凌乱,有着附和他身份的潦倒,再怎么看也就是个落魄男人,并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凶神恶煞。局里对他似乎也并未多么重视,警员们只顾着吃喝玩乐,门口甚至连个守卫都没有。这种匪不像匪,兵不像兵的局面,反倒使她多了一份警惕。


    等影姿再次入席时,饭桌上的人数已经不齐整了,敬酒的敬酒,聊天的聊天,还有几个正被拖拽着往舞台上走。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将目光定格在那个角落,只见局里大胆的两个姑娘如清和乐平凑了上去,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露出了一抹笑容,如清对犯人是最好奇的她时常因为影姿是学心理学的而请教她那些罪犯在下手之前是怎么想的,而影姿总是淡淡地笑道:“我如果能猜到,与他们在思想上达成一致,就离犯罪不远了,到时候我一个把持不住,估计下手的就不止他们了。”每每这时,如清总会倒吸一口凉气:“人心真是无比阴暗可怕。”


    虽然存在危言耸听之嫌,但这并不影响如清的热情,她拉着乐平悄悄地靠近,由于对方涉案严重,她并不准备访问,只希望能目睹一下真容,她脚步放的很轻,生怕惊扰了对方。


    “嘿!”


    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吓得两个小姑娘魂飞魄散,她们一连退了好几步,如清小脸憋得通红,她实在气不过,自己一个警察,却被罪犯给耍了。她犹豫了一阵,向前迈了一小步,愤愤地骂道:“暴徒!”


    对方仍旧低着头,只是发出了一声嗤笑。乐平见状,立即拉着如清往回走。如清不服气,还想再做理论,恰巧此时大厅中喧闹了起来,抬头往舞台中央一看,赵局已经被推上了舞台。如清立即放下之前的不快,回到了人群中。


    伴奏渐渐响起,廖影姿随众人一起站了起来。赵局格外偏爱闽南歌曲,从《千千阙歌》到《爱拼才会赢》,再到廖影姿不知道的那些郎情妾意的情歌,赵局一连唱了五六首。虽然歌曲差强人意,但赵局脑残粉众多,因此尽管时间长了些,呐喊声依旧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唱完之后,依旧有口哨声充斥在大厅之中,赵局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拿起话筒,打起了官腔:“献丑了,献丑了,我赵某人算是抛砖引玉,你们年轻人才是今晚的主角,下面我提议让局里的一枝花廖影姿小姐为大家献唱。”


    “哦!”现场再次响起了尖锐的口哨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其实影姿知道,赵局这般捧自己完全是因为她的家世背景,可是她却不希望得到这种抬举,在众人的目光中她早已羞怯地红了脸。


    “廖大美人快上去,别不给局长面子。”如清直接将她推搡上了舞台,可她并不喜欢这种氛围,只是呆呆地站在舞台上。


    “哎,一个人唱多没意思,来个小伙,搞个情歌对唱,都主动点啊!要不局长我就唱了。”赵局为化解尴尬,主动替影姿吆喝了起来。


    现场传来了一阵笑声,在笑声中局里的青年才俊薛敬走上了舞台。影姿忽然觉得很讽刺,这分明就是关系户大聚首。薛敬一如往常的扭捏,影姿在这种气氛之下,与他合唱了一首《你最珍贵》,那捧被来回献了五六遍的花又回到了她手中。


    一曲过后,她将花交给主持人便匆匆下了舞台,她在拥挤的人群中挣扎了好几番终于走了出来,台上又上去了一对,这一对显然比她们会渲染氛围,在台上有亲又抱的,引得台下喝彩声不断。


    赵局再次忙于应付酒局,而今晚最大的贵客,那个瘦削的市长醉酒后走到了别桌。或许是高处不胜寒,旁边的一些小警察们都不敢叨扰,任凭他独自哭泣。他嘴里一直不停地念叨着“东亭”,影姿只觉十分耳熟。随着时间的推移,市长的哭声渐渐消了下去,他心心念念的“东亭”也被细微的鼾声所取代。而影姿的目光仍旧停留在他身上,生怕别人察觉到她的刻意,她一直缓慢地向前挪着。


    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回过头来,发现自己竟鬼使神差地站在了那个罪犯面前。


    她抿了下干涩的嘴唇,睁着大眼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他的指关节修长,夹克下露出红色的毛线衣,只不过已经开始脱线了。虽然肮脏污秽,但那双手绝不属于一个暴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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