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母女（二）

    曹氏听见这些心头顿时一片凄凉随即摇头：“不不是女儿一辈子都是女儿。”


    朱滢一听这含泪摇了摇头回身看了一眼沈月尘：“滢儿只一个娘亲就在那里。滢儿只能要一个不能要两个。”


    虽然年纪小小但心里都什么都明白如今所拥一切长辈们关爱父亲重视弟弟们喜欢下人们尊重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沈月尘缘故。


    在沈月尘身边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平时无意间总能不小心听到下人们窃窃私语。


    “滢姐儿真是福了大奶奶待视如己出简直比亲闺女还亲。”


    是啊嫡母对好总是暖融融让可以安心自在。


    从前最喜欢人是姨娘可现在最喜欢人是沈月尘。


    朱滢不知这算不算是背叛……但如果非要让选会选沈月尘。


    朱滢一句彻底浇灭了曹氏心中仅存一丝希望。


    万万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连女儿心都输掉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沈月尘听到这里便对朱滢招招手：“滢儿过来。”


    朱滢闻言神情稍显犹豫只是泪汪汪地望曹氏：“姨娘不要生气滢儿一直都很听让滢儿做得事情滢儿都做到了。”


    曹氏让好好练字便不停地练不停地学。曹氏让讨沈月尘喜欢就天天过去请安问候做个乖孩子。曹氏让只唤沈月尘为娘亲也一一照做不仅嘴上当做娘亲心里也是一样。


    朱滢不想让曹氏伤心所以交代事情都做到了可不明白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曹氏哑然失笑语气黯然：“好好可真是好女儿啊可真是听啊。”


    此时曹氏也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又酸又苦又涩又疼全都搅和在了一起让欲哭无泪只能闷闷地独自难受。


    朱滢重新回到沈月尘身边微微低头一直在哭却发出声音。


    沈月尘重新揽进怀里抱得更紧了些沉吟片刻才附在耳边轻声耳语：“是真长大了知选择什么才是最好。今天事是娘亲委屈了所以等长大之后可以怨但千万千万不要恨。”


    朱滢闻言顿时鼻头一酸哇地哭出声来。


    沈月尘安抚地抱拍目光再次落到曹氏黯然无光脸上轻声：“事到如今该觉得欣慰才是。滢儿和不一样是真聪明真明白。”


    现实总是残酷如果不懂得做选择到头来只会一错再错。


    曹氏泪中带笑语气凄凉：“沈月尘果然还是赢了赢得彻彻底底。”


    沈月尘垂眸看了看怀里朱滢沉：“不也赢了才对。”


    曹氏冷冷一笑“笑！当是三岁孩子来哄吗？”


    沈月尘叹了声：“让滢姐儿拥一个美好将来这不是曾经最大心愿吗？是生母如果过得安康幸福对来说不就是最大满足吗？此番出府去到朝霞寺不要白白浪费了机会和时间好好地静一静想想自己曾经初心为何？”


    曹氏闻言怔了怔随即掩面而泣哭得不成人形。


    事已至此已经再无任何翻转余地了。


    曹氏相当清楚自己已经被朱家完完全全地抛弃了不管是朱锦堂还朱滢曾经唯一指望和希望。


    沈月尘携吴妈等抱朱滢离开只留下春茗几个看护曹氏。


    一路上朱滢一直紧紧揪住沈月尘袖口一刻也不肯松开哭红眼睛始终望向身后方向仿佛期待曹氏能再次出现似。


    沈月尘留意到神情语气沉重：“不会再出现了。滢儿好好记住这一天从这一天开始便真真正正地长大了要学会忘记一些人忘记一些事然后继续努力地过好每一天。”


    朱滢似懂非懂点了一下头忽地开口喃喃：“现在只娘亲一个了您千万别不要……”


    沈月尘闻言忍不住鼻子发酸仍是微笑：“永远都不会不要。”


    朱滢听罢小小地身子瞬间放松双手也跟松了一下劲儿只是目光依然恋恋不舍地望向身后方向。


    曹氏卖身契沈月尘特意留在了手里撕掉也毁掉。


    毕竟只要这样纸在曹氏就还算是朱家人。


    朱滢表现让再一次地心软……也许等到若干年后某一天曹氏还机会回来最起码等到朱滢出嫁日子会破例让曹氏亲眼看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曹氏悄无声息地被送出了朱家没再挣扎也再反抗只是安安静静地走了。


    傍晚时分沈月尘再哄睡了朱滢之后来到外间望许久未添香火观音像突然对身边吴妈发问：“妈妈您觉得是不是变了？”


    吴妈见心思沉重正想要宽慰几句待见这么问不免诧异：“小姐怎么这样问？”


    沈月尘抿了抿唇角似是在笑自己“觉得变了好多。”


    吴妈隐约明白了几分只：“身份在变周围环境也在变小姐如何能不变？”


    沈月尘缓缓跪坐在蒲团上让翠心给点了三支香然后静静：“从前只觉得自己能忍却不知自己居然能这么狠……”


    近来发生了不少事不管是长房还是二房多多少少明里暗里都和所牵连。


    看见别人操心受罪并不是件值得高兴事。沈月尘觉得自己心情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沉重了。


    吴妈闻言伸手轻轻地按住肩膀似是给安抚和鼓励：“在老身看来小姐做都是正确事情。请小姐心放宽您从真正地害过人只是们自己犯错在先给了您机会而已。”


    沈月尘感受到了吴妈给力量可心里还是十分难受。


    “今儿事是伤了滢儿是太残忍了。”


    吴妈连连摇头：“残忍不是小姐您残忍是现实。滢姐儿那么小都能明辨是非黑白可见小姐待好都牢牢地记在了心上。老身知撒谎老身也知小姐所做一切都是事出因。同样一件事若是换成别人恐怕只会做得更狠更绝。”


    吴妈是沈月尘最信任和依赖人此时此刻安慰在实在是一件让人觉得舒心事。


    “妈妈您总是这样疼。”沈月尘回握住手略带感慨。


    吴妈抬起另外一只手双手握住手温和：“眼前困境已经迎刃而解了小姐该多花点心思在自己身上了。”


    沈月尘轻轻点头：“是啊该为腹中孩儿收收心了。”


    短短两天不到功夫西侧院就彻底清净了下来。


    了那些不受宠姨娘婢仆们工作也轻巧了不少。


    但虽然工作少了却人敢真正偷懒。


    经过这件事下人们对大奶奶沈月尘更多了几分忌惮。不是害怕而是畏惧。


    只要一句任何人在一夜之间就可能卷起铺盖卷离开朱家再也回头机会。


    原本因为儿子媳妇事情而整日心烦柴氏待听闻沈月尘所作所为只觉既意外又荒唐。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事这么一闹让外人知了岂不是觉得咱们朱家小气吝啬连个姨娘都养不起。”


    朱峻闻言并未搭碴儿只是闷头喝茶水。


    和柴氏成亲多年身边也只两房姨娘而已。


    柴氏虽不善妒但个性要强心里容不得人所以已经好几年给身边添人了。


    柴氏借沈月尘打发姨娘事情说了好些风凉。


    朱峻听得多了不免出声：“若是真心大度那明儿得空替参谋参谋再在身边添几个新人好了。”


    柴氏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却不露声色：“怎么？二爷心里什么中意人了？”


    朱峻漫不经心地答：“没什么中意不中意只要给随便挑两个也行啊。”


    柴氏听了这心下稍松随即语气不悦：“家里这会乱糟糟二爷还兴致呢。儿子刚要休妻父亲就急纳妾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朱峻只觉这说得不老实明明是心里不愿意还何必拿儿子事情来做借口。好在现在也那份闲心不过是借由头故意逗而已。


    一提起儿子柴氏就觉得自己满脑门官司心烦意乱。何家人就快到了事情终究要摆在台面上了些好说不好听实在太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