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枉做小人（三）

    朱滢突然出现让屋中气氛陡然改变连空气都像是要凝结在一起了似格外沉重。


    不光是曹氏怔住了在场所人都不禁怔住了。


    朱滢见自己被人发现了连忙又往门后躲了躲不敢乱动。


    沈月尘眸光一凝只对吴妈轻声：“妈妈先抱回去好生照看。”


    说实听了曹氏胡言乱语了一晚上也没想过要生气但这会见了朱滢心情瞬间坏到了极点。


    稚儿无辜不管大人们如何针锋相对都不该们牵扯进来。


    沈月尘一直在避免这样事情发生但它还是发生了。


    音刚落吴妈便抬步而去谁知曹氏却抢先一步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直奔门口一将朱滢从门后拽到了怀里大哭起来：“苦命女儿啊……姨娘若是不在了该怎么办啊……”


    滢姐儿原本就受了不小惊吓这会听见曹氏放声大哭更是惊慌不定。


    众人见状连忙将两人分开。


    曹氏紧紧地抱朱滢就是不肯松手就连孩子被吓哭了都不知。


    吴妈不得不用了狠劲儿硬是朱滢给抱了出来轻轻拍背转身就往外走。


    曹氏连滚带爬地追上去却被婆子们上前制服直接伸手将按在地上用脚踩背腰让动弹不得。


    朱滢哭声隐约传来没由来沈月尘心中无限恼怒。方才曹氏说了那么多不中听都没放在心上可是这会实在没办法保持冷静了。


    耐心用尽了不得已：“大爷曹姨娘这边就交给妾身来料理。孩子们都在正房等了大爷一天了大爷过去看看们可好？”


    朱锦堂微微一怔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支开自己所以显得稍犹豫。


    沈月尘坦然问：“大爷不放心吗？”


    朱锦堂闻言自然摇头：“不是不放心而是怕不小心动了胎气。”


    沈月尘保持最后一丝温和：“不会妾身自分寸。”


    曹氏坐在原地还在痛哭不止待见朱锦堂要走便立刻喊出声来：“大爷别走您不能走……”


    这么一走便是将彻底地交到了沈月尘手上那今儿豁出去地这一闹岂不是毫无意义了。


    朱锦堂脚下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门任凭曹氏如何哭喊也不肯转身回来。


    曹氏心中一沉抬头狠狠地瞪向沈月尘却见脸色阴沉目光冷得可怕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一时间不敢再开口言语了。


    以为这样豁出去地大闹一场之后会让大爷对沈月尘产生一丝疑心和不满可结果却是这样……


    朱锦堂一走曹氏身上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了似。


    沈月尘眼风冷得像是刀子一般落在脸上问：“这回闹够了？”


    音刚落春茗又再次上前抬手甩了曹氏两巴掌训斥：“这都是自作自受大爷一走且看还谁能保得了？”


    曹氏捂吃痛半张脸心中又怒又痛想要张口骂回去可是被沈月尘眼神一逼心头莫名地又是一紧顿时没了方才气势只：“这都是被们逼是们欺人太甚非要往死路上逼……”


    沈月尘抚小腹站起身来：“若真想要逼方法多得是何必还留到今天。念在滢姐儿份上对一直多包容如今看来倒是太心软了。根本不配做滢姐儿生母曹巧云不配！”


    曹氏听得这眼中恨不能喷出火来：“为何不配？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只才是世上最疼最关心人。不过只是惺惺作态虚情假意而已。”


    沈月尘语气不由得冷了下来“只是给了一副好身子可却给在朱家应体面和身份。今儿事情一旦传出去最受牵连人就是滢姐儿。”


    庶女就是庶女就算是养在沈月尘名下但终生也无法摆脱庶出身份。


    曹氏颤声：“做姨娘都好日子过了往后滢姐儿跟还能什么好日子。不过就是想要趁机们这些碍眼人都给除了……沈月尘真是不明白大爷已经那么专宠于了还什么不满足？还想要什么？”


    对于沈月尘所作所为曹氏根本无法理解只觉是在落井下石除了自己不想让任何人好过。


    沈月尘冷冷：“想要是这一辈子都无法理解东西。”


    曹氏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冷笑：“终于肯说实了。”


    曹氏一直都认为沈月尘是个心计人可没想到会这样突然翻脸针对自己。


    曹氏重重捶打自己胸口满含怨气：“不过是个没身份姨娘整天看脸色过活还唯一女儿都交给了。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只剩下这条贱命留在朱家混吃等死了为何连最后一条路都不留给？”


    “因为不相信。”沈月尘言简意赅。“从前曾经背叛过一次但看在滢姐儿份上给了一次机会。可如今看来确实不值得信任。”


    当一个人无欲无求时候对生活要求会很低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要求。


    沈月尘从前就是如此可现在了自己心爱之人了自己孩子想要想要保护不知不觉开始变得越来越多……


    每当享受现在所拥一切时心情都会变得十分复杂因为每当一件事超出了自己掌控和预期心中就会深感不安。毕竟这世间上太多偶然了而人心也太过反复无常了。所以从前隐忍变成了现在固执甚至是无情。


    也许对于未来心中还不能完全明确自己究竟想要是什么但此时此刻沈月尘想要就是对事情全局控制和握因为只这样才会让觉得安心。


    曹氏似笑非笑：“女儿都让给了还想要怎么做？难要整天趴在脚下当一只事事听从哈巴狗吗？”


    沈月尘走到面前直视清清楚楚地说：“滢姐儿不是让给是送给。当初是先送到身边也是先放弃。”


    曹氏闻言神情一僵莫名地些心虚：“那都是为了好……”


    沈月尘略带嘲讽地笑了笑：“没错如今看来滢姐儿交给可能是这辈子做得最正确一件事情了。曹氏事已至此索性咱们就说开。方才抱滢姐儿又哭又闹是因为真舍不得还是因为想要利用让大爷心软改变主意想自己心知肚明。内院中女人谁心机又谁手段口口声声说滢姐儿是最在乎人可到头来还不是想要利用自己亲生女儿？”


    “只是为了自保可从未想过害人。”


    沈月尘盯曹氏眼睛一字一顿地质问：“是没想过还是不敢想？不敢做？”


    曹氏被当场问得讶然眼泪也突然止住了。


    沈月尘继续：“野心一直以来都写在脸上就算隐藏得再好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别再说谁害了谁这种沈月尘从头到尾任意诬陷过们任何一个人。想当初孙氏若不是自傲嚣张秦氏就不会恨害！想当初秦氏若不是目中无人无法无天就不会一时鬼迷心窍犯下大错！柳氏和王氏若不是歪心旁起私下染就不会被人抓到柄颜面尽失！而若不是野心勃勃气急败坏就不会如此枉做小人闹出今天这样闹剧？如果们自己不犯错在前不给任何人机会事情还会像今天这样吗？”


    这一番连讽带刺说得曹氏再次语塞半响寻不出可以反驳来。


    春茗喘匀了气息见沈月尘脸色些难看忙上前扶了一：“小姐离这贱人远点儿。”


    事已至此哪还那么多好说。曹氏以下犯下顶撞正室诬陷主子随随便便拿出一条都够受了。


    “小姐您省些力气为了这样人不值得浪费时间。请您吩咐该如何处置曹氏？”


    沈月尘眼色一厉：“交给杨嬷嬷好了。”


    春茗些意外：“小姐就这么放过了？”


    沈月尘收回目光：“既然都是要按家规处置由谁来经手都是一样。”


    曹氏也觉得意外心想沈月尘为何不亲自处置自己以消心头之气究竟又藏什么样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