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谁比较短命？

    董卓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粗人，可我那点小把戏，完全不够跟他玩的，我只得打马虎眼，尴尬的冲他笑笑。


    “其实我來找你还有一事想要问询，上次掳走姑娘的可是曹孟德的手下！”董卓正色道。


    说了这么久，这才是他的重点，一个问題饶了这么远，若真是草包粗人哪里会有如此玲珑细致的心思。


    曹操是曹昂的父亲，几次派人刺杀董卓，我相信他们二人自然是彼此憎恶，可曹操远在千里之外，董卓现在即使想报复也沒有机会，想及此我便说了真话：“是！”


    “那么，你可曾见过曹孟德！”董卓明显的兴奋。


    额……他不该先问我曹操费力抓了我去，现在怎么又放了我回來么，跳跃性思维也太强了。


    “见过！”


    “曹孟德什么模样！”董卓的眼睛越发的明亮。


    额……刚刚从董卓的话里我已经确定他收了木兮当男宠，可他问询曹操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董卓的口味这么重，竟是看上了曹孟德。虽然这么想可我绝对沒有胆量问出來，老虎不发威的时候并不代表他变成了猫，董卓也一样。


    曹操什么模样，我在脑袋里勾勒着，四十岁上下的年纪，长得跟曹昂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鼻子和嘴巴，只是他的眼睛比曹昂锋利太多，让人有些不敢正视，还有就是，他似乎对朱红**有独钟，很多衣服都是这种华丽的颜色，再细节性的一些问題呢？我想了想还真的沒了，对于这个要娶了我当他的环夫人的男人，对自己儿子沒有丝毫恩情的男人，我还真真沒有多少印象……


    “……”


    “算了算了！”见我沉思半饷却沒有个结果，董卓沒了耐心，忽的把脸凑到我面前：“那你看看我！”


    看他，我不知道他要我看他什么？不过眼前突然出现的这张放大的脸孔，确实唬了我一跳，我朝后倒去，他扯着我的袖子，拦了我的摔倒之势。


    “怕什么？我又不是狼虫虎豹，我现在还能吃了你！”董卓笑，话说完又正经了神色：“你仔细看看我，我跟那个曹孟德比起來，谁看起來比较短命！”


    短命，好好地又扯到这个话茬了……


    “两个天煞，去了一个之后，另一个就还有些时间……我就是看看我和他谁先死，确定一下自己还能玩多久！”董卓暗了眸色，眼中划过一抹难以琢磨的凄色。


    “你别这么想……或许……”


    “王司徒……您别……哎”


    “嘭！”


    门被推开，王允走了进來，两个小丫头紧紧跟在他身后，小丫头满脸的惶恐，想要说什么可董卓一个眼色过去，两人便听话的退了下去。


    “太师还真是有意思，不是说酒喝多了不舒服么，难道跑到这里來醒酒！”王允坐到我身侧的凳子上看着我和董卓道。


    “呵呵……”董卓笑着松开了我，他一手扶额慢慢坐到一边，瞬间就又恢复原先酒醉了的模样：“我也不知道，走着走着就走到这边了，谁知道怎么回事！”


    “我倒是听闻一种病，得病的人总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干出什么事情，事后自己还记不起來！”王允沉思了一会：“这种病，开始的时候倒是沒什么大问題，时间久了，可就……”


    他看着董卓：“要不，我來给太师看看！”


    “呵呵，倒是让子师费心了！”董卓支手打着跌：“应该是醉了，我好晕，好晕……快來人扶我下去歇着！”


    王允站了起來：“看來董太师醉的挺厉害，那子师就不打扰了，这就先行回府了！”


    “好好好！”董卓來了精神，回过神又道：“你们先去吧！至于蝉儿就先别带她走了，我突然有些想喝她亲手熬得肉汤，晚些时候我派人将她送回去！”


    “既是如此，子师告辞！”王允弓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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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狭小的马车里只有我和王允，无双坐在车外赶马，偶尔吆喝一声。


    “玥儿！”


    “……”


    “玥儿，这段时间怎么样！”王允的语气很心酸。


    “……”


    “以前你问我若是一切解决了能不能跟你闲云野鹤隐居山林……”


    我一直不答话，王允只能强挤笑意跟我找话：“如今这日子近了，我答应你，等一切解决了就跟你去！”


    许久前这的确是我的愿望，可如今……或许是年纪增长了，又或许是如今有了太多的顾忌，即使心底我还爱他，可我已经沒有力气，也无法再像当初那样义无反顾。


    你要杀谁，我替你杀，人命不是儿戏，如今我已经无法像当初那样不负责任的说出这样的话。


    “王允，这已经不是我如今的愿望了！”


    “玥儿，你听我说，天煞红颜，祸国妖姬的预言已经改了，听雨已经将一切推上了正轨，我只需要再多一点的时间，只要再多一点时间，你等等我……”王允满眼的希望，抓着我的手不断地描绘。


    他已经开始设想未來，可这种未來，毫无意义……


    “我确实想以王玥的身份好好活下去，可不管这名字怎么改，我的宿命依旧是霍水的，无法更改，王允，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你……让我走好了，停车！”


    “吁！”马车很快就停了下來。


    “对不起，王允！”我站了起來，伸手去推车门。


    “不，玥儿，你不懂……我想起了很多事情，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王允扯着我的手将我拽了回去，他牢牢地环着我的腰，生怕我就此消失。


    天旋地转后，胃里一阵翻腾，一股子血腥气由下而上，已经沉寂了很久的囚心竟然在这个时候发作了，我不敢说话，只是用尽全力推却王允。


    王允的脸色很苍白，他在怀里掏着，最终摸出一个帕子凑到我面前：“还记得吗？”


    那是先前在董卓府里他递给我的那个帕子。


    他颤着手抖开帕子：“我记起过去了，假如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不是王允，而是子默，你还会不会遵守曾经跟我的约定！”


    再告诉你一遍，我是王允，字子师，并州人，我不认识什么默，更不是你嘴里的那个什么子默。


    曾经他那么排斥这个身份，曾经我那么费尽心机也不能让他松口，现在他居然就这么承认了，我是十二万分的不敢相信。


    “不要哭，这是我的劫，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要为我难过，要为我开心，我终于完成了我的使命，我可以安心的去那个世界了！”


    “水儿，记得我的话！”“你们要好好的！”


    “水儿，臭小子就交给你了，你要替我照顾他！”


    玉真子的脸孔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可突然晃进我的脑海却是搅得我心肝一阵疼痛，我答应他了，要好好照顾子默，子默，我眼前的不就是子默么，我的心瞬间软了……


    “子默……”我的指尖有些抖，慢慢朝着他的脸孔挪了过去。


    可是他的脸怎么那么远，我的手怎么那么沉，而王允的脸孔何时变成了红色。


    “玥儿，玥儿！”


    我的眼睛再也挣不开，只觉得王允那一声声的呼喊也越來越淡，越來越远……


    “玥儿，怎么样了！”王允帮我撑起身子时满脸的倦色：“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宿了，感觉有沒有好一些！”


    我坐直了身子，掀开被子，将鞋箕好：“王允，该说的已经说清楚了，我该走了！”


    “因为你身上的蛊还是……孩子！”他站在床边问，眼中的伤痛让人无法直视。


    他精通医理，当初与喻天齐打斗身负重伤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说过他的医术真的论起來不见得比华佗的师父差，所以现在清楚我的情况绝对正常。


    “都不是！”我答。


    “玥儿，你知道蛊不除你还有多少日子么！”


    “……”


    “孩子是谁的！”面对我的沉默，他最终问了这么一句话。


    “…………”


    “终归不是曹操的吧！”


    也不知王允是否还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像极了哭，可如今不管我说什么又有什么区别么。


    “什么曹操的，子师你在说什么？”苏听雨端着托盘走了进來，笑着问：“是王姑娘醒了么！”


    王允收起悲戚的神色，漫无表情的看着她：“蛊是你种下的吧！”


    苏听雨一愣：“子师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不明白吗？”王允也不逼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沉默的力量可谓巨大，再加上苏听雨的段数远远不及王允，很快就败下阵來，她咬着唇，垂头看着面前的托盘：“是，是我下的蛊，我想要她替我还了我欠吕布的債，可我不放心她，就用囚心换了木兮在她身上下的蛊，我想要把她锁在吕布身边，可人算不如天算……”


    “宿命如此，欠债还钱，一切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王允做了总结。


    “什么？”这次轮到苏听雨震惊了，她完全沒想到王允会这么说，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