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张不一
“敬宁”低头记录,肖名扬微蹙起了眉头,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么简单的问题?”
“因为我要了解你。”回答之后,他又问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肖名扬不假思索:“没有原因,就是喜欢。”
“敬宁”:“我不明白,你这不算是答案,你要告诉我原因。”
肖名扬道:“那你给我个模板,比如说敬宁当初为什么会喜欢苏曼?”
“敬宁”笑了,不禁赞道:“警察,你真是个聪明的女人,狡猾的恰到好处。怪不得他那么喜欢你,现在连我都有点喜欢你了,怎么办?”
肖名扬没有理会他的恭维,静待他的“模板”。
“苏曼是敬宁的学妹,同是西辅大学计算机系的学生,比他小一届。新生入学晚会上,苏曼跳了一支《天鹅》独舞。那天晚上聚光灯下的她像是仙女,敬宁就这样被她吸引了。”“敬宁”道,“他在你之前,有过三个女朋友,基本每一个女孩都是苏曼这种类型,虽然总是喜欢使小性子,有些小心眼,但骨子里是个娇小的女人,像是个高贵典雅的公主,能够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所以我原来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你,你就是个无赖。”
肖名扬置若罔闻,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看似冷静的问道:“你很了解他,说明你们在复制他之前做过大量的调查,现在你要了解我,是不是也要复制我?然后取而代之?”
“敬宁”不置可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喜欢他?”
“因为我爱他。”弄清楚了他绑架自己的目的后,肖名扬的心头首先涌起了一阵无边的恐惧,恐惧过后,便是坦然,事已至此,不如从容以对,而且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虽然他现在不在,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他做什么事情我都爱,从他让我躲在阁楼上,自己拿着枪在楼下对抗十几条疯狗的时候,我就爱上他了,虽然那个时候我才跟他认识了几个小时,但是这并不影响我爱他。”
“恩,很感人的故事。”“敬宁”低头记录。
肖名扬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为什要复制我?”
“因为我恨他。”他言简意赅的回答:“下一个问题,你跟他上床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肖名扬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无论如何也答不出口。
“敬宁”神色平静的说道:“你不用不好意思,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问题,就像你喜欢什么颜色一样普通,我只不过是想彻头彻尾的了解你。”
肖名扬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垂着眸,应付着说道:“喜欢的感觉。”
“敬宁”不满:“太敷衍了,你要听话。”
肖名扬眼眶又开始酸了,咬紧了牙关,没让自己哭出来,深吸了一口气,耻辱的说道:“他给我,我想要的更多。”
“敬宁”低头记录,肖名扬舒了一口气,继续问道:“你为什么恨他?”
“因为他抢了我的人生。”他抬头,看着她,“你早就知道了,我是他的替代品,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代替他活着,所以我没有自己的选择:不能有自己的爱好,不能有自己的性格,甚至不能有自己喜欢的女人,只能延续他的人生轨迹活着。”说道后来,他甚至有些咬牙切齿,“我根本不喜欢苏曼,但却不得不跟她上床。父亲叮嘱过我,女人是很敏感的生物,所以你知道我第一次跟她上床的时候多害怕么?我甚至硬不起来,我怕她发现我只是个替代品,然后揭发我,那么我活着的意义就没有了,父亲会销毁我。”
“你很……害怕你的父亲。”
“他创造了我,就有资格销毁我。”“敬宁”道,“该我问你了,他对说的哪句话最令你印象深刻?”
肖名扬勾唇笑了一下,道:“他说以后生了孩子,取名叫敬随便。”
“敬宁”虽然怀疑,但还是在本子上记录了下来。
肖名扬道:“该我了,你的父亲是怎么把你们这些复制人创造出来的?”
“敬宁”纠正道:“你理解有误,我的父亲只创造了三个人——我、李长伟、司马朗月。剩下的人全是我创造的,我是他们的父亲。”
肖名扬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他过往三年每隔半年就会回国一趟,目的就是选定人渣并进行复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怎么复制别人的。”
“敬宁”答:“我们是克隆人。”
肖名扬难以置信:“不可能,克隆出生的孩子只是个婴儿,根本不可能和本体一模一样!”
“中国有句古话,发之体肤受之父母,所以要爱护,可我们不是。”说着,“敬宁”解开了自己右手腕处的衬衫扣子,再次露出了自己布满狰狞伤疤的右手手臂:“我们是被人造子宫培育出来的,我们身上的每一道疤痕,都是后天伪造的,这样才能高程度的变成本体。”
肖名扬惊愕不已的看着他的右臂,震惊的说不出来一句话。
这时,“敬宁”站起了身,走到了肖名扬身后,轻轻地触碰了地面上的开关,原本固定在地上的凳子瞬间变成了可移动的轮椅,他推着她转了身,刹那间,她被眼前的画面震撼了,紧接着,她的浑身上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像是被恐惧绑架了。
实验室另一侧,整齐有序的竖立着十几座巨大的透明容器,容器中灌满了淡黄色的液体,浸泡在液体中的,是赤身裸体的人,这些人有大有小,有老有少,却无一例外的保持着婴儿在母体内蜷曲的姿态,双目紧闭,漂浮在淡黄色的液体中间。
“敬宁”推着肖名扬,一步步的朝着容器森林走了过去:“母体怀胎十月,婴儿即可分娩,但是人造子宫不一样。我的父亲是个天才,不,他是个鬼才,他创造了人造子宫,它的孕育时间是母体的三倍,再配以人造羊水,就可以培育出和本体同等大小的克隆人,而且我们一出生,就拥有和本体相同程度的智力水平,稍加培育,我们就可以完美的取代本体。”
“你们的……你们的……父、亲,是谁?”肖名扬的嗓音在止不住的颤抖,当他推着她路经那一座座浸泡着克隆人的人造子宫时,她甚至不敢侧目。
“敬宁”笑了一下:“抱歉,这是我的底线,我不能回答。”
肖名扬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血腥味令她恢复了一些理智:“他为什么要创造你们?”
“敬宁”:“为了给敬叶之一个儿子,也就是我,这样他才得到资金,完成更伟大的事业。”
“永生?”
“对。”“敬宁”云淡风轻的说着话,不紧不慢将肖名扬推到了最里侧的一个空容器之前,“看到了么,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肖名扬没有说话,她看到了透明容器表面上自己的影子——面无血色,惊惧不已,像是一头待在的羔羊。随后,她看到站在她身后的他缓缓地抬起了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顶,面无表情的开口:“他抢了我的人生,我抢了他的爱人,这样才公平。”
看着面前的那座空容器,肖名扬感受到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然后,她哭了,眼泪像是决了堤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伸手揩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温声安慰道:“别怕,我不会现在就杀你,快过年了,我还要和你一起看烟花。”言毕,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想,那一定是一场最美丽的烟花。”
第86章
敬叶之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却还没有清醒,依旧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警方也已经派了人手对他进行相关保护。
敬宁一面为他爸岌岌可危的性命提心吊胆,一面还要照顾他妈,其余的时间,全部用来找肖名扬。幸亏他是个不用吃饭睡觉的磁场,要是肉体凡胎,估计早就被累垮了。
穆安本来对敬宁有所怀疑,甚至将他看做了幕后推手,但是两人经过了一番长谈之后,他打消了对他的怀疑,也没有强制性要求他回要务科参与工作,允许他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但还是有约束条件:如果要务科这边有调查需要他配合,他必须随叫随到。
结合敬宁的身份和前几起案件,要务科现在已经能够确定绑架肖名扬的那个人是敬宁的替代品,来历和司马朗月一样,是被“父亲”复制的人,再以此类推,迄今为止发生的所有替换案很可能都和“永生”组织离不开关系,所以,想要找到肖名扬,还是要从永生组织下手。
而敬叶之的被刺杀显然是永生组织要灭口,侧面证明了他和“父亲”之间一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合作关系——他很有可能是“父亲”背后的投资人,于是他们调取了从2012年至今有关敬叶之的全部财务资料,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些和“父亲”有关的蛛丝马迹。
X病毒和复制人的研究并不是普通的小实验,耗资一定巨大,所以敬叶之和“父亲”之间一定有大手笔的资金往来,但是要务科剩下的三名科员没日没夜的彻查了小半个月,将全部资料仔仔细细的筛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信息,眼瞧着年关越来越近,但是所有人都无心过年。
大年二十九那天,他们查完了最后一笔账目,依旧是一无所获,举步维艰之际,李秦川突然有了新的想法:“我总觉得咱们的侦查方向不太对。”
穆安言简意赅:“直接说你的想法。”
李秦川道:“咱们总是想着查敬叶之和“父亲”间的勾当,但万一他从来没有跟“父亲”有过直接的经济往来呢?而是通过中间人进行资金转出,而且这个中间人一定不能引起别人怀疑。”
穆安先是一怔,而后斩钉截铁道:“继续查,查他儿子,敬宁!”
大年三十早上,敬宁接到了穆安的电话,要求他立即来要务科协助调查,还没挂电话,他就已经闪现在了要务科里,还把李秦川和赵小潘吓了一跳。
“有线索了么?”他迫不及待地问。
穆安把一摞资料交到了他手里:“这是从2012年至今你爸转到你名下的资产,你看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敬宁看了资料才发现,在短短六年间他爸竟然把名下的百分之四十的资产全部转给了他,其中还包括五个原材料加工厂。
看到西辅水库时,敬宁的眉头蹙了一下:“水库附近现在还准许开加工厂么?”
穆安:“看环评,污染量超标绝对不允许。”
下一秒,敬宁就消失了。
……
肖名扬已经被锁在这间屋子里十天了。这里就是一间牢房,高级牢房,有床、有卫生间、有书桌有书架、还有满架子可以供她阅读的书,甚至还有本子和笔让她做阅读笔记。
她的右脚脚踝上被锁上了铁链,铁链的另一端固定在房门旁边的墙壁上,铁链的长度足以让她在这间屋子里来回行走。房门是铁做的,门上有一扇可从外侧打开的细窗,“敬宁”每天会按时按点的通过这扇窗户给她送饭,她就是通过这个判断时间的,因为房间里面没有窗户、没有时钟,任何可以用来判断时间的东西都没有,再严谨一点的说,应该是任何电子设备都没有。
每当铁门上那扇窗户被打开的时候,肖名扬就会觉得自己是一只被拴在笼子里供人观赏的猴子。
刚开始的时候,她拒绝进食,谁知道那个变态会不会在食物里下毒。绝食了三天,她连从床上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第四天的时候,房门打开了,“敬宁”走了进来,一把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摁进了书桌前的椅子里。
他端着一碗米粥,坐到了她对面的椅子上,用木勺盛了一勺粥,送到了她的嘴边:“张嘴。”
肖名扬直接把脑袋扭过去了,满面抗拒。
他叹了口气,轻轻地把粥放到了书桌上,然后开始脱她的衣服。
“你别碰我!”肖名扬拼了命的反抗,挣扎、尖叫、恐惧、愤怒,但是她太虚弱了,浑身无力,根本不能撼动他分毫。
如坠深渊般的无力感。
当他脱去了她上半身的最后一件衣服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端起身边书桌上放着的那碗粥,再次坐到了她对面的凳子上:“看到了么,如果你不吃东西,连反抗我的力量都没有。”
肖名扬双臂紧抱护着胸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颤抖,心里无助极了。
他就这么静静的,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哭。
不知过了过长时间,肖名扬才堪堪止住了哭泣,他再次将木勺送到了她的唇边:“张嘴。”
肖名扬终于张开了嘴,把那勺粥吃了下去。
他笑了一下,夸奖道:“这样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