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下 毛毛虫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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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菜正在玉皇庙的门前苦苦等侯嫦娥姐姐，忽然看到一个白发白须老翁急匆匆从庙里出来，手一甩，好似有一样白花花的东西从他的袖子里滚落，一直滚到方菜的脚前停下。


    方菜捡起一看，是一块银子，挺沉的，怕有十来两重。抬头一看，老头走得很快，方菜忙大声叫道：“老先生，你的银子掉了。”


    老人接过银子，赞赏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象你这样仁心宅厚，拾金不昧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少了。对了，你想不想当神仙？”


    方菜激动道：“当然想呀，当神仙可以济世救人，而且可以与……。”


    想说可以与小神龙朝夕相处，但想起当神仙怎么可以有私心，污了神仙之名。


    老顽童道：“你父亲……。”


    忽然想起嫦娥说过的话，千万不可提起他的父亲。老顽童吓出一身冷汗。当下转口道：“你坐过筋斗云吗？”


    方菜说：“坐过。”


    老顽童说：“那好，这一关你应该就能通过，你再坐上让我看看。”


    老顽童释出筋斗云，方菜一抬腿就坐了上去，丝毫不费功夫。


    趁这功夫，老顽童取出有色虎贝。


    这有色虎贝自从老顽童升做天师以来就一直跟着老顽童了，从未出过差错。可是今天不知怎么搞的，刚一拿出来，老顽童使出法力照定方菜时。有色虎贝立马爆棚，只听到‘啵’一声轻响，有色虎贝发出一缕轻烟，变得十分烫手，老顽童忙把有色虎贝扔掉，有色虎贝掉在地上，变成了黑色，成了一块黑玉。


    这种事老顽童从未经历过，也没有听说过。


    老顽童望着黑玉，不由思索道：“这块有色虎贝跟随我不下数十年，一向测量非常准确。如果不是故障，那么难道是……。”


    在老顽童的记忆中，只有一种灵物的灵力能让有色虎贝爆棚，而这种灵物，平常人十分难得见到。


    老顽童摇摇头道：“没想到虎贝跟随我几十年，也有寿终正寝的一天，真是人生无常呀！”老顽童当下把虎贝变成的黑玉捡在手中，放入怀里。


    方菜站在筋斗云上，却没有发现老顽童的异常，他沉浸在即将再见到毛毛虫的幸福感中：“我总算又坐上了筋斗云，如此一来，离毛毛虫的距离又缩短了一些。毛毛虫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再见到你的。”


    老顽童见到方菜高兴，他的心里也很高兴：“你老子不让你当神仙，我就偏偏让你当，气死你父亲那个王八蛋。”他的心灵纯结无暇，这番话更象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两个人各怀心事，驾着一朵筋斗云望天宫而去。


    当天官从嫦娥手中接走小神龙毛毛虫时，嫦娥心中有一丝犹豫，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她追问天官：“请问天官，你们会怎么处理小神龙呢？”


    两名天官保持一贯的冷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有听到嫦娥的话般，自顾自走了。


    嫦娥的师尊毒尊药媪是一个黑发，但却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嫦娥给她带来了月宫山的特产，专门制作信香的独特香料－－天灵香。


    嫦娥心中牵挂毛毛虫的命运，就问道：“师父，你在天宫这么久了，你知道天宫是怎么处理失宠的小神龙的吗？”


    毒尊药媪的脸上好象满是愁苦，满脸皱纹代表着愁苦郁结，眼睛也象是终日闭着的，听到嫦娥这番话，却猛的睁开来，眼中射出让人见了心寒的冷光。


    “小妮子，几天不见你好象变了，变得会关心别人了，但是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神仙。”毒尊药媪的话语忽然变得尖锐起来，“做为神仙的第一要素是什么？不错，就是要心如止水不能带有人类的感情。心如明镜，不惹尘埃。心灵要纯洁得象你座下的筋斗云糖糖一样，那么的纯粹洁白，否则的话你就有危险了。”


    毒尊药媪的话似乎有些危言耸听，但嫦娥却连连点头：“谢师父教诲，把徒儿从万丈深渊拉了回来。”


    毒尊药媪叹了一口气，说：“但是如果你丝毫感情也没有的话，师父也不见得会喜欢。”


    顿了一顿说：“你想知道这小神龙的命运是不是？”


    嫦娥说：“弟子是想知道，但如果连师父也不方便说那也无妨。”


    毒尊药媪冷冷道：“我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这小神龙因为沾有人气，被母龙所嫌弃，它的最终命运只能是沉江。”


    嫦娥问道：“那它会死吗？”


    毒尊药媪道：“神仙的精神是不杀生的，双手沾满血迹的人怎配坐上纯洁的筋斗云。你放心，在那条大江下有一条暗道直通大海，如果它能游入大海，也许能变成海龙。”


    嫦娥问道：“如果不能游过呢？”


    毒尊道：“嫦娥，你问得太多了，人世间生生死死是自然的规律，有生就有死。”


    嫦娥仿佛没有听见，心里为毛毛虫的命运叹惜：“唉，我没想到毛毛虫会是这样的下场，小师弟，对不起了，让你失望了。”


    毛毛虫此刻被关闭在一个由数十根粗大的铁条铸成的铁笼子里面，铁笼子底下铺的是翻板，只要掣动开关。翻板就会自动翻开，把毛毛虫翻落，而底下则是日夜汹涌翻滚的江水，江水通过一个暗无天日的地下溶洞通向大海。


    就在这离不周山不远处的另一座山头，就是月宫山的后山神龙谷了，神龙谷旁边建起数座院舍，安排执事人员居住，为的就是监视神龙谷的一切，防止外人进入偷走龙蛋。


    在神龙谷底下，就是一条地下河，神龙生下的如果是地龙，那么它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是走出外面。第二条路就是沉江。神龙谷下面这条地下河，流经地下暗无天日的地下天然溶洞，这种天然溶洞，千年形成，天然而神秘。但是它可以直通大海，地龙出生后，就会被母神龙驱赶跳入地下河，地下河汹涌澎湃，迅速的把地龙冲走。


    幸运的地龙可以在这个过程中长出鳃来，然后到大海中转化成海龙。如果不幸的话，就会成为后来的地龙的美食，或是成为水中鱼儿的饲料。


    而这个建在院舍中的铁笼就是专为那些逃跑的地龙准备的，铁笼中底下有翻板，将接受处罚的龙赶入其中后，按动开关，翻板打开，龙就掉了下去。翻板关上时，龙也就被急流冲走了。


    此刻，毛毛虫就将接受这个处罚。虽然以前接受处罚的都是逃跑的地龙，而这次的特别之处是处罚神龙，被母神龙抛弃的毛毛虫。


    执事们也不敢怠慢，怕出什么意外，把铁笼团团围着。神龙谷的执事不同于天宫的天官，这些执事都是由凡人担任的。主要处理一些天官不适宜做的事。一些较为残忍的事都会交由他们去做。


    执事长走向地上一个突起的木头，这个就是机关，这块突起的木头其实就翻板的按钮，只要轻轻踩下木头，铁笼里的翻板就会打开，小神龙毛毛虫就会掉下去，被激流冲走。


    毛毛虫‘咕咕’叫了两声，它似乎嗅到了空气中不安定的气味，突然它喷出火来，炎磷沾粘在铁条上，迅速烧溶掉了铁条。毛毛虫从铁笼中钻了出来。毛毛虫身上的筋斗云在天宫中就已经被天官给收走了，它的四只腿连接身体处虽然有四处翼片，可是它年纪还太小，还不懂得飞。它的感觉告诉它，它的四周有不少人类，而且充满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