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啊……没……没有！”唐婉馨抬起头，刚巧瞧见陆天宇正望着自己，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把头转向另一边，嘴里支吾道：“我……我有些担心！”


    “担心？”陆天宇微微一愣，问道：“你担心什么？”


    “我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对我满意！”唐婉馨说道，“我心里没底！”


    “怕什么，小婉，你应该相信你的能力，你可是职业家教！”陆天宇为唐婉馨打气道，“按照你的本事进入学校教书都没有问题，而且还是那种特级教师，教小孩子有什么困难的，小婉，不要担心，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希望是吧！”唐婉馨轻叹口气，嘴里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并不是很想干这份家教的活，陆大哥，我有些后悔，当初就不应该答应陈小姐来她家面试的！”


    陆天宇笑了笑，说道：“小婉，你还没有去人家面试过呢，要是你合格了，万一人家安排专门的司机接送你呢，这里住的可是市委的领导，派个司机接送你也是小事一件儿！”


    “扑哧”！


    唐婉馨甜美的笑起来，朱唇轻启，笑道：“陆大哥，哪里有那样好的事儿！”


    “这可说不一定啊，我说过了，这领导的心思可不是你能琢磨的！”陆天宇和唐婉馨边说边走到河西小区的大门口，他们俩人刚走到小区的门卫处，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车笛子，陆天宇回头一看，一辆白色的帕萨特B5从他的身后开了过来，就停在陆天宇和唐婉馨的身边。车窗玻璃被拉下来，开车的是一名年纪大约在二十四五岁的短发靓丽女子。


    那短发女子生了一张精致的脸，棱角分明，尤其是那双散发着锐利目光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的心底一般。虽说这女人长着精致的脸庞，却没有女人那种柔美的气质，更多给人的却是一种男人常有的阳刚之气。


    “喂，你是不是唐婉馨？”那靓丽女人张口问道，说话干净利落，语气中透露着一种压迫力。


    “啊，我是！”唐婉馨先是一顿，随即说道：“您就是那……！”


    唐婉馨说话很慢，那车里的女人就有些不耐烦，不等唐婉馨说完，她就打断道：“我叫陈怡，就是我给你打电话的，来，上车吧，我带你回家！”


    “好！”唐婉馨赶忙答应一声，她转向陆天宇，嘴里说道：“陆大哥，我也不知道能多长时间，你去哪里？”


    “我在这里转转，就当溜达了！”陆天宇说道，“等你要走时，给我打电话！”


    “天都这样晚了，你能到哪里去，陆大哥，要不你先回去吧，如果太晚的话，我可以打车回去！”


    陈怡坐在车里，看见唐婉馨在外面啰嗦半天，她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唐婉馨那是你男朋友吧，一起上车吧，反正我家里地方也大，多坐一个人也没有问题。我还要赶回去见我的那个小侄女，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


    陆天宇看了一眼陈怡，心里暗想这娘们怎么像男人婆，这名字叫起来也别扭，这不明显是占人便宜吗？


    唐婉馨听陈怡这样说，本想和陈怡解释她们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但看见陆天宇没有反对，她也没有解释，而是打开后车门，先上了车，陆天宇也跟着上了车，关上后车门后，陈怡开起车子，开进河西小区。


    这河西小区里的环境可不比外面普通住宅小区那般凌乱，就看见小区里到处都是绿色的草坪，每栋别墅的四周都是铁艺的栅栏，有些别墅还有后花园，有凉亭、假山、喷泉……，小区里面看不见垃圾，收拾得干干静静。


    陆天宇心里暗叹口气，这领导住的地方就是和外面不一样，不说这里面那些别墅的价值，光看在寸土寸金的宁州市的住宅小区内能建这么多草坪绿化环境，就知道住在这种小区是何等的享受了。


    陈怡把车停在一栋有后花园的单体别墅门前，她招呼唐婉馨和陆天宇下了车。陈怡那是大步的走到别墅的门前，推开别墅的铁艺院门，高声喊道：“我的宝贝小晴，你小姑回来了，快点来迎接我啊！”


    陈怡的话音刚落，就从别墅里面跑出来一名看模样五六岁的扎着一个小辫的小女孩，那小女孩长得白白嫩嫩的，天生就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美人坯子。那小女孩扑进陈怡的怀里，被陈怡抱了起来。


    “想没想小姑？”陈怡这个时候才露出一点女孩子该有的温柔来，只可惜，当看见那小女孩摇了摇头时，陈怡又露出男人婆一般的样子来，嘴里抱怨道：“好啊，你这个小丫头，竟然不想我，我白疼你了，你等着，下次你妈回来要是打你，我才不帮你呢！”


    “好了，小怡，你就别逗晴儿了！”这时候，陈怡的妈妈从别墅里走出来，别看她年纪五十多岁，但保养得很好，又没有什么烦心事。她一走出来就对陈怡说道：“刚才晴儿还在念叨你！”


    “小晴，跟小姑说实话，想不想小姑？”陈怡一只手抱这晴儿，另一只手捏着晴儿的小鼻子。


    “想！”那小姑娘用稚嫩的声音喊了一句，陈怡听完之后，呵呵笑起来。张嘴在晴儿那白嫩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嘴里说道：“小姑总算没白疼你！”


    “小怡，他们是谁？”陈怡的妈妈看见唐婉馨和陆天宇站在院子里，上下打量着唐婉馨和陆天宇俩人。


    “妈，难道你忘记了，莲阿姨不是推荐一名幼儿家教吗！”陈怡抱着晴儿，走到她妈面前，说道：“妈，今天她是来面试的，先看看晴儿喜不喜欢她再说吧，那个男孩是她的男朋友，我看十有八九是不放心自己的女朋友才过来的！”


    “恩，好吧，快点让他们进去吧！”


    陆天宇和唐婉馨一走进别墅，陆天宇就看见坐在客厅里正在看报纸的那名年纪六十左右的老头，陆天宇就是一愣，感觉有些眼熟，很快，他认出那老头是谁了。


    第25章


    铁腕书记


    陆天宇刚走进这栋别墅时，就看见坐在客厅里的那名年纪在六十左右的老头，他感觉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忽然之间，陆天宇认出来，这老头正是前几天刚刚上过宁州报纸的市委书记陈向阳。


    陈向阳是宁州市的一把手，行政级别正厅级，号称铁腕书记，宁州几件大事都是在陈向阳铁腕的手段推动下完成的，包括宁州国有企业宁州化工厂的搬迁。宁州化工厂是位于市区的一家大型的化工厂，污染严重，宁州前面两任市委书记，都没有能让其搬迁出去，陈向阳一到来，力阻各方压力，坚决要求搬迁出去。


    陈向阳还要求各区强调绿化和环保，凡是没有达到绿化目标的区负责人就地免职，其铁腕作风一直饱受争议，但不可否认，在宁州，普通市民对这个铁腕书记褒多于贬，这在目前大多数官员都被普通非议的年代中，这已经是难能可贵的。


    陈怡抱着晴儿走进来，嘴里喊道：“爸，人来了，你要不要先面试一下啊？”


    陈向阳放下报纸，看了眼刚刚走进来的唐婉馨和陆天宇，随口说道：“我不管了，这件事情你看看就行了，不过，小卿这些天都在外地出差，具体的还应该问问小卿的意见！”


    “爸，你就别担心了，我嫂子早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办了！”陈怡说道，“我嫂子忙，她哪里有空顾得上晴儿啊，还得我这个小姑来管晴儿，爸，你要是没意见的话，那我就做主了，要是晴儿喜欢这个女孩的话，那就让她担任晴儿的幼教了！”


    陈向阳微微点了点头，陈怡把目光转到唐婉馨身上，嘴里说道：“唐婉馨，你跟我去楼上，就让你的男朋友先坐在客厅等吧。”


    唐婉馨赶忙点了点头，说道：“好！”


    陆天宇那也不客气，就坐在陈向阳的对面。这名号称铁腕书记的老头并不像外界说的那般难处，如果不知道他是市委书记的话，看样貌就像是一名慈祥的老头，只是陈向阳的眼睛里面有一种让人琢磨不清楚的目光，他的目光看人时，总像是能看透人心，和这样的老者坐在一起并不是一件令人很愉快的事情。


    唐婉馨跟着陈怡上了楼上，陆天宇两手一直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陈向阳看陆天宇正襟危坐，他脸上露出笑容来，对陆天宇说道：“年轻人，不用这样拘谨，你喝茶吗？”


    “谢谢，我不喝茶！”陆天宇偷偷打量着陈向阳，就看见陈向阳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但陆天宇心中知道作为领导，大多数都拥有一种很有感染力的笑容，总会让人以为这些领导很和蔼可亲，很容易相处，其实，这些都是一种错觉。


    陈向阳打量几眼陆天宇，他所处的位置让他养成一种习惯，总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来打量着一个人。当陈向阳打量陆天宇时，陈向阳心头就是一动。此刻陆天宇的表情太令人意外，虽说陆天宇正襟危坐，但脸上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气质却是不卑不亢，甚至于当陈向阳的目光挪到陆天宇的眼睛上时，陈向阳竟然惊讶地发现这名年轻人的眼睛里有着一种与其年龄极其不符的老成的东西。


    这很出于陈向阳的意外，不要说普通人，就政府的那些官员在面对陈向阳时，脸上的表情总是不自然，眼睛里面也会闪烁不定，这是人的正常反应。官威是一种无法形容，但都能感觉到的东西，号称铁腕书记的陈向阳就有这种官威。但陆天宇此刻的反应，让陈向阳意识到这名年轻人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只能说这名年轻人不简单，那种骨子里面表现出来的不卑不亢的气质来源于这名年轻人的家庭和生活环境。


    当然，陈向阳的身份和地位决定了他不会就因为陆天宇的气质与众不同，就对陆天宇高看起来。陈向阳仅仅是此刻对陆天宇有了那么一点的好奇心而已，他随口问道：“年轻人，在哪里工作？”


    “我在一家投资公司的文物商店上班！”陆天宇的眼睛望向陈向阳，就像陈向阳看他时，从他的眼睛里看不透心意一般，陆天宇也看不透陈向阳为什么会这样问他。当然，陆天宇绝对不相信陈向阳是想关照自己，自己和陈向阳第一次见面，陈向阳那是什么样的人，像自己这样的小人物，陈向阳根本不会放在心上。陆天宇感觉陈向阳不过是和自己随口一说而已，既然这样的话，陆天宇也不介意随口乱说，他又补充一句道：“我在那里从事古玩鉴定！”


    陈向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本来靠坐在沙发上，在听到陆天宇这句话后，陈向阳身子微微向前一倾。不过，陈向阳眼睛里闪过的那一丝惊讶转瞬即逝，如果不是陆天宇这般细心的人，很难留意到陈向阳的眼睛里闪过的那丝惊讶。


    陆天宇心中一动，他感觉刚才那句话多少引起了陈向阳这名铁腕书记的兴趣。陆天宇心里核计起来，考虑后面应该怎么说才能让这名老头对自己稍微重视一下。


    陈向阳的眼睛又打量起陆天宇的脸，轻轻笑道：“年轻人，你从事古玩鉴定？”


    “是的！”陆天宇说道。


    陈向阳轻呵道：“我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对古玩有兴趣？”


    “恩，怎么说呢，或许是我着迷于古玩本身带给我的那种浓厚的历史文化！”陆天宇说话时，偷偷地观察对面的陈向阳的反应，他需要通过陈向阳的反应来了解陈向阳的心里所想的，陆天宇有种感觉，似乎这名市委书记好像对古玩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要不然，以陈向阳的身份，不会和自己说得这样多。陆天宇想到这里，说道：“通过古玩，我可以了解到一些历史上的真相，也可以看到古代一些历史风貌、人文地理等等，这些东西都是书籍上找不到的！”


    第26章


    爱好就是弱点


    陈向阳坐在沙发上，他本来保持的是一个悠闲的姿势，刚才再听到陆天宇提到古玩鉴定师这个职业时，陈向阳身体微微有一个前倾的动作，表现出一点兴趣来。


    在听到陆天宇提到古玩本身所具有的意义时，陈向阳竟然坐直了身体。他拿过来放在面前茶几上的香烟，对陆天宇问道：“年轻人，抽烟吗？”


    “我不会！”陆天宇回道。


    陈向阳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着后，陈向阳右手两根手指头夹着香烟，在右手边的烟灰缸上弹了弹，看似不经意地说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天宇！”陆天宇说道。


    “哦，小陆，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说古玩本身具有浓厚的历史文化，这确实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陈向阳说道，“我倒想听听，这种历史文化体现在什么地方。”


    陈向阳此刻的模样像是要和陆天宇随便聊聊，但陆天宇却感觉得到陈向阳这名市委书记似乎对古玩也有着浓厚的兴趣，要不然，他不会这样问自己。但陈向阳所处的位置，他又要避免让人家知道他有这个爱好，看似随便聊聊，但对陆天宇来说却是一个机会。如果陈向阳真如陆天宇所料想那般，确实对古玩有着浓厚的兴趣爱好，那陆天宇就找到了一个可以和陈向阳认识的机会，甚至于以后还可以和陈向阳见面。就算陈向阳不能和陆天宇深交，但只要让人知道陆天宇认识铁腕书记，陆天宇以后就多了很多发展的机会。


    陆天宇以瓷器为代表，说起了瓷器和中国文化的关系。陆天宇从饮食瓷器谈起，尤其是谈到宋朝，几乎所有懂瓷器的人都知道宋代五大名窑。而且很多的学者都对宋代的文化予以认定，认为中国后一千多年的文化都是宋代定的调子，这对研究中国的文化有很多益处。


    在宋代的三百多年间，瓷器一直都反映着那个时代的生活风气。如著名的磁州窑，对饮食器具装饰浓郁的民俗生活风气，格调朴拙粗犷，深受广大民众喜爱。


    磁州窑的饮食器具上，大多采用日常生活中喜闻乐见的题材来装饰，可以清楚地看出来当时宋人的生活方式。这些东西都不是在书本中能找到的，而需要从文物瓷器上找到。


    就在陆天宇叙述过程中，陈向阳一直都是仔细聆听，甚至于陈向阳都不知道他夹在手指间的香烟什么时候已经燃到了尽头。当陈向阳感觉到手指之间有些发烫时，他才意识到夹在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他赶忙把烟头扔在烟灰缸里。


    陆天宇停了下来，陈向阳笑道：“小陆，说得很好，没有想到你会对这面如此精通。”


    陆天宇刚才留意到陈向阳的反应，他心中愈发感觉陈向阳对古玩有着浓厚的兴趣。果不其然，陈向阳这时候忽然问道：“小陆，就像你刚才提到过的，宋代的瓷器反应了一个时代的特征，如果……！”陈向阳刚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他不应该这样问下去，随即把身体靠在沙发上，改口道：“小陆，今天听你这样一说，我真的知道不少。看起来这古玩上面也有很多的学问，等我退休后，我也研究下瓷器！”


    陆天宇笑道：“其实，研究瓷器不需要等您退休，有合适的机会，就可以研究一下，宁州市有不少的古玩店，您有空的话也可以去转转！”


    “恩！”陈向阳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的！”


    陆天宇感觉得出来，陈向阳这不过是一种客气话而已。以他的身份，不可能真的去文物商店。而且陆天宇通过和陈向阳的谈话，他也感觉得出来，陈向阳似乎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对古玩有兴趣。


    陆天宇转念一想，自然想到了这其中的缘由。陈向阳那可是市委书记，想送礼求他办事的人能踏破门槛，如果让人知道陈向阳对古玩有兴趣，投其所好的话，陈向阳早晚会出事。凡是在官场上的人都格外的小心谨慎，如果不是身边的亲信，是很难了解到其爱好的。


    楼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陆天宇把头望向楼梯，就看见陈怡抱着那名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和唐婉馨从楼上下来。陈怡一边下楼，一边说道：“就这样定下来了，每个周六、周日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你都来教晴儿……！”


    陆天宇一看唐婉馨下楼来了，他也站起身来。陈向阳把头转向陈怡，陈怡抱着晴儿到了陈向阳面前，她放下晴儿，对陈向阳说道：“爸，唐婉馨这女孩不错，晴儿也很喜欢她，我刚才和她说过了，每个星期六、星期日都来教晴儿。”


    “恩，你定下就行了。不过，别忘记等下给小卿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陈向阳说道，“小卿怎么说也是晴儿她妈，有权知道这件事情的！”


    “爸，你就放心吧，我会给嫂子打电话的。不过，我嫂子也真是的，工作真那样忙吗，一个星期就回来两三次，爸，你跟我嫂子说说，别让我嫂子干了。”陈怡抱怨道，“不就是一个银行的行长吗，真的那样忙，要不然，就把我嫂子调到学校去，学我一样，一年有两次长假，可以多回家照顾晴儿！”


    这陈怡是在宁州警官高等学校担任学校的教官，宁州警官高等学校是省内唯一一所警察学校，整个省内的警察大多数都是从这所学校毕业的，可以说宁州市绝大多数警察都曾经是陈怡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