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夜中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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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房间内，凸显出一道白色的人影，人影坐在桌子旁，手指不停的轻微敲击桌面。


    “我虽身处黑暗，却想拥抱光明！呵……”人影轻笑着摇头，敲击声停止，桌上蓦然亮起了一盏魔法小灯，灯光微弱，映照着人影皱眉的脸，正是柏凌霸！


    柏凌霸眉头慢慢放松，痴迷的望着灯光中心，低喃道：“看来多年的与人接触，已使我忘却了年少时的残酷！我现在是不是很有人情味！呵呵。”说着看向桌子中心的一个大盒子，这个盒子里面有着惊人的财富。


    房间角落的阴影处，慢慢出现了一道漆黑的影子，诡异而神秘！


    柏凌霸恍若不觉，盯着盒子正在发呆。


    影子渐渐凝实，露出了一名黑衣人，刚一出现，就抱拳低头道：“队长，八统领交代，现在带洛云飞过去！”说完并不起身。


    柏凌霸眼神恢复灵动，悠悠叹了口气，道：“下去吧。”说着朝后挥了挥手。


    “是。”黑衣人慢慢笼罩在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柏凌霸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看见洛家小院已是漆黑一片，摇头哼声道：“真是没有耐心，不过今天上边办事也太没有效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着打开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房间内，因为柏凌霸的失约，洛云飞躺在床上思潮起伏，根本没有睡意。


    ‘咚咚’，窗户上传来两声轻微敲击声。


    “谁？！”洛云飞立即坐起了身子，侧头仔细感应了一会，外面没有丝毫动静。


    念头一转，洛云飞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缓缓走到窗户前，站定了几秒后猛的打开。窗户外，站着一道白色人影，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对方脸上挂着莫测的笑容。


    ‘嘶’的一声，洛云飞倒吸一口冷气，身子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才反应到对方是柏凌霸。


    “你就这么点胆量？”柏凌霸一脸戏谑。


    洛云飞没有辩解，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顺便瞥了一眼阿霞的房间，对方一定已经睡着了。


    柏凌霸站在窗户前，上下打量着洛云飞，啧啧道：“修炼很快嘛，已经到了斗士中境！不错，不错。”


    “现在可以走了吧？”洛云飞表情淡淡。


    “也是，正事要紧。”柏凌霸摸了摸鼻子，突然快速无比探出右手，紧紧的抓住了洛云飞的手腕。


    “你这是为何？”洛云飞大惊之下，赶忙用力挣脱，谁知手腕处纹丝不动，挣脱不开。


    “嘘！”柏凌霸轻笑道：“不要着急，现在已是深夜，难道还要从大门出去？不如我带你一程！”说完转身纵身一跃，从二楼楼梯处朝着院墙外跃去。


    洛云飞身子被牵引一般，不受控制的随着跃起，低头看了看地下，已是身在街道上空。


    眼看就要朝地面落去，柏凌霸嘴角上扬，突然放开了紧握的右手，身形一闪落在远处。


    身在半空，洛云飞感觉右臂一松，立即身体失重，头重脚轻的朝着地面落去。


    柏凌霸站在不远处，还没看到洛云飞摔倒在地的场景，脸上就已挂着开心的笑容。


    看着地面越来越近，洛云飞一咬牙，赶忙运起无极剑道，精神强化意识，感知周围的一切，似乎下落之势也在缓缓变慢。等到快要与地面接触时，快速伸出双手按在地面上，成为倒立的姿势，接着身子向前一翻，已是稳稳站在地上。


    “不错的反应！”柏凌霸轻轻拍了拍双手，神色有些遗憾。


    “你……”洛云飞双眼怒挣，用手指着柏凌霸，接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回复平静。


    “很有自知之明嘛，这可是真心赞赏！我以为你会怒气上头，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呢！”柏凌霸点了点头，收起嬉笑，平静道：“刚才就算是你对我冷淡的惩罚！”说完转身朝着前方走去。


    “洛家族人就是被一群黑衣人屠灭，我想一定是你们吧。你说我会对你有好脸色么？若是我修为高强的话，你现在一定很凄惨！”洛云飞说完之后，紧闭着嘴唇跟在对方身后。


    “呦，这么说起来，你和我有着很大的仇恨了。你说，我现在要不要提前，把危险扼杀于萌芽之时。”柏凌霸脚步不停，说到最后眼中厉色一闪，浑身散发冰冷的气息。


    洛云飞脚步轻微一顿，接着恢复自然，不屑道：“你现在不敢杀我！”


    “你以为我不敢么？虽然主上下令不要伤害你，但他可不会为了一个死人而怪罪于我！永远不要高看自己，我一直在观察你，本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却做出激怒敌人的蠢事，特别是这个敌人比你强大！”柏凌霸停住脚步，杀气外露。


    洛云飞恍若没有受到影响，平静的看着对方。


    “唉，真是无趣！”柏凌霸突然神色放松，嘟喃道：“洛家被灭，可以说是我们所为，也可以说不是。你现在只是一只蝼蚁，我可不会对你解释什么！再说我现在一身白色，可不像你说的那些人！”说完继续前行，背影略显萧索。


    洛云飞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情绪转变这么快，默默跟在身后，脑海细细想着刚才对方说的话，自己现在的确是一只蝼蚁，不仅没有话语权，连知情权也没有，想着用力的握紧了双拳。


    柏凌霸情绪有些低落，也不理会身后的洛云飞，只顾自己前行，从恍惚的眼神可以看出，此时心中一定想着什么事。


    走了半个多小时，虽是深夜，却渐渐明亮起来，看来已经要离开平民区，洛云飞渐渐注意起了周围，自己还不知道平民区之外，到底是什么样子。


    明亮越来越近，眼前出现一条十几米宽的大道，对面犹如白昼一样，到处是魔法灯柱，看起来就像另一个世界的霓虹灯一样，五颜六色，华丽异常！一片高高的建筑林耸，比起平民区的寒酸，尽显富贵豪华！虽是深夜时分，竟然隐隐约约传来人们谈论声，看起来如夜市一样。


    洛云飞被深深的震撼了，看来自己以前就是在坐井观天，没想到同在一座城中，竟然有着天地之差。


    一条大路，分割了两个不同的世界。洛云飞站在平民区这边，愣愣的停住了脚步。


    柏凌霸似有所觉，回头看着发呆的洛云飞，轻轻摇了摇头，道：“怎么了？难道你是第一次看见这些？”


    洛云飞回过神，默默点了点头，正式的离开了平民区，站在柏凌霸跟前。


    “那是城南官员区，晚上比白天热闹！这边是城西富人区，白天和晚上一样热闹！”柏凌霸富有深意的说道，接着指了指北方，继续道：“你不用担心，我们不用进去！只要顺着大路一直向北就行。”说完继续前行。


    洛云飞跟在身后，看着路上偶尔路过的马车，细细打量道：“我担心什么？”


    “你如果不担心，那就是很无知了！身为平民，在官员区一定要小心，特别是晚上，说不准你无意间撞到一个醉鬼，就可能见不到明天的日出！我本来以为你担心这些呢？”柏凌霸悠悠说道。


    洛云飞从来不知道这些，此时听着柏凌霸的话，心里不禁有些复杂，看着光彩照耀处的纸醉金迷，淡淡道：“为什么官员区白天没有晚上热闹？”


    “夜晚笼罩下，人的心或许比较阴暗。官员区好像在随着光明和黑暗而变化，在白天，你冲撞了一个人，有可能对方很大度很绅士的挥手没事，但在晚上，即便你在路上多看某人一眼，就这一眼，你就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柏凌霸有些感触。


    “那富人区呢？”洛云飞心中不信，略微摇头。


    “富人区本分做事就行，没有官员区那么可怕！我知道你不相信，但这就是事实！艾欧尼亚偏居一隅，现在从上到下，已经腐朽不堪，白天满嘴信义，晚上出卖信义，呵呵，若是战事来临，不堪一击！”柏凌霸说的来了兴趣，指着脚下的路，道：“城里有三个城门，其它一个在富人区，一个平民区。但是你知道为什么这条路从南门直通王宫，把身后的官员区分割成两片区域？”


    洛云飞没有理会，这些问题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柏凌霸豪不关心洛云飞的态度，滔滔不绝道：“建城之初，王族特别重视军队！到底有多重视，从这条路把官员区一分为二就可以看出，即便是官员，也得给归家的军人让路，要知道军人当中最多的还是平民！当时军人可是有着无上的荣耀！军队归来就要从南门进入，每当这个时候，官员区那里可谓人山人海，两边楼台上站满了待嫁的千金，你知道为什么？”


    “你说的这么明白，肯定是选婿了！”洛云飞随口道。


    “你一个平民，竟然这么有见识！”柏凌霸停住脚步，诧异的看着洛云飞，看到对方坦然的神情，微微点头道：“你说的对，那些千金眼光极高，选的都是军中的年轻将领，特别是后起之秀。不过好笑的是，这到后来，似乎成了一个传统，看中哪个将领，那些千金就准备荷包、绣球之类，当作定情信物砸了下去。后来有几个选中的将领已经成家，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只得强嫁，真是毫无感情的婚姻，充满莫名意味，损人不利己。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想起春风楼上的姑娘，真是何其相像！”


    春风楼是富人区的一处妓楼，这洛云飞是知道的，因为阿霞差点被卖到那里去。


    听到柏凌霸的话越来越变了味，洛云飞愣了愣，仔细想了想姑娘站在楼上挥舞着手帕招客，再想官员区的千金站在楼上扔定情信物，不禁喃喃道：“这么说来，还真有点像。不过一个是多次买卖，一个是一锤子交易！唉，我这想的都是些什么！”说完赶紧摇了摇头，看着柏凌霸的背影，疑惑道：“我知道王上身边有一支暗黑小队，说起来就是杀手部队，你一定是这支小队的人吧，看起来有点不像。”


    柏凌霸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道：“怎么不像了，难道我冷冰冰的才算正常？”


    “因为你话太多了，所以觉得不像。但看起来很少跟人说这么多话，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洛云飞淡淡道。


    “或许是因为你年纪小，我才会跟你说这么多！”柏凌霸说完之后，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柏凌霸一点也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黑衣人，不过爷爷死了三十二年，看对方的年纪当时也就一两岁，或许就是因为这，自己对他的仇恨很淡吧，也许不是仇恨，而是淡淡的警戒，洛云飞看着对方落寞的背影，猜测对方身上一定有着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