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林海疆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们先将俘虏都处理了吧！然后我们有大把的时间讨论如何处理的问题。”


    林海疆和米勒将多波特一伙海盗都赶入了骷髅号的船舱内，在反复扫荡了骷髅号后，林海疆望着凤凰号前甲板堆积如山的各种货物一摆手。


    船员们迅速撤离了骷髅号，被关在船舱中的多波特一伙海盗此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都在拼命的哀嚎。


    半主帆，降右翼后帆，保持航向，左舷火炮装填，左满舵！林海疆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米勒立即大声重复林海疆的命令！而舵手也立即重复了一句：“满舵左！”


    “目标海盗船！送他们下地狱！各炮自行调整五发射！放！”林海疆一声大吼。


    随着米勒手中的指挥刀落下，在一阵火炮的轰鸣后，白色带有浓烈刺鼻味道的硝烟开始散开，骷髅号方面传来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咒骂声。


    林海疆望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珍妮·威廉小姐，很显然这个之前凶猛异常的小女孩并没有见过什么真正的大场面，与其说刚刚的表现到不如说是拯救综合症的一种体现。


    因为根据后世的心理学的研究，绝大多数的人质都处于极度紧张和莫名的恐慌之中，如果得不到迅速的缓解和发泄的话，很容易造成各种各样的心理疾病，甚至严重者会造成神经性的官能综合症。


    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骷髅号带着多波特连同他的船员一同沉下的大海，曾几何时他们也如此这般的对待过那些苦苦哀求他们的商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正所谓天理昭彰疏而不漏！


    林海疆自然不会去说什么我代表正义处罚你们这些邪恶的海盗之类无聊的话，大海本身就是极端无情的，所以也就注定了靠海吃饭的人们的无情，无论是大英帝国的皇家海军也好，劫掠的海盗也罢，归根结底他们都是一种人。


    在船长室内，林海疆事先已经转移了几箱子金币之后，他将珍妮·威廉小姐请进了船长室，面对堆积如山的金币和银锭珍妮·威廉小姐表现得异常平静。


    在拿起了一枚金币把玩了好一会后，珍妮玩味的一笑随即开口道：“指挥官阁下，我想你还不知道这笔钱是谁的吧？”


    林海疆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我们非常震惊，而且我们无法估计出这批财宝的价值。”


    珍妮点了点头道：“这些财富属于马克莱恩公爵！”


    林海疆和米勒相互对视了一眼，所谓的马克莱恩公爵就是靠着盗挖埃及法老墓而暴富的家伙，他掌握着埃及通过英国本土三大航线中的二条，如果说马克莱恩公爵的船被海盗劫掠？那纯属是笑话，因为在地中海，除了英国地中海殖民舰队以外，就是马克莱恩公爵的私人武装护卫队了。


    林海疆立即敏锐的意识到这批钱有很大的疑点或是说法，否则马克莱恩断然不会悄悄运输，从安全的角度讲他完全应该大张旗鼓的武装护航，这很可能表明马克莱恩公爵的这笔钱的用途是见不得光的，而且船上还运有大量的武器，现在这笔钱和武器落到了凤凰号上，很显然马克莱恩公爵无论从哪一点出发，他都不会放过凤凰号。


    林海疆同米勒这次意识到他们得到的并不是什么财富，而是一张死神的请帖！


    珍妮小姐的嘴角出现了一丝怜悯的笑意，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道：“我在上船之前也并不知道，被劫的船是马克莱恩公爵名下的一艘大型快速游轮，定期往返于埃及和伦敦，直到抢劫的海盗起获了这笔财宝！”


    珍妮望着林海疆和米勒道：“先生们，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们，你们很可能已经卷进了一项大阴谋中了，如果我预料的没错的话，你们恐怕不能去埃及了，因为那里是马克莱恩公爵的势力范围，他的武装护卫队现在很可能已经出来搜索你们了。”


    脸色苍白的米勒望着林海疆犹豫了好一会道：“那么我们趁补给还足够返航吧！返回达特茅斯海军学校。”


    林海疆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恐怕不行，我相信我们一旦靠岸，我们就会被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罪名逮捕，不明不白的死在监狱中。”


    第十五章


    圈套内外


    珍妮小姐用欣赏的目光望了林海疆一眼，林海疆微微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没有别的出路了！唯有暂时在地中海当海盗了！”


    米勒目瞪口呆的望着林海疆，林海疆则对珍妮微微一笑道：“如果我判断的没错的话大英帝国第二舰队的司令官詹姆斯·威廉将军应该同马克莱恩公爵政见不同吧？如果我们的存在对于马克莱恩公爵是一种麻烦的话，詹姆斯·威廉将军的扫荡对于我们来说就不会成为威胁，如果适当的时候，我相信詹姆斯·威廉将军也会为我们争取赢得的权益对吗？”


    珍妮十分佩服自己眼前的这个黄种人，她刚刚正在处心积虑的想将他们引到自己所设计的圈套上来，没想到却已经被对方彻底的看穿了意图，对于珍妮来说看穿了反而更好，可以更加无顾忌。


    已经六神无主的米勒失神的点了点头算是表示同意，米勒离开之后，林海疆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样对珍妮道：“我对珍妮小姐的胆量和智慧十分的钦佩，不过珍妮·威廉小姐你的算盘似乎太精明些了吧？一方面给你父亲的死对头马克莱恩公爵制造麻烦不说，另外一方面有惦记上这么一大笔财宝，似乎很不厚道啊！东方有一句话唯小人女子难养也，用来形容你真是恰如其份啊！”


    林海疆所言的‘唯小人女子难养也’，在英文中翻译过的大体意思就是女人和惟利是图者都很难善待，所以珍妮也不在意。


    “厚道？”这个词倒真让珍妮有些诧异，于是幽雅的一转身道：“对于大英帝国来说林先生是个外人，你可以拿着属于你自己的一份回你的祖国，或者远走高飞享受生活。”


    林海疆深深的吸了口气，口吻立即变得严肃起来道：“你该不会认为你能驾驭米勒士官和这一船的血腥之徒吧？如果脱离了我的掌控，我敢保证你会被他们凌辱到死，然后在被肢解吃掉！”


    林海疆的话让珍妮的脸色有些发白，呼吸微微有点急促，林海疆正了正衣襟道：“另外我请你注意，我是军人，一名海军军人，请不要用商业的习惯来衡量我的价值。”


    林海疆丢下珍妮来到了舰桥上，几乎全部的水手都被米勒集合到了前甲板上，林海疆看了一眼神情有些低落的米勒，为了稳定船员的情绪，林海疆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声道：“各位，我们此次出航其实是负有秘密使命的，首先我代表大英帝国第二舰队的司令官詹姆斯·威廉将军感谢大家，正是有了你们的英勇、无畏的忠诚，我们才得以阻止了一个惊天的大阴谋，缴获了大批的财宝和枪械，所以过一会每人核发2枚西班牙金币以示嘉奖！”


    万岁！万岁！林舰长万岁！船员的欢呼停止之后，林海疆表情凝重道：“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秘密任务已经结束了，詹姆斯·威廉将军的信中让我们在这一海域充当一段时间的海盗，以阻止对大英帝国潜在威胁的爆发！”


    林海疆的话让底下的船员们都为之一愣，很多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从皇家海军一下变成了海盗了？詹姆斯·威廉将军又是谁？


    林海疆随即继续旁若无人的大声道：“由于海盗无耻的偷袭，密特朗上尉等人牺牲了，作为这次秘密行动的指挥官，我临时决定劫掠的财物中的一半归大家所有！以补偿你们在此期间名誉上的损失，如果有人战死，海军方面将补偿给其家人二百镑，连同他在船上期间所分配到的一同交给其家人。”


    林舰长万岁！万岁！一群低贱的水手哪里来的什么名誉？整个凤凰号上只有林海疆这么一个军官和米勒等几个士官，对于这些水手来说这几乎是一次暴富的机会，没有一个人去质疑林海疆所言的真实性，水手们已经被西班牙金币的光芒掩住了眼睛。


    林海疆的所作所言全部被珍妮看在了眼中，珍妮无法想象林海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林海疆在安抚了船员之后，将米勒拉到一旁道：“你拿上二百个金币之后跟珍妮小姐一起走，名义上作为我们在伦敦方面的联络人，安排好你的家人和孩子，就不要在回来了！这潭水太深了！”


    惊讶中米勒感觉到自己眼圈发红，林海疆用力的拍了拍米勒的肩膀。


    傍晚，在船长室中珍妮如同一只暴怒的母猫一般，死死的盯着若无其事的林海疆，她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要买铁甲舰？而且一买还是二艘？


    珍妮虽然不是海军，但是毕竟他的父亲詹姆斯·威廉是皇家海军的将军，所以对于战舰她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珍妮犹豫了一下对林海疆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把铁甲舰这样的武器卖给私人，即便是马克莱恩公爵这样庞大的势力，他也无法拥有一艘战列舰，至多只能是巡洋舰，你明白吗？”


    “那么困难和关键点在于哪里？”林海疆放下了咖啡杯，目不转睛的望着珍妮，珍妮犹豫了一下道：“很简单，武装商船的吨位虽然没有限制，但是在火炮数量上是不能超过十二门的而且口径都限制在二十磅以下。”


    林海疆则微微一笑道：“我要的铁甲舰正好只要十二门炮！”


    珍妮的第一感觉是这家伙疯掉了，只要十二门炮，那不成了武装商船了吗？用铁甲舰充当商船？


    林海疆把两箱金币连同自己的炮位设计图纸一起交给了珍妮，并嘱咐她替自己招揽一批机械师，各种锅炉的易损零件也要多配备，而且还指明了锅炉一定要安装奈尔德增压锅炉和配套的蒸汽机，火炮也要指定的梅多利二十四磅后膛全封闭定装弹药重型加农炮，或者是同类中更为先进的型号。


    珍妮有些无奈，船八字还没一撇，各种技术人员就要开始招募了？难道这家伙真的打算在地中海上安家当海盗了吗？不过在一想凭借着几艘类似武装商船的铁甲舰又能翻起多大浪？


    珍妮记得父亲曾经说过，海盗不怕他规模大，规模越大越好剿灭，就怕他一艘船独来独往。


    深夜，林海疆利用快船将米勒同珍妮小姐送进了一个小码头，一起同去的还有十几名武装护卫。


    望着消失在夜幕中的快船，林海疆微微的叹了口气，唯一知道真相的米勒副官也被他支开了，这不是林海疆心慈手软，而是他实在没有杀米勒副官的理由，军舰其实就是一个流动的集体，对外无论如何残忍都是维护整体的利益，没有人会责怪你，而对内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事情完全做绝。


    即便是海盗内斗，也很少直接将对方杀死，而是选则一处航线将对方丢在海里，其实落水者几乎都是必死无疑，但是在海盗看来这毕竟是给予了生的希望。


    林海疆此刻还正在琢磨找个港口维修一下舰船，至于当海盗的事情在林海疆看来不过是想想罢了，实在无聊就开船去航线上碰碰运气好了！


    因为真正的海盗都有一定的活动范围，他们拥有一套独立的系统，为其提供补给、火药等等，他们在大多数的港口拥有众多的内线为他们提供情报，然后甄别目标的价值，象多波特那种不遵守规矩，碰运气乱抢一通的被剿灭也是早晚的事。


    而对自己来说，看似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算计之中，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在珍妮·威廉的算计之内那？自己竟然眼睁睁的被一个女孩算计了？


    林海疆很无奈……


    第十六章


    擦肩而过


    就在林海疆指挥战舰驶入距离亚历山大港五天航程的多林岛的多林港维修舰船的时候！


    远在开罗总督府的二楼茶厅内，二个面红耳赤的中年男子正在激烈的争吵着，身材高大魁梧的坎贝宁总督正在同瘦小干枯的马克莱恩公爵争吵得不可开交，他们争论的焦点集中在了马克莱恩公爵之前主张悄悄运输。


    而马克莱恩公爵却一味的责怪坎贝宁总督不应该让詹姆斯·威廉的女儿搭船返回伦敦。


    马克莱恩公爵的三角眼让坎贝宁总督十分不舒服，可以说马克莱恩是顺位第11继承人，他能够成为公爵的继承人在所有人看来几乎是一个奇迹，坎贝宁总督多少知道一些当年的秘辛，虽然双方是合作关系，但是他依然从骨子里瞧不起这个靠盗墓发家的家伙。


    英国上流社会实际上只有二百多个姓氏家族，几百年来这些家族和姓氏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和利益，他们在不停的联姻，以至于英国的整个上流社会几乎全部都或多或少的带上了亲戚关系，同时这也是上流社会的入场卷。


    坎贝宁总督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最后和你解释一遍，让詹姆斯·威廉将军女儿珍妮·威廉小姐搭船马克莱恩公爵你是同意的，因为只有这样詹姆斯·威廉那家伙才不会搜查希望号。”


    坎贝宁顿了顿继续道：“就在你自己承诺绝对安全的海域，我们的船被劫了，难道马克莱恩公爵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我认为我们现在不是应该研究责任的时候，而是应该立即追回那笔钱和武器，消灭掉一切的知情人。”


    马克莱恩用三角眼瞪了坎贝宁一眼道：“这点我比你清楚，已经吩咐下去了！”


    坎贝宁见马克莱恩离开，于是冷哼一声道：“虽然我们是同一阵营的，但是我依然认为詹姆斯·威廉将军的人品是你无法比拟的。”


    “你这个混蛋！”马克莱恩公爵咬牙切齿了半天，这句话最后还是停留在了他嗓子眼里，最后只能愤愤不平的摔门而去。


    在多林港修船的五天里林海疆给船员们分批放了大假，手头宽裕的他给了每人十英镑的零花钱，凤凰号上外部的一切关于皇家海军的标识全部被去掉了，原本的深棕色外体上又被漆上了一层灰色的隐蔽涂装，原本合色调的主帆也被染成了灰色。


    多林港储备的火药桶几乎被全部买空，因为林海疆清楚的意识到这将是凤凰号最后一次光明正大的进港补给，下一次很可能就是扫荡某一个小港或者拦劫商船进行补给了。


    自己竟然成为了海盗？望着西夏的夕阳，码头上一个驼背的老人正在一盏一盏的点着油灯，船上的工匠们也开始收工，以及那些因为即将可以上岸而兴奋得跃跃欲试的水手。


    这一切的一切在林海疆还来是那么的梦幻？就好像是海市蜃楼一般？


    珍妮·威廉小姐和米勒副官已经离开一周了，在这个通讯十分不发达的时代，林海疆很是有些郁闷，毕竟焦急的等待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对于林海疆来说，如果一旦珍妮·威廉小姐食言的话，那么自己就只能遣散凤凰号上的人员，自己想办法辗转回国了，到时候在给管家老赵去个信让他们直接回国。


    唉！林海疆微微的叹了口气，不过一艘进港的武装商船引起了他的注意力，因为这艘根本不是什么武装商船，而是一艘搭载着24门火炮的标准单桅五帆巡洋舰，由于多林港的主码头停靠着凤凰号这艘庞然大物，所以其余的二艘巡洋舰只得在港口外徘徊。


    一身古铜色皮肤的多利普站在舰桥上望着夜幕中的庞然大物，仅仅从外观他就能判断出码头停靠的战舰的级别，多利普清楚三级战列舰是英国皇家海军的主力舰只，而他面前的这艘看不清船首像和主帆标志的舰船，到底属于地中海舰队还是本土舰队他就不得而知了？


    当舰船停稳后，多利普决定拜访下对方，打听一下多波特海盗的行迹！


    当多利普见到林海疆的时候先是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皇家海军中竟然还有外籍的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