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宁愿从未相识

    浮魅神色低沉。[]彼此似乎都早已经意识到彼此终结的末日来临。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浮魅格外舍不得。


    内心已经被掏空，可是却舍不得离开此女子半步。两人明明不是恋人，可是不舍之情超于恋情。


    “我们，认识么？”浮魅低沉的声音重重缭绕在微晴的神经中，心中凄然再度缓下神经。对啊，他和她初见，怎会认识她？“好奇怪，我用我的心，交换你的心。为何我觉得如此不公平，却又偏偏想这么做。你好像对我很重要，虽说，我并不认得你的样子。”对，一切只如初见。场景言词全都不变。


    微晴浅笑，依旧慵懒卧在浮魅怀中，享受浮魅带给自己的温婉感受。“记不起就不要记得，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只是-来取你的命的。”


    若生死之间重来，微晴宁愿选择，让他们恨自己厌自己，不再让他们承受新一番的苦楚。真真假假，似雪飞扬，雪域幻城内的雪竟然飘散了出来。浮魅听罢微晴这番话，看着微晴平和神色以及慵懒语调中点点轻颤。“哦，原来是这样。”


    微晴眼眸琉璃之色如同被打乱的水波，清风拂过面颊，他的语调依然如同春季的暖风，让人在寒冷的冬日了结扑来满面的温暖。


    已经伤痕累累的心脏不建议再被狠历插上一刀。仅此而已。


    若生命就此走到尽头，点点飘荡的雪瓣埋没我们所有的记忆，让我们重新来过，让我亲自了结。浮魅轻轻喘息在微晴耳边，一边漆黑的心脏渐渐溶解在泥沼之中，彼时寂静，感受到时光渐渐流失，越来越近的死亡逼咎而来。


    “只是这样，我也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浮魅的声音，微晴颤抖的手掌缓慢抬起，眼底幽深而沉沦。转过侧面望着面前浮魅如同冰霜上向日花。永远带着暖阳般的温暖。正因为犹豫不决，浮魅顺势附上微晴纤细指掌间。十指微扣引领微晴的手掌覆盖到自己头上，如雪发丝再次毁了微晴心中所有信仰。微晴知道，浮魅在帮助自己，对他下手。


    “动手吧。”


    浓密睫目慵懒微和，面带温婉浅笑。万千雪花不敌浮魅一抹妖娆，倾尽万里江山自浮魅眼中犹如废墟。这样的男子....杀！


    微晴手掌汇聚力量，将浮魅的灵魂引领出。


    没有挣扎，没有惊叫，没有杀缪后的凄凉，无比自然。失去所有生机。


    如若时光重新来过，愿我们擦肩而过从未相识过。


    -


    一眼万年，望川不过转眼云烟。万里孤沙，不偌千世垂怜。城门孤上，百家齐欢堂。与你初见。为何非初见...


    目前，身边温热的体温，狭小拥挤的黑暗空间，而目前人极为熟悉的清新气息，如同秋季的枫叶，带着点点干涩可是又沁人心脾。这种场景，好像..


    “别动。还没走远，你想就此暴漏？害了你不要紧，可不要害了我们才好。”


    这语调，这气息...是格桑！可是，这似乎并不是与格桑的初次见面，微晴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格桑实在九爷的毒府，可为何此刻...难道说，不可以和记忆中其他重要的人碰面么？还是那是最后的王牌？


    虽然看不清楚对面人的脸，可是微晴清楚的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初次为求取死神师傅。为了完成死神师傅提出的三件事，而前往圣人间夺取瑾首天梯，而这一刻，就是入城的马车内。


    再遇格桑，微晴依旧记得那天真少年。就在不久前，为了自己..跳上断桥。想到这里，重重思念顿时碾压而来，和格桑在一起的每一刻重新上演，记忆如时光穿梭，而面前的男人一如画中。


    可是，想到自己要亲手杀了他..微晴心中一紧，顿时靠近身前并且拥抱住格桑。什么时候要杀他？微晴不知道。只是此刻想珍惜彼此所存在的时光。如果当初选择的是格桑，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哎，哎，姑娘，我们可认识？”一片灰暗之中，只有点点空隙透漏出来的光亮可是根本就看不清彼此的脸，狭小空间微晴拥住少年，反之少年羞红了脸。低声疑惑。


    微晴静默不语，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而格桑渐渐沉默，本就是男人何必如此犹豫，任由微晴拥住后背，而格桑竟也不觉得讨厌。


    渐渐远离城门，马车行驶到一边小巷处，可微晴依旧保持拥住格桑的姿态不愿意放开分毫。格桑暗觉奇怪“姑娘，我们..可以出去了。”


    “不要，再让我抱一会儿。”还是第一次这般任性，央求对方不要马上现在离开。感受他的体温。格桑背着突如其来的女子惊住，可是，手掌竟然也不自觉的环上微晴腰身。若这一刻永远，若你们从没有过别离。该有多好。


    不随人意，外面李小厮在喝喊两声没有格桑回应之时，极为担忧，顺势掀开马车上的草帘，见到其中画面眼眸顿时放大。惊愕，惊慌，愤怒，在下一刻全部碾压回去。


    原本想大喝“你是哪家的小贼！”却见微晴与格桑抱得紧致而慵懒，不忍打扰。


    微晴和格桑明显感受到阳光的刺激，此刻不禁睁开视线望着一脸黑线的李小厮。这个人，微晴当然记得。


    ......


    时间流窜，划过街影倒流。越渐灰暗的天空，那道身影一直紧随其后。自从马车后别离，她就一直在跟着自己。而且丝毫不加掩饰。


    终于格桑按捺不住回过视线“姑娘为何一直紧随我身后？在下若多有得罪的地方请你见谅。我于姑娘素未平生，倒是姑娘率先冒犯了我...”


    格桑本打算劝退微晴，开端一样，可是后续发展完全是顺理成章的模样。微晴知道，自己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他，可是怎么都下不了手。所以，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走走停停，路过繁荣的街道，平常美味酒家，执手美酒润入喉，笑谈风云事变，直到，只剩下格桑一人。


    因为格桑晚上还有事情要做，所以不能容忍一介女子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可是话说到此。格桑忽然顿下语调，望着对面的微晴，沉默，无声，不知所措。因为，他看到微晴眼底含着的泪光，倔强迟迟不肯落下，在夕阳光线之中潺潺漂浮，在喧闹的街边沉沦不休。


    “呃...姑娘。”


    微晴几步间走上前，世间最痛楚的事情莫过于，我记得我们所有的记忆，而你忘记了我的所有。


    他依旧是痴迷剑者，腰间放置熟悉的斩魂剑。


    望着微晴越来越靠近自己，让格桑只觉一阵不安，手中斩魂剑迅速拔出，“哧~”一声剑吟划过虚空横架在微晴脖颈边。“够了，姑娘，你到底是谁。不要再跟着我了。”


    明知道是幻境，明知道一切是假的，可是还是会...愤怒，他就这么将自己忘了？“格桑，你忘记谁，唯独不能忘记我。混蛋，我说，你忘记谁都不能忘记我！”任由横架在勃颈上的斩魂剑如此接近自己的生命线，如果是在这个世界被杀了，或许自己也就真的死亡了吧。


    格桑怔神，不只是因为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而是微晴的神色，就像悬吊在自己心上的警钟，始终在不断的旋转。生怕某一刻停止。


    微晴再度几步间上前拥住面前格桑。点点血迹划过脖颈边的剑刃。


    格桑愕然，不知为何，觉得这女子好熟悉。


    月光初照，夜色散落满城。城镇之中歌舞升平，美人如韵，醉美逍遥。圣人间第一青楼，微晴，从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在来到这个地方。侧过视线，望着台上的舞姬。如果是这里的话，想必会见到孽娆吧。他们如何？是否转世轮回，现在是否又重新遇到彼此。心底一阵绞痛。


    “这里是圣人间最有名气的青楼。姑娘是否初次来访圣人间。请问姑娘芳名？来自何处？”


    被将才微晴这么一折腾，格桑似乎觉得自己是不是曾经无意做了对不起这女人的事儿。然而自己忘记了，还是要从对方的家室谈起。


    既然如此。微晴不知为何，既然重新再回到这里，不如...不要谈及半分关于皇室的事情，自己已经不想在和那些勾心斗角有所牵连。此刻被问及姓名，微晴浅笑默然摇了摇头。若不是之前她的大声喝喊，格桑一定以为她是个不知说话的半残。仔细看着女人，模子倒是漂亮，可惜，脑子好像有问题。


    掌声四起，如雷鸣一般，微晴侧眸，望着妖娆掩面走来的妩媚男子，无论是何时见，哪一次见，微晴都会赞叹孽娆生的如此妖娆。这一刻但愿可久远。只可惜，微晴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的平和。


    没有提及所有，只跟在格桑身边，而格桑也出奇的大度，任由微晴出现在自己的秘密场所。日复一日，微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狠下心动手。更不知迎接自己的未来，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