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卡片战斗与那一个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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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莉西亚几乎都要叹气了，幽幽地问：“我是被卷进黑帮争斗了吧？后面那些是追兵，你是被派来监视，顺便保护我的？”


    “当然。”黑子痛快应着。


    后面那几人已经来得相当近，他们那边显然是有远程攻击卡片，一旦进入攻击范围里，就有无数的魔法轰炸过来，黑子并没有装备保护性卡片，只能凭借着飞行技巧努力闪避，偶然有躲不开的时候，直接拎着艾莉西亚护在身前，用后背硬捱着。


    “发通讯去老巢求救。”艾莉西亚用手指戳着这个黑大个，很真诚地提出建议，在她看来这个大汉没有任何胜算，最明智的就做法就是及时地求助，从那小别墅过来的路程其实非常短暂，一想到这里，艾莉西亚忽然觉得奇怪，趴在大汉的肩头小别墅方向望了望，这里这么大动静，那边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甚至比那些忙着关门关窗安心躲在屋子里面的普通平民更加平稳安静。


    “今天是惯例聚会的日子，没有人留在那边……”黑子痛得龇牙咧嘴，说话的时候他又挨了一次攻击，踉跄一下，差点没撞到人家屋顶上去。


    “那就是说不会有救兵了。”艾莉西亚捂着眼睛，心里一阵烦躁，她感觉她那个好管闲事的毛病又要发作了，只不过这一次却是要直接插手进入黑帮争斗，而不是送点钱，帮着抓个小偷的那种平常级别，不用想就觉得麻烦。


    还在艾莉西亚觉得纠结的时候，黑子大汉又踉跄了一下，发出痛苦的闷哼，少女的身体忽然擅自行动起来，伸手在黑子的卡仪上一按，一点微弱的白光在手指尖上闪过，同时展开了一个无形透明的魔法护罩，帮着黑子挡下已经到达他后背的攻击，那种防御方式，简直就像是拉斐尔曾经展现过两次的护罩一模一样。


    “你妹！”艾莉西亚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努力抑制着想要擅自行动的身体。


    “怎、怎么……”黑子被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问着。


    “没事，精神病发作了而已。”艾莉西亚面无表情地翻着背包，找出布兰科给她配置的无名药丸，也不管有没有用处，倒进嘴里面喀喇喀喇地嚼了几口，咬牙切齿地下了决定，还是做吧，不然也不知道病情会怎么样严重起来。


    打定了主意，艾莉西亚就指着高档小区那边的高楼，说：“去那边，这样空旷地带对你很不利。”


    根本不用回头看，黑子就把大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仓惶地说：“不行，有约定的，黑帮争斗只能限制在这片城区，一越界就会有城卫军过来干预。”


    “啊。”艾莉西亚想一想又问，“那你打算逃到哪里？”


    “城东码头有我们的据点。”


    “能量卡不够，不可能飞到那里。”艾莉西亚果断地说。


    在这样强烈的火力压制之下，黑子根本找不到近身战斗的机会，几乎是抱头鼠窜低头猛飞，因为怕保护不了那个制卡师，黑子是直接把艾莉西亚抱在胸前，从他自己的当成盾牌时候，这样的姿势很方便艾莉西亚翻看他的卡包，纤细的手指飞快地在那一堆各种凌乱的卡片上掠过，很快就挑出了一张很普通的一星刀锋卡。


    “换下火拳，解除冲击卡的安全模式，换我来操作，你只管打架就可以了。”艾莉西亚的语气相当平淡，但却有一种不由让人信服的气势，很难让人生出什么抗拒心理。


    “什么……”黑子傻愣愣地问了一声，被少女那双平静的黝黑眼睛一扫，突然地打了个冷战，刚准备好的那一段反驳的话语立刻消失，手忙脚乱地听着她吩咐做事。


    “腕式的不大方便。”艾莉西亚嘀咕着说了一句，伸手按在黑子的卡仪上，一等他放弃了飞行卡的操作，立刻接手过来，几乎就在他们身体刚开始下坠的同时，就摇摇晃晃地重新飞了起来，仿佛像是喝醉酒的人们一样，在半空中划着不规则轨道。


    紧追在他们身后的追兵立刻发现了这飞行姿态的异常，不过并没有人猜到是因为换了人操作飞行卡，而是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黑子的能量卡用尽，那些追兵的精神一振，立刻加快了速度，想要一鼓作气地追击上来。


    一面停滞，一面加速，原本就没有相隔太多的距离，几乎就在瞬间就被追击上来，吓得黑子那么大个头的彪汉都发出惊恐的叫声。


    “啊――救命！”


    艾莉西亚手指一点，发动飞行卡上的冲击技能，这两个人就像一道横劈的闪电，在高速中变动着几乎直角的转向，眨眼之间，就贴上最后面那个追兵。


    “杀。”少女淡色的嘴唇一张，发出冷酷的命令。


    那追兵在诧异之中，没有能做出任何防备，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方便攻击的空挡，原本是最恰当的击杀时间，只可惜对于这个匪夷所思的转向感到诧异的，不单是追兵，还有充当着攻击手的黑子，他在惨叫中错失了这一次的机会，转瞬就被拉开了距离。


    “闭嘴，你这样的胆小鬼还能算是混黑道的吗！”艾莉西亚踹着黑子大腿，毫不留情地评价着。


    “对、对不起！”这个黑大个心虚地说着，挠着脑袋问，“刚才是怎么做到的，真的冲击卡？”


    “只有三次机会，做不到你就自个去死吧。”艾莉西亚恶毒地说着，把黑子带着卡仪的手调整了一下位置，好让她能在这大个怀里坐得更舒服一些，然后踢着脚命令说，“开始。”


    本应该是横冲直撞的冲击卡，在艾莉西亚的操作中却多了一种轻灵诡异的感觉，那变化莫测的飞行轨道，迅疾如风的飞行速度，无论敌人怎么闪避躲闪，总能轻而易举地跟随贴近上去，然后等待他们的就是一星刀锋卡幻化出来的利刃，并不能算有多少厉害，只是恰好能切穿他们要害。


    三次冲击，三条人命，轻松地仿佛草芥倒地一样，就在黑子的能量卡耗尽，徐徐地降落到地面的时候，那三具尸体也才刚落下来，坠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怎……怎么做到的，大姐头，你真是太天才了！”黑子傻愣愣地张大了嘴，半天才找回舌头，由衷地赞叹着，在他有限的认识中，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有这样的战斗，用最低阶的卡片，做出最完美的战斗。


    艾莉西亚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尽管还不大明了，但在她心底似乎有种模糊的印象，慢慢地述说着，太差……依稀感觉她好像经历过无数这比厉害百倍，激烈百倍，艰难百倍的战斗，那种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日子，就算是失去了全部的记忆，也仍然顽固地残留着模糊的影子。


    战斗的感觉，很熟悉，杀人的感觉，也很熟悉……


    因为这种说不清楚的熟悉感觉，艾莉西亚莫名地感到有些心情低落，懒洋洋的不想动弹，黑子却以为是刚才的战斗让她疲倦，分外小心地背着这个少女，生怕路面的颠簸惊醒了她的美梦。


    一开始的艾莉西亚只是不想说话而已，闭着眼睛靠在大汉后背，随着那脚步起伏的颠簸，慢慢地生出了一点睡意，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想，她是谁，究竟在哪里，然后忽然又恍然地想着，啊，原来是做梦。


    就是这样不真切的感觉。


    这好像是一个干净纯净的世界，蔚蓝的天空，纯白的宫殿，光亮如镜的白耀石地面上走动着高贵优雅的人们，纷纷挪动让出宽敞的道路，低头行礼，恭敬地称呼着“殿下”，远处的墙壁上雕刻着精致的圆形浮雕，正仿佛这世界所有的一切东西，散发着是纯净圣洁的气息。


    艾莉西亚就走在这样的地方，轻飘飘的，好像走在云端一样，到处都是美丽的景色，恭敬的仆人，她在侧头说着什么，旁边的人专注地倾听着，仿佛这就是这世上最唯一的声音，艾莉西亚看不清楚那人相貌，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服饰的模样，与拉斐尔类似的长袍，滚着金线刺绣出来的花纹，外袍是色调高贵的红色，手握着金色的权杖。


    就算是在睡梦中，艾莉西亚仍然是清楚地记得，她讨厌这种地方，不想呆在这样世界，于是她就起身离开，但兜兜转转地，怎么都找不到出路，而那种光明的气息却是越来越浓烈，渐渐浸染了她身体内外，感觉似乎要被气息染成光明的白色，甚至都忘记究竟为什么要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动。


    也许应该就在这里，这样朦胧的念头就像是扎根发芽的种子，只要放弃抵抗的话，很快就要长成参天大树，吸收掉微薄土壤的所有养分。


    “艾莉西亚，真是……”忽然好像听见有谁发出这样的叹息，合上的书页发出轻微的响声，然后那逆光的身影轻笑着说，“你这样的智商，不适合思考这样复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