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半斤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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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觉了苏意投递来的目光，付冰清唇角冷冷一划，旋即她便丢了个眼神过来，那不屑的眸光之中摆明写着这样一句话――怎么，不服啊？有本事你倒是来和我叫板啊！


    发觉空气里有噼里啪啦的刺激电流在闪动，周围的学生这下多少盼着能有场好戏看，毕竟他们近期的学习压力是有些大了。然林佳纯却在这时波澜不惊地说了一声：“早自习时间都自觉读书，期末考要到了，考不好也别拖了我们班的整体实力。”


    这么句话一落，原本还想着做点什么小动作的学生无一例外地消停了下来。林佳纯不仅成绩优异，还是7班的班长，外加家世也不差，班里即便是调皮捣蛋的学生，多少也是会卖她一个面子，省得她难做的。而至于她提及的班级实力的东西，这玩意班主任太在乎了，班里的学子们也不想考完试还要被班主任叫去批评教育，毕竟黄慧玲一碎碎念起来就没完没了的，烦人得很。


    苏意半响收敛下眸光，配合地拿出本化学书开始记化学方程式。而她这一做法，明显让付冰清脸色难看了起来。她付冰清在班里历来是说一不二的，何尝这般被人无视过？更甭提，这回无视她的还是那个一直被她欺负，连反抗都不敢的苏意！


    苏意！


    付冰清好一刻后才忿忿地移开了视线，她的心内则是道了一句：“你给我走着瞧！”


    付冰清的想法自是不在苏意考究的范围内，到底是多活了一世，什么事该较真，什么事该当作过眼云烟，苏意心底如何可能没个谱？付冰清的行为是恶劣了些，可她苏意就这么酿着对方，让对方去憋着一口闷气，噎不下吐不出的，倒也不失为一种反击的好手段。但若是再要怎么反击，那却是没必要的，在苏意看来，付冰清不过就是个被人宠坏了的小孩，她这样的性格，若是不改，早晚有一天是要吃苦头的，当然，那不归她管。


    不得不说，拟态房确实是个极有用的东西，昨天苏意在拟态房中渣了近一天的化学，今天背起方程式，她那速度是一个杠杠的，甚至一些方程式，她已经能自己推导出来了。再做了几个化学题练手，虽还没达到得心应手的程度，但比起原先搔头抓耳也想不出解题思路来，她如今绝对是进步显赫。


    一节早自习，掺杂着点涌动的暗流，也便这么过去了。这是苏意高二学年无数个早自习中尤为普遍的一个，下课铃声响起后，付冰清去了外头，苏意则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小蝶聊着天。某个时刻远远扫过付冰清所在的角落，苏意恰好看到前者正埋头望着楼下。


    楼下？


    高二7班是在二楼，那么楼下，毫无疑问的便是一片空地了。良久，苏意微微叹息一声，她想，她知道付冰清这么三番几次针对她的原因了。


    中午放学时苏意被堵在了教室里，而付冰清的脸上则是一副狂拽霸道的模样，看着着实不讨喜。


    “付同学，你有事吗？”想了想，考虑到自己确实饿了，苏意决定速战速决，自然地，若是能和平外交就再好不过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看你不顺眼，想揍你。”说这话的时候，付冰清眼底有煞气涌动。听起来她并不怕惹事，不过也正常，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找上一名女生了，苏意至多也只是她看不过眼那百来女生的其中之一。


    沉默地坐回了原位，顿了顿，苏意从抽屉里摸了个苹果出来。苹果的个头极好，那长相更是漂亮得让人不忍心下口，再一抬头望进付冰清眼中的不解，苏意默了默，到底说了句：“我听说，男生一般喜欢温柔又有颗玲珑心的女生，你若是有心上人，那么最好换一种方式让他意识到你的存在，你的喜欢，付同学，你说对吗？”


    说完在苹果上啃了一口，苏意吧唧吧唧地嚼起苹果来。若非付冰清的举动提醒了她，她几乎都要忘了那个男生了。一时之间，苏意竟是有几分迷怔。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付冰清闻言眼中却是有懊恼一闪即逝，很快她便掩饰般大声反驳了一句。


    “是吗？那付同学就当我是在无病呻吟吧。对了，我还听说有才华的男生往往会偏爱有才气的女子，尤其在我们高中阶段，这样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付同学，你说这话有道理么？就比如那谁，我们年级的级草，和他一起出没的那些人，不论男女都很有才华呢，他们中有不少还是学校文学社或者演艺协会的成员。”引导话题这种事，苏意大抵还是知道一些窍门的。


    不出所料的，这回付冰清脸上开始有点思考的痕迹露了出来。苏意见状罕见地在心底暗笑了下，她再是接着道：“哎，要不是我苏意文不成武不就的，我还真想去抱级草的大腿。听说级草是校长的儿子，说不准人家关照关照我，我这什么本事的人还能多考几分。只可惜像级草那样众星捧月的人物，我注定是与之无缘，只有望洋兴叹的份了。人呐，真正是贵有自知之明！我这种不靠谱的小人物，还是找些平凡人做朋友得好。”


    说罢没忘继续摆出一副“真无奈啊”的表情，苏意紧接着继续咂咂嘴，将苹果肉给全压榨了个干净。


    “付同学，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还没吃饱，想去食堂了。”见付冰清已有松动的迹象，苏意在心内松了口气，若是能让对方把投注在她这儿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那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付冰清虽然花瓶了点，然腹中还是有些笔墨在的。她能察觉到苏意是想息事宁人，确实，苏意提及的不会去高攀那个人让她有几分心动，可这人心还隔层肚皮呢，谁知道苏意会不会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她可不想养虎为患！


    将苹果核抛进了垃圾桶，随后一看付冰清竟又恢复了那般不可理喻的姿态，苏意不免要抱怨一声头疼――这还不过是个高中生呢，眼前这姑娘哪来那么多的精力关心些情情爱爱的东西的？


    不错，在苏意向来，付冰清这几回对付也她只有一个原因了――林歌。


    林歌是苏意这一级的级草，同时也是高二3班的班长。3班的教室就在他们这一楼的楼下，每到下课之时，想一饱级草英姿的人基本都会跑到楼下或者外边的走廊呆着，大多数时候，林歌会在下课后去到外面空地上瞎溜达。说起来这人是个温文尔雅的人物，小有来头兼之性格宽和包容，这一个学校数起来还真指不准有多少人暗恋着他呢！当年的苏意，确实也曾对这人芳心暗动，死心塌地的。


    可如今，形势不一样了！此刻的苏意，毕竟有着副成年人的灵魂，她又岂还会像当初那般笨笨傻傻，自我且不听劝地喜欢着一个人，明知终归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很多感情，最后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远去，于是终有一天回头之时你会发现――哦，原来，这样的距离，才是最适合你们的。苏意曾亲身经历过这个过程，这其间滋味，真的很难对外人诉说。此间她不反对付冰清追求她心中那个瑰丽的梦，也是因为她知晓，有些事，旁人可以劝，却终归是阻止不了的。年轻的心，总是容易躁动。


    “付同学，不管你信与不信，话我已经说完了，我苏意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期末能考个好成绩，将来高三能分到一个好点的班级。不论过去我做过什么荒唐事，我都把它定义在过去了，我不会回去的过去。而至于你，我从来没想和你争，我也祝愿你能得你所愿，过得开心。”最后一句话，苏意说得尤为诚恳，因着她一瞬间想通了――谁不是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谁少时不曾犯过傻，付冰清如今做得不好的，她苏意又何尝不是曾搞得乱七八糟？


    说白了，谁的青春，不是半斤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