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不同的大道之力

    苍界。


    由通天之苍树冠形成的平台上，一道青色人影，一道蓝色人影，盘膝坐在面前的石桌两边，一时相对无言。


    须臾，身穿青衣的酉，缓缓睁开了双眼，望着对面的李扬，他的心底不禁涌起惊涛骇浪，虽然早就知道李扬会有大造化，但当再次见到李扬时，他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昔日的小家伙居然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这份气运已经不是一个“强”字能形容。


    彷佛猜出了酉的疑惑，李扬放下手中酒盏，随着他心念闪动，一颗拳头大的混沌色光球突然凝聚在两人的面前。


    “这是……”酉不禁眉头紧皱，他能感觉出，眼前这颗光球虽然不起眼，但内里蕴含的气息堪称恐怖，那种压迫感，哪怕当年的盘古，也远远不如。


    李扬淡淡一笑，随把和酉分别后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尽管李扬说的简单明了，但酉仍是听得目瞪口呆，半晌后，酉不禁欲言又止道：“贤弟，罗睺大哥……”


    李扬怎会猜不出酉的心思？


    虽说罗睺本体对洪荒坏事做尽，但毕竟是为了拯救圣界，如果站在混沌魔神的立场，罗睺本体就是圣界英雄。


    现如今，陡然听到罗睺本体被自己分身算计，彻底没了音讯，酉当然会倍感担忧。


    李扬苦笑道：“老哥放心，罗睺本体虽然必死无疑，但对他来说，或许是一场大造化！”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一高一矮，两道手捧果盘的倩影徐徐靠了过来，正是负责准备吃食的青青和兮雅。


    听到兮雅的询问，李扬随即缓缓站起身，在收掉面前的大道之力光球后，又冲着头顶的天空摇手一指。


    刹那间，周围的景象为之一变，取而代之的，是璀璨的银河，深邃的混沌虚空。


    李扬身旁的两女和酉见状后，神情顿时变得凝重无比，他们深知，李扬不会无的放矢，接下来，肯定有无比重要的事情要讲。


    这时，青青、兮雅在将手中果盘收起后，随即快步走到李扬的身旁，开始凝神倾听。


    伴着李扬心念闪动，众人眼前彷佛漩涡一样的银河，突然变成了两只巨大的阴阳鱼，它们首尾相连，不停旋转。


    “兮雅，你说说看，大道之力的本质是什么？”


    “哥，你就别难为我了！”小丫头眉头微皱，拉着李扬的胳膊摇晃道：“我又不了解大道之力，怎能说出它的本质？”


    李扬莞尔一笑，又问道：“既然你不知道大道之力的本质，那天道之力呢？”


    对于天道之力，兮雅倒是研究过，片刻后，只见她展颜笑道：“这个难不倒我，天道之力代表着世界的规则，拿洪荒来说，水遇冷则成冰，雪遇阳光则消融，想要制定这些规则，就需要天道之力，没有天道之力，空间就是一团混沌，所以洪荒才会有‘盘古开天，天道始立’一说，可这跟罗睺本体有什么关系？”


    李扬宠溺的敲了小丫头额头一记，笑道：“你接着往下听，自然会明白，其实，为兄很早以前便有猜测，只不过一直不敢确定，直到不久前，洪荒度过最后一场魔劫，大道之机终于显露，为兄才弄清其中的来龙去脉！”


    “正像你所说，天道之力能够制定世界规则，而大道之力，则代表了维度的走势！”


    “维度的走势？”


    当听到这个新名词时，青青和小丫头若有所悟，而酉则陷入了沉思。


    李扬没有等待众人发问，而是自顾自的指着已经变成太极图案的银河说道：“每个维度，都有着无数世界，而这些世界能够诞生，都依赖大道之力，而太极图案，正代表着洪荒所在维度的本源核心——公平！”


    “在洪荒这个维度，有生就有死，有善就又有恶，光明之后是黑暗，黑暗又是光明的前夜，周而复始，永不停止！”


    “不对啊！”小丫头皱眉嗔道：“苍界的走势跟洪荒完全不一样，乃是善者恒强，恶者恒弱，根本不能用太极图案进行解释，难不成……大道之力还有区别？”


    当小丫头话音刚落，旁边的酉不禁抬头望向了李扬。


    说真的，到了此时此刻，酉已经完全跟不上李扬的节奏，他更是搞不明白，李扬说的这些跟罗睺本体的死活有什么联系，所以只能静静望向李扬，竖耳倾听答案。


    好在李扬并没准备卖关子，只听他对小丫头赞道：“你说的没错，为兄的大道之力跟掌控洪荒的大道之力的确不同，而且根据为兄的猜测，恐怕大道境界便已是为兄的极限，至于再往上的‘道’之境界，为兄是没戏了！”


    说着，李扬抬手指望虚空中的巨大阳鱼，下一刻，那只阳鱼的黑色眼睛猛然一亮，旋即变成一朵九色之花，不停变换着九色光华。


    兮雅和青青对视了一眼，尽皆认出那正是苍的花蕾，而随着花蕾绽放耀眼光芒，本是白色的阳鱼鱼身开始变成功德一样的金色，并且不停旋转壮大，渐渐将黑色的阴鱼吞噬殆尽。


    短短数十个呼吸，当黑色的阴鱼彻底消失后，太极图案已然变成一幅金色的圆形漩涡，在漩涡的中央，一点九色光芒熠熠生辉。


    “近！”


    李扬一声轻叱，他们四人立刻来到了那个金色漩涡的近前，随着距离拉近，两女和酉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在金色漩涡的边缘，无数混沌虚空正在不停“塌陷”，随着空间融进金色漩涡，整个金色漩涡正在越来越巨大。


    望着眼前这一幕，众人不禁生起了一股明悟，这就是大道之力的真谛——“无限创生”。


    李扬望着眼前的一切，喃喃说道：“道生无，无生有，有生万物，大道之力就是‘有’，就是创生！”


    “还是不对啊！”兮雅回过神后，不禁若有所悟道：“如果真是这样，盘古大神算什么，开天难道不能算作创生吗？可如果盘古大神掌握有大道之力，当年的混沌魔神岂能奈何他？”


    “哈哈哈……”李扬对小丫头的诘问不以为意，突然咧嘴笑道：“洪荒世界乃是自然孕育，而非人力使然，故而不论是盘古大神，还是混沌青莲，再或者通天之苍，都有自己的证道传承，可苍界下属的中千世界有吗？”


    当小丫头默默思考时，青青突然插口问道：“大哥，莫非盘古大神他们乃是大道种子？”


    李扬点点头，笑道：“娘子果然聪慧，不错，想要成就大道，只有这三种自然产生的传承之法才行，像圣界那种由修士完善出来的创界证道之法，最多只能成就混元圣人，想要成就大道，则万万没有可能！”


    “可就算如此，为何哥哥会说，你已与‘道’之境界无缘？”兮雅问道。


    李扬苦笑回道：“为兄问你，如果为兄没出现在洪荒，这方世界会是谁成就混元圣人？”


    李扬的这一问，顿时让小丫头醍醐灌顶，不用问，肯定是鸿钧无疑，当然，如果鸿钧不能成就混元圣人，洪荒很快就会被即将到来的无量量劫毁灭，一切归于虚无。


    “可我还是觉得苍界比洪荒好，难道苍界模式真的不如洪荒模式吗？”小丫头喃喃问道。


    李扬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叹道：“为兄所创立的维度，其实并不完满，对于好人、善人来说，苍界是福地，但对于那些坏人、恶人来说，却是地狱，而‘道’的境界，乃是一切的初始，注定要追求平衡，所以为兄的大道之力，已然无法进化成‘道之力’，除非为兄把苍界变成另一个洪荒，让坏人、恶人也有出头之日，说不得还有一线可能！”


    “不……”小丫头突然紧紧抱住李扬的胳膊，娇喝道：“我不许苍界变得乌烟瘴气，这样的苍界，才是最后的世界！”


    “好好好！为兄都听你的！”李扬摸着小丫头的秀发，笑着安慰道。


    与此同时，本在静静倾听的酉，突然变得浑身颤抖，从李扬的话中，他已然猜到一个可能。


    “李老弟，罗睺大哥莫非选得是那只阴鱼？”


    李扬收起笑容，冲着酉点头道：“如果小弟猜得不错，应该正是如此，不过……小弟并不准备让他选择这种大道之力。”


    “难道李老弟想要阻止罗睺大哥成就大道？”酉说话时，心情十分复杂。


    在酉看来，罗睺本体险些把李扬算计死，就算李扬反过来，阻止罗睺本体获得大道机缘，亦无可厚非，可罗睺本体毕竟是他的大哥，如果站在圣界的立场，罗睺本体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彷佛猜出了酉心中所想，李扬不禁淡淡笑道：“老哥莫要担心，大道机缘，就算我想阻止，恐怕也阻止不下来，只不过，我并不想让他选择毁灭之道，对无数生灵来说，毁灭之道实在太过残酷！”


    说到这里，李扬身旁的青青和兮雅不由神情一黯。


    对于那段鸿蒙时代的往事，青青和兮雅早已从祖龙、始凤口中知之甚详，想当年，盘古用毁灭之力开天辟地时，连混沌青莲都没能幸免，那些远不如混沌青莲的混沌生灵焉能好过？除了一些大气运之辈侥幸逃过一劫，变成先天生灵外，陨落的混沌生灵当真太多，太多了。


    ………


    半晌后，李扬四人急速飞往了试炼之地，酉倒是想再问详细些，可惜留给李扬的时间已然不多，因为就在刚才，李扬突然感应到天机，蚩尤的最后一世终于诞生。


    要知道，洪荒一日，凡间一年，李扬可不敢再在洪荒停留，否则多耽搁几日，以罗睺分身的能耐，未必不能算出天机，那样一来，可就真的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