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手术正在进行中【6000】
3个月前 作者: 无尾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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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子涵再也没有心情吃饭了,直接结了帐,就去公车站坐车,到亚迪亚斯去见苏靖年。
一路上她都忐忑不安,以前设想过的种种可能,又在脑海里出现了一边,让她更加觉得可怕。
苏靖年和他的未婚妻一起,要和她来谈一谈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就在冉子衿担忧这个担忧那个的时候,何慧智子也没有好到哪里。
她一个人在屋里转悠了很久很久,不断的搓着双手,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出门下楼去找正在楼下玩耍的苏嘉泽。
“妈妈!”苏嘉泽看见何慧智子出现在楼下,就开心的对她招手,“我正在和朋友们一起玩。你要出门吗?”
他以前就在亚迪亚斯来过,所以楼下有几个小孩子还是认识他,也愿意和他一起玩。
“不是。妈妈不出门。”何慧智子拉着苏嘉泽的手,“妈妈是来找你的,有话跟你说。”
“哦。好的。我先跟小朋友们打个招呼。”苏嘉泽笑着对何慧智子说完,又回头对一群小孩子打招呼,“你们先玩着。我和妈妈说些事,晚上再来找你们玩。我们晚上捉迷藏吧!”
“好啊。再见。”
“拜拜。”这件事挥挥手,被何慧智子牵着手离开。
都是小孩子,都是爱玩的年纪,在一起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玩游戏。苏嘉泽和这些孩子也一样,每天分开之前,都要商量一下明天玩什么游戏。
“妈妈,你要和我说什么?”离开了人群,苏嘉泽才问何慧智子。
他在孩子面前,就像个孩子,可以毫无心机的跟他们玩在一起。
可是离开那些孩子,回到家,回到何慧智子和苏靖年的身边,他就变得十分乖巧,而且心思也很重,完全不像个六岁多的孩子。
“嘉泽,你希望妈妈和爸爸永远在一起吗?”何慧智子带着苏嘉泽坐在花坛边,那里没有人,可以放心的说话。
“当然希望啊!我一直在努力,就是希望能帮妈妈尽快追回来爸爸,然后我们就是快乐的一家了!”苏嘉泽认真的说道。
他之前在这里,对兰子涵所做的一切,就是在帮何慧智子,虽然他并没有跟何慧智子说起过冉子衿的存在。那是因为他不想心情本就不好的何慧智子,再因为苏靖年多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在他心中地位比较重要的女人,而更加的烦躁不安。
这一次,苏嘉泽回国来,居然没有再看见兰子涵,他小小的心里早就开始犯嘀咕了。不知道兰子涵是被苏靖年赶走了,还是被苏靖年给保护起来了。
总之,不知道兰子涵的下落苏嘉泽心里一刻都觉得不安。可是他又很无奈,自己只是个小孩子,还很害怕苏靖年,完全得不到一点儿兰子涵的消息。
“嘉泽。”何慧智子蹲在苏嘉泽的面前,一手拉着他小小的手掌,一手摸着他的脸颊,“妈妈遇到麻烦了,你愿意帮妈妈吗?”
“嗯。只要妈妈说,我就帮。因为妈妈是我的妈妈,是我要保护的人。”苏嘉泽小大人一样的拍拍自己的月凶脯,就好像觉得自己是个无所不能的英雄。
“爸爸有了喜欢的女人,那个女人还怀了爸爸的孩子。妈妈很伤心,不想那个女人抢走爸爸,也不想那个孩子出生了跟你抢父亲。你说妈妈该怎么办?”何慧智子忧伤的说道,眼里全是对苏嘉泽的疼爱和怜惜。
苏嘉泽歪着脑袋想了想,低着头在何慧智子耳边低声说:“妈妈,很简单,只要那个女人和孩子一起死了就好了!”
何慧智子欣慰的一笑,看着苏嘉泽的眼神里又多出一种骄傲的神色来,果然是她何慧智子的好儿子,心狠手辣起来,绝不输给她。
“儿子,那你能听妈妈的话,帮妈妈让他们死掉吗?”
“嗯。你教我怎么做吧,妈妈,我听你的。”苏嘉泽并不知道死人是什么概念,也就不觉得恐怖,甚至在何慧智子鼓励的眼神中,好像还感受到了杀人的刺激感。
何慧智子在苏嘉泽的脸蛋上啵了一口,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又问他:“明白妈妈的意思吗?”
“明白!妈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什么都懂!”苏嘉泽一副十分懂事的样子。
“那就好。那爸爸留不留得住,就全看你的了?”
“没问题!”苏嘉泽打着包票,何慧智子说的很简单,他要是在做不到那不是智商有问题了吗!
“那妈妈先回家,你在这里坐着,盯好人,好不好?”何慧智子站起来,摸了摸苏嘉泽的头顶。
“嗯,好。”苏嘉泽点头,看着何慧智子走进大楼。
他坐在那里,时刻观察着小区里来来往往的人,心中的愤恨越来越强烈——跟妈妈和他抢走爸爸的人,死一万遍都不能解气!
何慧智子上了楼,端坐在客厅里,等着苏靖年回来。
苏靖年还在医院,刚刚给钟点工处理完伤口,将她送到计程车上,交到她的家人手里,他才得空儿又上楼来。
这里就是兰子涵奶奶住院的医院,他这几天没有见到兰子涵,兰子涵也没有跟他联系,他估计她应该在病房陪着她的奶奶。
所以现在刚好过来了,他就打算去看看。
瑞凯兰子涵奶奶的病房门,里面只有奶奶在睡觉,并不见兰子涵的身影。
他走过去,看了看熟睡的老人,然后又走出病房,逮住一个照顾兰子涵奶奶的护士问道:“兰子涵这几天有没有来过医院?”
“有。这两天一直在医院,晚上也在病房陪着她奶奶一起休息的。”护士知道苏靖年是暴脾气不好惹,所以就一五一十的说道,“不过兰小姐看着好像气色不是很好,精神也不怎么好。”
“那她现在人在哪里?”苏靖年就知道兰子涵在医院,不过听见护士说她精神和气色不好,他对她的担忧还是没能减少半分。
“这个点,兰小姐应该都是出去吃晚饭了。她喜欢在医院外面附近的几家餐馆吃饭。”护士这几天总见着兰子涵在医院,她很细心,也就了解兰子涵的一切动态。“苏总,要不要我们帮忙去找一找?”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她今天穿什么样子的衣服?”
“我想想。”护士想了一下,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件草绿色的样式比较宽松的短袖,穿了短裤和帆布鞋。”
“知道了。谢谢。”苏靖年说着就离开了。
兰子涵那天生气走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他,而他也想着让她先平静一下心情,然后再找她谈谈的。但是等了几天了,她还是没有主动联系他,他给她电话和短信,甚至微信,她都不回,他只能亲自去找她了。
出了医院,两边的街道上都有餐馆,苏靖年一家一家的找过去,按照那个护士提供的信息,终于在一家餐馆得到了兰子涵的消息。
“你说的那个姑娘呀,她走了!饭吃了一半,接了个电话,就慌慌张张的走了。我亲自去收的碗筷,印象可深了。”老板是个山东男人,说的也是山东话。
“走了多久了?有没有说去哪里?”苏靖年好不容易得到兰子涵的消息,却又说她走了。
“没有。她只跟我说了两个字,收钱,然后我就收了钱,给她找了零钱,她就拿着东西走了。脸色很不好,很不好,很不好……”
苏靖年看了一眼自以为自己在说相声还是在演小品似的老板,扔了两张一百块,直接走了。
“我说小伙子,你给我钱,这是干啥呢?!”老板还在唠叨,拿着那钱要追出去退还给苏靖年。“你等等,我不能要你这钱啊!”
苏靖年嫌弃这老板噪聒,大跨步几步就走进了医院大门。
那老板还在后面一个劲的小伙子、小伙子、小伙子的叫着,一口纯正的山东腔,惹得路人纷纷回头看着他。
“算了!我还是收回去放着,下回那个姑娘来了,我给那个姑娘。小便宜贪不得呀贪不得。”
苏靖年又回了病房去,兰子涵的奶奶还在睡觉,依旧不见兰子涵的身影,护士和医生也说眉间她回来。找不到人的苏靖年没办法,只能下楼开车回家。
因为要去问问何慧智子钟点工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所以苏靖年就直接在8层下了电梯,打开门走了进去。
何慧智子听见开门声就赶忙站起来迎过去,但没有发现那个钟点工的影子,就问苏靖年:“钟点工怎么样了?伤势没大碍吧?”
“没有。包扎了伤口,过几天就好了。”苏靖年坐到沙发上,自己倒了一杯水,两口就喝干净了。
“要不要再来一杯?”何慧智子拿着水壶问苏靖年。
苏靖年摇摇头,工作已经很累了,何慧智子这里还不得安生,要他再跑一趟医院。幸好医院有认识的人,直接带着钟点工去做检查、把咋伤口,不然不知道有多麻烦。
“钟点工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医生说那伤口像是被东西砸出来,可钟点工却矢口否认说不是,苏靖年就越发觉得好奇了。
“她自己干活的时候撞伤的。”何慧智子知道钟点工不敢乱说话,苏靖年这样问也只是在怀疑她,并拿不出证据,所以就放足了胆子不承认。
“何慧智子!”苏靖年声音抬高了几分,一脸的不悦,带钟点工去医院他已经很不乐意了,又没找兰子涵,这叫他更心烦,听见何慧智子撒谎,他真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人。“你最好老实一些!别以为你做的那些破事我不知道!你藏得了一时,却藏不了一世!我说过别触及我的底线,可是你却在一步一步踏进雷区!”
何慧智子听了苏靖年的话,心里一个哆嗦,面上却依旧极力保持出一副没什么的样子。
“靖年,我没有做什么。真的。除了那天我睡到你的床上去了之外,我什么都没做过。你知道我一直很听你的话,你不喜欢事多的女人,所以我从来不惹事。”何慧智子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苏靖年。
“做没做过你清楚,我也清楚!”苏靖年那天没有追究何慧智子爬到他床上去的事情,并不是不忍心处理她,而是担心逼急了她,她会做出伤害兰子涵的事情来。
那天兰子涵走后,他才看到曾可姗打过来的好几个电话,然后就回了过去。
曾可姗告诉他说兰子涵怀孕了,而且听了她的话,一个人偷偷跑回h市去,就是想告诉他想留下这个孩子,还想留在他的身边,不想跟他分开,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他听见她怀孕的那一刻,心情有多激动,没有人能够体会的到。
但是很快他就开始心痛起来,她的愿望那么美好,跟他想的一模一样,只要她见了他说出来她的想法,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满口答应了她的全部心愿。
可是那个该死的何慧智子却给了兰子涵最大的打击,让她生气的离开,再也不跟他联系,也不想听到他的解释。
不过他唯一放心的就是,兰子涵不会把孩子怎么样的。因为她还没有心狠到能亲手杀了自己自己的孩子,所以他不担心她做出深浓沖动的事情来。
“靖年。你怎么能把我想成这样的人?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做给你添麻烦的事情呢?”何慧智子一边说着,已经开始流眼泪了。
她说的多,也解释的多,却不知道这样多余的解释,倒更像是在变相的承认。
惹得苏靖年更加厌烦,看都不想看给她一眼,这个女人总是用哭的把戏来逼着他心软。他以前还会,现在根本不会了,因为他已经受够了!
“你好自为之!逼急了,我迟早会动手,那时候对你对我都不会好!”苏靖年说完,站起来要走人,却被推开门的苏嘉泽拉住了裤管。
“爸爸!爸爸!不好了!”苏嘉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拉着苏靖年裤管的手不住的颤抖,整个人也在颤抖着,“兰、兰子涵……她……她……”
“她在哪里?怎么了?”苏靖年一听到兰子涵的名字,全身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她摔下楼梯,在大叫,我听见了去看,就看见她浑身是血!”苏嘉泽说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苏靖年一把拉开苏嘉泽,就往门外冲去。
“嘉泽,你被吓坏了吧?快来妈妈怀里!别怕!”何慧智子看见苏嘉泽被吓坏了的样子,就走过将他揽进怀里。
“妈妈……”苏嘉泽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然后回头看见苏靖年不见了,就低声问何慧智子,“估计小孩子死了,大人没死。”说完又开始嚎啕大哭,边哭便喊道,“妈妈,你快去看看,那个人,会不会死了啊!”
何慧智子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也悲戚道:“我们一起去看看!”
说完她拉着苏嘉泽,还鼓励又宠溺的的在他脸上捏了捏,小声说一句“小孩死了,大人迟早也要死,我们不急”。
“嗯。”苏嘉泽赞同的点头,跟着何慧智子走出门,拐了两步,就看见楼梯下拐角处苏靖年正抱着兰子涵。
他们母子一起跑下去,何慧智子关切的对苏靖年说:“靖年,我们得叫救护车。不然恐怕……你看她浑身是血。”
“不用你管!”苏靖年对着何慧智子大吼一声,但眼神却一直落在兰子涵的身上,他的脸上全是泪,“子涵,我们这就去医院。我们谁也不理会。我带你去医院。”
说完他抱着兰子涵走上楼梯,往前又走了几步,才进了电梯。
电梯里,苏靖年抱着昏迷的兰子涵,胳膊都在颤抖,脸上的泪水就没有停止过。
这辈子从懂事开始,苏靖年就没有再哭过一次,可是这一次却为了兰子涵哭了,也为她和他的孩子哭了。
他十分清楚,兰子涵浑身是血,孩子绝对是保不住了,而昏迷的她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存在着。
将兰子涵放上车,苏靖年踩足了油门,飞快的往医院开去,一边给顾怀飞打电话,让他先去医院做准备。
一路上他闯了无数红灯,两次差点撞车出车祸,就这样他都没有减速,直到把兰子涵送进了手术室,他才颓然的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地板上。
“怎么回事?”顾怀飞刚才在电话里只听苏靖年说兰子涵摔伤了,但并没有说具体情况。
“不清楚。我在屋里,就听苏嘉泽说子涵摔下了楼梯,我冲出去,就看见她这样了。”苏靖年痛苦的抱着头,手指深深的插入头发里,一下一下揪着自己的头发。
“靖年,别担心!”顾怀飞不清楚具体状况,但看见苏靖年这个样子,也能猜出这一次事情比较严重。
“我们的孩子没了,我怎么能不担心。”苏靖年喉咙沙哑的说道,“我未婚妻回来,被子涵撞见,她已经到了不想再见到我的地步……我和她恐怕再也没有可能了……”
苏靖年痛苦的抱着头,往后仰着,装在墙上,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狠,可还是减轻不了心中的痛。
“靖年!”顾怀飞此刻已经不再当苏靖年是自己的上司,而是以一个好朋友好兄弟的身份在给他打气,“你别这样!”他抓住苏靖年的肩膀,阻止了他用头撞墙的动作,“孩子没了,以后可以再要。子涵还在手术室,你要打起精神来,子涵还需要你。”
“不。她已经不想再见到我,怎么可能还需要我。”苏靖年眼睛红红的,刚才哭过,这会子又有了泪意。
他也知道兰子涵在手术室,他也着急心疼,他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可是事情还是脱控了,他还是没能好好的保护好他的子涵。
上一次他不告而别,她在火海中挣扎,她的后背上留下那样深刻的让他心疼的伤疤,也让她一直惧怕火这样东西。
这一次他没有不告而别,但是却将她推开,送到上海那么远的地方去。结果她一个人去医院,得知了孩子的存在,然后又经过那么复杂的心理斗争才敢回来要告诉他,可是他却又让她受了伤,还弄没了他们的孩子。
“靖年,你不要这样!别让我看不起你!是个男人就站起来,沉住气等着子涵安全的从手术室出来,以后再生个孩子来!”顾怀飞在苏靖年的肩头砸了一拳。
他知道他的话说的狠了一些,而且就算是个男人,在这种悲痛的时刻,会流泪会脆弱也是正常的,如果换做是他自己,他恐怕也会像苏靖年这样,但他就是要说的狠一些,好让苏靖年受到刺激赶紧找回状态。
毕竟所有的事情,都还要他来处理,别人替代不了他。
苏靖年摸了一把眼睛,缓缓站起来,沉重的呼吸着。
这时候手术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苏靖年立马上前一步,逮住护士问道:“子涵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病人失血过多,现在需要输血。血库运送过来有些慢,你们谁是o型血?”
“我是!”苏靖年立马卷起衣袖,伸到护士眼前,“我就是!抽我的!赶快!”
“跟我来。”护士带着苏靖年去抽血。
护士抽了一袋,对苏靖年说:“好了。你按住这里。多按一会儿。”
她把棉签按在针眼那里,让苏靖年自己按着。
“够不够?这么少,应该不够吧?再抽一些!这只胳膊上抽!我没事,我身体好!”苏靖年随手扔了棉签,伸出另一只胳膊来。
“不够我会通知你的。你现在赶紧拿着棉签压出针眼,别给大家添麻烦。”护士无语的有拿出一根棉签压在苏靖年胳膊上,“这回压好了,不然出血!”
苏靖年一听说自己的行为会添麻烦,就怕耽误了给兰子涵手术,立马拿着棉签乖乖地压着针眼,坐在一旁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护士将血袋拿走。
等护士再回来的时候,才敢出声问:“怎么样?”
“手术还在进行中。”护士不知道拿了什么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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