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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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223年春，宋国和蒙古会猎于开封城下。


    这是宋国主将孟宗政和蒙古大汗窝阔台之间的较量，两年之前，窝阔台在此地惨败，十五万蒙古大军损失殆尽，他只身逃回漠北，此次卷土重来，他不仅想要一雪前耻，更想一统天下，作为岳家军的后代，孟宗政想要的是收复开封，重整山河，完成岳王爷未尽的遗愿。


    狭路相逢勇者胜！


    对窝阔台来说这一战尤为重要，他和杨康一样也是来刷声望的，上次的惨败让他在蒙古的声望暴跌，面对蒙古各部落宗王的指责，窝阔台只好放低姿态，委曲求全，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些委屈对他算不了什么。


    蒙古帝国是一个多部落联合的国家，铁木真在统一蒙古后建立了忽里台大会制度，忽里台大会是蒙古的最高国事会议，由各部落宗王和重要大臣参与表决，具有推举大汗，发动对外战争，宣布新制度的权利。


    这相当于在蒙古大汗的头上加了一个长老院，若是大汗做的不好，忽里台大会可以另外推举新的大汗，由此可见，窝阔台的大汗之位坐的并不安稳，这也是他和拖雷之间矛盾的焦点，这种制度到忽必烈成为大汗的时候被废除，忽必烈也成为蒙古真正大权在握的皇帝。


    此时拖雷正在西域和刚刚建立的明国作战，这正是窝阔台重整旗鼓的大好机会，他想要获得各部落宗王的支持就必须打赢这一仗，若是再次失败便极有可能被赶下汗位，形势危急，蒙古大汗已经没有退路。


    杨康原本想和娄师道借兵来夹击窝阔台，然而拖雷大军压境。让娄师道首次正面感受到蒙古大军的强大和凶悍，他已然自身难保，还想让杨康从四川调兵支援，如此一来，杨康只能依靠自己了。


    想要打赢这一仗，皇帝陛下要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除了正面对敌的正规大军外，还有丐帮和全真教可以利用，此时郭靖还是武林盟主，小密探陆展元再次出山，发出英雄帖，在陆家庄召开英雄大会商讨抗蒙事宜。


    陆展元并没有被关到大牢里，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接受特训，作为第七位大内密探，杨康想把他培养成朝廷在武林中的代言人。所以要提升他的武功，至少要达到一流高手的境界，其他的就要看他的悟性了。


    在之前灭掉金国的战争中，丐帮依然扮演着积极的角色，然而自从洪七公离世后，丐帮的定位出现了问题，加之内部纷争不断，鲁有脚管理上的不善。让这个天下第一大帮隐然有崩溃的迹象，这其中还有杨康的一份功劳。


    想要重新凝聚丐帮的人气。必须要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并为之奋斗，之前北丐洪七公一心抗金，用国恨家仇，侠义精神把丐帮凝聚在了一起，此时金国已灭，外敌成了蒙古。丐帮陷入了尴尬之中，他们和蒙古一向交好。


    是无所作为还是抗击蒙古，这是鲁有脚需要考虑的问题。


    在杨康看来，丐帮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否则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图谋丐帮了。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在探听消息和进行刺杀活动上具有极大的优势，相比较全真教的无为，丐帮是积极的参与者。


    皇帝陛下很看重郭靖，郭靖熟悉蒙古人的战法，又是武林高手，甚至在将来会成为绝世高手，这样的人才若是不能收归手下，那么就要尽早除掉，杨康决定打亲情牌，让即将来到临安府的杨铁心和郭靖谈谈。


    杨铁心曾在蒙古当过将军，曾在宝应抗击过金兵，和贾涉是知交，他的到来不仅能证明杨康的那个故事，还能帮助杨康处理和军队的关系，杨铁心是将门之后，光是这个身份便能在军中享有威信。


    对于全真教，杨康以丘处机弟子的身份写信给尹志平，希望这位全真掌教能够不计前嫌，发动全真弟子抗击蒙古，大丈夫能屈能伸，在这个关键时刻，为了最终的胜利，低头认错，受点小小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这便是枭雄和英雄的区别，窝阔台和杨康无疑都是枭雄。


    杨康站在宋国的皇宫里，遥望着开封城的方向，为了能够顺利的改朝换代，他前期的造势已经开始，只等着这场战争的胜利，一旦失败，他之前的声望会被清零，百姓不会去管这个过程有多么艰难，他们看到的只是结果。


    成王败寇，这是历史的法则。


    到时候他会被赶下皇位，成为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被天下人唾弃，他同样无路可退。


    杨康和窝阔台都必须打赢这一仗，可最终的胜利者只能有一个。


    作为武林盟主，郭靖的身份很是尴尬，宋国和蒙古终于正面交锋，这让他再也无法逃避，他的母亲在蒙古，他的安答拖雷在蒙古，他的师傅哲别在蒙古，他十八年的生活在蒙古，他的一生都在蒙古，可如今他要做出选择了。


    丐帮帮主鲁有脚想要借助这次的英雄大会重新树立丐帮的目标和信念，把抗击蒙古作为丐帮以后的主要任务，用民族大义来凝聚净衣派弟子，他是看着郭靖长大的，自然明白郭靖的犹豫，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鲁有脚立场坚定，忠义节烈。


    在英雄大会即将举行之际，郭靖来到嘉兴城，跪在江南七怪的坟冢前，沉默不语。


    过去十八年的时光在他脑海中匆匆流过，师傅的淳淳教导，和拖雷之间的情义，家国天下，这一切都困扰着他，草原少年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是选择回到蒙古还是留在中原，这一步一旦迈出便再也没有退路。


    公元1223年，这一年注定会发生很多事情。


    在原本的故事里，这一年，郭靖从漠北来到中原，杨康死在了铁枪庙外，他们都是十八岁。此时杨康身在宋国的皇宫里，郭靖跪在嘉兴城外的荒地上，他们都处在人生的关键时刻，他们的选择将决定这个天下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