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怜悯招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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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午剑急急后退十数步，他的双手，尤其是刀柄处却若隐若现地闪动着红光，因为他不得不动用武魂来抵挡武器因反弹而造成的震荡力，但他的脸上却带着胜利的喜悦。


    王午剑甩了甩胳膊，潇洒地拂过阻挡视线的乌发，然后不紧不慢地朝着虬爪怪走去。


    它的身体仿佛被耙子耙过无数次一样，端的是体无完肤，不止坚硬的皮肉成为肉沫，就连魂力保护的内脏都出现裂缝，甚至不断地溢出体外，心脏部位的内丹散发着若隐若现的红光。


    所谓的内丹就是怪兽能量和生命的泉源，相当于众人熟知的兽核。


    看到虬爪怪惨不忍睹的惨状，王午剑脸上的喜色顿然消失，他忽然这招“万刃破空”有些残忍，甚至产生了再也不用的念头。


    “我说了，你将是我此生第一个刀下亡魂！”呻吟半响后，王午剑冷漠地上前一步说道。


    “不，不要，杀我。”一个听起来粗犷但又像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突然传到王午剑耳朵里。


    王午剑大吃一惊，这广场上只有自己和虬爪怪，那个乞求的声音显然来自虬爪怪，但它溢满血水的眼睛却丝毫没有流露出凄怜的神情，而是分外仇恨和愤怒。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一只灵兽？”王午剑诧异地凝聚全身精力，连忙作出防守的姿势。


    在神州大地上，兽类分为四种，最普通的当然是类似于鸡鸭鹅够猫这些个家畜，强大一些也就是狼虎狮豹等猛兽，但这些动物普通人也可以杀死。


    再高等一些就是各种各样的怪兽，它们天生拥有武魂，这比人类修炼起来要方便多了，但是想要大成，需是经过成千上万的战斗。


    还有一种兽类则分外特殊，被称之为半人兽。正如其名，相传它们几千年前人类和灵兽共同统治世界时结合产生的非人非兽种族，但它们性情古怪，其行踪鲜有人知。


    而王午剑惊叹喊出的“灵兽”则是另一种智慧等同于人类的远古神兽，据说灵兽曾是万年前神州大地的统治者，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生存在神州大地的灵兽们骤然减少。


    时值今日，大多数武灵们都是闻其名而不见其身，但所有人都知道，几乎十个灵皇境界的武灵都不是一只灵兽的对手。


    而灵兽区别于其他兽类最基本的区别就是：灵兽天生能够说人语。


    “这是一只灵兽吗？”对于它突然出声，王午剑诧异万分。


    “不要，不要杀我……”那个奄奄一息的古怪声音再次响起，语调几近苦求，但明显跟虬爪怪忿恨的眼神相反。


    “你没有处决我生命的权利，你已经赢了，求求你，放过我！”那声音一字一字地跳入王午剑心坎里，虬爪怪的身躯突然翻转一下，腔内的血水和着破裂的肝脏流出体外，一股浓重的腥臭味把王午剑逼退几步。


    几分凄凉，几分悲惨。


    “你没有权利处决我的生命！”这句话敲打在王午剑的心坎里，令他有些不知所措，杀怪兽以强大自己，这被所有武灵都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此时，他的理念被这句话攻破。


    王午剑顿了片刻，产生几分怜悯之情，他确定这只怪兽并不能对自己产生威胁，放松了警惕，此时，周围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呐喊声。


    这是崇拜和兴奋的欢呼声，王午剑很快地环视四周，眼角一展，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齿，双手持起武器缓缓举过头顶接受这份荣誉。


    “嗷吼！”


    虬爪怪的腹内突然射出一道浓重的红光柱，显然是它集结了体内最后一丝魂力，想与王午剑同归于尽。


    这力量是发自它的内丹部位，所谓内丹又叫做兽核，能够用来增强武器的威力或者促使武魂的成长，这也是为什么武灵认为屠杀怪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当沉浸在自豪中的王午剑嗅到死亡的味道时，那道光柱带着无限的恨意行至他身前，强大的劲风令他眯着眼睛，无法正视这一击。


    “啊！啊！”王午剑惊恐地大喊一声，就要举起武器硬生生抵挡这一击的时候，突然感到肩膀一阵生疼，睁眼一看，虬爪怪已经飞出几十丈外，身侧站着目光如寒冰的王猛。


    “愚蠢！”王猛瞪着他怒喝道。


    王午剑紧紧握着武器，全力运转武魂让魂力游走在体内企图压制方才的惊恐之意。


    正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他有些不敢直视王猛，更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法自容。


    “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给你的敌人喘息的时间，你要做的就是，杀了它！”王猛上前一步，以他强大的魂力笼罩着王午剑低声吼叫道，这更让气息刚刚平缓的王午剑急促起来。


    王午剑猛然扭过头瞪着远处的虬爪怪，是这只狡猾的怪兽企图利用自己的同情心秒杀自己，这令他突然对怪兽产生的怜悯之情顿时烟消云散。两道红色的光焰从他手心涌出断断续续地覆盖了整个刀刃。


    怪兽与武灵乃至人类，天生就是敌人，王午剑恨恨地心语道。


    “记着，小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强者不仁，以弱者为刍狗，你只有足够强大了才能在杀与不杀之间作出选择！”王猛平缓了语气，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回去吧！你得反思反思！”


    几天后的晚上，皎洁的月光铺撒在王氏家族圣神的祭台上，那祭台是由无数块暖玉所砌成的，历届家族长都是在这座祭台上宣布各种有关家族存亡的大计。


    而此时，一个年轻人却翘着二郎腿躺在温暖的台面上仰望浩瀚的星空，正如大多数贵族子嗣一样，他这时抱头翘腿的样子活像一个市井痞子。


    王贵，王氏家族的武技师，一个灵皇境界的绝世强者，专门负责教授直系子嗣和训练家族军团的导师。


    他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剑，剑柄尾端镶嵌的元神闪着诡异的暗红色光芒，单凭它散发出来的微弱气息便能猜到那不是一只普通的元神，元神等级分普通、精良、优秀、极品四个等级，毫无疑问，它是一只极品元神。


    正如所有武灵一样，一个能在武器上附加元神，尤其是极品元神的武灵，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强者中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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