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3个月前 作者: 影遥儿
    魂飞魄散


    微眯着的双眸,因为看到这边的人儿,殇聿的脸上有着一种沉沉的痛,这样的她,没有了当初的


    那种冷冽,眉宇间,有着一种安详,相之于冷冽,似乎更上层楼,而是一种波澜不惊。(.无弹窗广告)


    在看到他的刹那,蝶舞阳只是只是看了一眼怀里的小若翾,她正好奇的看着坐于马背上的男人。


    “舞阳,要不要先回去?”


    “不要。”淡笑看着褚文珺的紧张,没有再说话,只是平静的回视着他的打量,心,依然还是会


    抽痛,还是会因为激烈的打量而心跳异常。五年,这是一段很长的岁月,可以忘记很多,但余留在记


    忆里深刻的,却依然是那少得可怜的幸福。


    记忆的车轮,慢慢的在心灵上碾过,毫不留情的压着,一时间竟然呼吸成痛。


    “娘,那男人怎么那么像小若翾。”小小的手,爬上蝶舞阳的胳膊,说着心中的疑问。


    “傻丫头,天下相像的人多了去。”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蝶舞阳起身:“冷眉,照顾好小若翾


    。”文珺向来对作战方面甚为生疏,此番殇国更是派了十万精兵,殇聿御驾亲征,若不好好应战,片


    甲不留而回,那么苦心经营多年的殇国,岂不是昙花一现。


    蝶舞阳站出车辇,与褚文珺并肩站于一起时,殇聿紧握着缰绳的手不由轻颤,她,这是在意褚文


    珺还是紧张自己?


    两军对峙,突然停兵,本是不可能,却因为他气势如虹的到来,仿如天将之兵,让人惊骇。


    再加上殇聿的噱头,倒也有可能如此。


    五年的时间,这个男人已经变得更加的嚣张,从那狂妄的双眸,便可以看到目空一切的气势,可


    是她,却还是停留在原地。


    “竞文公主果然是女中豪杰,将殇国大事处理得井然有序,如今战场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他


    的声音,很是无波,而隐藏在平静下面的,却是一种难测的惊涛骇浪。


    “元离皇客气了。”蝶舞阳笑着回了褚文珺的担心,而后再次回眸殇聿,已是清冷异常:“元离


    皇此番突然驾到,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或者说,潜意识里,她还是有些在意他如此虚虚实实的目


    的。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更是我永远在意的一个。”并未说明,他的眸光,在整个大军前绕了一圈


    ,最后再一次停在蝶舞阳身上,而后目中无人的开口:“那便是想见你。”


    此话一出,整个几十万的大军,一片倒抽气的声音,元离皇素来做事离经叛道,如今说出此等话


    来,让人不得不惊骇。


    反观被说者的脸上,反倒是风平浪静,双眸不知停留在何处,只是平静的看着前方。


    对呵,这便是殇聿,从来不会去在意他人眼光的殇聿,哪怕是如此让人羞于启齿的话,他堂堂一


    国之君,却也能当着如此多人的面,毫无愧色的说出口来。


    想她?放在以前,这是多么诱惑她的一句话。即便是当年,他亦很少说如此让人销魂的话,如今


    ,反倒能琅琅上口,去也也失去了最初的感动。


    “殇聿,你休得欺负我妻。”看到殇聿如此的狂妄,褚文珺的怒火当即揭竿而起。


    因着他的话,蝶舞阳回过神来,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握住他的手,平息着他的激动。远处的殇


    聿看到这一幕,目光紧紧的在两人相缠的手上来回燃烧,想要找出其中一丝丝的迫不得已,却不过是


    惘然。


    “朕就欺负她,你又能怎样?”男人的对决,往往不是一种言语或心理上的,一般都是付诸于行


    动。大掌高高举起,在蝶舞阳他将士殷切的期盼中缓缓落下:“攻!”


    “冲啊……”


    “杀啊……”


    风吹起,不再是先前的弱势。


    旌旗飞,让整个队伍变得更加强大。


    无需任何战术,是硬碰硬的对打。


    世人都明白,只有如此的战争,才是最快分出胜负的战争,也是最为危险的战争。


    一向注重战术的殇聿,却没有,而是采用直捣黄龙的方法。


    身为帝王的他,似乎……


    不再冷静。


    仿若。


    初生之犊。


    毕竟是久经沙场,因此在大战之时,能够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他自己率先进入战场。


    那双杀红了的眼睛,血的尽头,是她的身姿,梦里徘徊了整整五年的身影,如今近在咫尺,他无


    法平静,无法做到以往的稳如泰山。


    逐渐的,殇国和邺鄣国慢慢的呈弱势,殇聿那边的人,毕竟有他御驾亲下战场,且殇聿本人就是


    一恨戾的主,要不就是输,输要输的一无所有,赢要赢得不留余地。


    眷离国的士兵,个个是精兵,且北方之人,人高马大。邺鄣国和殇国的士兵,若殇聿不曾前来,


    其中仅有蝶舞阳的十万才勉强可以与殇聿的精兵抗衡,殇聿此番亲临战场,让殇国的兵力都显得有些


    单薄。


    当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蝶舞阳额际的汗水越来越多了。


    褚文珺稍稍的欣慰,毕竟在国事和殇聿之间,舞阳比较在意殇国,如此,他也就无需太过的担心


    了。


    “文珺。”


    转过身来,紧紧的看着蝶舞阳:“你说。”每每紧张时刻,舞阳总是最冷静的那一个人。


    “你赶紧前去战场,告诉我国将领宇文敏将军和邺鄣国将领,全部将士,围成一个圈,将眷离国


    士兵渐渐围在圈内,而后邺鄣国士兵手持盾牌,稳稳站于内圈,殇国骑兵坐于马背朝圈***火箭。”


    惊讶的看着蝶舞阳,褚文珺不得不佩服舞阳的此刻冷静的思绪。


    见他发愣,蝶舞阳猛地打了他一下,怒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朝她一笑,褚文珺大声开口道:“好!”


    “切忌小心,别让眷离国发现。”


    “好。”


    邺鄣国地属北国,人高马大,与眷离国士兵相差不远,在内圈,刚好可以使得内圈更为稳固,内


    圈稳固了,眷离国也就不好突破重围。而较为矮小的殇国士兵,则坐于马背,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场


    中战况,从而有的放矢。


    如此的办法,很是危险,但在此时此刻,却是独一无二的战术,殇聿求胜心切,自然很难去在意


    他们会使用战术。届时若我方以战术将之围困于圈内,他定然心急火燎。而外圈火袭圈内眷离国,不


    费太多兵力,便可扭转亏势。


    为了不让殇聿发现,褚文珺派了好几名战士前去与殇聿缠打,如此一来,可谓是牺牲不小。而褚


    文珺本人,已经在整个战场上安排开来,战场围圈渐渐开始,围圈伊始,牺牲士兵不少,但却也是孤


    注一掷。


    当大圈慢慢的围成时,蝶舞阳稍稍的露出笑容。


    当殇聿发现被围于圈内时,并未惊慌,只是透过所有人,双眸有意无意的看着车辇之上的蝶舞阳


    内圈稳固以后,在外围的殇国士兵,皆手持长弓,拉箭朝着内圈射去。


    万箭齐射,便能听到一片哀嚎声传来,缓缓燃起的浓烟,带着一股人肉烧焦的味道扑鼻而来,没


    有血腥般的腥气,却更甚血腥的残忍。


    硝烟弥漫,看到的是殇聿略带疯狂的拼杀,那种疯狂,不是因为战争,而是因为蝶舞阳的冷笑,


    难道,失去的,是一种永恒么?


    他没有离开战场,人墙那般的浑厚,并非一般人能够突围的,但殇聿若是自己一人离开,不是不


    无可能。但他却留下了,十几万的大军一起,慢慢的在内圈挣扎,听着烧的嗞嗞作响的声音,撕裂着


    人的心扉。


    眸光看向蝶舞阳的时候,那是一种伤感,前所未有的伤感。


    并未移开自己的视线,其实从圈站成功时,她的眸光便不曾离开过他的身上,无论他在人群中是


    如何的传来梭去,无论是如何的迷蒙,她总能准确的找到属于他的身影,不是因为不忍,更不是因为


    歉然,只是担心他的安危。


    久久的,两人并未移开视线,深深的凝视着对方。


    人海纷乱的战争,震天而起的鼓声,惨绝人寰的哀号声,仿佛都已经远离,天地之间,唯有他对


    当年的悔恨和她如今的平静以对。


    因为理想,他得到了想要的:因为理想,他更失去了不想失去的。


    如今,一切只不过是轮回。


    “哧”的一根箭,从他的后背射进,打断了两人的对望。


    “小……”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因为那根箭,已经进入了他的身体。她,终究还是不能平静


    ,经过五年的洗礼,她学会了沉淀所有,但独独无法沉淀对他的爱。


    每每看到镜尘夜,心里便是感慨万分,对他的恨亦未稍减半分,可是,却从来不曾去探索那背后


    的真正意义。


    而他,亦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拼着战火,带着背后的长箭,再一次投身战场。


    插在他身上的长箭,越来越多,在他的带领下,队伍朝着南面攻去。


    蝶舞阳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眷离国军队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看着他声东击西,


    看着邺鄣国士兵全力以赴的堵住难免,而北侧失手,看着整个圈阵被破,看着冲出圈阵的眷离国士兵


    看着他,渐渐的倒下,倒下……


    看着那些疯狂的士兵,朝着他倒下去的地方冲去……


    看着浑身浴血的他,被人抬着出了圈阵……


    看着眷离国的士兵,不约而同的挡下所有的攻击,掩护着抬他离开的人……


    远去,远去……


    心,仿佛被掏空了的一般,整个人仿佛悬于空中,没有依附,就这样飘渺无依。


    “娘,你怎么哭了?”小若翾不知何时,被冷眉抱在怀里,轻轻的擦着她的泪水。


    如同天外飞音,让蝶舞阳飘渺着的灵魂回归,心,渐渐的跟着落下,原来,干涸了五年的泪水,


    是因为他们的分离;原来,能拥有的宁静,是因为他的远离。


    “娘亲没哭,是战火太浓,熏得眼睛不舒服。”接过冷眉怀里的小若翾,蝶舞阳恢复以往的宁静


    ,而后等着褚文珺的归来。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冷眉只是默默的站于她的身后,看着这个女人,这个如铁人一般坚强的女人


    明心原一战,竞文公主的声威水涨船高,从殇国日渐稳定到如今的一战成名,让元离皇大败,整


    个民间传的如火如荼。而褚文珺,似乎也乐得如此,并未因为蝶舞阳的声望变高而有压迫感,反倒格


    外的高兴。


    而元离皇,因为明心原一战,长卧病榻不起。


    世人皆知,元离皇背部中了四箭,胸口中了五箭,大夫已经诊断,全然没有生还的希望,只能静


    待天命了。


    然,蝶舞阳每每听后,只是微微一笑,而后一人静坐炫城府邸的花园,默看天边云卷云舒。


    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还是看书,听风,赏雨。


    夜里,只是随着噩梦,整个人不断的徘徊于那虚构的梦境,满足于自己幻想的温暖,一遍一遍,


    麻痹着自己的整个心灵。


    梦里,她看到了他,回到了当初没有仇恨的时候,回到了在眷离轩拥有的点点滴滴。


    曾经,他力咬她的红唇,鲜血溢出,吻至两人鲜血满喉,只为了让她记住,生命,不可以她说不


    要便不要;曾经,他抛却自己的性命,无畏的挡在她的身前,任长剑穿胸而过;曾经,他不管皇城艰


    难万分,深信她对他的爱,两人一马逃离一切纷争;曾经,她趴在他的胸口,毫无忌惮的说出“爷,


    舞阳好喜欢你”;曾经,他对她说过“这个世上,最不想伤害的人便是她’……


    一切的一切,再次重温,便是泪流满面的惊醒,转眸而望,枕间一片薄凉如冰。


    文珺这两日,只是在营里忙着,躺在身侧的,是小若翾的那张熟睡的脸。


    一阵彷徨过后,她再一次的入眠,因为那里,有着他的记忆。


    她听到,有人在耳畔喃喃的跟她说,殇聿已经醒来,因为思念她,在明心原等着她,若是她不前


    去,他则会一直等,一直等……


    匆匆的从榻上爬起,看了看榻上躺着的小若翾。披上薄衫,稍稍梳洗,紧张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没有消瘦,没有苍老,仍然是当初的清冷,微微一笑,取了一盏纱灯,便匆匆出了寝室,去见魂牵梦


    绕的人儿。


    去明心原的路,不算漫长,但也绵绵长长有三十里,因为不敢惊醒府中的人,她没有骑马,一个


    人趁夜而行。


    正值春日,偶尔传来几声蛙鸣,悠扬而又美丽,天边的星子,微笑的眨着双眸,璀璨而又迷人,


    手间的纱灯,昏黄而又低迷,却挡不住前进的步伐。


    步子,高一脚低一脚的在路上行走着。


    摔倒了,再爬起来。


    因为,这里,是他和她要相聚的地方。


    明心原格外的寂静,整个夜,似乎在这一刻得到彰显,连那聒噪的青蛙,小虫都不曾出现,能闻


    到的,是掺合着血的青草味。属于春夜的安详,让她感到很是舒适,多日来没有呼吸的心跳,慢慢的


    得到苏醒。


    他,终于要来了。


    找了一个大石,她缓缓的坐下,月光下,一身白衫被氤氲得仙气逼人,一头被风吹拂着的青丝,


    让整张小脸更是凄凉,朦胧的眸间,有着一种疯狂和放肆。那是平素在她的宁静里找不到的,更是在


    她的精明里不曾出现的。


    月光下,仿佛行来一个身影,蹒跚的步子,踉踉跄跄的行来。


    近了,近了……


    心跳,顿时鼓胀起来,让她的呼吸都成为一种痛。


    呼吸,渐渐的变得急促,在心田带着回音远去。


    泪水,渐渐的盈满眼眶,迷离了视线。


    喉间跳跃的音符,渐渐的涨的难受。


    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去看,在还未看清来人之前,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整个人昏厥了过去。太


    过的欣喜,让她无法承受;萦绕梦境五年的梦想,还是不能照进现实。


    身子,缓缓倒下;意识,渐渐远离。


    “舞阳。”来人刚好接住她的身子,轻轻的一声叹息:“一个梦,你都能如此害怕的以为要相见


    ,舞阳,你当真是太过情重?还是本就无心?”


    抱起女子柔弱的身子,男子轻轻的转身而去。


    那一夜,风醉了。


    那一夜,心碎了。


    那一夜,梦醒了。


    蝶舞阳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守在榻前的冷眉,再看了看自己包扎过的双手,隐隐作痛,那是昨


    夜摔倒时的疼痛。一切,点点滴滴的在脑海中出现,那种丧心病狂的等待,原来不过是因为一个梦。


    而她,却因为一个梦而跋涉三十余里,去寻找他的身影。


    “冷眉,是谁带我回来的?”


    微微的别开脸去,冷眉平静的说道:“是属下。”


    点了点头,蝶舞阳下榻,微微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张憔悴而又苍白的脸孔,一个看似无情的女


    人。


    “文珺在哪?”


    “丞相昨夜未回,许是在军营里处理一些事。”


    点了点头,蝶舞阳起身,看着正在院里练功的小若翾,这个孩子,虽生在帝王之家,却甚为懂事


    。除却偶尔会撒娇之外,倒也不曾过分的闹腾蝶舞阳,最多的时候,她还是跟在冷眉和文珺的身旁。


    但每每要问她爹爹的事情时,便会缠着蝶舞阳,即便是没有任何结果,她仍然会懂事的抱着一问便沉


    默的蝶舞阳,以她小小的身子安慰着娘亲。


    反倒的褚离,他的性子比较细腻,总是会说要保护娘亲的话。小小的孩子,便能看出蝶舞阳宁静


    背后的哀伤,每当盛事宴会,褚离总是窝在她怀里,为她驱走那种浮华背后的苍白。


    酝酿着某种思绪:“冷眉,我是不是待小若翾太不好了?”这个孩子,太像殇聿,即便是如此,


    她也未曾差别对待,只是,她有感情,却不知怎么表达。


    “不会。”


    微微颔首,她来到院子里:“小若翾,你过来,该歇歇了。”含笑抱过女儿,蝶舞阳柔柔的为她


    拭去满头大汗:“累不累?”


    “不累。”小心的避开娘亲手上的伤,小若翾心疼的说:“娘,你怎么睡觉都受伤了?也掉地上


    了么?”


    轻咳两声,蝶舞阳开口道:“不是,小若翾,你想不想爹爹?”顿时,她的眸间闪出亮光,可见


    蝶舞阳平素的残忍。


    “想。”


    “傻丫头。”没再说话,蝶舞阳只是抱起小若翾:“该用早膳了。”


    用过皁膳,蝶舞阳只是一人去了花园,如往常一般,看看书,赏赏花。


    整个花园,若不是如今乱世,却也是难得的宁静之地,假山流水,花园春光四溢,来回的仆从,


    穿梭其间。


    这样的日子,该是自己想要的,而如今,却有着另一份滋味。当年的愿望,当年的恋人,如今已


    经让慕忧云实现,反倒是自己这个淡漠的人,还在纷纷扰扰的世间飘荡。


    当年的慕忧云,因为殇聿在大婚上带走她时留下的一句“永乐王,谢了”,留下父皇怒不可遏的


    后果,虽念在慕忧云屡屡有功的份上,却仍然是削去其爵位,贬为平民。其间,蝶舞阳倒是去看过一


    次,似乎,什么也没有了的他,反倒变得轻松,不会去想那些得不到的东西和人,对褚文珺的赠予的


    银两,亦是拒之门外。一人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


    那样的日子,曾经就是她的梦想,最初的那个人,已经踏入,而她,成为了别人的新娘。对慕忧


    云,她的心中,始终还是有着深深的歉意,但能怎样?既然不能承诺,也便无法道歉。


    午膳的时候,没有看到小若翾和冷眉,倒也不曾在意,以为是出去游玩了。


    但到晚膳的时候,仍然不见踪影,蝶舞阳和褚文珺便开始惊慌了,四寻之下,却没有任何结果。


    冷眉,是当初从殇聿身边带来的人,如今突然不见,蝶舞阳和褚文珺心里都有一个想法,因此虽


    是担心,却也没有太过寻找,因为这里,离殇聿如此之近,因为,殇聿游离生死边缘,冷眉断然不会


    如此袖手旁观。


    微微的叹息,褚文珺只得安慰道:“放心,小若翾聪明着,不会有事的。”


    “是啊,不会有事。”


    冷眉,多么聪明的一个女子,自己只是那么一说,她便能听出其间的意思,带着小若翾前去。这


    个孩子,毕竟是殇聿的,此番她会作战,并无杀他之意,因此让小若翾前去,希望能对昏迷不醒的他


    有所帮助吧。


    带着小若翾离开的冷眉,出城便是策马狂奔,多少个日子,她也曾经想着那个他,但是他比谁都


    清楚,她必须伴在蝶舞阳的身旁,是一种使命,更是对蝶舞阳的一种怜惜。生命那般顽强的女子,让


    她肃然起敬,因此伴在她身旁五年,她无怨无悔。


    赶到眷离国军营,报上自己的名号,稍等片刻,便见那疼了自己十多年的男人,跌跌撞撞的奔出


    在看到她的时候,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竟然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


    许久过后,只得一句:“不孝徒儿。”


    小若翾不明白,以为是在说自己:“师父,他怎么骂徒儿?”皱了皱眉,冷瞥了御陌一眼。


    “不是,小若翾,他是自言自语。”


    在看到冷眉怀里的小若翾时,御陌便阳光灿烂:“是他的孩子么?真的是么?”


    点了点头,冷眉并未回答。


    “赶紧给我,殇聿如今要死不活,这小家伙来得刚好。”说完接过冷眉怀里的小若翾,朝着主营


    飞奔而去。


    “你抱着我干什么?”


    “带你去见你爹啊。”


    “你认识我爹?”


    “恩。”御陌得意的看着小若翾,这个小一号的殇聿,竟然让他解去这些日子的担心。


    “那你怎么不早点带我去,真不够意思。”并未一般孩子的认生,小若翾竟然跟他有说有笑,看


    他笑容太碍事:“你似乎很得意?”


    “当然,我可认识你爹呢,能不得意么?”呃……这小鬼,怎么说话那么老成?


    “你得意个什么劲,我还是我爹生的呢,都没像你这样。”人小鬼大的摇了摇头,小若翾笑着:


    “不成熟,真是不成熟。”


    “哈哈。”御陌大笑,这个孩子,果然不让他失望,希望,也能够不让殇聿失望,让他成为殇聿


    大笑的开心果。


    进了主营,御陌便大声呼道:“让开,让开。”说完简直可以说是以扑的速度来到殇聿的榻前,


    而后对小若翾指着榻上的男人:“他就是你爹。”


    蝶舞阳浑浑噩噩的过了两日,也未曾听到任何消息,而在外寻找的人,也未曾听到任何消息,而


    在外寻找的人,也未曾让他们停下。


    这日正在午睡,便听下人前来说有人求见。


    当即的反应便以为是小若翾的消息,蝶舞阳稍稍梳洗,便去了大厅。


    刚到门口,便见一名女子背对着她,仿佛正在打量着大厅中的一切,但侧看的脸颊上,却是一脸


    纠结的不平静。


    待她看得差不多了,蝶舞阳试探的开口:“姑娘……”


    “舞阳。”在听到声音的刹那,女子转过身来,激动的上前握住她的双手。


    “王妃?”心猛地漏跳一拍,难道那一刻真的要来临了么?不,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并未松开蝶舞阳的手,香菱激动的开口:“你还是这么客气,舞阳,你都不曾变过呢,还是当初


    的模样。”


    “……”


    “很惊讶我会前来么?”


    不去想那些,不去想,强迫自己不往最坏的地方想。因此,蝶舞阳只是轻声的问道:“你怎么进


    来王府的?”按理说,要是她前来求见,会有侍卫盘问才是,如今她怎能这般轻易的进来?


    “是哥哥带我进来的。”因为知道如今要见舞阳不易,因此求了哥哥,才能有如此机会。


    “哦?”整个对话,蝶舞阳显得格外的冷漠,虽与当初并无区别,但是更添了几分寒冷。


    没有注意这些,看了看上茶退下去的下人,香菱紧张的开口:“舞阳,你快些去见见皇上吧,你


    若不去,他会死的。”这句话,似乎是憋了许久的一般,说出来,顺畅,但其间的紧张和祈求不言而


    喻:“因为明心原的一战,皇上至今未曾清醒,御陌都说皇上没救了,那可是御陌啊。”


    御陌开口说没救了,这是真的么?不可能啊,他那么强势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怎么可


    能?怎的如此的不真实?在心里眼前一片混乱,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整个大厅就这样转啊转啊…


    没有注意到蝶舞阳,香菱只想着自己此番的目的:“妹妹,就算我求求你了,只要前去见皇上一


    ……”


    在晕过去的前一刻,蝶舞阳紧紧的抓住身侧的太师椅,稳住自己的身型:“是……”


    “右心皇后前来,在下倒是有失远迎了?”褚文珺含笑的声音,缓缓的进来,仿佛一个炸弹,“


    轰”的一声,炸得两名女子齐刷刷回头看向门口,惊得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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