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十五节 这也不是结局 格桑
3个月前 作者: 尼古拉斯o李逵
八章十五节这也不是结局格桑
火龙岭山顶的战斗早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来自山坡上的胶着伴随着教廷的圣十字军团的加入而正在逐渐的被解开。~~这些身穿全身板甲的圣骑士们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无论是他们身上的铠甲还是手中的大剑都犹如制式武器一般,所有人的装备都是一模一样的,甚至就连每一名圣骑士都有着近乎相同的身高和体型,带着面甲的他们再山坡上有序的奔跑的过程中,根本无法将视线彻底的锁定在某一个人的身上。
这样的情况对于格桑来说很是有些苦恼,背上的箭筒中巨弓后羿专用的黑白两sè箭矢所剩不是很多了,他还准备用这样的箭矢对付一些特殊的敌人。不过这样的念头刚刚兴起,格桑便开始失望起来,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短弓,那柄永生jing灵王亲手送给他的血sè的竖琴,再抬头看看集体宿舍上面摆动着金属风暴,喷shè着火蛇狙杀敌人的凯文。一种无法言喻的自卑的感觉瞬间塞满了格桑的整个xiong膛,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塞满了杂草jimáo的破败的皮球一般,明明是鼓的,可里面装的却只有令人提不起来气的刺痛。
是啊,凯文得到了火种,他在火种的帮助下狙杀的shè程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后羿借助狂化后的力量shè出的银sè箭矢的shè程,而jing准度及攻击的速度也是近乎完美的。而自己,就在刚刚面对山脚下的联合禁咒的时候,手中张开的长弓后羿上搭在弓柄上的那根银sè的箭矢,完全丧失了松开弓弦的信心。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银sè的箭矢螺旋形的箭头正在自己的手上跳舞,不住的颤抖着。
而且,凯文得到的并不仅仅只有火种,还有一种拥有和血sè竖琴不相上下的shè程,但shè速确实数十把甚至上千把血sè竖琴同时shè击也无法比拟的金属风暴。这个武器和它的名字一样,它shè出的金属如同一场风暴一般,但凡风暴掠过的地方就连圣十字军团全副武装的骑士也会留不下一丁点的残骸,就连他们身上的血液也随着炙热的金属流掠过而在从身体内喷涌而出的瞬间便蒸发了。
反观自己,一路行来除了身上多了一把血sè竖琴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实质xing的改变,几乎所有人都得到了足以横档一面的东西,就连hun战之中很少能发挥作用的林锐在离开jing灵森林的时候,都得到了一身jing美的藤甲,可自己除了多了一张弓换了一把刀之外从前该怎样,现在依旧怎样。
格桑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可以说他现在有些嫉妒的感觉,但他很清楚这样的嫉妒来自哪里,在面对现在这样一种hun战的情况之下,他这个弓箭手的身份已经无法给战局的最终结果带来任何实质xing的影响了,他的shè速,他的杀伤根本无法有效的阻挡敌人向山顶前进的脚步,尽管他shè出的箭矢比毒狼的空气炮有效得多,但和控制了整个战局的兽神以及凯文比起来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了。
他的嫉妒来自于自身的能力和身边的战友之间的比较,他想做的更好,但是他已经尽力了,除非……
格桑的手已经不止一次的触mo到了腰间的刀柄上,但他再一次的抑制了拔刀的冲动。jing灵王的幻境训练结束之后,他便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修罗狂化在目前的这场战争中可以起到决定xing的影响,同时他也知道这种影响对于身边的战友以及他的敌人来说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他不认为双方的死亡是战争最好的结果,所以他依旧在忍耐,在等待,等待一个最好的拔刀的时机。
就这样格桑在嫉妒和一次次的犹豫之中等待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
当清晨的曙光再一次驱散黑夜的mi雾的时候,圣十字军团的骑士们依旧没能真正的突破由兽神和岩石傀儡们组成的第一道防线,尽管一些敌人侥幸通过了那里来到环形山口的外侧,但在凯文以及火系巨龙的联合防御之下,这些骑士也只能饮恨于此了。
不过就在此时,山脚下方的那座最为巨大的营帐中两道有如实质的白sè的光线骤然shè出,一道直接shè中了半山腰上表现最为耀眼的兽神的身体,另外一道则将集体宿舍顶上的金属风暴发shè器连同它后面的凯文一同shè穿!
半山腰上的兽神在被光线击中之后便停止了动作,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之后,一场剧烈的爆炸从兽神的身上骤然爆发,剧烈的爆炸使得整个火山口都为之动摇,爆炸ji起的硝烟散尽之后,兽神那伟岸的身躯消失了,原本兽神站立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了一个大到可怕的深坑,在那周围,所有的生命都消失了,离兽神稍远一些的圣骑士们以各种各样的姿势躺倒一地,他们的头盔里面鲜血正缓缓的顺着头盔的边缘滴落到他们身下的土壤之中。
凯文则是直接没了呼吸,他xiong前的圆dong看上去宛如天生的一般整齐,但那个位置上几乎将凯文整个身体都断成两截的伤口很明显在贯穿了他身体的同时,将他的心肺都一并带走了,尽管伤口处并没有鲜血流出,但依旧睁着双眼的凯文却早已经停止了呼吸。
随后,山脚下那顶营帐的顶棚忽然破裂,两个浑身洁白的人挥动着背后的翅膀缓缓的升上了半空之中,他们的身体刚刚在空中安静的悬浮下来,他们手中的长杖顶端便再一次shè出了致命的白sè光线。
这一次被光线击中的人就在格桑的身边,根本由不得格桑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他便看到重金属的身体在被击中的瞬间便化成了如尘土一般顿时崩塌,随着风四处飘散。随着重金属的死亡,半山腰上那些城墙般得岩石傀儡也瞬间倒塌,变成一堆堆巨大的石块顺着山坡凌luàn的滚落下去。
而另外一条光线则shè在了毒狼的身上,只不过毒狼并没有像兽神那样立刻停止了动作,它在瓦特的cào控之下奋力的向山口外面扑了出去,仅仅向山坡下滚落出十数米的距离之后,剧烈的爆炸使半个环形山口都随之塌陷下去。
四名阻击的主力陨落了,圣十字军团向山顶冲锋的压力顿时为之一轻,就连龟缩在进攻后方在一开始就被吓破了胆的四国联军也随着这突如其来的两次进攻而士气大涨,他们欢呼着高喊着杂luàn的口号跟在圣十字军团的后面再没有任何顾及一般的向山顶的方向冲了上来。
山顶的反抗顿时变得寥寥无几,凯奇不知什么时候返回了火山口的里面,山顶的火龙战士们拼了命的向着攻过来的敌人宣泄着体内的魔法,不断的有人因为力竭而从半空中摔落下来,也有人在重伤之后催动自身的自爆魔法从高空一头扎向山坡上敌人扎堆的地方,然后以他的落点为中心暴起一圈剧烈的火焰将周围的敌人全部吞噬。
看到这一切,格桑忽然忘记了手上的动作,这一个个舍生忘死的身影让他响起了许多年前,家乡集市上的那场战斗,这些人(那些人)义无反顾的扑向死亡的怀抱,明智必死,但他们却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为身后的人争取生的机会。
一大片翅膀扇动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数百只体形各异的火龙正奋力的从身后的火山口振翅升空,这一大群火龙体形颜sè各异,但从外表上看这些刚刚飞出来的火龙不过是族群之中的老人孩子还有nv人,他们匍一升空便直接向北,丝毫不参与环形山口正在进行的ji烈的战斗。
一些强壮的巨龙背负着一些物资,很显然这些巨龙是准备放弃这个居住了无数年的环形山口准备搬迁了。
但是他们不参与战斗却不代表战斗会不牵扯他们,山口外围的一部分圣骑士挥动着手中的大剑向空中的他们发出一道道凌厉的剑芒,一些来不及升到高空的火龙在这样的攻击之下很快陷入重伤状态,难以维持正常的飞行。一些年幼的火龙直接摔落回山口之中,一些年老的则奋力的挥动翅膀,一头撞向敌人的队伍之中,用自己的生命将无数的敌人焚毁,为身后的族人争取生的机会。
然而,即便如此联军也并不准备放过任何一直巨龙一般,且不论屠龙的youhuo对于一个战士来说有多大,单是山脚下悬浮在半空的两名天使所发出的诡异的光线就击落了许多准备迁徙的火龙。
这一刻格桑只感到浑身的愤怒都被这些敌人卑劣的行径所点燃,当他因不可抑制的愤怒而不住颤抖的手堪堪按在刀柄上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火龙一族最年轻的勇士按着格桑的肩膀,他并不清除格桑拔刀对于这场战斗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在抓住了格桑肩膀的同时化身成为巨龙的状态腾空而起:“格桑大人,先哲已经返回山口之中,他准备用本命魔法重新点燃这座火山,他要求我们务必将神龙佣兵团的各位带离此地。”
刚刚跃上巨龙后背的格桑还来不及多作询问边看见下方的山口上,一名巨龙抓着林锐刚刚升空便被一道光线将两个人的身体一同dong穿!
喷涌着鲜血的林锐和他身后的那条巨龙刚刚摔落在山口外侧敌人的队伍之中,便有无数的战士高举着武器向着他们坠落的地点扑了过去。就在这一瞬间,林锐落下去的地方瞬间涌出了无数紫sè的藤蔓,这些藤蔓呈辐shè状态迅速的向四周扩展,所有被藤蔓触及的人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被吸干了浑身的血液变成干尸,在这些藤蔓的中心一株紫sè的树木瞬间成型并且不断的壮大。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在战场上显得十分的抢眼,外围两名天使的注意力也都落在了这怪异的植物上面,他们不断的发出白sè的光线攻击紫sè的树木,这样的攻击使这颗紫sè的小树生长的速度顿时为之一缓,周围藤蔓的蔓延扩张也因此而停滞下来。
站在巨龙背上的格桑看到这一幕顿时牙呲yu裂,他对林锐的感情十分的特别,虽然他的年龄并不算大,但自从认识了林锐的那一天开始,便觉得林锐像个孩子一样,并且一直用照顾孩子的方式照顾着林锐,甚至有些宠溺。
如今看到林锐出现了如此的变故之后,就连他化身的树木也遭受了这样猛烈的攻击,这一刻格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一面催促着年轻的巨龙尽量的靠近山脚下的两名天使,同时取下了背上的长弓后裔,从箭壶之中取出两只银sè的箭失,捏在三指之间。
深深的几个呼吸之后,年轻的火龙已经接近了天使附近的上空。再次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愤怒的心情,六字箴言一点停顿都没有的从他略微蠕动的chun间飘出。
一阵汹涌的力量瞬间充满了格桑的全身,站在巨龙的背上,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máo孔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明的感觉。
高空的风虽然凛冽,但格桑站在巨龙的背上无比的稳定,他将一根箭失咬在嘴里,另一根搭在弦上,看准了天使的方向,用力,松手。银sè的箭失带着刺耳的呼啸如同闪电一般的直奔一个天使的前xiongshè去。
听到了声音再想躲闪就已经来不及了的天使,准备用身体硬接下这一次攻击,连同他身边的令一名天使将手中的长杖对准了正在天空盘旋着努力的保持平衡的年轻的巨龙。
银sè的箭失和两道白sè的光线几乎同时命中了它们各自的目标。中箭的天使一脸惊诧的看着自己xiong前那个险些将自己的身体切成两段的那个空dong,不断闪耀的蓝sè的小电弧十分肯定的宣布了他的死亡,就在他的身体下落的过程中,剧烈的爆炸在半空中炸响在联军士兵们的头顶,爆炸带来的气làng彻底的掀翻了地面上那个巨大的营帐,始终护持在营帐周围的联军士兵多数都被这场爆炸吞噬,在地面上新形成的大坑中这些刚刚消失的生命连一丁点的痕迹都没能留下,哪怕是一块皮rou,一缕头发或是一小片铠甲。
同时空中盘旋的年轻的巨龙也没能躲开令一名天使手中shè出来的白sè光线,被光线正中xiong口的巨龙在空中努力的挣扎了几下便打着转从空中一头扎了下来,站在他背上的格桑一边向下坠落一边从容的将衔在嘴里的银sè的箭失捏在手中搭在弦上。
吐气开声,巨弓瞬间拉成满月。随着弓弦清脆的响声,银sè的箭失带着尖锐的利啸如同银sè的闪电般shè向悬浮在空中的另外一名天使。弓弦的颤动尚未停止,银sè的闪电已经dong穿了这名天使的头颅,在箭失剧烈的旋转之下,天使的头颅连同整个肩膀都被绞成了碎屑,残破的身体来不及下坠便在空中发生了爆炸,猛烈的冲击将正在下落的巨龙和格桑的身体横向推出老远,眼看着率先落地的巨龙还未做出一丁点反抗的姿态便被周围蜂拥而上的联军士兵们彻底的分了尸,即将落地的格桑用最快的速度将长弓收在背上而他的手中则多了一柄闪着冷冽的寒光的斩马刀。
顿时一个银sè的光刃组成的风暴在格桑的身边形成,他如同一场惨烈的旋风一般悄然落在脚下的人群之中,在鲜活的生命组成的海洋中疯狂的肆虐,只是片刻的工夫,银sè的风暴便被鲜血和rou靡染成了红sè,就像一朵鲜红娇yàn的玫瑰在人群之中盛开,只不过这娇yàn的红sè代表的并非生机而是彻底的死亡和无尽的绝望。
这一刻,格桑忘记了所有,本能驱使他不停的挥刀,无悲无喜,最为彻底的无我的状态。这一刻他再也不用担心会出现误伤,也不会再有误伤的可能出现,他眼睁睁的看着战友战死,在他的心中早已经没有任何牵挂。这一刻在他的心里有的只是无尽的怨恨,他怨恨这些夺走他亲人朋友的恶徒,连同他失去母亲时候的恨也一同从他内心的最深处迸发出来。
惨烈的风暴不住的旋转着,没人能在这凶猛的风暴之中支撑片刻,所有被风暴席卷的人在瞬间便融入到这场风暴之中,成为这朵盛开在火龙岭山脚下的血sè玫瑰之中毫不起眼的一点sè彩。
然而联军在两名天使相继坠落之后受到的打击却并不仅止于此,山顶上突然失去了进攻目标的圣十字军团正在试图攀怕到山口内部进行彻底的查探,四周的联军正在忙于争抢死掉的火系巨龙尸体的残骸,山腰上的联军则不顾一切的向山顶拥了过去,毕竟巨龙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件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都有着无法抵挡的youhuo,更重要的是山脚下格桑一手造就的血sè风暴是这些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于是在这一刻相对短暂的胜利之后,大部分人都在向火龙岭的山顶涌去。可这样的短暂并没能持续多长时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除了山脚下只剩下唯一一个敌人的时候,他们脚下的土地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紧接着便是剧烈的震颤,幅度之大几乎很少有人还能保持站立的姿势,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这些拥挤在山坡上的士兵们便从身边认识或者不认识的战友的眼中读出了一句话:这绝对不是幻觉——整个火龙岭的山体都在颤抖在呻yin!
山体出现了这样剧烈的变化就连陷入到二度狂化中的格桑都有所察觉,一种不祥的预感使丧失了理智的格桑本能的远离危险。虽然他挥舞出来的剑刃风暴一刻都不曾停止,但他屠戮的路线却明显的有所改变,原本向山顶移动的趋势明显的变成了远离。
就在这时,就在山顶上的联军战士对危险尚未做出任何有效反应的时候,一股浓烟如同被惊醒了的巨龙一般突然伴随着震聋发聩的吼声夹杂着碎石与火焰冲天而起!
随后在火龙岭周围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这条直冲云霄的烟柱变得越来越粗壮,同时在高空迅速的形成了面积巨大并且不断的向四周扩展的乌云。
这样的变化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山坡上的联军士兵们惊恐万分的看着头顶上迅速扩大的乌云,阳光被乌云所遮挡,四周突然暗淡下来,如同突然进入了黑夜一般。
大块大块的灰尘如同黏连在一起的雪huā一般从天空中纷纷扬扬的落下,这些灰sè的雪带着炙热的温度烧灼着每一个人luolu在外面的皮肤,伴随着人群紧张的喘息钻入他们的口鼻之中。满是惊恐的士兵们发现xiong腔里难以忍受的灼热的时候,他们已经无法呼吸了,火山灰在他们的呼吸道里面就像遇水的水泥一般变得黏稠,最终堵塞了他们的呼吸,一部分人因为窒息面皮发紫眼球突出的摔倒在逃命的路上再没能爬起来。
片刻之后,从环形的山口中喷涌而出的烟柱渐渐的转为明亮起来,漆黑的烟柱从内而外的透出阵阵赤红的光芒。滚滚的雷声如同战鼓一般阵阵的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头,只是这样的声音带给战士们的却并非进攻的勇气,而是绝望与恐惧。
在这一刻,恐惧的士兵们从火龙岭上拼命的向山下跑,如cháo水般倾泻而下,争先恐后的拥挤成一团。在这一刻,人与人之间再没有什么阶级之分,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就算是圣十字军团的骑士们hun杂在逃命的人群之中一旦摔倒就再没有爬起来的可能。他们和所有摔倒的人一样,在惊恐奔逃的人群脚下变成一摊烂rou。
雷声越发的响亮,红sè的光芒将整个烟柱都染成了红sè,一直到天空中的乌云也透着阵阵的红光。乌云遮挡了整个天空,乌云之中星星点点的红光如同点点流星一般从红sè的云团中向四周迸shè,片刻之后便拖拽着身后的浓烟从云层上掉落下来。
这些足有一个房间大小的石块透体通红四周燃烧着炙热的火焰,恶狠狠砸向地面,炙热的石块碰到山坡上早已经变得冰冷的鲜血和碎rou骤然崩裂,如同巨大的炸弹一般散成了一块块碎石向四周溅shè。那些侥幸没有被石块砸到的人大部分倒在了密集的碎石之中,一些人直接失去了身体的某一部分而死亡,即便他们身上穿着金属的铠甲也没能挡住这些高速飞溅的灼热的碎石。一些人则凭借自身相对较高的修为和运气暂时的避开了死亡。
但是死亡的yin影仍然笼罩在火龙岭周围每一个人的头上,炙热的石块依旧不断的从天空中坠落,火龙岭的山口中却已经溢出了黑红sè的岩浆。这些岩浆以更快的速度吞噬着山坡上所有的生命,熔岩像奔涌而下的泉水一般自上而下的追赶着向山下逃亡的联军士兵,一旦有人跑的慢了或是摔倒了,被岩浆裹了进去,他们连发出一声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在瞬间化成一股蒸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无论是他们的身躯骨骼还是他们的铠甲兵器,在被岩浆吞噬的那一刻融入到岩浆始终一层层翻滚着继续向山下流淌。
熔岩融化了山坡上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岩石,就连林锐化成的生命之树也在熔岩掠过的时候一同变成了的气流卷起大量的烟尘向山下喷shè。炙热和冰冷的空气hun合在一起,使这喷shè的烟尘以更快的速度向山下涌去,推到它前面所有的人,即使到了山脚也不曾停歇的向前翻滚着。
在这一刻就连陷入了二度狂化之中失去了自我意识的格桑也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他再也顾不得收割敌人的生命了,他手中的到掀起的旋风以更快的速度向着火龙岭的另外一个方向席卷出去,奋力的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挡在他前面的人都变成了血雾,这一刻没人能阻挡他的逃亡,就像没人能阻挡山顶上倾泻而下的熔岩和炙热的喷shè气流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格桑筋疲力尽的躺在一片并不算茂盛的林子里面,他费力的掀起自己的眼皮,只有那么几乎看不出来的一小条缝隙。但夕阳的余晖足以从这条缝隙中穿过,钻到他的眼睛里面,通红通红的略微有些耀眼。
这样的光芒足以唤醒疲惫的格桑了,他艰难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当夕阳的余晖完全在山的那边消失的时候,格桑终于喘着粗气靠在一棵树上坐稳了自己的身体。
当天sè完全暗淡下来的时候,他才攒足了力气将另一只紧紧的握住刀柄的手指给掰开,喘息了片刻之后从腰间的口袋里面mo出了一只针剂,这是缓解狂化后副作用的针剂,是林锐亲手为他配制的,可现在一切都毁了,火龙岭一役中活着走出那里的只有他一个人,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留在了火龙岭上被炙热的熔岩所吞噬。现在在格桑的身上,这样的针剂也只剩下了只手可数的地步了。
叹息着将那只宝贵的针剂注shè进自己的体内,就连这种针剂的注shè都还是林锐手把手教给他的,可现在那些一路走来的战友们就那么一个个死在自己的眼前,到最后连个尸首都没能剩下。
空dàngdàng的针管从格桑的指尖滑落,落在他身边的泥土中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伴随着针管内液体的注入格桑清楚的感觉到了力量正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块肌rou中缓缓的复苏。闭上双眼静静的感受这份宛如从死亡的边缘逃脱升天的感觉,可哪里才是天?格桑实在无法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躺在树下的他在等待着体力复苏的同时,回忆也一点一滴的涌进他的脑海之中,和朋友们在一起的那些快乐已经注定无法找回了,此时此刻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看着残阳的感觉还不如就那么和战友们一同死在那场惨烈的战斗之中。
当稀疏的树林被夜sè笼罩的时候,格桑终于从树下站了起来,他的身体在yào物的帮助下勉强恢复了体力,但也仅限于行走等一些简单的活动。
银sè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枝落在他的身上,斑斑驳驳的有些眩晕。深夜之中,就算是格桑的鹰眼也无法看出很远的地方,但至少他还是清楚的发现了潜伏在不远处一棵树下灌木丛中的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闪烁着狡猾与血腥的双眼,映着银sè的月光格桑甚至看出了这双眼睛里面流lu的贪婪和。这样的目光格桑是记得的,在刚刚遇到林锐的时候,这个饥饿的家伙看着自己手中烤rou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而自己现在看着这双眼睛的眼神恐怕并不会比对方强多少,格桑并不清楚自己在这里昏mi了多长时间,但想来不会很短,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腹腔中那个被称作胃的东西正在一阵阵的痉挛,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胃的内壁被挤成了一团.
他需要食物,他需要补充自己严重透支的体力,只有这样他才能应付未来日子中独自行走时候的那些麻烦。而不远处灌木丛中这双眼睛的主人应该可以很好的满足他对食物的需求。
格桑小心的弯下了腰,尽量的将身体的重心放得更低,这样的动作使他看上去如同月光下即将对猎物发起偷袭的豹子一样。同时他的左手已经抓住了xiong前短弓血sè竖琴的弓柄,做好了随时都可以对目标shè击的准备。
同时灌木中躲藏在暗处的猎手也发现了对手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简单了,这头强壮而又年轻的公狼已经在这里潜伏了整整一个下午,这个身上满是血腥气息的人带给它深深的恐惧,尽管整整一个下午都没见他有过怎样的动作,但这头公狼始终没敢有所作为。同时这个人身上的血腥也在不断的刺ji着它的食yu,对于饥饿的公狼来说,格桑强壮而又年轻的身体足以使他在几天的时间之内都不必再为食物而发愁。
狼天生的多疑而又狡猾的本xing使它错过了捕获猎物的最佳时机,当它发现格桑的目光落在它藏身的灌木丛的时候,年轻的公狼才彻底的后悔了自己的选择,它小心翼翼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用最为轻柔的动作向后退去。
然而格桑又怎能让自己的食物跑掉,他不是狼,自然比狼更加的狡猾。同时他比对面的狼更多的则是他的勇气和手中的武器。灌木中的狼小心的后退,格桑却在蹑足前行,尽管饥饿,尽管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无比的沉重酸痛,但他必须坚持使能够追踪他的食物。
就在一狼一人、一退一进之间,尽管双方的动作都很轻缓,尽管都已经发现了对方的存在,但在这退和进之间始终都保持了一种默契——他们之间的距离像是被无形的尺子固定一般始终没有多大的变化,就这样一兽一人僵持在了猎物与猎人的角sè之中。
忽然,格桑脚下踩到了一段攀爬到地面之上的老树根上,树根上绿sè的苔藓使树根十分的湿滑。格桑摔倒了,毫无征兆的扑到在地面上,重重的没有任何防备的摔倒在地。林旭留下的针剂似乎并没能使他的体力彻底的恢复,又或者是因为感受到危险而提前醒来的他强行运动而到了体力再次透支的地步,摔倒的格桑悄无声息的扑到在地上,再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手中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着他那把血sè竖琴。
猎人和猎物的角sè在这片陌生的森林中再一次悄然的转换了。
年轻的公狼在格桑突然摔倒的时候也悄然停下了后退的脚步,猎人和猎物之间的距离始终没有改变。
不知过了多久,年轻的公狼终于无法忍耐腹中的饥饿和面前食物的youhuo,看着那个许久不曾动弹一下的“食物”,它再也不想像刚才那样错失机会,试探xing的向前走了几步,故意的nong出一些声响,它的“食物”仍然没有任何动作,它终于放弃了自己的多疑,缓步走出了它藏身的那片灌木,走到了格桑面前的那片空场。
毫无征兆的,一片月牙形的红sè光芒从格桑手中血sè竖琴陡然shè出,黑暗的森林里,赤红的光芒如闪电一般骤然亮起瞬间消失。在格桑的面前,年轻的公狼再一次成为了猎物,一个死亡的猎物,被劈成两半的身体兀自的抖动着,它身后的灌木丛更是齐刷刷的倒了一片。
年轻的公狼至死也想不清楚“食物”身份的转换为何会如此的突然。
格桑的体力已经恢复了许多,他以自身为陷阱打破了猎人与猎物之间的僵局,如今食物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熟悉的流程,过后you人的香气在森林中四下飘散,面对烤的流油的狼rou,饥饿的格桑此刻却是一丁点食yu都没有,喷香的烤rou嚼在嘴里味同嚼蜡一般吃不出任何的滋味。美食是大家共同分享的时候才能够体现出价值的东西,此刻心中怀念着已故的战友,格桑的心中不是滋味。不久前还是一群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分享美食,转眼间只剩下了自己苟延残喘在陌生的土地上陌生的深林中。此时此刻食物对他来说仅仅是为了填饱肚皮,维持生命,至于味道已经没有了其存在的意义。
当太阳再一次驱散黑夜的mi雾的时候,格桑终于恢复了体力,透过森林的缝隙看着布满了天空的火红的朝霞的时候,他mi茫了,失去了战友的同时,他发现自己也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把刀两张弓,后羿专用的黑白两sè箭矢只剩下寥寥几根在空dàngdàng的箭壶中轻声的悲鸣,除了身上的一身沾满血迹的衣服之外,他已经是身无长物了。
当初离开獒人部落的时候,格桑仅仅是为了使自己更加有勇气一些,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旅行过程中的一场场战斗,他不仅找回了战斗时的自信,也收获了欢乐和友谊。可眼下,在这片魔族大陆上自己和已经离开人世的战友们却成了整个魔族的敌人,或许自己这些人在魔族大陆上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但魔族根深蒂固的思维观念又怎可能理解他们这些如魔鬼般的人以杀止杀的行为?
mi茫使他的脚步变得虚浮,曾经的勇气自信似乎也随着惨烈的战斗死在了火龙岭那片战场之上。直到走出森林之前,格桑也没能像明白自己在突破敌阵的时候,杀死的那两个“天使”究竟是什么东西。
格桑只在永生jing灵王的幻境之中见过机械族的样子,不同的外观之下格桑无法确认那两个长着翅膀的东西究竟算是什么种族,在他的记忆中,那些曾经出现在历史中被自然法则淘汰的鸟人是没有手臂的。但他杀死的除了背后一双翅膀之外和正常的魔族没有任何区别,格桑甚至觉得魔族大陆上的鸟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但这两个“鸟人”在死亡之前残破的身体断裂处跳动的蓝sè电弧以及死亡的时候产生的剧烈爆炸却都和永生jing灵王的幻境中见到的那些机械族没什么区别,难道魔族大陆上的一切都是机械族在背后cào控的?
站在森林的边缘,看着陌生的大陆上狰狞的土地,格桑忽然觉得自己所想的那些关于魔族与机械族之间的关系的问题是如此的荒唐,并非没用,而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去证实这些事情了。现在应该考虑的绝不是那些没有用的东西,而是在这种孤身一人的情况下如何在魔族大陆上行走,是否该为死去的战友报仇。还是应该离开这片陌生的土地,回到那个拥有无限尊崇和荣誉的兽族大陆?
朝阳拉长了格桑孤单的身影,迈开沉重的步子,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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