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陌生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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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又有气息了，似乎是缓过来了。”有人低声惊呼着。


    “夫人，用力，用力……”意识模糊的雍妍，浑身疼的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尤其是下体，不对！她心弦一震，她明明是胸口中了一枪！


    她仅有的一丝清明支撑着她，因为总有人不停的让她喊用力，就好像电视剧里生孩子的场景，让母亲用力，生下宝宝。


    于是，她放弃了思想，努力再努力，及至突然觉得肚子空了，还有婴儿的啼哭声，她才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浑身酸疼不已，待到看见眼前的婆子，更是吃了一惊，“你……”


    “夫人，您醒了。真是太好了，小姐已经吃奶了，乳娘说，她吃的可有劲儿了。”婆子抹去眼角的泪水，眉开眼笑的说着。


    “夫人，小姐……”雍妍更懵了，因为，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在执行任务，当时，一家古玩店被抢劫，他们迅速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然后，三名嫌疑人劫持了人质，她作为队长，肯定是冲锋在前，谁知道，穷凶极恶的歹徒给了她一枪，正中心口位置，然后……


    她环顾四周，这里的房价布置，古色古香，只是房间暗了一些，潮气比较重。


    作为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黑白两道都恐惧的刑警队长，她茫然了，这到底是哪里，看样子，她好像是刚生完孩子，可事实上，她的儿子已经五岁了，准确的说，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作为公务员，她是不可能有机会再拥有一个孩子的。


    “我这是怎么了？”她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处境。


    “夫人，您刚刚生产完，肯定身子不适，您稍等一会儿，奴婢去给您端一碗米粥。”婆子走后，雍妍挣扎着坐起来，她的心慌乱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迷茫和惊恐，袭上心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婆子很快端了一碗粟米粥回来，熬的很软很烂，有种新米的清香味道，雍妍顿时觉得自己饿了，想要接过碗，婆子却一勺勺喂给了她。


    很快，吃完一碗粥，婆子又给剥了一个鸡蛋，递上一杯热腾腾的羊乳。


    雍妍这次真觉得吃饱了，吃饱之后，她就觉得自己有力气了。


    “我这是在哪儿？”她心中隐隐觉得，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这是哪儿，她也不得而知，现在的情况，似乎就是诡异的聊斋场景－－－借尸还魂。


    “夫人，您这是在……西厢房。”婆子说的支支吾吾的，可雍妍明白了，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怕是像那些电视剧一样，到了某个朝代，再也回不去了。


    雍妍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作为一个优秀的女刑警队长，她从警十余年，破获抢劫杀人案，毒品案，绑架案，文物案等重大刑事案件数十起，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她曾化妆成打工妹，卧底黑恶势力团伙，曾经徒手制服过手持短刀的扒手，也曾亲自参与捣毁**窝点。


    一个个鲜活的面孔，从眼前划过，此后，再也见不到了，还有，她可爱的儿子，今年只有五岁，怀孕后，虽然不能再参与抓捕，但她仍坚持审讯和诉讼工作，为了工作，她放弃了多少次和儿子在一起的时间，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她的丈夫已经牺牲了，现在，她也走了，儿子以后，只能和外公外婆相依为命了。


    越想越伤心，雍妍已经泪眼模糊。


    “夫人，您别哭啊，这月子里不能哭，眼睛该哭坏了，再说，您还要顾着小姐不是？”


    一说到孩子，雍妍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眼见着儿子见不到了，又多了一个女儿，虽然没有经历十月怀胎的痛苦，但是，生她的时候，所费的周折，所经历的痛苦，历历在目，这也是一个苦孩子，她浑然不知，自己真正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雍妍擦了眼泪，问道：“孩子呢？”


    “小姐正睡着呢，有奶娘在，您不用担心，只管养好身子，否则，岂不便宜了那些狐狸精！”婆子咬牙切齿地说着狐狸精三个字，看她的表情，恨不得把称作狐狸精的那人，生吞活嚼了才解恨。


    雍妍一时黯然，她明白了，自己是一个不受宠的夫人，现在，又生了一个不能承继香烟的女儿，看来是彻底失宠了。


    也好，不管那个男人是谁，她都不想与他有半点关系。


    说了一会儿话，雍妍已经套出了自己的身份，只是，还不知道自己处于哪个时代。


    她是县尉的正妻。


    县尉，位在县令之下，主管治安。


    秦、汉制度，与县丞同为县令佐官，掌治安捕盗之事。一般大县二人，小县一人。西汉长安与东汉洛阳，各有四尉。魏、晋、南北朝沿设。西晋洛阳与东晋南朝建康各有六部尉。隋改尉为正，后又置尉，分户曹、法曹。唐初再改为正，旋复为尉，县二或一人，掌分判诸司之事。宋县尉以阅羽弓手、禁止奸暴为职责。辽、金、元均沿设，明废。


    也就是说，她嫁了一个公安局长，而且，她所在的朝代，至少是在明之前。


    太累了，雍妍的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忍不住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经是掌灯时分，一灯如豆，照着昏暗的房间更加凄凉。


    婆子看她醒来，问道：“夫人，您觉得好点了吗？”


    “我要……如厕。”想了想，应该说的对吧，她所在的市，是一个文物大市，各个朝代的文物，层出不穷，所以，文物贩子和盗墓者非常多，屡禁不绝。


    而她，也因此积累了丰富的文物知识，用他们刑警的话来说：你虽然住的是破平房，可是你得知道五星级大饭店里的布置，你吃的是面条，可是你得会动刀叉，喝白开水的时候，你得想象这是哪一年的红酒。


    说白了，那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老刑警队长讲话，每个刑警，都应该是一个博学多才的武生。


    婆子拎了一只木桶进来，然后扶着雍妍下地，雍妍有些脸红，可还是褪了裤子，蹲在了桶上。


    婆子盖上木桶盖，拎着桶走后，雍妍靠在床头，细细打量这间房，靠窗边有一张长条桌案，按前放着一把椅子，然后，就是她躺的这张简陋的木床，床的右边，是一个木柜，靠门的位置，放着脸盆架，然后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物件了。


    这个县尉很穷吗？婆子似乎说，这是西厢房，既然是正妻，为何住在西厢房？


    婆子再次进来，雍妍说道：“连妈妈，我饿了。”


    “夫人，怕是要等一会儿……姨娘说，她要吃鸡蓉粥，所以，厨房腾不出火来。”连妈妈为难的说，雍妍已经知道，她身边没有丫鬟，连妈妈，是跟着她陪嫁过来的娘家人，她应该还有丫鬟之类的吧，听语气像是有，可是，用眼不敢多问，怕她起疑心。


    雍妍冷笑，自她生产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进来问问，孩子不见踪影，可以理解为乳娘带走了，可是，她的丈夫呢？冷血吗？可以想见，这个原主，是个受气的。


    她是受气的，可她雍妍不是。


    雍妍坐起来，想下地去看个究竟，连妈妈急忙拦住她，“夫人，坐月子不能见风，您还是躺着吧，奴婢过去催促一下就是了。”


    连妈妈出去好一会儿才回来，雍妍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厨房没有给她做饭。


    看连妈妈的衣服，现在应该四五月份，天气不冷不热的时候，所以，雍妍没有过多考虑，起身下地，穿上鞋，就要往外走，连妈妈拦住她，“夫人，您千万不能出去，那郭氏姨娘，老爷一向宠爱得紧，您吃的亏还不够多吗？”


    雍妍笑了笑，“连妈妈，我出去到厨房看看，不惹事。”


    “不行，坐月子最忌见风。”窗户都被一整块布帘挡住了，门上也有门帘，可这间房，依然不太挡风，坐在床上，都能感觉到有风嗖嗖的吹进来。


    雍妍也感觉身体虚弱，但是，这次不出去，以后都会被人骑在头上，这不是她的性格。


    雍妍在床头找了一块布，缠在头上，又穿了一间搭在床头的淡紫色窄袖褙子，“连妈妈，今天我一定要出去。”


    她不能在这间房里住一个月，那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


    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还好，灵魂与身体的契合度很高，她感觉不出来任何的僵硬滞涩。


    连妈妈发现，他们小姐的胳膊比以往有力气，连她这个整日劳作的，都被推到了一旁。


    房间不大，所以，雍妍几步就跨出了房间。


    她要先去看看孩子，她听着孩子的声音，是从东厢房传出来的。


    恰好，孩子又哭了，她循声过去，连妈妈在她身后低呼，企图把她叫回去，无奈，雍妍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直接推开了东厢房的门。


    东厢房被打开的那一刻，房间里明亮的灯光下，三张年轻的面孔一起看向她。


    “夫人！”三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雍妍淡淡道：“我来看孩子。”


    “夫人，有乳娘在，您就安心坐月子就好。”一个语带轻视的年轻女子淡淡道。


    雍妍看向床头坐着的乳娘，乳娘的怀里，抱着一个露出小小脑袋的襁褓。


    雍妍低头看向孩子，皱皱巴巴的孩子，又瘦又小，吮吸的却很有力，雍妍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以后，与她生命相连的，是这个女儿了。


    乳娘怯怯的喊了一声夫人，雍妍道：“无妨，你先喂她，不要让她饿着。”她打算，解决了眼前的事情之后，自己亲自喂养孩子，毕竟自己的乳汁喂养孩子，孩子才会与她更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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