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逛青楼此生只此一回中

3个月前 作者: 小妖的菜刀
    人流如梭,花天酒地,恍如天上街市一般,雪停了,不但各家孩子一窝蜂的全窜了出来,在雪地上追逐打闹,连少有出门的年夜家贵fu也穿戴貂裘青绍衣,心的拎着裙摆被一年夜堆丫鬟shi女蜂拥而出,金陵的夜市,在冬至这一夜显得特另外热闹,其中尤以醉红楼堪称沸腾,也许是为了贺即将到来的新年,醉红楼今天可谓是降价年夜酬宾了,叫姑娘那是有优惠的,不过这到底不过是一个讲头,能进金陵头号楚馆的,何时在乎过些许银钱,听起来舒服罢了。[]


    步非烟是醉红楼现在的第一红牌,作为第一花魁,才艺甚么的却是其次,首先便要长得美,谁叫男人看女人总那么坦白纯粹,脸蛋、屁股蛋、年夜胸脯等等,所以能在烟花江南诸多同行间混个第一花魁步非烟堪称难得。


    在这个以丰满为美的年夜唐,步非烟不合于寻常美人的雍容丰硕,而以清影纤弱取胜,随风飘浮,是一个惹人怜爱、让人心痛的瘦美人,步非烟,如烟柳丝。来到醉红楼不及三月,步非烟的名头就在金陵烟花巷中声名鹊起,一时间金陵风流界的翘楚莫不以能一入内蔚为荣。可就在前日,这位金陵青楼中第一花魁立了这么一个颇为雅致的要求,第一次挂牌拒绝银钱,那是要各凭本领,让她欣赏者才能成为步非烟第一次恩客。


    禁绝砸银子,也算是这个天下第一烟花地的第一花魁颇为独具一格的特色之处了,不过最令人惊讶的是醉红楼的老妈妈居然同意了,时至今日,人们看到醉红楼比以往更红火,人流如梭时,才不由感叹一句,jiān商,难怪会同意。


    步非烟能名满秦淮,自然不止是一个烟花红尘女子,她虽生擅长户人家,可生性娴雅温柔多情之余,更是如同所有历史上诸多名噪一时的红妓一般,爱舞文弄墨,年夜爱文青气质的才子,特别是在音律一道,这个娘们最善“渐离之道”,也就是筑,步非烟一入江南凭借着击筑之技,立马成为金陵一绝,很多欢场上的公子哥,不吝舟马劳顿,骗自家的尊长拿了不菲的钱财来金陵“做生意”,即是想做一回美人“恩客”,及至到了这里,听到如此令人又叹又无奈的规矩才颓然下去,却是一些自认有才学的才子,于冬至这一夜,摩拳擦掌起来,带着自己早已坐好的新诗,就待在今夜美人献计之时,独有鳌首,抱得美人归。


    几度花开花落,谁人能解美人心?


    醉红楼专属于步非烟的“清吟别院”中,这个金陵寻欢客梦寐以求的象征着面子的女人此刻正在对镜贴花黄,不过美人眼神平静到近乎冷淡,实在看不出有半点欢喜抑或痛苦,像根凡胎的木头一般,叫人好不成惜。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寻常人无法想象却真实存在的暗恋的,谁也不知道在步非烟心中,其实已经有一个人了,只不过这样的人对她来太过遥远,遥远的她对自己的疯狂举动也感到愚蠢。


    “姐,今夜过后,再过两日就该吃腊八粥了,最长便只能拖到那个时节,姐要等的人怎么可能会来,他虽然身在金陵,可身份如此贵不成言,姐……”帮步非烟梳理一头青丝的丫鬟芊芊望着姐略显憔悴的脸色,既无奈又替她家姐感到不甘。


    “原本就是苦命人,上天能让我逃出来已经是我的福气了,能碰到那人固然是我的福气,碰不到也……碰不到就是命了吧。”步非烟贴好花黄静静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玉手轻轻覆上自己的脸蛋,那张脸有着不健康的惨白,哪怕涂了胭脂也掩不住,竟是红里透白。


    “要不,我去和妈妈,取消今晚的献艺,年夜不了被妈妈罚一顿即是。”丫鬟芊芊脸色微白,咬着牙很是决绝的望着铜镜里的步非烟,也不克不及怪她不敷镇定自若,青楼楚馆历来是男人的天堂,可换做是良家女儿,这里比地狱还要让他们心hun沮丧,固然前提是,好算清白的女儿家。那些欢场上纵横往来的女郎们,yu望和快乐让他们遗忘了痛苦后本该收获的成长,一个个看似老练,实则头脑比以前更简单,被俊俏的郎君骗财骗色那是常有的事。


    “原本就是万般无可奈何中碰运气,是好人家的女儿,等过些时日,我让妈妈烧了的卖身契,找个厚道的人家嫁了即是。”步非烟柳眉轻展,轻笑道的mo上了放在自己肩头姐妹的手。


    “姐,要不我们逃吧?”


    “甚么意思?”步非烟神情紧张起来。


    “姐,芊芊昨晚做了一个恶梦,梦见怕被一群恶少强抢过去,芊芊一个弱女子又打不过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姐被好多个肠肥猪脑的恶少jiān商们凌辱。”芊芊着着,脸便红了,可眼睛却有点湿润润的。


    步非烟赫然一呆,凌辱就算了,还好多个人一起凌辱,美人气恼的站起来,揪住芊芊的巧的鼻子笑道:“个浪蹄子,口味这么重,,是不是做春梦了,禁绝瞒姐姐。”


    “哪有?”芊芊脸色一红,吱吱唔唔起来。


    步非烟倏然捂上自己嘴巴,受惊地看向芊芊,好像不认识和自己一起长年夜,也一起被卖进醉红楼的梅香芊芊一样。


    “姐坏死了,芊芊不跟玩了。”丫头气急,便跟个妹妹一般扑进了步非烟怀里,使劲的剁着脚,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步非烟好死不死的老是在脑海里想那个词,凌辱,几个人,想着想着突然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推开芊芊,无奈的苦笑道:“这下是真的被吓住了。”


    “那怎么办?”芊芊问道,一脸担忧。


    “刚才不逃嘛。”步非烟似忧非忧的笑道。


    “芊芊只是,逃不出去的。”芊芊低着头,指了指外面,揉搓着自己的衣角,摇摇头又叹叹气,模样虽比不上步非烟,却胜在可爱,很萝莉。


    “一切看天意,只是委屈了,被我连累。”步非烟轻笑道。


    “我现在把那个赵象恨死了,姐和他si奔那是顶了多年夜的压力,下了多年夜的决心,他居然把我们都卖了,芊芊以后再也不喜欢他了。”丫头泪眼朦胧的,甚是伤心。


    反却是当事人步非烟神色淡淡,哀莫年夜于心死的拍了拍shi女芊芊不话。


    “还好姐伶俐,承诺拜堂后才能给他,没有贴了身子进去,幸亏幸亏,要否则死了都不干净。可到底还是给他占了一些廉价,一想到这,婢就火火火,生气中……”芊芊好像想起甚么,吓得直拍鼓鼓的胸,一脸后惊,然后便嘟起嘴,环抱着手臂气的磨牙磨得吱吱响。


    “对了,姐,饿了吗,要不先吃点工具吧,待会上台献艺才有力气了,把那些臭男人眼珠子都看失落下来。”丫鬟思维天马行空,立马岔道,不过步非烟与芊芊自一起长年夜,习惯成自然了,应对也自然而然。


    美人轻轻的点颔首。


    芊芊高兴的转过身,蹦蹦跳跳的给步非烟端来了金陵有名的鸭油su、牛肉锅贴,还有一些烧饼,身世洛阳的步非烟,每日还是离不开些许面食的,步非烟接过后便坐在桌旁,一心一意的吃着,不时的还用透着兰花香的淡紫色手绢轻轻擦拭嘴角的芝麻粒,姿态坐的极正,缓缓的吞咽,一看即是家教超等好的华丽存在。


    丫鬟一个人到了姐的梳妆台,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本诗集,青梅竹马的闺mi,一点也不觉得唐突,看着手上的诗集,丫鬟气愤愤道:“都是害的,真想把这吃不克不及吃,喝不克不及喝的坏工具扔失落,然后……埋起来,坏工具,永远不见天日才最年夜快人心。”


    步非烟的体质不是太好,其实如她这般的人是最不需要化妆的女人,典型的天生丽质难自弃,素面朝天显得更惊艳,化了妆之后美固然美,只是少了那一份“纯”,不过这种见识也只有纵意花丛的人才能看出来品出来叹出来,那些毛刚刚长齐的牲口,那是只要波年夜臀肥腰如柳脸蛋再够水灵就是极品的存在,推到才是王道。


    “诗集没错,错的只是我罢了。”步非烟吃着鸭油su烧饼,声音轻轻又缓缓的在屋内响起,这样的女人其实是像极了上官青衣,只不过两人的区别在于,前者外刚内柔,后者心里刚强者呢,很多时候李治都别上官青衣那呢子气的干努目,后者却自在的继续书抚琴,根本不吊李年夜帝的。


    “若不是因为它,姐也不会对好做诗的人那么喜爱,也不会被赵象那个坏人骗了,我们也就没必要在这里了”芊芊的恼羞成怒一下子把手里的诗集扔在地上。


    步非烟将最后一口烧饼吃完,站起来走到芊芊的面前,转作没看见丫鬟的嗔怒,捡起地上的烧饼,拍了拍上面看不见的灰尘,呵呵笑道:“听他在金陵,以他风流满天下的传说风闻,要是这几日听闻非烟之名,一定会来的,到时就看家姐如何施展浑身解数拿下他吧,到时也让做个通房丫环。”


    芊芊嘟着嘴,一脸不加掩饰的不屑,犹豫了一下,有点担忧道:“姐,真的会来吗?”


    “谁知道呢,一切看天意吧。”步非烟茫然回道,便在此时,清吟院外响起了龟公的咳嗽声。


    “谁,快出去,姐在献艺之前,妈妈谁都不克不及来打搅的。”丫鬟芊芊狐假虎威的装腔叫道,其实心里也ting虚的。


    “姑娘容秉,刚才来了两位年夜人物,也不知道是干嘛的,总之妈妈叮咛,姐甭管其他,必须赶快去接待这两位年夜人物,今晚献艺的事放在其次。”龟公站在庭院外面,弓着腰,心翼翼叫道,这个清吟院可不是甚么人都能进来的,回头定给那些狐朋狗友乐道乐道。


    “真的是妈妈的?要是骗人的,会很惨的哦。”美人将信将疑,有点意味深长的吓唬起来。


    “人万死也是不敢骗姑娘的。就在刚才,一辆好漂亮的宝车到了楼前,很奇怪的是,从车里出来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个瘸子,走路一颠一颠的,另一个头发散乱着,浑身衣衫都快成一条条的了,还流着血,倒像是被官家追杀的江洋年夜盗。那个瘸了脚的也真有趣,进了门不是叫姑娘,第一句竟是……竟是……”


    “竟是甚么,却是全了,急死人了。”芊芊冲到门前不满的叫了起来,吓得门外的龟公赶忙了出来,“那位公子:姑娘姐妹子们,都给老子从爷们身上身下滚下来,带上们的金创药银创药的,老子都快成残废了,真残废了,老子怎么光顾们生意,老子可是豪客,银子年夜年夜的有。”


    龟公在门外完,芊芊一阵愣怔,步非烟则是脸色扯了下来,冷冷淡淡的道:“俗人一个。”


    门外的龟公听见了,呵呵一笑,步非烟是醉红楼的花魁,高高在上,傲着呢,卖艺可不卖身,醉红楼哪个胯下长三条腿的牲口不对这哥细皮nèn肉的娘子爱得紧,不过依照他的工钱,哪怕步非烟挂牌后,要想与她一宿鸳鸯,估mo着要攒上十辈子不成。要是想让她和其他房里的张一张嘴,估mo着等干到改朝换代才行。不过龟公是真觉的刚才下车的那两位爷是狼狈了点,可人是真气派,坐在那里,那叫一个睥睨,就跟皇帝老子一样。其中那个披散头发的话轻轻柔柔的,很斯文,笑起来模样也好,一身气度,不过自己还是喜欢听那个话比较多笑声也年夜的恩客乐子,这不,楼上那些姑娘甭管有没有恩客,都眼睛往那个瘸子撇呢,的话也听的爽快,粗是粗了点,可惹姑娘喜欢。


    “退下吧,我换了衣服便来。”女人的声音传进耳朵,龟公暗叫可惜,不过也只好退下去。


    “姐,我们真的要去吗?”芊芊皱紧了略显清淡的眉毛问道。


    步非烟深吸口气,点颔首:“帮我换衣吧。”


    芊无奈承诺一声。


    步非烟垂头看了看手里的诗集,一阵恍惚,发自内心的苦苦一笑,把诗集一下子扔到了桌上,被人卖了,不长年夜一点,反倒比原来越加痴心妄想起来,步非烟,快醒醒吧。


    女人木木的站着让芊芊给自己穿戴衣服,也许,此刻她心里是真的对吸引那人过来而绝望了吧。


    而被步非烟抛弃在圆桌上躺着的诗集封面上,用古篆体年夜年夜方方苍劲写就着两个字。


    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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