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看到陆不凡一直不说话，莫凡便开口问道：“你我之间现在也不用那么虚伪了，既然红菱派你来暗中保护我，那说明现在红菱对于方家的局势是比较在意的。不过我很想知道，现在红菱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


    “是的，我想知道现在红菱究竟想什么？”莫凡顿了顿，说道。“即便是我对红菱的计划很重要，红菱是不会希望我出事的，那说到底，实际上，红菱不希望我死的话，也用不着让你出马。


    事实上，如果红菱单纯的想要保护我的话，可以派柳逸群来做这件事情。毕竟，柳逸群的实力虽然不如你，但是泗水坞的实力你是清楚的。如果有泗水坞的介入的话，哪怕是再来一个方家，也根本不可能拿我怎么样。


    但是，现在柳逸群虽然已经介入了这件事情。不过，他的态度却很暧昧，既不跟我合作，也不希望我出事。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态度，仿佛是希望我会输给方家，但又不希望我输给方家之后，导致我有危险。”


    莫凡看着陆不凡，缓缓地说道：“这让我非常奇怪，很明显的，这不是柳逸群自己的态度，而是红菱吩咐他这么做的。你现在是红菱比较信任的人，红菱有没有说过关于现在的局势，她究竟是什么打算？”


    陆不凡摇了摇头，说道：“红菱倒是没有跟我说起这些事情。这次，红菱派我来保护你，只是说了，绝对不能够让你出事情。而且，在必要的时候，如果方家真的敢对你做什么的话。那就将方家来刺杀你的人全部灭了。”


    听完这番话，莫凡不禁陷入了沉思，这让他很奇怪。如今陆不凡是不会在这些事情上跟他说谎的，然而，现在红菱所要求陆不凡做的事情。却很让人费解。


    “有没有一种可能，实际上红菱是希望你会败给方家？”


    “她希望我败给方家？”莫凡冷了下，继而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莫凡缓缓地说道。“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只不过，即便是我败给了方家，那也对红菱没有什么好处啊。”


    “这就不一定了。”陆不凡摇了摇头，说道。“实际上，你和红菱反目，其原因。你们两个人自己心中都有数。只不过。红菱不愿意退让。而你又不愿意妥协，这才导致了如今的这种状况。


    倘若说，如果你们两个人之中，有一个人败了。我举个例子，比如说你败了，那你接下来将是什么处境？”


    “如果我真的败给了方家，那我接下来的处境就很糟糕了。”莫凡沉声说道。“虽然我说方家在这场王城的势力争夺战之中是绝对不可以失败的。失败一次，他们的所有计划都将化为泡影。


    然而，这仅仅是我的宽慰自己的话，实际上，方家的确是输不起的。但是想相比之下，我更是输不起。


    如果我在这场王城的势力争夺战中输了，那我接下来所面对的，将是被打到万劫不复的处境之中。因为，如果我想要跟方家对抗的话，光靠我一个人是肯定不行的。只能够是配合其他的一些势力和家族来给方家以重创，但是，我即便是有办法说服那些势力和家族协助我。


    然而，如果在这场的争夺之中，我失败了，那我面临的将是那些家族的发难。或者说，我将会使得那些协助我的家族一同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相比之下，方家如果输了，毕竟，方家有着这么深厚的底蕴，即便是败北，也是有着东山再起的机会。但是，我没有这样的机会，如果我输了，那就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在这场王城的势力争夺战之中，我和方家其实都是输不起的。方家输不起，是他们的势力，如果输了，等待他们的，将是整个家族被打入谷底。而我输了，那等待我的，将是整个王城局势的失控，连带着的，还有我在九州国之中，将很难在有什么可以发展的地方。


    那样的话，我所能够做的，就只能是退出九州国，对于九州国的局势，我将再无插手的余力。只能够是离开九州国之后，回到秦因帝国的乌斯城之中，联合三家同盟，说的好听一点，叫做卧薪尝胆，说的直接一点，那就是丧家之犬。”


    陆不凡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如果你输了的话，那你必然会是这样的处境。所以，这反而是红菱所希望看到的事情。”


    “红菱希望我失败，这是肯定的，她肯定是不希望我在接下来的局势之中给她添堵。所以，她肯定是希望可以退出九州国的局势，回到乌斯城之中。”


    莫凡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跟红菱反目又有什么意义呢？倘若是我真的到了那种境地的话，想要再去阻止红菱，那就根本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我之前就考虑过，不可能在九州国的局势争夺中，可以阻止红菱，毕竟我和红菱的实力差距太大了，想要在九州国的局势之中阻止红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必须要参与到九州国的局势之中，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浑水摸鱼，即便是无法阻止红菱，那至少，我是可以积攒到一定的势力，那样的话，等到接下来的九州国局势结束之后，我退守秦因帝国的乌斯城，那样的话，我可以带领那些在九州国之中所拉拢到的势力，一同退到乌斯城之中，毕竟，秦因帝国跟九州国之间，隔着一个大沙漠，中间还有流苏国。


    那样的话，我可以跟红菱隔岸相望，我有一方势力，即便跟红菱的实力还有着很大的差距，但至少，那样的话，我是有底力的。也有这个资本来阻止红菱，等到红菱进行她的计划时，我这部分的势力联合三家同盟。同时，我也会联合秦因帝国的各方势力来跟红菱相抗衡。


    到时候，谁输谁赢，那就犹未可知的。所以我之前就说过了，九州国的局势之中。我们要做的是拉拢势力，因为想要在这个阶段阻止红菱是不现实的，只能够是给红菱添堵。等到我们积攒到一定的势力之后，一旦九州国的局势被红菱平定，我们将迅速撤离九州国，退守秦因帝国的乌斯城，以待时变。”


    莫凡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所谓的时变，那就是红菱进行她接下来的计划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我将可以联合三家同盟和秦因帝国各方势力跟红菱抗衡。也只有这样。我才有阻止红菱的可能性。”


    “但是，如果你输了的话，那你只能够离开九州国，接下来九州国的局势，你就根本参与不了。那样的话，你也就不可能拉拢到九州国的一些势力来为你所用，如果你之身回到乌斯城的话。光凭三家同盟这样还不成熟的势力，想要跟红菱对抗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你再想要去秦因帝国之中拉拢那里的势力，那你又没有足够的资本。说白了，即便是大家利益一致，你的实力太弱了，别人也根本不会听你的。这不同于在九州国，在九州国之中，因为你有皇帝钦赐的天子令剑和秘术师权杖，这就等于是皇室的象征，无论是谁，即便是跟皇室没有往来，也不可能不把皇室放在眼里。你可以名正言顺的扯起大旗，招兵买马来对抗红菱。


    然而，在秦因帝国之中，你就没有这样先天的优势。换而言之，到了那个时候，如果你么有足够强大的势力来做后盾的话，你想要拉拢秦因帝国的各方势力，是根本不可能的。即便最后促成了大家联合起来，那你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兵，那些人不可能听你的。”


    陆不凡看着莫凡，缓缓地说道：“但是，事实很清楚。只有你是现在最了解主上的人，而其他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主上的对手。倘若，你不能够来做决策，不能做这只领头羊，那即便最后那帮人声势浩大，最后也会重蹈之前王城里的局势，被红菱分而食之。


    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那就一切都晚了。你将彻底没有阻止红菱的可能性。”


    “你说的没错，果然，实话就是要比安慰人的话听起来让人揪心。”莫凡苦笑了一声，说道：“如果真的变成那样的情况，那我就彻底没有可能阻止红菱了。”


    陆不凡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所以，这就是我所说的，主上很有可能就是希望你变成这样的局面。”


    “这倒也是。”莫凡点了点头，说道。“毕竟，红菱是不希望我阻止她的。”


    陆不凡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不仅仅是这些，而是你如果变成这样的状况的话，主上将会重新来找你，会要你回到她的身边。”


    “怎么可能。”莫凡笑了一声，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想想，我那天为什么要跟红菱反目？其目的是什么？”


    “正是因为主上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我觉得，你有九成的可能会回到主上的身边。”


    “为什么？”莫凡愣了下，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放弃的人。”陆不凡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真的变成那样的情况，你会很清楚，自己几乎就失去了阻止红菱的可能性。但是，你还是不会放弃，不过你又很聪明，很清楚，如果继续按照之前自己的计划硬来，肯定是行不通的。


    那就必须要改变策略，而这也将是主上可以让你回去她身边的原因。因为，你无论怎么想办法，都不可能有在主上身边，更有阻止她的可能。”


    莫凡愣了下，继而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说道：“你这么一说的话，倒也没错。如果真到了那种情况下，我真的很有可能会回到红菱身边，然后找机会破坏她的计划。”


    陆不凡点了点头，说道：“这也就是我说的，主上不希望你出事，但她很希望你会失败，希望你败给方家。然而，主上对方家已经起了杀心。如果，她会做两手打算，如果你失败了，那必然主上自己会出手来收拾方家，这也就是主上会让柳逸群介入此事的原因。


    因为泗水坞的介入之后。即便是方家能够胜过你，将你打败的话。方家对于整个王城的局势控制，也将延缓下来。有泗水坞的介入。即便不是挑明了干，那也足够了。等到主上劝服了你回到她身边之后，泗水坞便忽然发难，一天之内就可以让方家家破人亡。


    毕竟，要知道，那可是泗水坞。泗水坞的实力可不是方家所能够抗衡的，更何况。如果是从现在开始。泗水坞就开始有动作。并且布置一切的话，说一天的时间让方家家破人亡都是算慢的，可能半天都不需要，方家就得从九州国的王城除名了。”


    听完陆不凡这番解释，莫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那红菱还的确是会希望会败给方家。而她现在的态度。倒也就能够说得通了。”


    陆不凡微微叹了口气，继而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虽然现在他并不希望莫凡会失败，然而，他也很希望莫凡可以重新回到红菱身边去。自从莫凡跟红菱反目之后，红菱便很少再跟人开口说话，除非是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


    平日里，红菱也都是沉默不言，就仿佛是那时候陆不凡还是年少时，第一次遇到红菱时，红菱给人的那种感觉。


    这样的感觉，并不是一个人的感觉。陆不凡很清楚，虽然说起来好像是莫凡受到了红菱的影响，变得越来越强大。然而，红菱又何尝不是被莫凡慢慢的改变了呢？以前的红菱的脸上是没有笑容的，那种冷静和睿智，会让人有种并非在跟人交谈的感觉。


    陆不凡看着莫凡，缓缓地说道：“其实，我也很希望你可以回到主上的身边。那样的话，至少，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着来的。”


    陆不凡无法理解莫凡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魔力，可以让红菱都慢慢的被潜移默化的所改变。但是，陆不凡很清楚一点，现在的红菱要比他小时候所见到的时候更加有一个人的感觉。


    以前的红菱，陆不凡总觉得，那并非是一个人的活法。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事情发展到现在的这种地步。不过，很多时候，事情并非是能够如我所愿的，如今我跟红菱反目，将事情弄成现在这样。再想要回头，也已经不可能了。”


    莫凡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而且，我也不曾想过要回头。我要阻止红菱，这才是我的目的。”


    “也许吧。”陆不凡点了点头，端起石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缓缓地说道。“现在我所希望就是你能够安全的度过王城的局势，无论是赢是输，都不要出事。这便是我现在所希望的事情。”


    莫凡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有你在暗中保护我，我倒还真想知道怎么才能出事？”


    “你也别太大意了。”陆不凡摇了摇头，警告道。“虽然方家的人里面没有听说过有天言师这样的存在。然而，方家的确是有贤言师的，虽然无论是贤言师还是圣言师，又或者是刚刚入门的灵者。在我看来都没有区别，不过，有些灵言师所擅长的就是暗杀，这是不得不防范的。


    那些擅长暗杀的灵言师，如果修为到了贤言师的地步。那即便是我的话，也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否则，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得手。毕竟，对方的目标是你，我修为再高，说到底，也是人，也会有松散大意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被对方瞄到机会朝你下手的话，那就很危险了。”


    听到陆不凡的这番告诫，莫凡不禁认真了起来。想起来，之前紫银楼的人据说是只要付得起价钱，连天言师都能杀。那些杀手，可并非是有着天言师的实力，不过，人家却敢放出这样的话，那说明的确是有足够的底气的。


    也正如陆不凡所说的，那些人所擅长的就是暗杀。他们在光明正大的打斗上，比起别的灵言师，或许有所不如。但是，如果轮到潜伏刺杀的话，那些刺客可都是绝顶的高手，想要取人性命，根本就不是难事。真要是方家有那样的人，那还真的如陆不凡所说的，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了，否则，万一真的要着了人家的道，那可真的就是死不瞑目了。


    莫凡沉声说道：“说起来，如果方家真的能够有紫银楼里那些可以刺杀天言师的高手。那咱们还真的的小心防范才是，否则，你的话姑且不说，单单以我的实力，想要躲过那些人的刺杀，那种可能真的微乎其微的。”


    “紫银楼？”陆不凡愣了下，继而摇着头说道。“这一点你倒是可以放心，方家可没这样的面子，能够请的动紫银楼里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