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纽约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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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神秘的纽约亮起了妖娆霓虹，从上方望去就像漫天的细碎星光，铺满了整个夜晚的纽约，一闪一闪的微光却让夜晚看起来更加深邃阴暗。


    纽约最著名的珠宝大厦，一抹迅捷灵敏的修长身影趁着夜色在其中穿梭，脚尖倒钩在窗户上，身形一荡，借力轻松地翻进展厅，消音枪几个连射就毁掉了监控装置，犹如鬼魅的身影无声无息地飘进去，目标是大厅中央展览台。


    随着淡淡的灯光看清，来人身穿黑色紧身服，一头清爽的俏丽短发，精致的五官，玲珑有致的s型曲线，带着雪白真丝手套的双手别着雷达干扰器，在触上防弹玻璃柜时，周围的红外线系统瞬间崩溃，趁还没被人发现之前，双手在防弹玻璃罩上快速穿插，只听砰的一声轻响，外层的玻璃罩就被轻易打开。


    她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就向里层的防弹玻璃上划去，玻璃立刻呈蛛网状龟裂开来，轻轻一敲就全部碎成了细末，单手犹如探囊取物般取出，将玉盘捏在灯光下晃了晃，轻轻敲了敲，验货后就随意地收进怀中，嘴角勾起一抹优雅从容的笑意，那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让人忘记了她的容貌，只注意了这份独特。


    “亲爱的老大，您老再不走，估计全纽约的防暴大队都要来了。”不知何时站在偌大展厅门口的妩媚女子笑眯眯地提醒道，那神情却一点都不紧张。


    “知道你老大我辛苦，也不来搭把手。”头也没回，漫不经心地将怀里刚到手的玉盘双指夹着丢向女子，一边不慌不忙的朝门口走去。


    “老大您是什么人啊，能者多劳嘛。”妩媚女子笑嘻嘻地接住玉盘，夹在手里看了几眼道：“就这玩意儿值三亿美金？还要惊动你老人家亲自出手？”说归说，却快速地收进了怀里。


    “俄罗斯白玉，产于贝加尔湖中心，硬度在52到54之间，况且这批是被运进宫廷的玉器，几乎已经绝迹，不然就算出再高价，我也没兴趣来这一趟。”慵懒女子简单的解释给她听。


    走到门口，转身看着偌大展厅内，琳琅满目的古董级宝物，似是惋惜状道：“能看能摸就是不能偷，谁叫mike这老鬼太狡猾了，一个不小心就要栽跟头，shit。”


    这间展厅是纽约最大的珠宝大厦斥巨资打造，汇集了全国各地不知多少价值连城的古董，全部价值加起来估计能买下中国一个微型城市。


    这里无一不是世界上最尖端的仪器和设备，但有时候太依赖高科技，却不知道越是高精尖的东西越是脆弱，没有掺杂任何加工的金刚石就轻易划破了什么有机材料的防弹玻璃，这玉盘得手的真没劲。


    二人是国际上近期崛起的精锐女性佣兵组织“七”的成员，慵懒女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这支拥有神秘生命力和强势战斗力的精锐组织的新一任领导者。


    “走了，走了，这么轻松居然还要我出手，真是大材小用。”慵懒女子散漫的挥挥手，招呼着身后的妩媚女子跟上，坦然地向楼下走去。


    妩媚女子笑嘻嘻地跟了上去，只见一紫一黑的背影悠闲得犹如散步般，走到楼梯口，妩媚女子就一个手刀劈昏了守卫，慵懒女子一挥敲打在警报器上，尖锐的警报声顿时响起，保全人员和大厦管理人的脚步声响起，人渐渐多起来后，二人趁乱混在了人群中，对着几个管事的开了几枪，这下场面更加混乱，二人被人潮送向大门，就这么堂而皇之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走了出来。


    夜色渐渐热闹起来，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跑车从地下停车场如一阵风般飞驰而出，流线型的车身在夜幕中掀起一阵最原始的狂野刺激，两名女子的秀发都被吹得飞起，脸上潇洒恣意的笑容却是不加掩饰的张扬着。


    妩媚女子联系着手下，一串接一串的命令和任务传达下去，而慵懒女子则是一心开她的车，看似漫无目的，实则有意无意的摆脱后面跟踪的人，弯弯绕绕跑了将近大半个城区才甩脱。


    跟着就开出了郊外，郊区外，一条阴暗的街道处，那里停着一辆雪白的林肯房车，站着一名将近两米高的黑人，身穿笔挺的黑色西服，银白色的板寸，同样带着雪白的真丝手套，肃立在那里，看见慵懒女子将车停在了街口，立马恭敬地上前为她打开车门，将她服侍上车后，检查后箱完毕，跟着坐进了车厢，关上了门。


    而妩媚女子则是接过她扔来的钥匙，将黑色的玛莎拉蒂开走。


    车里司机位上，坐着一名无论长相打扮都和刚才那名黑人一模一样的黑人，见二人上车，飞快的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房车宽阔的车厢内，除了三人以外，还有两名年轻男人和一名年轻女人，其中一名满头凌乱金发的男人，正津津有味地观看车厢内的成人电影，音响开得很大，女人的申吟喘息声足以让一般男人疯狂。


    另外一名金发碧眼的美艳女郎和蓝眼黑发的混血儿则无聊地在组装枪械，互相争执着aw和pm的射程和火力，车里火药味弥漫。


    二人看见她后，微微一愣立马恢复和平，全部笑容满面的谄媚道：“老大，你回来了。”背在身后的手却在不停互掐。


    而看着成人电影的男子转过头看见她，无聊的关掉电视，扭过头问：“老大，何必你亲自出马，这点小事我们谁去不是手到擒来。”他的脸上赫然是一条从左眼角延伸到右下巴的伤痕，为他英俊的面容添了几分冷酷，碧色的眼珠代表了他的美国血统。


    另外一男一女也赞同的点点头，这么点小事，他们之中哪个去都是轻而易举。


    慵懒女子接过先才那名黑人递过来的服装，扫了几眼，由衷地赞道：“杰克，你是最杰出的服装师。”也不管那名黑人内敛的自豪，对着那名凌乱金发的年轻人啧啧道：“萨斯，你们忘了组织的宗旨？只要有钱，顾客就是上帝，一亿美金点名让我出手一次，不算亏。”


    抿了口旁边递上来的苏打水，冷哼一声：“况且，我还毙了几个迪比尔手下的杂碎，想趁乱放我沐斯冶的冷枪，哼，他们还不够资格。”


    包括前面的两名黑人，五人都是愤怒的神情，居然敢偷袭老大？


    先前被唤作萨斯的金发男人愤愤道：“老大，难道就这么便宜了迪比尔？”


    沐斯冶勾起一抹冷笑，一扫之前的慵懒散漫，道：“这个场子当然要找回来，萨斯，你去库存里调三架战斗机，一批c4炸药和高爆手雷，去迪比尔的老巢蹲点。”


    萨斯听到后两眼放光，眉间尽是蠢蠢欲动的杀气，兴奋地点头道：“没问题，那老大你去哪里？”


    沐斯冶起身向更衣室走去，头也没回，勾起一抹嗜血冷笑道：“我去巡视巡视场子，拉蒂和洛尔调两千个备枪的兄弟过来伏击，迪比尔今天约我谈事，shit，叫他有来无回。”


    三人一听，顿时兴奋的对视一眼，然后各自开始下达命令，一串接一串的指令发布下去，整个车厢顿时热闹起来。


    雪白的加长型林肯驶进了纽约的新城区，开进了一条较偏僻的街道，停在了一家名叫‘沐城’的大型娱乐会所门口，在这里，那些白日里的光鲜虚伪在黑暗中尽数褪去，所有人都在这片糜烂中尽情放纵自己。


    沐斯冶换好服装后从车上下来，萨斯三人也跟着下车，另外两名黑人开着汽车绕过门口，向地下停车场而去。


    沐斯冶无视周围惊艳垂涎的目光，犹如换了个人般，一身冷酷气息走进大门，黑色风衣掀起一阵寒意，让一些想要搭讪的人望而止步，刚进大门，十几个牛高马大的黑人满脸谄媚的将她迎了进去，口气巴结地说：“老板，最近一切安好，没有任何状况。”


    沐斯冶扫视几眼：“条子那里呢？”


    看起来是领班的黑人点头哈腰道：“条子那里也一切正常，这个月的税金已经交了上去，目前还没有来找麻烦，况且老板面子大，他们不敢乱来。”沐斯冶满意的点点头，踏进了群魔乱舞的大厅。


    一进门，就是铺天盖地的烟雾和各种糜烂的气味，一支重金属乐队在台上疯狂的敲打制造浪潮，几名金发碧眼的女郎在他们旁边剧烈的颤抖着，展示着一丝不挂的年轻躯体。


    大厅中间，无数年轻人紧贴着摇晃身体，嘴里不时吐出一丝丝大麻的气体。


    场子边上，几名看起来不超过十五岁的少女大概嗑多了摇头丸，正趴在栏杆上疯狂的甩动头部，全身只剩一件吊带，身后几名黑人正在她们身上起伏着，后面还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嬉笑着等待上阵。


    里面的半封闭包间里，雪白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一片嘈杂中不时传出几声呼救，随即就被捂住了嘴。


    几名同性恋女子向沐斯冶走来，还没靠近就被周围的黑人几拳揍飞老远，十几名出售毒品的小贩对着沐斯冶谄笑着示意，一边不忘收钱发货，打招呼赚钱两不误。


    沐斯冶司空见惯的向最里面的包厢走去，一脚踢开走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推开包厢门，偌大的包厢里，一名长得有几分俊美的金发男子躺在沙发上，身边揽着两个清秀女孩，正和几个看起来是俄罗斯人的男子猥笑交谈，周围还坐着三五成群的熟面孔，都是纽约说得上话的，看到沐斯冶进来，急忙站起来笑道：“原来是沐当家，这边坐，这边坐。”


    沐斯冶看都不看他，直接在对面坐下，装作没看见他僵了一僵的笑脸，接过拉蒂递过来的鸡尾酒，微抿了一口，姿态从容道：“迪当家，你约我来想谈什么？”


    迪比尔挥退几名女子，搓了搓手笑道：“沐当家真是爽快，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想跟你做笔生意。”


    沐斯冶扫视一眼在场的人，气定神闲道：“迪当家真是看得起我，不过我就是做点正经生意而已，可没那个能力涉足其他区域。”


    马上有飞鹰家族的当家道：“难道沐当家认为我们在场的人合力也做不成这笔生意？”


    沐斯冶懒懒一笑：“是你们要和迪比尔做生意，我和其他当家不一定加入，所以……”


    迪比尔卸下了笑容，盯着沐斯冶道：“沐当家当真不肯给条生路？”


    沐斯冶打了个哈欠：“我只是做点搬不上台面的小生意，不想卷进去。”


    迪比尔打断了她：“沐，你做正经生意？你如果做正经生意，那我就和上帝派下来的天使一样纯洁！俄罗斯和德国银行每年都要流失几十亿卢布和马克，意大利黑手党每年都会上缴十几亿里拉，还有瑞士和英国最近几年不停流失数亿瑞郎和英镑，这些钱的去向应该就是你的手里吧？美国石油需求量的30%和中东地区的军火权是你垄断的吧？在美国，还没有哪个当家的生意能彻底瞒过我的！”


    沐斯冶闻言渐渐沉下了脸色，看着他冷冰冰道：“迪比尔，注意你的措辞，我可不想惹火上身，我要是完蛋了，第一个干掉你。”


    迪比尔脸色一白，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却骑虎难下，眉眼阴森的问：“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沐斯冶冷冷一笑：“洋狗子中文学得不错。”一把将鸡尾酒泼在他脸上，眼里杀气尽显：“可惜，遇上我，你他妈今天就得变成死狗！”


    包厢内的气氛顿时变得一触即发，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在场老大的脸不是青就是白，都往后面退去，生怕战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沐，你找死！”迪比尔脸色铁青的大吼，立马就要掏枪。


    还没等他摸出枪，一柄沙漠之鹰就已经抵在了他额头上，对面的沐斯冶冷冰冰道：“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枪快。”一边的洛尔早在她出声的时候就卸掉了迪比尔的枪。


    迪比尔眼看自己最后的依仗都没有了，强忍怒气道：“你想怎么样！”


    沐斯冶嘲讽的看他一眼：“要麻烦迪当家陪我们走一趟了。”双手成爪扣在他的咽喉上，押着他向门外退去。


    一脚踢开包厢门，门外沐斯冶的人和迪比尔的人成鼎立之势，互相凝重的对峙着，沐斯冶手下的人看见迪比尔被她押着出来，顿时气焰高涨，而另一方则是紧张的看着她手里的迪比尔，手中的冲锋枪都对准了沐斯冶。


    沐斯冶目不斜视的继续押着他走，暗中加了几分力，漠然道：“叫他们放下枪退后。”


    迪比尔脸色被她那一用力憋得脸色涨红，咬牙对着手下道：“放下枪退后！”


    众人犹豫的对视一眼，都缓慢的放下了枪，沉重的步伐声向后退去。


    沐斯冶面色冷酷的押着迪比尔开路，却没看见他眼底有一闪即逝的狠辣。


    在退到对面顶楼后，听见上方直升机的划桨声，沐斯冶暗暗赞叹萨斯的办事能力，一边吩咐放下绳梯，手里却一点没有松懈，依旧紧紧的扣住迪比尔，绳梯放下来后，沐斯冶押着他缓慢上机，嗡嗡的划桨声传来，而她为了避免进入机舱时迪比尔有什么动作，决定先吊在绳梯上，待到离开冲锋枪的射程后再上去。


    直升机渐渐离开了市区，向海峡而去，底下就是湛蓝无边的大海，沐斯冶也不怕迪比尔敢弄出什么幺蛾子，当下就让萨斯减速准备登机，然而就是此时，迪比尔突然像头凶狠的狼一样向沐斯冶扑来，不顾他脑袋上即将打爆他头的手枪，他箍紧沐斯冶疯了似的大笑：“我就是死也要拉你给我垫背！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刀，一把割断绳梯，两人顿时向下掉去。


    察觉不对的萨斯等人一看，顿时脸色剧变，大吼起来：“该死！迪比尔这个疯子！”


    “老大……”


    “老大……”


    耳边有呼啸而过的凛冽风声和众人的惊慌声，沐斯冶神色冷静地按下扳机，砰的一声迪比尔的脑袋就开了花，顿时鲜血四溅，脑浆洒的到处都是，沐斯冶厌恶地掰开他的手指，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而自己也在极速下落中，高空落下的飓风刮得脸颊生疼，沐斯冶却冷静的不像即将要面对死亡的人，对她这样踩着骨骸鲜血崛起的人来说，生和死薄得犹如一张白纸，正面生反面死，已经不会有任何情绪。


    还好，天性的谨慎使她在来之前就备份了全部组织的资料，萨斯和拉蒂他们也会接手军火和组织，还有那几军舰的库存，沐城和佣兵团都不用担心了，压迫了自己大半辈子的担子终于卸下了。


    沐斯冶眼里浮起淡淡的遗憾，这辈子为了肩上的担子和手下的数十万条人命奔波打拼，属于自己的生活已经成了奢望。


    如果，如果能重活一次，我一定要为自己而活。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刺破空气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下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沐斯冶闭上眼，带着淡淡的遗憾，平静的等待结束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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