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神不宁

    看着太医院里堆满了赏赐的物品，曹蓉蓉捂着肚子狂笑不止。小公公领着几个面色清秀的宫婢走了进来，看见曹蓉蓉大笑，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曹蓉蓉笑了一阵子，瞥见门口的奴才们，于是慢慢停了笑声，立刻装作高贵端庄。对着小公公说道：“什么事？”


    小公公推了推身边几个宫婢，几人齐声道：“奴才们给曹昭仪请安。”


    “回曹昭仪，奴才奉旨带来几个宫女伺候您的。”小公公恭恭敬敬地回话。


    “等一下。”曹蓉蓉咬了咬嘴唇，笑着走近公公，说道：“刚刚你叫我什么？”


    小公公一愣，而后又道：“曹昭仪，您…”


    “停。”曹蓉蓉含笑说道：“我喜欢听，多叫几声，这里赏赐的东西，你们就可以拿走一些。”


    “曹昭仪，曹昭仪…”小公公和几个小宫女都异口同声地喊出来。


    曹蓉蓉简直是心花怒放，忘乎所以。她坐在椅子上，享受着荣耀的光辉。折腾了好半天，才叫他们住了口。不过，她十分守信用地赏赐了一些贵重物品给奴才们，她知道，这是树立自己的威信，少不得。今后讨好了皇上，还怕少了这些东西？过往，在静宜苑和华林园当过差，什么稀世珍品她没见过？不过，这些东西她也要有，还有更多。


    “奴婢小桃叩见曹昭仪。”小宫女莫约十五六岁，清秀可人。曹蓉蓉回过神仔细打量她一番。


    “奴婢琴月叩见曹昭仪。”名唤琴月的宫婢看起来稍微年长，小公公简单地介绍，这才知道原来琴月已经年满二十五，在宫里呆了有些岁月了，以前是伺候其他主子，后来主子因病而故，就去了宋中使那里当差，如今被皇上派过来伺候曹蓉蓉，也算是有心了。


    曹蓉蓉点了点头，说道：“今后你们要认准了自己的主子，我这个人一定是有恩必报，有仇也绝不放过的。只要你们对我忠心耿耿，就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谢曹昭仪。”


    琴月机警地瞅了一眼曹蓉蓉，而后说道：“曹昭仪，如今您的身子是皇上最为关心的事情，不如您躺在床上好好教导我们吧。”


    曹蓉蓉笑着斜睨她，说道：“真是个会关心人的婢女。”


    “这些是做奴婢该想到的。”琴月淡笑说道。


    “嗯。”曹蓉蓉满意地点头，刚准备说话，怎料刚刚退出去的小公公又慌慌张张地闯进来，跪在地上说道：“曹，曹昭仪，弘德夫人驾到…”


    “弘德夫人？！”曹蓉蓉闻虎色变，顿时，只见她踉跄后退，好在琴月敏捷地扶着她，这才没倒下来。


    “曹昭仪，弘德夫人来了又如何，如今主子可是昭仪。虽然大不过夫人的头衔，可是论起身份，主子终究是皇上的女人，她除却夫人的头衔，也不过是皇上曾经的女人罢了。”琴月聪慧地提醒道。曹蓉蓉这才放下心来，想想也是，如今自己身份不同，何须对弘德夫人处处惧怕？她说得对，弘德夫人不过是皇上曾经的女人，哼，论起美貌，她已然年老色衰，说不定现在该紧张的是她，处处针锋相对就是为了铲除异己，没了皇上的保护，我看她能威风多久。


    弘德夫人大步跨入，趾高气扬地喝道：“全都给我出去。”


    琴月和小桃看了一眼曹蓉蓉，曹蓉蓉轻轻点头，他们才敢退下。弘德夫人看出这微小的细节，心里更加不爽。


    “看来，你算得很好，一步一步登上枝头。”弘德夫人咬牙切齿地走近曹蓉蓉，曹蓉蓉跟着退后几尺，平静回道：“我没有算计，不过，这一步步都是我自己走过来的，该应有的我自然要有，老天爷是公平的，他怎么能容许一个人在**霸权这么久？你说是不是？”


    “你…”弘德夫人抬手准备掌掴身前的女人。但是她谨慎地想了想，最后还是不甘心地放下来。


    曹蓉蓉冷笑说道：“想想之前，真是恍若隔世啊，早在几天前，我被人踩在脚底下，不是忍打就是忍骂，谁会想到现在的我…看来，古人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你少得意了。”弘德夫人闷哼说道：“你别忘了，你自个还有个身份。你跟曹美人一样，都是曹氏姐妹，你的好哥哥可是皇上最痛恨的人，哼，曹美人因为这样差点被打入冷宫。我相信皇上要是知道你还有这样的身份，恐怕…不过，说到底，在**还真没有哪个嫔妃今朝册封，明日就被打入冷宫了。哈哈哈。”


    曹蓉蓉心里咯噔一下，她所顾及的正是此事，现在被弘德夫人说出痛处，更加忧虑不止。不过，她不能在此事上坏了自己的终身，也决不能让弘德夫人抓住自己的痛处。


    “但是我知道，你不会跟皇上说。”曹蓉蓉凭着侥幸心态，强忍着慌张，说道：“因为你要是真想跟皇上说了，你现在就不会呆在我这里大呼小叫。”


    弘德夫人面露尴尬，干脆侧身对着曹蓉蓉。


    曹蓉蓉长吁一口气，凑近弘德夫人又道：“夫人是聪明人，知道皇上对自己不如以前那般信任，自然不敢贸贸然地告我一状。有些事情做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哼，你就不怕我找到证据？”弘德夫人恶声啐道：“曹美人就是最好的证人，我相信，她只要站出来说你是她姐姐，这比任何证人都重要。”


    曹蓉蓉冷静地说道：“曹美人是曹美人，我是我。”


    “你别忘了，你们留着相同血液。”弘德夫人扭头嗤笑道：“你趁着这几天好好享受做昭仪的日子吧，我绝不会放过你。”


    语毕，弘德夫人拂袖而去。跟着走进来的琴月看见曹蓉蓉脸色不安，于是安慰道：“曹昭仪，当下的事儿就是养好身子，养好身子就等着皇上接你进宫了。”


    曹蓉蓉惆怅地叹道：“哼，只怕我等不到那天了。”


    “昭仪何须说这样丧气的话？”琴月劝道：“虽然奴婢帮不上什么，但是奴婢知道，这宫里的主子都是会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做些事情的。”


    “巩固自己的地位？”


    “奴婢在宫里少说也呆了十来年了，看得自然也多。在宫里，这地位身份最为重要，无论是主子还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都离不开权势。而且，做主子的千万不能跌下来，否则就无法翻身。曹昭仪是皇上新册封的妃子，这以后要面对的人还多着呢，今儿才来个弘德夫人，主子别忘了，**里还有个太后呢。所以主子也别慌，胡太后和弘德夫人向来不和，所以要抓住太后也不是难事。”琴月抿了抿嘴，继续说：“既然皇上又爱夫人，又疼主子，那太后呢？她绝不会帮着弘德夫人，所以，主子也不是没有权势可攀，就看怎么攀了。”


    曹蓉蓉听着连连点头，渐渐地愁云消散，换来新一轮的笑颜。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要先办另一件事，否则我实在无法安心。”曹蓉蓉阴鸷地眸光里露出一丝见不得人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