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最终曲

    “草――泥――马――”


    “不够大声，再跟我来一次，这次教你一句新的，我――去――年――买――了――个――表――”


    “我――去――年――买――了――个――表――”


    “好小子，不愧是巨龙果实的能力者，骂起人来那是气力十足啊。”


    咳咳，据小道消息，伟大航路后半段的白胡子海贼团内盘踞着世界上最流氓的一群流氓，但不要害怕，如果你踏入了这个地方，你就是安全的了，因为――恭喜了，你也是这群流氓中的一员了！


    自艾德?沃海域一战后，艾斯和纳兹留在白胡子海贼团，史上最伟大最无私的老爹白胡子当时就开了口，“别以为能打就是爹，作为新的一员，就得从黄鱼做起，每天的基本功都得从头练，老爹从来不开小灶！”


    而白胡子海贼团每天的第一项基本功，就是练习如何将嘴炮技能提升到最强！


    嘴炮技能，俗称嘲讽，拉仇恨。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句题外话了，艾斯的便宜儿子纳兹，学起人类语言的过程不可谓不坎坷，当初一连学了好几个星期都未必能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可到了白胡子海贼团，对于嘴炮技能的领悟，简直比做火箭还快??????巨龙果实什么的，果然就是个t吧，拉仇恨再合适不过了。


    每日必修的早间嘴炮修行圆满结束后，稍微流露了一点羡慕嫉妒恨的马尔科挂上了清爽的笑容，走向了抱着酒瓶当早饭的白胡子。


    “看来老爹你的期望要超出当初了，兴许将来培养出的，可不止是艾斯这么一个海贼王。”


    白胡子海贼团不是唯一的，甚至不是特别的，不过是一个时代产物而已。


    对白胡子海贼团而言，目送新的一代登上权力之巅，这既是旧神话凋零的悲哀，同时也是新传奇诞生的欣慰。


    纳兹虽然年纪小，踏入人类世界的时间甚至还不足一年，但仅凭目前展现出的潜力，便已能让人断定，他的未来是有多不可估量。


    “那是自然的，艾斯现在也是我干儿子了，纳兹也是我干孙子啊，老爹我的接班人就指定是他们了，我哪天得跟小艾斯好好说说，让他把小纳兹的姓改了跟我老爹一样才好。”


    “那人家干妈也不干啊。”一旁的萨奇听得眼角直抽，“那什么，一个干儿子，一个干孙子，改不改也一样嘛。”


    “干儿子还是不够的，老爹我寻思着，我的小邦妮和艾斯要是成了真正的一对儿，那才叫亲上加亲！干儿子加岳丈，老爹我就是他真正的老子了！恩恩，这感情好！”


    马尔科与萨奇面面相觑，萨奇挠了挠头，“您还真打算让大小姐和艾斯在一起啊，人家老婆儿子都还在呢，真要把他们掺和在一起了，怎么想怎么别扭??????”


    “别扭个屁！这不还没结婚么？至于小纳兹，我孙子嘛，一起帮他养了，给他送宝贝闺女还给他养儿子，这么好的差事哪儿找去？”


    白胡子在一个劲地点头，这让在场的人都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是啊，老爹，我今天看到艾斯跟一个黑头发的美女出去溜达了，现在都还没回来，我估摸着今晚上他大概又不回来睡了。”


    最看不得别人双宿双栖的钻石王老五乔斯献媚似的跟老爹打着小报告，双眼中投射出的势要烧死世间一切异性恋的强大目光。


    “美女？什么黑头发的美女，给老爹我说清楚了！”


    “这，这个??????”乔斯看着老爹那要吃人的眼神，心里直打怵，扭头看见一边风骚的挽着剑花的比斯塔，随即计上心头，“老爹，我视力不太好，这事比斯塔比较清楚。”


    “比斯塔??????”


    不知为何，平时看来和蔼可亲的老爹，在比斯塔此时看来，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而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思想精神，他立即将重心转移，“其实这事我也不清楚，不过马尔科每天都到处乱飞，我估摸着他看得清楚些，所以??????”


    这两混球，真是卖得一手好队友啊！


    作为老爹最宠爱的干儿子，马尔科那是从来不说半句假话的，想想这两家伙都把自己给卖了，那自己把艾斯给卖了，也不算自己的错吧。就这么定了，马尔科心一横，全交代了。


    “恩，该怎么说呢??????”马尔科仰着头，寻思了半晌。


    “有那么一个御姐，她有着萝莉一般水嫩的皮肤，少女那般精致的相貌，御姐那样成熟的身段，以及女王那种高贵凛然的气场，真的，真的，灰常灰常正点啊！！！”


    “灰常灰常正点？”


    老爹登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马尔科忙不迭地点着头，话说你脸红个屁啊！


    骤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老爹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就算真的灰常灰常正点，也跟你没关系。那什么，你马上叫上小的们，把艾斯给我绑回来，还有那个灰常灰常正点的御姐，咳咳，一起带回来，老爹我要看看她是怎么个灰常灰常正点法。”


    马尔科听了登时吓了一大跳，“不是啊老爹，咱们就这么些个兄弟，细胳膊细腿儿的，早就不够他打的啦??????”


    白胡子老眼一横，翘起胡子大骂道，“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还推三阻四的，老爹我平时白疼你了！”


    “那什么，您自己好像也不打不过艾斯老弟了吧，再说这事儿让另外几个娘们儿知道，我以后走个路都不敢露脸啦??????”马尔科摸了摸额上吓出的虚汗，在心底悱恻道。


    “你怕个鸟？老爹我豁出这张老脸，说什么也要变成他老子，打不过怎么样？他要是敢不娶我的小邦妮，老爹我就一头撞死在这船上给他看看！”


    “别呀别呀！！！”紧接着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咋呼声，嚎叫声，不绝于耳。


    话说老爹，您的节操也该捡一捡了！


    众人之中，唯有稚龄的小纳兹视而不见，只是默默地拂拭着手中那支镶着蔷薇花纹的银色左轮，这静静躺在他手中的物器，却是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纪念物。


    “梦想是否无聊并不是别人来决定的，不管是什么样的梦想，自己拼命努力去追寻才是最重要的，我从父母那里学到的，仅此而已。”


    因为他是黑炎海贼团的希望之子，波特卡斯?d?纳兹！


    “海贼王，我当定了！”


    ??????


    不知道是谁说过，成熟是一个很痛的词，它不一定会得到，却一定会失去。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真的做错了很多事，错过了很多人。


    悔悟的痛楚一次次的重演，“那个时候那样做的话，那个时候那个人在的话??????”


    但是最终，被选择的人生，只有一个。


    “谢谢你，敢和我相爱??????”


    “在淑女面前若无其事的提起与其他女孩的情缘，可不是绅士所为哦，艾斯先生。”只是不经意的一瞥，令人心悸的成熟气息已跃然而上，充满知性的美艳，更是令人心动不已，一身紧身皮衣的黑发女人便是马尔科等人口中所说的“灰常灰常正点”的美女了。


    “啊啊，抱歉呢，我只是个海贼而已，难不成克洛克达尔那家伙在雨地扮久了英雄，连手下的人都被影响了嘛。”


    “您可真是说笑呢，克洛克达尔虽然与您同为海贼，但少许的绅士礼仪还是有的，更何况，我和他也只是合作者而已，算不上他的手下。”


    “这么快就准备卖队友了？”


    “准确来说，是找到更值得合作的新伙伴了。”


    “别这么早就下定义的好，我可不记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打动你的东西，妮可?罗宾。”


    在艾斯盯着对方的时候，名为妮可?罗宾的知性美黑发女人也收敛了慵懒的笑容，她的眼中绽起了名为希望的强烈光芒，对上了艾斯的双眼，嘴唇艰难而坚定地蠕动出一句话。


    “你是不是真的到过拉夫德鲁，那里究竟有着什么，是不是真正的历史正文？”


    “那很重要么？”


    “当然重要！”有些急促也有些恼怒，但罗宾的话语中更多的是不可置疑的决绝，没有在意艾斯的揶揄，说话时的态度也不知不觉的有了一些别样的味道。


    “那些历史上消失被掩盖的东西，就是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的失败者，它不是让后来者追寻的，而是用来铭记，但是啊，历史又是先行者的笔记，它记录了时间的足迹，给我们后来者留下了明确的指引??????”


    “而我要做的，或者说给自己选择的道路，就是用一生的时间来寻找和还原当初的历史正文，补全那段残缺的历史。”妮可?罗宾轻轻地笑了，那丝美丽的绽放让艾斯竟有了一瞬间的失神，“而这必然是艰辛的道路，甚至充满了危险，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该怎么说呢，可能，你会失望罢。”苦笑着低声呢喃着，艾斯注视着罗宾的身影，心中苦闷的难以决定。


    “我确实是没有达到拉夫德鲁，那里面到底有什么，我一无所知。”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艾斯有些辛酸的看着罗宾落寞的笑容，如他所了解到的那样，妮可?罗宾，这个女人娇弱的肩上有着很多男子汉都不曾了解的坚强。


    “抱歉了，让你冒着撕毁与克洛克达尔之间协议的可怕后果来这里找我，我却不能为你做什么，不过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历史正文，终究会有重现世间的那一天，没有人能够阻止，这一天，绝对是无法避免的！”


    这的确是无可避免的。


    新时代的开始注定了要淘汰掉以前遗留下来的东西，神奇的恶魔果实，发展到了一定高度的科学知识，上古遗留下来的古代兵器，被埋葬的暗黑历史，这么多的疑点和互相对立的力量已经注定了，在不远的未来就会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战，只有最后胜利的一方，才有能力和资格生存下去。


    而那场席卷全世界的巨大决战，必是在onepiece被世人发现的那一刻起！


    “看不出来你还是挺会安慰人的嘛，不过还是谢谢了，海贼先生。”避开了艾斯的目光，罗宾苦涩的看向了别处，而当她再次回过身来时，脸上却已再次挂上了那虚假的笑容。


    虚假的眼泪会伤害别人，而虚假的笑容，却是只会伤害到自己??????当艾斯这么想的时候，呼吸一窒，眼前不禁一片恍惚，眼前的罗宾好像与艾斯心底那人的身影重合，如水波宕跌，不分彼此。


    “妮可?罗宾，她是妮可?罗宾啊！”


    艾斯狠狠一咬舌尖，忙收敛心神，顿了片刻后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里分别了吧，拉夫德鲁，还不是现在的你能去的，在没有找到可以真心托付的同伴之前，你可没有回头路！”


    “那你呢，你就有信心了么？执着于拉夫德鲁，不如说是执着于拉夫德鲁相关的某个人吧。”


    “恩，对我来说，那里有一个我必须去找寻的人，她一定在那里，一定在那里等着我??????”


    “是个什么样的人？喜欢的人吗？或者说，让你豁出生命也要去爱的女人？”


    “恩，是个和你一样美丽的女人呢。”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竟微微颤抖起来，顿了片刻，方又低声道，“你真的，跟她很像呢??????”


    “我可以当这是言语上的骚扰吗，变态先生？”罗宾一脸淡然，嘴角依旧是那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


    “喂喂喂，就连这种说话的语气也??????”罗宾的脸上带着奇怪的笑意揶揄着，艾斯一边吐槽的同时，却又感受到一阵若有若无的不真实感。


    “听好了，妮可?罗宾，你还有需要留下来的理由，拉夫德鲁未必是你的选择，而我，却是自己选择了拉夫德鲁。”


    艾斯笑了，没有了犹豫和叹息，只有看清一切之后的淡然，“onepiece并非是责任，但也因为它让我看清楚了一些东西。”


    “有时候所谓的责任必须要被舍弃，而我们要做一些心灵指引着的重要的东西，因为我不是哥尔?d?罗杰，我是哥尔?d?艾斯，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妮可?罗宾心细如发，察觉到了艾斯言语间的诡异，起先盘踞在心头的疑云，也渐渐开始明了，“你该不会??????”


    “时间差不多了??????”随着话音的落下，世界仿佛震动了一下，海天相接之处，瞬间变成了混乱的火漩涡，苍凉和恐惧即将降临大海，眼前的天空张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来自另一个位面的气息悠远传来，拉夫德鲁的大门，打开！


    艾斯奋起朝下，头也不回的奔向了那片迷雾与碧海之处，在妮可?罗宾惊诧的目光中，带着撕裂天空的一道炽热，他狠狠地冲向了迎头而来的浪潮，如烈阳溶雪一般，绚丽而又耀眼的光芒驱散了白雾，阻挡之力灰飞烟灭，切开空间缝隙的他挥拳闯入其中，所有紊乱的空间乱流仿佛见到了最可口的糕点，纷纷地朝他涌来。


    不多时，白色迷雾已经蔓延而上，沿着腿部、肩部，缓慢而坚定，速度也越来越快，而身处其中的艾斯却不以为意，依然义无反顾朝前方行进着，是拉夫德鲁在将他拉入深渊，亦或是他主动进入其中。


    “全世界的渣渣们！”


    他放声狂吼，也不管自己声音的尽头能传达到何处。


    “我现在已经朝拉夫德鲁进发了，似乎它也很欢迎我似的，虽然这个欢迎仪式好像还不够隆重??????”


    “onepiece的话，我现在还没有看到，不过应该不会很远了，想想都很兴奋啊，onepiece的真面目??????”


    “那么，你们现在可都是洛在我的后头了，嘛，伟大航路上从来没有过先来后到的规矩啦，想得到onepiece的话，就来吧！”


    “无关乎立场，无关乎善恶，因为，onepiece，是真正存在的啊！”


    妮可?罗宾一动也不动，双眸凝视着眼前的一切，两人见面不过一次，今日再见，却发现熟悉得犹如相识已久，不知过了多久，忽觉的脸颊上微微有些湿润，等回过神时骤才发觉，原来妙目中早已是泪光滢滢。


    “即使世界是残酷的，人也绝对不会是独孤的，一定会遇到的，真正可以托付彼此的同伴！”


    “再见了，火拳艾斯！”


    ??????


    深海之迷，是王之遗宝。


    我们的梦想，便是探索，在不断的旅行中逐渐成长。


    深海尽头，寻找着彼此梦想的三个男人，也被拆散了。


    其一成了最强者，其一成了变革者，最后一人继承了王之遗宝。


    即便如此，约定好成为王的男人，等到约定消殒的明天，必定飞舞归向君所在之地，化身为命运的希望水滴，于地之尽头，天之边涯，海之角落，悄声逝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