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超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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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门奇镇上，已经是第五天了。


    这一路上，除开偶尔发出呜呜声响的二与三外，沈良这三人维持着那样的诡秘的态度走着，直到回来门奇镇。


    悄无声息的回到门奇镇上，沈良他们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关注。反倒是一些不明就里的佛儒弟子，在一旁带着不满的眼神看着他们，却没人敢多说什么。唯有那道门弟子，大都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不知要如何面对这突然窜出来的落一道人。


    虽还是有一些年轻道人踌躇了半天，还是带着敬佩的神情上来与沈良交谈。但那结局都是一样的尴尬，他们在被沈良蔑视了一番，说出几句不屑的话语后，带着不解与愤恨的表情离开了沈良。


    这种事情发生了四五起后，便再也没有年轻道人靠近沈良他们了，任由他们走回自己的住处。


    想来即便火焰真人被擒住的事未能传来，沈良力挫儒佛两家年青一代翘楚的事已经传开了。但无论这些弱小的蝼蚁们带着何种心思，沈良没有任何兴趣与他们相谈，哪怕是片刻时间也没兴趣。


    所以，看到那些蝼蚁自觉的退缩到一旁，他对这局面稍微有些满意。


    “喂！这可是清柠和笨道长的住处！”清柠刚一坐下，就见到李语琦又跟了过来，不由得不开心的说道。


    李语琦没有理会清柠，而是径直进了屋内，随意找了一处地方坐下。她张望了一圈屋内的装饰，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书架上。


    这下子，让清柠对于这个从头到尾什么话都不说的面瘫少女更加不满了，连忙将自家的笨道长拉到自己身旁来坐下。


    “哼！为了笨道长，清柠这次就暂且忍耐一下。”清柠虽然不开心，却终究还是没有太过埋怨李语琦，“毕竟你在那里救了下笨道长，这份恩情对清柠可是莫大的。所以，清柠不仅允许你在这里住下，就算你做些让清柠生气的事，也会暂时原谅你的。”


    对于清柠的话语没有任何反应，李语琦就那样看着一旁的书架。像是除开沈良，她谁也不会理睬那般。


    看了片刻，她对那书架抬手一动，书架上一本书典便自动浮到她身前。然后便有数页纸张从书中脱离出来，自动的落在她身前的木桌上。又是抬起手来轻轻一挥，那些记载着莫名文字的纸张便自动变化起来，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两个小纸人。


    为了区分这两个小纸人的性别，李语琦还特意在另外一个小纸人身前配上一朵小小的纸花来。


    沈良看着这一幕，内心却是震撼不已，对于这个强大的蝼蚁多了一份认识。


    那两个小纸人并非由那些落下的纸张折叠而成，或是用裁剪等方式做成的，而是由数个纸张融合变化而成。这整个过程，不过是将那些纸张由一张张记在文字的书纸，变成了没有任何缝隙存在的纸人而已。


    大小轻重没有半点的变化，内容也没有任何的遗失。


    这并非外家道人所用的变幻外貌的把戏，也并非内宗道人所熟悉的重造的道术。若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这能力就是超越了内宗道人的掌控的力量！


    那种力量沈良未曾见过，只隐约记得师父不知何时对自己提及过，所以如今脑海中才对此有印象的。


    对于连内宗道人在内都是俯视的天道而言，唯有虚无飘渺的它才能掌控的这种力量。天道明白这世间一切存在的本质，能掌控了所有事情的运行规则，所以这一切都在天道的意志下有条不紊的运行。


    那些纸张应该是四四方方的，并且每一张薄薄轻巧的样子，这样才能在上面记在东西，凑成书典。


    因为天道是如此认定的，所以这才成了每一张纸张的样子。但天道若是认定，纸张应该是如纸人那般，能够组成一个完成的世俗蝼蚁的模样，上面写满了字迹，那便会成为纸张应有的模样。


    不过是蝼蚁而已！沈良有些不甘的念道，努力让自己对于刚刚认定的事实否定起来。


    但脑海中，师父当初那模糊的话语又不断浮现，让他不得不对于此事认同起来。


    外家道人那些拙劣的变幻，不过是遮掩耳目的东西，因为那不过是在物体原本的模样上附加一层虚假的东西罢了。沈良记得师父是这样说的，而且那记忆也越来越清楚了。


    师父在将内宗搅个天翻地覆那段最辉煌的日子前，在落雁宗的大厅内郑重其事的告诉沈良的。师父带着让那时的沈良不明白的口气，师父花费了十天的时间反反复复的告诉他这些事，以便他能铭记于心。


    内宗道人重造的道术虽然厉害，但重造的物体并非原本的物体了，或是增加了一些东西进去，或是将一些东西去除掉了，总会有些不同的。


    这世间，唯有天道掌控规则变幻出的方才是原本的物体，没有任何的虚假，也没有任何的增减，只因为那原本的物体就是天道制造出来的。


    为了能让沈良明白，师父那时候列举了诸多的事例。


    譬如说，天道认为世俗间的这些蝼蚁，应当有能看清周围光亮的眼睛，应该有能闻到周围气味的鼻子，应当有能听到周围声音的双耳，应当有能够辨别一切味道的口舌，应当拥有这世间最为灵活的头脑。


    所以，如今世俗间的蝼蚁们便是如今的这幅模样了。


    譬如说，天道认定这世间的一切，可以分为阴阳两起，阴阳两起相互交融在一起；也可以化出生死两条线来，生死间却是界限明显。


    所以，如今便有了生灵们存活着的世俗阳间，以及那死去生灵们所在阴间。


    ……


    想着这些愈加清晰的往事，沈良脑子突然头痛起来。那犹如针尖一般的刺痛在脑袋里出现，让那对于往事的回想戈然而止了。那记忆在此刻也开始莫名的混乱，落雁宗的事，师父的事，世俗间的事，就这样混杂在一起。


    甚至是有关面前这个强大蝼蚁的事，在那持续不断的骚动后，竟也有了一丝模糊的影子了。


    一个深沉的夜里，似乎是在安石城内，因为宅院里的那颗大树是如此的刺眼。两道模糊的身影，就这样对立着，不知交谈着什么事。


    但这莫名的混乱，仅仅持续了眨眼间的时间，一切便又恢复正常了。


    一切不过是幻想而已！平静下来后，沈良如此想到，目光依旧停留在李语琦身上。


    李语琦抬头看了一眼沈良，那平静的双眸在沈良身上仅仅打量了一下，便又收了回来，继续看着面前的两个小纸人。


    两个沉默的小纸人，就这样相互对视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用做，就是两个死物。


    “笨道长，那少女是叫李语琦吧，她可是很厉害呢！”清柠这时悄悄的凑了过来，在沈良耳边低声说道。


    生怕那李语琦听见一般，清柠压低了声音紧张的说道，像是蚊声一般在沈良耳边响起，听得十分愉悦。


    那名少女拥有强大的力量，能够彻底压制内宗道人，自然是厉害无比。这一点道佛儒那七人知道，沈良自然也知道。


    沈良自然也清楚，自家道童可是骄傲到什么地步了，那可是天下第一的道童啊。即便是李语琦拥有如此般的实力，也不值得清柠神秘的凑过来，对自己小声的说出“厉害”的话语来。


    要知道“厉害”这两个字，自家道童除开骄傲的夸赞自己，偶尔将他用在自己身上外，是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的。


    “清柠可是看到了，她是如何将那纸张变成纸人的。”清柠将身子往自家笨道长挪着，带着紧张的口气认真说道，“她可是只一下挥手，就将纸张完全变成了纸人。笨道长你要听好了，可是没有任何损失的变成了纸人。不像内宗道人那样，借用了符箓或者天地间的灵气，将纸张变成纸人的，这可是很厉害的能力！”


    “如果笨道长与她敌对的话，以笨道长这么弱的实力，估计她只要眨一眨眼笨道长立马就死无全尸了。可惜了清柠，就算到时候想要好好为笨道长哭一场，帮笨道长收尸做个写着‘笨道长之墓’的墓碑也不行了。”


    清柠说着说着，这便低头一看，见到自己与笨道长靠的太近，自己的小手臂都碰到了笨道长的身子了。她这就一边慌乱的往回挪动了半点距离，一边用着恶毒的言语对自家笨道长说话，小心的用余光瞟了瞟，这才确定这是安全的距离。


    沈良没有注意到这事，而是认真听着清柠方才所说的那些话。虽然最后半段话语，清柠又进入了对自己毒舌的状态，但那是与自己师傅当初嘱咐的差不多的话语，都是对于天道主宰一切的描述。


    “所以，这少女出现后，以后一切都要交给清柠了。就算这少女再怎么漂亮，笨道长不能出现在她面前，不能与她说半句话，就连看她一眼也不行，知道嘛！”清柠这时有些别扭的说道，带着不可违背的语气说道。


    沈良无奈的耸耸肩，含糊的将自己的意见表明了。不看李语琦一眼，不跟她说半句话，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嘛！


    “我要记住她，牢牢的记住她，然后超越了这只蝼蚁！”沈良没有任何犹豫的下定决心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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