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270章
3个月前 作者: 道门老九
第二百六十六章枭雄之死(2)
他再次想推开病房门,可是双手无力,菜青虫和范德彪,一个替他推开了门,另一个几乎是拖着他那肥胖的身躯来到了病床前,刘大少也借机仔细地端详起了床上这名老人,越看越是心惊,头发虽然是银白色,可是和大蝈蝈的发型一模一样,满脸虽然全都是皱纹和老人斑,而轮廓却和大蝈蝈竟有七分相似,活脱脱像是大蝈蝈他爹,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葛栓娃在张角衣冠冢里衰老的场面,冥冥中,他感觉到,这一定和那跟自己纠缠不清的《太平经》有关系,大蝈蝈这次倒斗,究竟去了哪里,才给自己惹来了这一场天大的祸患?
可话又说回来,葛栓娃起初那是咎由自取,非要去练那劳什子太平经,结果慢慢的变成了这幅老不老少不少的摸样,但这起码有一个过程啊!你说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转眼间成了一个八九十岁的老爷子,这,实在是匪夷所思,无论如何,刘大少也和范德彪一样,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人就是大蝈蝈。
“dna检验结果出来了没有?”刘大少头也不抬,直接问了一句。
“出来了,是对的。”不知哪个欠揍医生回答了刘大少的话。
这时,那军官也走了进来,军官将范德彪从床前扶了起来:“两位,请节哀,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但是,为了接下来的工作能够顺利进行,也为了解开这件事的真相。我希望你也配合一下,此事绝对不能外泄。”
这个时候,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刘大少心里自然十分的清楚。大蝈蝈临时被送到军区医院,恐怕也是出于这样的保密考虑,他点点头,凄然一笑:“死因是什么?”
“这……”军官犹豫了一下,“还在调查!”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那军官轻轻咳嗽几声:“这么跟你说吧,我已经派了专家,用左先生的一根头发作了碳14检测,的确是属于正常衰老死亡……”
“正常?”范德彪忽然冷笑一声,“你在哄小孩哪?我才走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我老大由一个中年汉子,变成了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头子,你说他是正常衰老死亡?去你奶奶个狗腿子……”
“事实的确是这样,虽然你我都不会相信,但你得相信科学。”军官有些无奈。
“科学?去你的科学?你要再说一句,你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德彪!”刘大少眼看范德彪的火气越来越大,要是和这位军衔不低的军官在国内动起手来,到时候就真没办法收场,毕竟两人在红色年代,都算是有前科的。只好喝了他一声。
范德彪一愣,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把大蝈蝈冰凉的手放在了尸体的胸前,默默看着他。
“范先生!”那军官涵养极好,并没有对范德彪粗暴的脾气生气,说道,“你朋友这样死去,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你别骂我,我说的是实话,你看——”
那军官从怀中摸出一张相片,递到刘大少面前,又道:“刘先生,这是那支tour考古队遇难的地方,你看看你全明白了!”
刘大少接过来一看,照片背景,似乎是一个阴森的祭坛,祭坛三个角,分别各有一具尸体,其中一具尸体,就像是千年干尸,肤色呈棕黑色,没有肌肉,就像是一具骷髅包上一层皮。他仔细地看了看,发现这具干尸旁,有一个椭圆型的白色物体,大小约有一个人这么大。
范德彪夺过照片,张口叫道:“这白色的东西是什么?”
“茧!”
“茧?我草……”范德彪刚想开口骂他,那军官耸耸肩,苦笑地说道:“确切地说,是白色丝状物质,呈椭圆型,像是一个放大的蚕茧,茧壁约有十公分厚,质软,却韧性十足,而这具干尸,就是在这茧里发现的。”
“死因?”一直沉默寡言的菜青虫冷冷的开口了。
“死因还在调查!”军官严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然后又补充道,“我的部队到达现场时,遇难的三名考古队员,分布在这块三角形的三个角,每一名考古队员死状都不一样。”
“规则的三角形祭坛,不一样的死因,这是什么意思?”刘大少脑海中不断地有一个个疑问冒了出来,思考了半天,仍然没有理出一个头绪。
不过唯一能知道的是,大蝈蝈和杰克逊这两个昔日的好朋友,再也回不来了。另外两个死者,应该就是刁叔那两个得力忠心的下属,钟馗和老鼠。这人呐,前一秒还笑呵呵的,下一秒说没就没了。真是世事无常,也不知道刁叔和王菲菲现在怎么样了,没找到尸体就还有希望,希望他们能化险为夷吧!刘大少知道,只要王菲菲是跟着刁叔走的,凭着刁叔这纵横大漠的本事,绝对不会轻易的被干掉。
“大少,有什么发现?”范德彪神色凝重地看了过来。
刘大少苦笑着摇了摇头:“仅从一张照片,看不出什么问题。每一个人死法不一样,甚至没有一点关联,但却又是在同一时间发生,显然不是人力所为。就冲这几点,就已经超出了常理。”
“这么着吧,中国政府需要三位的帮助,你们最好马上就赶往新疆,找到对国家有利的东西。”军官沉吟道。
“马上?不行!我老大的亲人都已在不世上,他现在刚去世,你就让我马上启程去新疆,个板板的,你还有点人性吗?”范德彪怒了。
“范先生,家事和国事之间,你最好有一个衡量。”军官说到这,话锋一转:“况且你们的真实身份,我这里都有一本账。别以为过了十年,就没人知道你们了。文革时期在施工队的时候,你们擅自离职,偷渡到了香港,要不是秀水村那位姓田的村长在危急关头帮了你们一把,再加上邻村的赵村长升任了政法委书记后念着你们的旧恩,偷偷把你们的事情压了下去,你们的父母还有好日子过吗!说老实话,就算我现在给你们两个扣一顶叛国的帽子,也不是莫须有吧!”
“你,这……”刘大少一时说不出话来,十年前的事情,的确是自己的软肋。
军官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帮助国家完成这次任务,我就改掉你们的档案,既往不咎。而且给你们准备两张崭新的中国公民身份证,怎么样?还有,都十年了,你们难道不想自己的亲人们吗?放心,这次事情过后,我会接他们来和你团聚的。而且还会给你们在北京大学考古系挂一个教授头衔,领国务院特殊津贴,好让二位衣锦还乡,怎么样,这个条件还算诱人吧?”
“好吧!我答应你,也希望你信守承诺”刘大少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好,我就喜欢刘先生这样痛快的人!”军官笑了:“其实我们找到抓到了左先生,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大蝈蝈的尾巴,但后来却并没有动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一个好人”军官的表情有些痛苦地说道:“到现在,我都无法把他和一个穷凶恶极的盗墓贼联系到一起,开始我一直在好奇,为什么家财万贯的他竟然连一点医疗费都要靠下属去凑,经过国安调查后,我在他的家里找到了一些东西。”说完,他打开手上的文件夹,取出一打东西来递给了刘大少。
打开以后,发现里面满是各种希望工程的荣誉证书,刘大少随便打开一本,只见里面掉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大蝈蝈和一群小孩儿的留影,背景是一所破旧的小学。
证,某某希望小学全体师生感谢左明堂先生。
“这样的东西,还有很多,多到我带不来了。”军官有些控制不住感情:“后来在病房里见到左明堂先生,我才知道,这十年来,他每个月的生活费仅仅只有几十块钱而已,而捐给我国希望工程款额的总数,却……却达到了一千万之巨!”
“他在弥留之际说,自己是个孤儿,没念过书,所以希望中国的孩子们,不要像自己一样误入歧途,走上违法犯罪的路,这些年来,他走南闯北,靠着百墓卷轴,挖遍了中国的皇室墓地,但他和我说,他发誓,这些东西没有一件走失到了国外,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努力了,他还说,与其让那些无用的陪葬品留在黄土里,不如换成一个希望,一个让他得偿所愿,让一部分孩子走出山区的希望!”
两行热泪顺着刘大少的眼角流了下来,他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唯一做的好事,就是在菩萨山救了大蝈蝈一命,这一个善举,积了多少阴德啊!范德彪和菜青虫早已相拥而泣,恨不能再见自己老大最后一面。
“作为一个经历过的人,我想你应该知道,越早到现场,越有可能找到事情的真相,甚至还有机会找到其他两位探险队员踪迹。”军官重重的说道:“而且,左先生的遗体,不能火化。”
“什么意思?”
一旁的苏有贵长叹一声,向刘大少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摇摇头。
军官起身,同情地拍拍刘大少和范德彪的肩膀:“两位,我也不瞒你了,左先生的遗体,必须交由军方处理。”
“凭什么?”范德彪上前一步,大吼了起来。
军官长叹一声:“军方需要研究。”
“我老大已经去了,你们还他妈要研究什么?”
“不瞒你说,当中子以亚光速撞击进入细胞,可以使细胞加快老化。军方怀疑,这位左先生,还有遇难的考古队员们,是被一种中子或者更小单位的夸克能量击穿细胞,从而使他们在极短的时间里衰老死亡。不过你放心,我们并不会对他进行解剖,只是取一些他的体细胸进行研究,善后的事情,军方会替你们处理,你不必担心。你们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同时,我们会派一个政府人员协助你们的行动”
“一名政府人员?”
“不错,是我们解放军的优秀士兵,杨卫东上尉。”
刘大少点点头,派个人监视自己而已,也不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但是我搞不懂,你们政府人才那么多,要我们三个去有个毛用!”
“因为在古格遗址的下面,是一座旷世墓葬群!只有你们的能力,才能进去!”
“墓葬群?”刘大少想笑,但却笑不出来,而且我也懒得和军官争论下去,只好点点头,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能不能都出去,让我们陪陪老兄弟。”
军官和和医生相互望了一眼,点点头,离开了病房,病房中,刘大少望着大蝈蝈那张苍老的脸,泪水再次悄然而落。
直到第二天一早,三个被叫醒,抬起头一看,还是那个军官,军官长叹一声,将一个卷轴样的东西递给了刘大少:“三位,这个是左先生叫我转交给你的,或许对你们有用吧!还有,他说让你们可以找找一个叫贾状元的人,这个人盗墓技艺冠绝天下,对你们会有一臂之力。”
刘大少点点头,道:“那我女朋友的物品等资料,能不能让我带去?”
军官想了想,没有立即点头,也没有立时回绝。
刘大少补充道:“我知道,这些资料官方要研究,但是,这也是此行的关键,王菲菲有记日记的习惯,她一定会在探险途中,将一些事情记录下来,如果我没有这些资料,我很难着手调查。”
“行!”那军官点点头,“那些资料军方已经备份,再说,这些也算是你女朋友的东西,理所应当由你保管。”说完,转头那他身后的士兵道:“拿给他。”
那士兵应了一声,双手捧着一个文件夹,交到刘大少的手里。
回到旅馆中,刘大少认认真真的洗了一个澡,要知道,在西藏那样的环境里,水资源十分紧张,别说是洗澡了,就连喝水,也得节省着喝。洗完澡后,他拿出一个帆布包,将王菲菲的资料和一些相片放了进去,换上了衣服,正犹豫着是不是去把范德彪和菜青虫叫醒,大家一起研究研究这个卷轴,谁知道两人已经敲门进来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百墓卷轴
打开这卷古朴的卷轴,众人可算是傻了眼,因为几乎全中国所有的大墓在上面都有特殊的字形标注,其中一个鲜明的红叉则钉在了西藏古格的区域,也就是那个让大蝈蝈抱憾终身的地方。
西藏的古格王国是在公元十世纪前后,由吐蕃王朝末代赞普朗达玛的重孙吉德尼玛衮在王朝崩溃后,率领亲随逃往阿里建立起来的。
十世纪中叶至十七世纪初,古格王国雄踞西藏西部,弘扬佛教,抵御外侮,在西藏吐蕃王朝以后的历史舞台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曾经有过七百年灿烂的文明史的古格王朝,它的消逝至今仍是个谜。据说1630年,与古格同宗的西部邻族拉达克人发动了入侵战争,古格王国就此灭亡,与之一同湮灭的,还有无数的奇珍异宝,以及众多不为人知的上古秘密。
据范德彪事后回忆,大蝈蝈在临死前曾郑重其事的说过,那个大红叉的标注地,其实就是这个废弃的神秘国度古格。他们摸金校尉原来一共有六个打斗冒着饿死,渴死,被风沙埋葬的风险,曾经闯入了那座神秘的古城,可惜,功败垂成,他们六个人中死了五个,另外一个回到家乡后,吓得有些神经不正常了。曾经有无数个盗墓能人去找过这个姓贾的业内老前辈,可是要么找不到,大海捞金。要么找到了,垂头丧气。因为这位贾前辈早就疯了,什么都记不得了!
没有办法,大蝈蝈只好在人皮图案上随便标注了一下,记得有这么一个古城存在。可惜大蝈蝈也死了,倒斗的队伍又少了一个得力干将。如果有那位曾经到过古格的贾老前辈领路,在茫茫的荒漠高原里,也少走点弯路,少一些牺牲。
况且,摸金校尉一般都是单独行动,跟搬山卸岭派完全相反,这位贾老前辈回来后,就一直处于隐居状态,要找到此人,便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可是,即便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人家已经疯掉了。
然而范德彪还是不死心,他说大蝈蝈前些年碰到他的时候,肯定跟他谈论过什么,否则不会随便在人皮图案上画上这么一个大红叉,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意思。但究竟当时他们俩谈了没有,具体谈了什么,现在已经随着大蝈蝈的死而彻底埋葬了。
“不行,必须找到这个贾前辈,多少也得从他嘴里撬出些东西来,否则,不但王总裁生命垂危,咱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范德彪瞧着其他几个人说道。
“可胖子,这地方那么大,咱们上哪儿去找啊?总不能挨家挨户地敲门问吧?”刘大少的脸上堆满了苦涩的笑容。
“找到他不难,老大活着的时候,有一次跟我盘点天下盗墓高手,也提到了他,幸亏当时我多了个心眼儿,问了一下他的住处,要不然,恐怕咱们得费更大的力气了。”
范德彪说完,眼睛一眯:“如果这位贾老前辈不疯的话,在盗墓界的排行里,他不拿到第一,也得排上三甲!”
“要是能把他的疯病治好就行了,即使他不跟咱们去,但帮咱们列清楚路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菜青虫也是这个意思。
一个人被吓疯了,可见他一定受到了极其强烈的刺激,究竟那天晚上,这位贾老爷子和五个同行见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我有个办法,不知道成不成?”刘大少在大家手足无措的时候,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
说完,他在众人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神神秘秘,听得大家连连点头。
接着,众人合计了一会儿,商量妥当,其他人在家里准备,刘大少便和范德彪直奔贾前辈的家里来。
贾前辈的家在秦岭,秦岭这个地方,古墓到处是,有时候村里人去地,挖一下就能挖出古董来,跟沙特的石油差不多,挖一下,就冒出石油来了。所以贾前辈生长在这种地方,从小就跟古墓打交道,后来入了摸金派。
找到贾前辈家的时候,村里人都叫他“贾疯子”,一说贾疯子都知道,再多问几句,村里人就说老长时间了,具体什么时候也记不清了,反正说是出去挣大钱了,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回来就疯了。
也幸亏回来才疯了,否则死在外头家里人都不知道。
刘大少和范德彪对视一眼,心里分外的激动,这么一说,这个“贾疯子”十有八九就是贾前辈了。
在村里东拐西拐,好不容易在村的东头找到了,见一个老婆婆正在台阶上喂一个老头吃饭。那老头披头散发,目光呆滞,坐在台阶上。
“乖,张开嘴!”老婆婆好像在哄孩子吃饭一样,贾疯子也不张嘴,目光呆滞地看着其他地方。
“是不是害怕烫啊?来,吹吹就不烫了!”老婆婆又耐心地帮着他吹了几口,“张嘴啊,不张嘴怎么吃饭呢?你说你连饿了都不知道,你存心让人着急!”
刘大少和范德彪看到这副模样,都觉得分外怜悯,想不到当年一个叱咤风云的摸金大盗,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实在让人看了心疼。看来外面传的不错,贾前辈是疯了,而且疯得很厉害。
两人的心里此时也凉了大半截,突然觉得这趟实在不该来,即使来了,也难说能得到有效的信息。不过,刘大少却嘿嘿一笑,说咱还没有使用秘密武器呢,咋就说医治不好他?
老婆婆见来了两个人,脸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了,说:“你们是来找我们家老贾的吧?来了也没有用,人都这样了,你们那行他早就金盆洗手了,你们还是趁早走吧,走晚了,转不出这山,小心野兽!”
两个人这才知道盗墓界得人来找过他,都想从贾前辈的嘴里得到那座古城的有效信息,看样子他们肯定都悻悻离去,因为贾前辈现在连吃饭都得人喂,更别说什么精绝古城了。
“我们确实是有事而来,但我们这次来,是来给贾前辈治病的。”刘大少赶紧朝老婆婆解释。
“你们懂医术?”老婆婆似乎不相信他们俩。
“道医同源,家师是龙虎山的天师,本人虽然不是专职郎中,可是好歹也跟师傅学习了几手,这次听说贾前辈疯了,作为晚辈,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摸金校尉……啊,不,正常人就这样疯了,即使不是一个门派的,我也会救他,自古以来,济世度人就是我们做道士的义不容辞的职责!”经过刘大少一番精辟的解释,终于打消了老婆婆的顾虑。
可是老婆婆在身边,两个人不好施展,只好对老婆婆说:“这事不能旁人在身边,在身边的话就不灵验了!”
老婆婆疑惑地瞧着两人,不知道他们要耍什么把戏,不过为了救治自己的丈夫,暂时回避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她点点头说:“反正来了都是客,晌午也甭走了,家里也没有啥好打发你们的,就将就着吃点吧——我去做饭!”
等老婆婆回避后,范德彪从腰间掏出一把金光闪闪的小刀来,在贾疯子的眼前晃了晃,疯子的眼睛珠突然有了灵光,转动了几下,伸手来抢。
范德彪也没有躲闪,就给了他。
第二百六十八章摸金校尉
贾疯子把东西搁在掌心,眼睛死死地盯着看,足足有半刻钟,突然瞳孔一缩:“咦,曹公摸金符!”
贾疯子终于有了记忆:“正宗穿山甲的爪尖,没错,是摸金符!”
“贾前辈,今天来实在有点冒昧!”刘大少上前赶紧谢罪。范德彪也赶紧上前说:“是啊是啊,还希望贾前辈原谅晚辈一时鲁莽……”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好像睡了很长时间,你们……你们难道是摸金校尉?”贾疯子掂了掂摸金符,又看看两个人。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说:“贾前辈才是真正的摸金校尉,至今摸金派也就数得上您技艺高超了!”
“哪里哪里,正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你们的师傅是?”贾状元现在一点都不疯了,思路异常地清晰,而且还带着一股上位者才有的压迫力。
“大蝈蝈,您听说过吗?”范德彪试探着说。
“呵呵呵,何止听说过,这个人我见都见过,前些年来的时候,我的病还没有这么厉害,还跟他谈过一些事儿……你是说他是你……?”
贾状元不紧不慢地问。
“哈哈,他正是我的老大,也就是他带我进盗墓这个行当的。”范德彪觉得谈话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手里有他的摸金符,大蝈蝈这个人虽然为人狡诈,可是本事确是一等的高明,你跟着他,肯定学了不少!”贾前辈若有所思地说。
范德彪笑嘻嘻的摇摇头:“哪里哪里,这些年蒙头儿照顾,学倒是没学到个啥,一身的膘倒是养足了。”
“呵呵,这位小兄弟开玩笑了”贾状元露出了一丝慈祥的笑意,但随即脸色一沉:“不对!”
“我们摸金门自古以来就有自己的一套规矩,符在人在,符丢人亡,大蝈蝈怎么可能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你?莫非……”
范德彪见贾状元果然厉害,知道瞒不住,就直说了:“前辈果然是前辈,我们头儿确实已经不在人世了。”
“死了?怎么可能会死?死在哪里!”贾状元眼睛睁得大大的。
范德彪和刘大少以为他的病又犯了,吓得赶紧后退。后来才发觉他的眼神正常,才接着说:“西藏。”
“哈哈哈,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呢?西藏是个什么地方,也就是个高原反应,盗贼出没罢了。对寻常的考古队来说,想要徒步穿越的确有些难度。但是大蝈蝈和我相交匪浅,他的能耐我心里还没个数吗?再说他可是集团盗墓,家大业大,装备精良,绝不可能阴沟里翻了船。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冒充大蝈蝈的人!”贾状元冷笑着问。
“哈哈哈哈,贾前辈不愧是高人,不过您别忘了,在西藏高原的腹地,有一处活人的禁地,我们老大队伍人多,又遇上了机关陷阱,来不及防备,全部遇难了,只剩下老大和一个兄弟逃了回来,但都中了一种奇怪的病毒,身体严重脱水,身体也衰老了,一周前就病逝了。”范德彪说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古格遗址,机关,难道是积石流沙?”贾状元歪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是床弩!”范德彪缓缓地吐出三个字来,“谁能想到,几千年的东西,还能发挥作用!”
贾状元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说:“看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朋友,你也别难过,咱们摸金派虽然靠技术吃饭,可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们也是拿着命去顶啊!”
谈了好半天,在转移到了正题上:“说吧,你们俩来找我,有什么事?”
贾状元是何等老辣之人,自然猜测到了两个人的来意,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
“说实话,我们这些年来一直在找一个真相,而最后一环真相很可能就隐藏在这个地方,如果贾前辈还有心的话,愿不愿意再到这个活人禁地里走一遭?”刘大少赶紧抛出了自己的计划。
范德彪见刘大少终于说了出来,也不再隐瞒什么,就说:“前辈,听说你们几十年前在西藏倒了个大斗……”
不提这个还行,现在一提,贾状元立即想起了那恐怖的一幕,眼泪也顺着眼角流下来了:“好长时间没有流泪了,都不知道流泪时啥滋味了。死了五个人,五条活生生的生命,五个,整整五个人!!”
贾状元痛苦地伸出一个手掌,那只手明显在颤抖。
“最后只有我一个稀里糊涂地活过来了,是阎王爷放了我一次。”他又叹息了一声。
“惨不忍睹啊,太惨了,我至今还记得他们死时的样子,为此,我的头上留下了一个很长的伤疤……”说着,贾前辈扒拉开头发,让两个人看。
那条伤疤很长,几乎把整个头分成了两半。
“是什么东西劈的?”殷思路问。
“不知道,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当时我没有进去,只是在洞口附近负责望风,有个叫胡汉三的,本来要跟我一起负责放风的,可是临时叫他下去了,后来我听到洞里声音不对劲,就要下去看,刚下了一截,猛然觉得头上疼了一下,后来就啥也不知道了,胡汉三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上来,他还有个老婆,生了一个了,正怀着一个,我都没脸去见她了……”贾状元开始讲述以前那个血雨腥风的夜晚……
三十年前,中国陕西。
贾前辈其实并不叫贾前辈,他姓贾,双名状元,这个有很高含义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取的,不过有的村里人生了孩子,不敢贸然给孩子取名,就找个算命的,先把孩子的生辰八字说出来,让赤脚算命先生给掰扯掰扯,瞧瞧五行,水命注意什么,火命注意什么,土命又注意什么,就是五行那一套,最后名字的决定权反而给了算命先生,不但得好吃好喝的请着,还得多给些钱,讨个吉利。
那天到村里正好碰到一个算命先生,其实这算命先生,明着给人算命,暗地里也是生意人,哪里有生意做,就往哪里去。他听说贾家生了个儿子,自然要朝黄家去。
凡是算命先生,即使知道这孩子将来不成什么大气,也是为了多讨点赏钱,胡说八道一通,说这孩子将来入不了武行,只能在文科上有出息,干脆叫状元吧!祝他中状元!
而贾状元的母亲,正好是村里一个巫婆,平时就给人看病,神道鬼行,她都信,算命先生这么一说,她自然深信不疑。那时候虽然是动乱年代,可是贾老太却从来不缺少吃的。村里人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有个习俗,可以吧辛苦积攒的粮食拿出来,送给帮他们看病驱魔的贾老太。就这样,贾状元的日子也好过多了。
后来贾老太太一死,贾状元失去了依靠,看病驱魔他没有继承下来,老婆孩子天天挨饿,女人吗,就图个安心过日子,可是这日子没法过了,有一天,贾状元的老婆就带着孩子改嫁了。
后来贾状元没有办法,慢慢接触了一些倒斗的人,开始入了这一行。贾状元没有从了“文”,反而入了“倒斗”这一行,也算是“人各有命”,不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就能决定了的。
贾状元先是在北京的郊区倒了几次斗,不是运气不好,就是没有成功,也没有发了什么大财。不过唯一的好运气是他碰到了一位摸金派的大能人,学了些真本事。
有一天,兄弟几个闲着没事,就闲聊起来。一聊聊到了西藏的那些事儿。当时也正年轻,血气方刚,大家就商量着去一趟,在他们的眼里,西藏的东西就好像白捡一样容易。
刚进入西藏荒漠化地带不久,众人就碰到了一件怪事。沙漠里活着的动物,不是钻到地下,就是极其的耐渴,最常见的就是骆驼,一次吃饱喝足,即使将来好几天不吃喝也没有事,可是人就不行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黄肠题凑
“我记得那是七月份,我们六个人刚进入荒漠不久,热得受不了,其中有个叫胡汉三的,有些肥胖,胖人最怕热了,身上的汗跟小河流水一样,哗啦哗啦地流。胡汉三说热得受不了,还是在北京倒斗好。其实谁都知道,地宫里阴风‘嗖嗖’的,浑身都觉得直冒冷汗,绝对是避暑的好地方。没有办法,踏入虎穴,再想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六个人就硬着头皮往前走。”说到这里,贾前辈喝了口水,强调了一下,“这是在荒漠地第一件碰到的怪事。”
贾前辈瞧了刘大少和大蝈蝈一眼,卖了个乖,说:“你们猜我们碰见谁了?你们猜也猜不出来,晒尸棚!湘西怒晴的苗族赶尸的习俗咱见过,可是没有见过西藏荒漠里晒尸的习俗!”
“当时不光是胡胖子热,我们几个瘦猴也热,可是为了坚定队伍的决心,谁也没有表现出来,就往前走,希望能碰到什么绿洲或者一间草棚啥的,可以暂时避一下暑。”贾前辈完全进入了当时的场景,“胡胖子热得受不了,自然就多加留心注意周围的情况,突然,他指着前面说,你们快看,是不是有个房子?一听说是房子,我们几个都觉得有盼头了,身上这时候反倒觉得凉爽了些。”
贾状元等六个人就朝那个房子走去,在沙漠里能碰见这样的好事,无疑是天上掉馅饼。就在离房子几十米远的时候,胡胖子突然说,不对劲啊,好像不是个房子。经他这么一提醒,其他五个人才注意到,真的不是一个房子,说白了,就是用几个木柱子搭起来的架子。
架子上好像挂着些什么东西,黑长黑长的!等六个人再靠近些,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四周的横梁上全部吊着尸体!有的已经干了,有的好像刚挂上去。
“真他娘的倒霉,没有想到进沙漠第一次就碰见这事儿!”胡汉三在毒辣的太阳下半闭着眼睛,说。
贾状元说这是不是个刑场,他的意思是这里是不是个行使绞刑的断头台,有些罪犯穷凶极恶,大多是山上的头儿,手下的弟兄少说也有几十个,所以就不能简单地公开枪毙,那样会遭到劫法场的危险,一般就拉到这种秘密的地方来执行。
六个人里,别看毕撒珠是个瘦猴,可是猴精猴精的,他爹是个杀猪的,生了个儿子,本来想跟“猪”沾些光,取名叫“杀猪”,可是老婆死也不同意,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将来不能指望他还杀猪,就取了个谐音:撒珠。毕撒珠果然有老爹的传授,五岁上就开始拿刀杀猪,不过是在猪身上没个章法的乱捅。后来才入了摸金派这一门。
毕撒珠闻了一下,说:“你们谁鼻子灵?闻闻这里是不是有香味?”他这么一说,其他五个人才闻到,这里果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当时都被眼前这阵势吓唬住了,谁也没有意识。
毕撒珠的推断是正确的:如果是死刑犯的话,这里不可能还给喷洒点香水。况且这些尸体身上都完好,没有啥特别明显的受伤痕迹。
于是大家就推断:会不会是沙漠里专门用来制作干尸的?那时候没有福尔马林液,不能浸泡尸体,保持尸体不受腐烂细菌的影响,所以西藏人民就独特地发现了制作干尸防止腐烂的伟大发明。
说起防腐技术,中国是个泱泱大国,上下几千年,有很多防腐的方法,比如可以在尸体上涂抹防腐剂,最重要的就是香料,比如中国的龙脑、安息香,它们使得空气清新,尸体散发香气,防腐杀,中国人早在几千年前就知道涂抹在尸体上用来防腐了。特别是古埃及人,用乳香制造的香尸,也就是金字塔里的木乃伊。
另外一种防腐技术可以从墓葬上下手。“黄肠题凑”就是一种不错的防腐手段。“黄肠”,就是指柏木的黄心,即去皮后的柏木。“题凑”指木枋的头一律向内排列,这样的堆积形式牢固。“黄肠题凑”,合起来解释就是指,陵寝椁室四周用柏木枋堆垒而成的框形结构。棺椁周围用木头垒起一圈墙,上面盖上顶板,就像一间房子似的,外面还有便房。天子以下的诸侯、大夫、士也可以用题凑,但一般不能用柏木,因为墓葬用材有严格的等级限制,不过可用松木、梓木代替。汉代的名将霍光死后,汉宣帝考虑到他生前的卓越贡献,“赐给梓宫、便房、黄肠题凑各一具”。
“黄肠题凑”代表着墓主人高贵的身份和地位,而另一层意思就是有利于保护棺木,防止损坏。不过这种墓葬确实代价很高,黄心柏木有上万根之多!尽管浪费,但是只要能够达到最佳的防腐效果,古代达官贵族们才不管那么多呢!可以说,“黄肠题凑”古代达官显贵采用的棺椁防腐技术,不是一般老百姓根本负担不起。
再有一种就是干尸,木乃伊说白了就是人工干尸。古埃及法老死后被剖开体腔,取出内脏,尸体用热溶的松香浇灌,然后用浸透松香的布包裹,出土的木乃伊在颅内、乳突小房内均有松香。也能达到防腐的效果。
而眼前被吊着的干尸,属于人工干尸,普通老百姓一般都能负担起。利用西藏干燥高温天气,让尸体脱水而自然形成的干尸。除了楼兰干尸外,哈密也有干尸,根当地制作葡萄干一样。在极干燥的环境中,尸体内的水分便很快蒸发。与此同时也抑制了细菌的繁殖,尸体的腐败也就停止,并较好地保存下来。
人刚死以后,尸体比较容易腐烂,制作成干尸也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在身体上涂抹熏香是个不错的办法。刚才六个人闻到的香味,就是从刚挂上去的尸体身上散发出来的。
胡汉三、贾状元他们六个人,本来刚才还觉得闷热得受不了,可是现在,一见这阵势,个个都吓得直吐舌头,脊背上立即直冒冷汗,心里开始念叨起菩萨来。
为了防止诈尸,四周的柱子、横梁上都刷着红色的朱砂。一般碰到这种情况,还是不招惹死去的人为好,免得有不干净的东西缠自己。
“也算,找房子没有找到,这下倒好,凉也乘了!”毕撒珠无奈地笑了几声。
有几具已经制作成干尸的,能很清楚地瞧见青色的血管。谁知道胡汉三平时夸自己多么大胆,到这个时候,再也坚持不住了,开始“哇哇”地呕吐起来。
就在其他人都取笑胡汉三,几乎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猛然见几具刚挂上去的尸体开始摇晃起来!
“不好,要诈尸了!”贾状元觉得不对劲,见有一具尸体疯狂地晃来晃去,似乎想挣脱上面捆绑着手的绳子!
于是五个人慌忙掏出黑驴蹄子,紧紧地拿在手里,胡汉三也不再呕吐了,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糯米来,朝那个剧烈晃动着的尸体洒去。但是,这回不知道怎么回事,糯米居然没有起到作用,那尸体晃动得更加厉害了,没有办法,只好动用手里的黑驴蹄子了。
五个人像扔手榴弹一样,轮番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晃动的尸体上,只听得“吱吱”两声,六个人立即觉得身上发毛。
五个黑驴蹄子好像起作用了,尸体开始慢慢地停止了晃动,就在六个人暗自庆幸的时候,猛然间尸体又是一阵晃动,六个人还没有瞧清楚,就见两个硕大的黑东西掉到了地上,“吱吱”两声,叫得人心惊胆裂。
借助强烈的阳光,六个人总算瞧清楚了:两只巨大的老鼠,那个头足足可以跟一头小猪有一拼,牙齿格外锋利,开始这牙齿真的为了吃干尸而生,大自然真是很奇特,一物降一物。
这不是一般的家鼠,跟地鼠也有一些区别,它们的窝一般在沙漠地下四十米,这样才能隔绝沙漠的炎热,而呼出的潮气,又润湿了洞里的空气。它们的牙齿好像天生为了吃干尸而生,牙齿很锋利,能够轻易地撕开干尸。它们的肾竟然可以自动过滤尿液,然后再把大部分水分重新送到血管里,这样就可以反复利用。所以这些特殊的老鼠,即使吃干尸,也不需饮用水!
两只老鼠凭借着自己锋利的牙齿,见有六个活人站在它们面前,显得没有惊慌逃走的意思,反而扭头站立在那里,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声音,似乎在警告着他们。
双方对峙了半天,谁也不敢轻易动一下,突然,两只老鼠像是见到猫一样,丢下干尸,没命地朝沙漠远方跑去。这个突然的变故,把六个人看得目瞪口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贾状元跟当年教他的大斗学过些功夫,脚下功夫了得,喊了一声:“你们等我,我去去就来!”话音刚落,就健步如飞一样追了过去。
第二百七十章书生的字
贾状元追了半天,远远瞧见那两只老鼠“嗖”的一下就不见了,等他追到时,才发现在自己的周围多了一些一人多高的石头小丘陵,那些小丘陵上到处雕刻着一些走兽图,再找两个硕鼠,没有了踪影。只是在一块巨大的刻着八只老鼠模样图画的石头下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贾状元当下估计这两只硕鼠肯定是钻到这个洞里去了,等回去叫来兄弟们,再来收拾它们不迟。他记下记号,立即返回去找五个兄弟,还没有走多远,就见五个人没精打采地朝这里找来了。
“我们五个人都以为你被那两只老鼠吃了,就慌不择路找来了,你还笑!”胡汉三由于肥胖的缘故,已经气喘吁吁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双手叉在腿上,弯着腰。
“嘿嘿,它们要是吃了我,可比吃了唐僧肉好吃多了!”贾状元开着玩笑说。
“你的肉可比不上唐僧肉,不过要是跟干尸比,还有得一拼,至少味道鲜嫩!”毕撒珠不怀好意地嘿嘿坏笑着。
“那两只大老鼠,我已经找到它们的藏身之处了,咱们既然碰见了,干脆来个直捣黄龙府,把它们的窝端了,抓住它们,瞧瞧这些吃干尸的老鼠有啥本事!”贾状元一时性起,也忘了这次来沙漠的中心任务了,非要跟这两只大老鼠过不去。
五个人里,这时候竟然出现了严重的分歧,有的同意,同意的原因是好奇,有的不同意,不同意的原因是认为既然是来沙漠里倒斗的,怎么能来这里捣腾老鼠洞呢?最后在贾状元的劝说下,最终才统一了思想:挖!
开始的时候,毕撒珠提议来点柴烧,一把火把它们俩给呛出来。贾状元不同意,说这两只老鼠说不定成精了,洞里一定有好东西,一把火倒是省事,可是烧了宝贝就可惜了!
其他五个人将信将疑,小心地沿着老鼠洞挖下去,洞口越挖越大,足足能容纳一个人爬进去。为了防止两只老鼠突然蹿出来咬人,六个人最后决定,四个人进去,留两个人在外头,一来防止两鼠突然逃窜,二来也为了防止同行突然出现,在外头望风。
本来倒斗这一行的人,个个胆子都很大,可是六个人因为刚才瞧见了老鼠吃干尸的场景,现在胆量突然变小了,谁也不愿意进去。既然洞都挖开了,现在撤退也不是个办法,最后六个人就拿出抓阄的方法来确定:六根小棒子,两根长的,四根短的。抓住短的就要下去,抓住长的两个人就留在外面望风。
贾状元说:“我无所谓,你们先抽,剩下的一个就是我的。”结果,胡汉三抽了一支,长的。他立即喜出望外!其他四个人依次抽了一根,结果果然是受苦受难的兄弟:四个人居然抽了一样的,短的!剩下的一个,自然就是长的。贾状元说:“公平吧?你们都瞧见了,我可是最后一个抽的——你们也别害怕,把手里的家伙握紧点,咱们啥场面没有见识过,偏偏碰到两只大老鼠把你们吓得尿了裤子!”
毕撒珠鼻子一哼,说大不了一死,谁说老子怕了?毕撒珠是典型的傻大胆,当年夜里专门去捉蝎子,掀开一对乱石头,用手电一照,没想到他娘的里面竟然躺着一具死尸,好像死了没多久,其他人吓得哭爹喊娘地跑了,唯独毕撒珠不怕,把死人身上爬着的蝎子抓了个尽光,回来一过秤,足足有三两之多,所以,这正应验了一句话:财富是留给有胆量的人的!
有了毕撒珠这一句话,其他人才稍微放心了些。
四个人里,还有一个叫张书生的人,因为姓张,所以总是推崇张旭为自己的祖先。张旭是古代著名的书法家,所以他立志要做张家的好子孙,常常没有事的时候,就拿起棍子,在地上狂写一通,练习笔法,可是他写了好几年,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张书生开始还不服气,依旧闭门练习写字,可是写了大半年,自己以为很成功,写得龙飞凤舞,很是得意,以为自己修炼成仙了,就在集市上摆了个摊位,给人写信,卖字。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字没有卖出去,摊位没了。
没有了生活来源,就等于慢性自杀。
男人是最怕被逼的,一旦被逼了,书生也能变成狼。
人生不是总是倒霉的,这个时候,他遇到了毕撒珠,按理说他们兄弟俩也算是有缘分,那天毕撒珠碰巧就需要给家里捎给信,自己不会写,听说了张书生的事儿,就赶到集市上找他,结果找了三遍都没有找到,一打听,才知道张书生早就改行了。
改行归改行,这信好歹得写成,家里还等着回信呢。
毕撒珠打听了半天,才打听到了张书生的家。接下来出现的情况令毕撒珠措手不及:当听说了毕撒珠的来意后,张书生突然眼睛斜了,然后就倒地不动了,家里人恩赶紧掐人中,迫不得已拿冷水泼了一通,才苏醒过来,苏醒后,看见毕撒珠又抱着哭了一通,好半天才劝说住了。
不哭了之后,毕撒珠问了他一个简单的问题:为什么要哭?
其实这个问题问得很愚蠢,哭无非有三种:高兴的时候哭,痛苦的时候哭,还是最后一种,就是傻哭。
张书生一听,又是把嘴一咧,想要哭。
但是他终究没有哭。
“激动啊,激动,我今天能遇到你这么一个知音,算是没有白活!”张书生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让毕撒珠愣了半天。
接下来这句话,让毕撒珠彻底明白了张书生的意思:半年了,从他开始在集市上摆地摊,卖字开始,还没有一个人找过他,他们平时围观,讥笑他,现在,真正有一个需要找他写字的人来了。
接下来的又一句话让毕撒珠又愣了一下:今天我不收你一分钱,全权为您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