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诡谲黑影

    1


    夜，很快来了。


    风，渐渐加强，掠过树枝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云，在风的推动下，悄悄地覆盖住f城的天空。


    夜幕下，吴哲熙急匆匆地走进4号公寓。


    吴哲熙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大学生，中学阶段学习成绩非常好，被学校保送到理工大学就读。进入大学后，仅仅通过一年时间，他就多次被学院评为“化工学院优秀大学生”、“优秀学生干部”等称号，学习成绩位列学院第一名。他亲手创立的“大学生勤工俭学社团”更是获得学院领导的一致好评。为此，学院领导将他提拔为化工学院学生会主席。


    今天是新生上课的第一天，有很多贫困大学生想加入社团，所以，他打算今晚在c教学楼为新入社团的成员开一个简单的会议。在师长和同学的眼中，吴哲熙是一个品学兼优、乐于助人的好学生。自从勤工俭学社团成立以来，学院给予了他极大的支持，社团成员越来越多，为很多贫困大学生解决燃眉之急。这些贫困大学生参加社团后，不但可以赚取到生活费，还可以通过勤工俭学锻炼自身的社会交往能力，为他们毕业后工作打下坚实的基础。


    吴哲熙走进宿舍，房间内空无一人，宿舍的空气中弥漫着汗水的味道，地上散乱地放着几双球鞋，他猜测一定是其他同学刚刚打球回来，换下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后，拿着书本匆匆地去上晚自习了。


    走到自己的桌前，吴哲熙坐在椅子上，将今天报名参加社团的名单统计到特制的表格中。


    吴哲熙看过所有名单后，他有些失望，因为他没有从名单中找到蔡可薇和张蕊蕊的名字。


    这时，吴哲熙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笑了笑，似乎猜测到了这个号码的主人。


    张蕊蕊从食堂出来，看了一眼腕表，刚刚五点一刻，距离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于是，她径直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十分钟后，她站在613宿舍门前，房门是锁着的。


    “可薇姐怎么不在？她干什么去了呢？”


    张蕊蕊并没有多想，从衣袋里掏出钥匙，就在她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她发现从衣袋里掉出一张纸条。


    她犹豫了一下，拾起地上的纸条，缓缓打开。


    “138366xxxxx”


    一个电话号码映入眼帘。


    “这是谁的电话号码？”张蕊蕊皱着眉头，仔细地回忆着电话号码的由来。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想起来这个号码是一个叫吴哲熙的男孩儿给她的。


    她的脑袋里立刻浮现出六个字：勤工俭学协会。


    张蕊蕊出身农村，家庭条件很差，父母每个月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也不够支付她的学费。


    此刻，张蕊蕊双手捧着纸条，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也许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能帮助她。


    他一定能帮自己，因为他是勤工俭学协会的会长。想到这里，她的表情更加坚定。按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电话接通，传来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hello，我是吴哲熙，你是哪位？”


    “你好，吴哲熙。我是经济管理学院的张蕊蕊，你还记得吗？”


    “哦！是你呀！记得，当然记得。”


    “我……我想参加你们的勤工俭学社团，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我们欢迎你的加入。”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


    “我们社团就是为那些想勤工俭学的人准备的。”


    “那太谢谢你了，我什么时候能正式入会呢？”


    “我们社团今天晚上有新会员加盟仪式，你七点半到c教学楼506教室。”


    “好的，我一定去，再见。”


    2


    c教学楼，一座洋溢着现代感的教学楼，今年才刚刚竣工。


    一个女孩儿出现在c教学楼的大厅中，她背着书包，脸上洋溢着喜悦的表情，快步向五楼的6号教室走去。


    吴哲熙正在6号教室等待新会员，他看了一下表，刚刚六点，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于是，他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静静的等待。


    门被推开，一个女孩儿走了进来。


    吴哲熙友好地挥了挥手，指了指座位，示意她坐下。张蕊蕊见到吴哲熙后脸上带着感激的表情，因为他从此以后不仅仅是她的救命恩人，还会成为她的顶头上司。


    几分钟后，陆续来了很多陌生的面孔。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穿着朴素，缺乏自信。


    这时，一个肤色黝黑的脸探进教室，脸上带着淳朴、憨厚的表情。张蕊蕊一眼就认出了他，心想：这不是在食堂遇到的陕西男孩吗？他居然也来参加勤工俭学社团了，看来我有伴儿了。


    陕西男孩向屋内看了一眼，紧张地问：“请……请问这里是勤工俭学社团吗？”


    张蕊蕊走上前，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坐在自己的边上，小声说：“嗨，你也来参加勤工俭学社团了？”


    男孩儿看到张蕊蕊，脸上浮现一丝腼腆的笑容，“哦，你也是这个社团的吗？”


    张蕊蕊淡淡一笑，“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个社团。”


    这时，吴哲熙走到前台，大声地说：“大家好，我叫吴哲熙，是勤工俭学社团的会长。欢迎你们来参加今天的新会员入会仪式，我现在简单介绍一下我们社团的情况……”


    介绍完社团现在的情况后，吴哲熙继续说道：“我们社团为所有会员提供兼职的机会，让每一个会员都能得到一定的报酬，希望大家在我们社团都得到锻炼，为以后的工作积累经验。”


    他的话音刚落，台下几十个学生同时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吴哲熙继续说：“现在大家填一个表格，在你喜欢的意愿后面做好标记，我们社团会尽早为大家联系合适的兼职。”


    张蕊蕊拿到表格后，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工作，便瞄了一眼身边的陕西男孩儿，只见他在校园超市导购和教学楼日常清扫后面做了标记。张蕊蕊心想：对，这两个工作的确适合像我们这样来自农村的孩子。她也悄悄地在后面做了标记。


    吴哲熙把表格收上来后，严肃地说：“我们协会有很多工作人员，他们会为大家尽快联系到符合大家意愿的工作。现在我作一个声明，只要是本社团的会员，我们不会收取大家一分钱，如果哪个工作人员收取费用，你们要第一时间向我举报。”


    台下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会议结束后，吴哲熙把张蕊蕊叫到走廊，小声地询问：“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怎么没来？”


    张蕊蕊发现他脸上露出一丝急切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说：“吴会长，蔡可薇家里条件很好，她应该不需要勤工俭学。”


    吴哲熙点了点头，脸上掠过一丝遗憾的表情，沉重地问：“我听说她家里出了事，她现在还好吧？”


    张蕊蕊顿了一下，反问：“你也听说蔡可薇的事了？”


    吴哲熙叹了一口气说：“是呀，真的很不幸，发生这样的事，她一定很难过吧？”


    “嗯，她失去父母，失去男友，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太沉重了。不过没关系，她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啊。”


    吴哲熙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欲言又止，神色变了一下说：“时间不早了，我还有点急事，我先走了。”


    张蕊蕊发现他的神色变得很难看，似乎有什么心事在困扰着他，她也不便多问，点点头说：“吴会长那你快去忙吧！”


    吴哲熙没有说话，转过身快速地向楼梯方向走去，很快，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走廊中，此时走廊内只剩下张蕊蕊一个人。张蕊蕊回到教室背上书包，走出教室随手关上了门，门发出一声诡异的低吟，回响在空荡荡的走廊中，久久不能散去。张蕊蕊吓了一跳，紧张地拍了拍胸口。


    她看了看腕表，指针指向9点10分，现在这个时间上晚自习的学生都已经离开了c教学楼，此刻，整个c教学楼只有她一个人。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已经给她敲响了警钟，现在学校民工很多，很不安全。想到这里，张蕊蕊有些害怕，于是，她便加快脚步，向楼梯口走去。


    忽然，走廊的灯闪了一下，整个c教学楼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张蕊蕊本来胆子就很小，骤然降临的黑暗令她打了一个冷颤，心跳急速加快。


    瞬间从光明到黑暗，令她的眼睛极其不适应，她的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她右手扶着走廊的墙，左手伸出试探着前进的方向。过了一会儿，她眼前似乎能看清了一些，她看到楼梯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于是，她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她几乎是摸着墙走到楼梯口的，就在她转身下楼的一刹那，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向后看了一眼。


    一个黑影在506教室门口站着，静静地站着。借着窗外昏黄的月色，张蕊蕊似乎看到了黑影那张惨白而模糊的脸，她的心跳几乎停止。


    她不知道那个黑影究竟是什么？不敢继续再看，只想着立刻跑下楼梯，跑到楼的外面，那样她就安全了。


    她左手扶着楼梯的扶手，向楼下跑去，她不敢再回头看，害怕黑影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背后，紧紧地抓住自己，露出狰狞的脸。


    她越想越害怕，忽然，她脚下踩空了，身体向前摔出，她本能地用胳膊支了一下，避免头部先着地。


    张蕊蕊立刻感到右脚踝一阵钻心的疼痛，她想立刻站起来，继续往楼下跑，但是这已经不可能，因为她右脚踝很疼，导致右腿都完全麻木了，已经不能支撑她的身体。


    张蕊蕊摸到楼梯的扶手，用力支撑住身体。借着胳膊的力量，她勉强站起来，她知道现在三楼半的楼梯上，那个黑影随时可能追上她。


    想到这里，她顾不得脚上的疼痛，一只脚支撑着身体，双手扶着楼梯的扶手，一节楼梯、一节楼梯地向下跳。


    人在恐惧的时候，身体会非常紧张，身上的每一块的肌肉都会僵硬，每一根神经都会很敏感，哪怕是一个细小的声音都会令你大声惊叫。


    张蕊蕊此刻也最怕听到声音，哪怕是一点点的声音，不过，整个楼内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自己鞋底发出的摩擦声回荡在漆黑的c教学楼内。


    突然，她听到一声低沉的低吟声，声音虽然微小，但却很清晰。


    张蕊蕊感觉低吟声仿佛是从楼顶传来，又仿佛是从她的身边传来。


    她停下脚步，恐惧地凝视着漆黑的楼道。


    就在她停下脚步的一刹那，低吟声消失了。


    张蕊蕊感觉今晚的c教学楼就像一个鬼屋，每个角落都有很多鬼魂，它们正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她，随时可能将她带走，带到属于鬼魂的世界。


    张蕊蕊恨不得立刻逃离c教学楼，她扶着楼梯的扶手，慌乱地循着每一节楼梯向楼下跳去。


    当她跳到二楼的时候，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但是，她并没有看到那个恐怖的黑影。


    张蕊蕊叹了一口气，心中嘲笑自己：刚才在五楼的时候，会不会因为紧张看花眼了？或者那是一个和我一样的同学，刚刚从别的教室出来，如果是那样，我的举止一定也会把他吓坏的。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再次出现在远端，在另一个楼梯口站着，静静地站着。（该教学楼有两个楼梯）


    张蕊蕊被再次出现的黑影吓出了一身冷汗，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心脏狂跳，而那个黑影，并没有向她走来，而是一动不动地站着，没有丝毫反应。她不敢再去看，转过头，打算继续向下走。


    就在张蕊蕊转过头的一刹那，一个黑影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近在咫尺。张蕊蕊发出一声足足有100分贝的尖叫，眼前的黑影被她的叫喊声吓得跳了起来，大声地说：“俺是陈大伟，你怎么啦？”


    她仔细地辨认了一下，认出了这个黑影确实是那个朴实憨厚的陕西男孩儿，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说：“吓死我了，你怎么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不说话呢？”


    “俺没跟在你的身后呀！会议结束俺就走了，俺以为你也走了，可是在教学楼外没看见你，俺就一直等你，后来发现楼内停电了，俺想你一个女孩儿肯定会害怕，就立刻进来找你。”陈大伟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的胆子也太小了，看到俺你怕什么呢？”


    张蕊蕊知道他很朴实，肯定不会说谎，如果那个黑影不是陈大伟，那么刚才跟着自己的黑影究竟是谁？是否还在身后。她下意识地向后看了一眼，发现刚才那个黑影早已消失不见了。她转过头，拉着他的衣服，紧张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好的。”陈大伟答应一声，转身准备下楼。


    “我……我的脚扭伤了，你能扶一下吗？”


    陈大伟又迅速转过身，关心地说：“俺背你吧！”


    张蕊蕊低下了头，没有说话，脸上掠过一丝红晕。


    陈大伟出身农村，经常做农活，浑身都是力气，背起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孩儿，不费吹灰之力。很快，他们走出了c教学楼。


    楼外，虽然路灯不是很亮，但是路边行走着稀稀落落的大学生，张蕊蕊立刻有一种安全感。她让陈大伟将她放下，她怕被别人看见，引起误会。


    陈大伟是一个非常朴实憨厚的陕西男孩儿，他觉得背上的女人并不重，他的腿部完全可以承担，没必要让她一瘸一拐地走路。但是，张蕊蕊坚持要下来，只好将她放下来，用手搀扶着张蕊蕊向10号公寓走去。


    一路上，陈大伟安慰她不要胡思乱想，刚才她看到的黑影也许只是幻觉。


    张蕊蕊想着，刚才那个黑影可能是幽灵，不然它怎么会如此轻盈，而且，那张惨白的脸，实在太恐怖了。想到这里，张蕊蕊的手又开始颤抖。


    校园路上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陈大伟用力地搀扶着她，希望给她最大的支撑，让她节省一些体力。


    这时，一个短发女孩儿路过她们的身边，停下脚步问：“同学，需要我帮忙吗？”


    张蕊蕊戒备地看了一眼她的脸，淡淡地说：“不需要了，谢谢你。”


    陈大伟想说什么，却被张蕊蕊拉了一下，他欲言又止。


    女孩儿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很快，到了10号公寓的大门外，陈大伟坚持要背她上楼。张蕊蕊认为这样做不好，有些女生一定会认为两个人关系暧昧，容易引起误会。她虽然对这个陕西男孩有好感，但是她不想成为众多女孩的焦点话题，坚持自己上楼。


    陈大伟拗不过她，也只好尊重她的选择。


    张蕊蕊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陈大伟憨厚地笑了笑，“别胡思乱想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


    说完，陈大伟转身离开了10号公寓，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3


    下午的课结束后，蔡可薇没有去食堂，也没有回寝室，她安静地坐在教室中，静静地注视着其他同学一个个离开教室。


    最近发生的一切悲惨事件虽然已经渐渐远去，但是她那颗受伤的心已经永远不能平复。在她心灵深处始终有一个深深的疤痕，这道疤痕会伴随她一生，也许只有时间是医治这道疤痕的最好良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疤痕会慢慢变淡，但也只是变淡，永远不会消失。


    此刻，她心里很乱，想找个人聊天。


    在蔡可薇的记忆中，高中时代是最美好的。高中时代的蔡可薇无忧无虑，天真烂漫，没有任何烦恼，她真想回到过去，永远生活在那个时代。可是时间不能倒流，她必须面对现实，生活就是这样残酷，这样无情，它剥夺了蔡可薇幸福生活的权利。


    但是，她也很清楚，如果不去面对现实，就会永远生活在痛苦的回忆中，她必须从痛苦中走出来，而走出痛苦的唯一办法就是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那些痛苦的往事。


    蔡可薇高中时代有一个非常要好的女朋友董雪欣，填写高考志愿的时候，董雪欣报考的是和她一所大学的计算机学院，她们希望能在一所大学共同学习、进步、成长。


    开学快一周了，她打算给董雪欣打一个电话，希望董雪欣能到自己的宿舍来玩。


    计算机学院的宿舍楼在南区的3号公寓，距离蔡可薇所住的西区10号公寓有一段距离。


    董雪欣接到蔡可薇的电话很高兴，她也非常想念蔡可薇，一个星期没见了，不知道蔡可薇心态调节得如何？


    于是两人约定在学院图书馆的咖啡厅见面。


    理工大学图书馆坐落在校园的中心，很多大学生都喜欢到这里读书。图书馆是多功能的，走进图书馆的一楼你会发现一个漂亮的人工花园，它的面积不大，但花草树木都是真实的。小花园内还有一个人工湖，湖里养了很多金鱼，五颜六色，非常好看。花园的周围有很多椅子，许多热恋中的男男女女坐在椅子上，说着悄悄话。花园的右边有一个咖啡厅，咖啡厅装修典雅，浪漫别致，墙上挂满了鲜花，每个桌子上也插满了鲜花，就像一座花房。每当周末的时候，咖啡厅内人满为患，一对对懂得浪漫的大学情侣都会到这里约会。


    今天不是周末，所以咖啡厅里人不是很多，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人。


    靠近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女孩儿，一袭纯白色的长裙，美丽的脸颊分外白皙，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披在身后，经过她身边的男孩儿都会情不自禁地偷看一眼。


    女孩儿虽美，但她的脸上一直挂着沉重的忧伤。


    正在这时，一个短发女孩儿从门外走进来，在屋内环视了一圈，眼神最终定格在白裙女孩儿的背影上，短发女孩儿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径直向她走去。


    白裙女孩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正呆滞地盯着手中的一杯饮料。突然，她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立刻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转过身，看到了一个短发女孩儿，她脸上立刻露出了喜悦的表情，紧紧地抓住短发女孩儿的手说：“雪欣姐，你怎么这么久才到？”


    董雪欣坐到她的对面，微笑着说：“可薇，我看你的气色很差，尽快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吧。”


    蔡可薇叹了一口气，说：“雪欣姐，我们今天不提这个，我们说些开心的事。”


    咖啡厅的服务员走了过来，看着董雪欣，礼貌地问：“这位美女，喝点什么？”


    听到有人这样称呼自己，董雪欣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丝笑容，“给我来一杯柠檬水。”


    蔡可薇和董雪欣在高中时代就是死党，关系非常好。蔡可薇现在失去父母，失去初恋男友，对她的心理打击是非常巨大的，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一般人身上，恐怕早就倒下了。不过，蔡可薇是一个性格开朗，自我调节能力超强的女孩，虽然内心很痛苦，但她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尽快从悲伤中慢慢走出。现在，她又能与高中时代最好的女朋友同在一所大学，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欣慰，至少大学四年不会再寂寞、孤单。


    她见到董雪欣的喜悦心情溢于言表，她们无所顾忌地谈笑风生。蔡可薇感觉每次与董雪欣聊天，都会被她乐观、积极的心态所感染，内心的阴霾也会一扫而光。也许，董雪欣就是她的救世主，每次都能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帮助她走出痛苦和迷茫。


    蔡可薇看了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7点15分。她又向窗外看了一眼，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出十分钟，天空一定会彻底黑下来。蔡可薇不知最近怎么了，特别害怕黑暗，她总觉得黑暗中会有一双恐怖的眼睛盯着自己，偷偷地注视着她身边发生的一切。突然，蔡可薇感觉到那双神秘的眼睛真的在她身后盯着她，眼神中带着阴森、恐怖的味道。


    她快速回过头，发现了一个黑衣人，熟悉而陌生的黑衣人。


    黑衣人似乎也发现了她的举动，迅速地向门外走去，瞬间，消失在咖啡厅内。


    董雪欣被蔡可薇突然的举止吓了一跳，她惊恐地问：“可薇，怎么了？你看什么呢？”


    蔡可薇没有回答，她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快速跑到门口，向外望去，门外长长的走廊，只有椅子上坐着的几对男女正在闲聊，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蔡可薇从恐惧中回过神，走到董雪欣面前坐下，摇摇头说：“我刚才感觉后面有人盯着我，但是我回头时，他却快速逃掉了。”


    董雪欣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表情紧张地看着她，“我……我一直看着你的身后，没发现你身后出现过人啊。”说着，她向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过了几秒钟，她安慰说：“别胡思乱想，你一定是压力太大了，喝点饮料吧，它对你的神经有帮助。”


    蔡可薇脸色一变，惊恐地问：“你没看我身后那个黑衣人吗？”


    董雪欣猜测她一定是压力太大了，出现了幻觉，于是安慰说：“可能有一个黑衣人，我没太留意。”


    蔡可薇点点头，拿起手中的饮料，一饮而尽。


    放下手中的空杯，蔡可薇神情飘忽不定，“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宿舍吧，你能送送我吗？”


    “可薇，你的胆量怎么越来越小，这可不像你呀！”


    蔡可薇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用手轻轻地按了几下额头，“是呀，我最近特别害怕黑暗，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


    董雪欣理解她的心情，发生一连串悲惨的事情，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要想从悲伤中恢复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作为好朋友，一定要支持她，帮助她，让她尽早从痛苦的回忆中走出来。


    “可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董雪欣向前跨了一步，搂了一下她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图书馆处于学校的中心地带，蔡可薇的宿舍在图书馆的西边，而董雪欣的宿舍在图书馆的南面，董雪欣送她回去之后，必须要绕过图书馆才能回到自己的宿舍。


    她们走到10号公寓后，蔡可薇不想让董雪欣单独一个人回去，此时大学校园内人已经很稀少，她怕董雪欣遇到坏人。于是，她邀请董雪欣到自己的宿舍住。


    董雪欣也想到她的宿舍去玩，可以多聊一会儿。但是，董雪欣宿舍的值班老师晚上检查得特别严格，夜不归寝会被学院通报，于是，她拒绝了蔡可薇的请求。


    蔡可薇无奈，只好看着好朋友的身影消失在校园的夜色中。


    回到宿舍，蔡可薇发现张蕊蕊竟然不在，她很奇怪，这个女孩儿每天这个时候应该在宿舍看书才对呀！今天怎么不在呢？她忽然想起来，张蕊蕊今天告诉她要去参加勤工俭学社团，还询问自己去不去，张蕊蕊这个丫头一定在勤工俭学呢。想到这里，她的脸上轻松了许多，拿起毛巾打算去水房洗漱。


    突然，门被推开了，张蕊蕊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蔡可薇发现她一脸恐惧的表情，于是，小心翼翼地问：“蕊蕊，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蕊蕊神色慌张地看着她，扑到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她不知道张蕊蕊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念及上次遇见色狼的经历，便安慰她说：“别哭了蕊蕊，是不是遇到坏人了，明天我们去报警。你的脚怎么了？是不是扭伤了？来，我给你涂点药。”


    张蕊蕊哭了好一阵，仰起脸，神色慌张地说：“可薇姐，你先别管我的脚，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可千万别害怕。”


    她似乎猜测到张蕊蕊想要说什么，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


    张蕊蕊慌乱地向窗外看了一眼，然后看着她说：“可薇姐，刚……刚才在c教学楼，我遇到幽灵了。”


    她被张蕊蕊的话吓出一身鸡皮疙瘩，神经也随之变得紧张，小心翼翼地问：“蕊蕊，你，你说什么？遇到了什么？”


    张蕊蕊将头从她的怀里移开，坐到椅子上，神色慌张地说：“若不是陈大伟救了我，后果不堪设想，我当时快要崩溃了。”


    “陈大伟是谁？”


    “就是那个陕西男孩，我们在学校餐厅遇到的，你忘记了吗？”


    “就是那个说不好普通话的陕西男孩吧？”


    “是的。”


    “蕊蕊，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详细说说？”


    于是，张蕊蕊开始讲述刚才在c教学楼内恐怖遭遇，听完张蕊蕊的讲述，蔡可薇的额头和手心已经布满了冷汗，一阵恐惧感布满了她的全身。


    过了一会儿，她注意到张蕊蕊的脚踝已经红肿，于是，她从柜子拿出红花油涂抹在张蕊蕊红肿的脚踝上，张蕊蕊觉得蔡可薇对自己真的很好，如同亲姐姐一般。


    蔡可薇一边涂抹红花油，一边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幽灵呢？一定是楼内太黑了，你有点害怕，所以产生错觉，明天我带你去学校的心理诊所看看？”


    此时，张蕊蕊已经从恐惧中恢复过来，盯着她问：“心理诊所？能帮助我吗？”


    蔡可薇将红花油重新放回柜子里，点点头说：“应该可以。好了，明天记得在再涂抹一些红花油，有一周的时间肯定能好。”


    张蕊蕊感激地看着她，眼圈含着晶莹的泪珠，说：“可薇姐，你对我真好。”


    蔡可薇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行了，别酸了，时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张蕊蕊点点头，换上睡衣，钻进温暖的被子里。


    4


    曾经练过体育的董雪欣是一个胆子极大的女孩儿，但是今天蔡可薇在咖啡厅怪异的举止，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令董雪欣也感到了一丝恐惧。


    董雪欣清楚，蔡可薇最近一段时间经历了太多，先是失去父母，令她悲痛欲绝，就在她刚刚从失去父母的阴影中走出来时，男朋友又离奇地死亡了。作为一个正常人，肯定难以接受接连的两件沉重的打击，况且她还是一个刚刚成熟的小女孩。董雪欣非常希望这个好姐妹尽快振作起来，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和蔡可薇分别后，董雪欣向前走了一会，回头看了看10号公寓，夜色中的10号公寓墙体上爬满了绿色的植物。一阵风吹过，墙上的绿色叶子发出“哗哗”的响声，在夜色的衬托下，此时显得异常阴森恐怖，董雪欣打了一个寒噤，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


    董雪欣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她知道校园内的路灯马上就要熄灭了。（学院为了节省开支，每天晚自习结束后不久，校园内的路灯都会熄灭。）此时，晚自习早已结束，路灯即将要熄灭，虽然这些路灯不是很明亮，但是足以给董雪欣带来安全感。


    校园马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都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似乎都想在路灯熄灭前到达目的地。


    也许路灯熄灭后，黑暗之神将彻底侵占整个校园，某些神秘的东西会从黑暗的角落中走出来，张开血盆大口，肆意袭击仅有的生灵。刚才蔡可薇描述的黑影也给董雪欣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她摇了摇头，想甩掉这种幼稚的想法，她以前可是从来不想这些事情的。


    正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一个身材不是很高的男孩儿扶着一个女孩儿，朝她的方向走来。女孩儿的脚好像扭伤了，男孩儿用力地搀扶着她。


    董雪欣走上前热情地询问是否需要帮忙，女孩儿用戒备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便委婉拒绝了。她无奈地笑了笑，心想：看来，帮助别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继续向前走，走到那片树林时，董雪欣犹豫了。如果从小树林穿过，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如果从校园马路走，至少要多花十分钟。要是以前，她肯定想都不想地穿过小树林，但是今天不同，她也开始变得疑神疑鬼。


    董雪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从小树林穿过。


    她迅速走进小树林，嘴里还不断地哼着歌曲，这样能让她尽量放松下来。她知道，穿过这片小树林，距离自己的宿舍就很近了，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树林的中央。


    “哗啦——”


    她身边传来一个短促而轻微的奇怪声音，那个声音似乎是从茂密的树叶中传来，仿佛有某种神秘的东西正躲在树林深处悄悄地窥视她。


    董雪欣停住脚步，屏住呼吸，紧张地环视着夜色笼罩下的小树林，然而，那个声音却消失了，整个小树林一片死寂。


    董雪欣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她在心中自我安慰：一定是幻觉。


    忽然，她的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个声音慢慢地向她靠近。


    “是谁在我的背后？”董雪欣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迅速转过身，但是她的身后根本没有人。


    刚才明明听见有人在我的背后。董雪欣恐惧地凝视着前方。


    树木形成了一座黑色的屏障，仿佛又幻化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墓，传来死亡的气息。


    董雪欣感到浑身冰冷，一种无助感油然而生，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逃离这片恐怖的小树林。


    她高中的时候是学校田径队的主力，专项就是短跑，所以她现在想到了“跑”。


    董雪欣转过身，做了一个加速跑。很快跑出了小树林，而此时小树林外已经没有一个人影。


    忽然，路灯全部都灭了。本来就昏暗的马路，瞬间变得一片漆黑，长长的马路上只有董雪欣一个人，她感觉路边的绿化带中似乎有一双邪恶的眼睛在盯着她，她脸上的肌肉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拳头捏得紧紧的。


    此时，夜晚的天空弥漫着细细的雨滴，一阵风吹过额头，她立刻感觉到一丝阴冷，她知道，一场大雨即将到来，现在必须马上回到宿舍。


    她用手捂住头部，快速向宿舍方向走去。


    一道闪电，划破寂静的夜空。


    突然，前方不远处出现一个黑影，那个黑影静静地站在雨中，脸上的肌肉僵硬，没有一点表情，双眼死死地盯着董雪欣，那眼神鬼魅异常，不像是活人的目光，令她不寒而栗。


    董雪欣吓了一跳，她不敢去看那个黑影，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黑影究竟是人还是幽灵？正当她鼓足勇气想仔细看清黑影的样子时，闪电消失了，黑暗再次将她笼罩。


    董雪欣想到跑，但是瞬间，那个黑影已经飘到了她身前，黑影的速度太快了，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此刻，黑影可以随时将她按倒在地，但黑影没有那样做，只是静静地站着。


    长长的校园马路上，只有董雪欣和一个黑影。


    细细的雨滴洒在董雪欣的额头，她不敢用手去擦，任由雨滴肆意地在她的额头聚集。她非常紧张，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甚至能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渐渐地，她的脸上不断有水珠慢慢滑落，她分不清这些水珠究竟是雨水还是冷汗？


    黑影依旧站在原地，静静地站着。


    此刻，董雪欣再一次想到跑，飞快地跑，但她的腿部开始不停地抖动，根本不听她指挥。


    一件冰凉的硬物抵在了她的颈部。


    5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一场大雨突然而至。雨被晚风吹得轻舞飞扬，形成一首极富节奏感的乐章，它道出你的惆怅，带来了悲凉，给你无尽的想象。


    蔡可薇迅速走到窗前，将窗锁好，然后熄了灯，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张蕊蕊躺在床上，浑身酸痛，身体很疲劳，在雨声的催眠下，她很快睡着了。


    而蔡可薇却久久不能入睡。她回忆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感觉就像一场噩梦，也许当梦醒的时候一切都会回到从前，妈妈还会在自己身边唠叨，爸爸还会开着车带自己去旅游，张思旗还会在自己耳边说着悄悄话，渐渐地蔡可薇也睡着了。


    蔡可薇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和董雪欣在咖啡厅聊天，说那些曾经的往事，她的嘴角挂着甜甜的微笑，而董雪欣的脸色却异常的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突然，蔡可薇的前方出现一个黑影，看不清他的脸。她被突如其来的黑影吓懵了，她不知道董雪欣看到了没，于是她小声说：“雪欣姐，你的身后有一个黑影。”


    而董雪欣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仍然在慢慢地喝着饮料，表情木讷。


    黑影距离蔡可薇越来越近，瞬间，已经到了她的身前，她不敢去看黑影的脸，但却嗅到一股阴森恐怖的味道。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蔡可薇拼命地喊叫，试图让董雪欣发现她的惊恐，从而发现近在咫尺的恐怖黑影，但董雪欣仍然没有反应。


    她彻底绝望了，不明白为什么董雪欣没有看到那个黑影，而自己却看得如此清晰。


    她发疯似的大声喊道：“雪欣姐，你没看见我们眼前的黑影吗？”


    董雪欣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根本没听见她的喊叫，慢慢地喝着杯中的饮料。蔡可薇彻底崩溃了，因为黑影突然摘掉了头上的帽子，蔡可薇看到一张模糊不清的脸，那张脸慢慢地向她靠近……


    蔡可薇一声惊呼，从梦中醒来，睡衣已经被汗水浸透，她用手揉了揉眼睛，发现窗外天色已经大亮。


    就在这时，她发现张蕊蕊正坐在床上恐惧地盯着自己，她被张蕊蕊的举动吓了一跳，紧张地问：“蕊蕊，你……你在干什么？”


    “可薇姐，你刚才把我吓坏了，你一直在说梦话，大声地叫喊。”


    蔡可薇看着她，尴尬地笑了笑说：“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总是做噩梦。”


    张蕊蕊安慰地说：“可薇姐，要不你也去看看心理医生，说不定对你也有帮助。”


    蔡可薇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点了点头，“也许有用吧，正好我们第一节没有课，我俩一块去。”


    “好的，可薇姐。”


    理工大学的心理诊所坐落在c教学楼附近。蔡可薇走进诊所，看到屋内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正在翻看着一本杂志。


    看见两个学生进来，女人热情地问：“你们需要什么帮助？来，坐吧！”女人指了指她对面的沙发。


    张蕊蕊很腼腆，她不愿意在陌生人面前讲出那段恐怖的经历，她怕对面的女人会嘲笑自己胆子太小。蔡可薇对她很了解，于是对女人说：“医生你好，我的朋友昨天见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请你帮帮她。”


    女医生非常清楚，到这里咨询的学生大多都是遇到一些心理问题，她们的心灵都很脆弱，不经意的一句话，也许会打击到她们那颗脆弱的心。作为医生，她知道应该走进她们的内心世界，帮助她们找到心理疾病的缘由，通过一些心理治疗，让她们得到康复。


    女人微笑地看着张蕊蕊，“孩子，你说她见到了脏东西？在什么地方见到的？”


    “在c教学楼。”


    女人脸上依旧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你同学看到的会不会是人影，或者根本就是幻觉？”


    张蕊蕊说：“我也不确定黑影究竟是什么，当时太害怕了，根本不敢仔细看。”


    女医生基本摸清了女孩儿的问题，于是，她安慰地说：“孩子，从科学角度讲，人类死亡之后，灵魂会随着肉身的死亡而消失，所以世界上是不存在幽灵的。你们都是大学生，都是有知识的人，应该相信科学。”


    女医生倒了两杯水，继续说：“你看到的黑影，应该有两个可能，第一种可能是人影，第二种可能是幻觉，人在极度紧张或恐惧的时候经常会出现幻觉、幻听等现象。”


    张蕊蕊感激地说：“谢谢你医生，听你这样说，我的感觉好多了。”


    女医生的目光对准了蔡可薇，认真地说：“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蔡可薇苦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而已，没有心事。”


    女医生微笑地说：“人的内心是丰富的，我只能从科学的角度帮你们解答疑问，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刚刚走出诊所，张蕊蕊就发现c教学楼附近停着三辆警车，透过大厅的玻璃，可以看见大厅围着很多学生和警察，张蕊蕊拉着蔡可薇好奇地走进c教学楼的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