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浙东匹夫
    她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眼窝深陷、骨骼精奇的瘦小少年,显然是转校生。


    少年鞠了个躬:“我叫马风,很高兴跟大家成为同学。”


    顾骜听到这名字,大吃一惊:“卧槽!不会同名同姓吧?不过都这么丑,应该错不了。”


    同时,他也隐约听到后排几个男生在窃窃咒骂,似乎对马风很有意见:


    “就是这小子!在二中把翁老大的表弟打得吐血、挨了处分才转我们这来!一会下课修理他!”


    杨老师显然没听见,她还在想如何安排座位:“马风,你就坐……”


    “老师,我旁边空着。”顾骜立刻主动举手。


    杨老师有些惊讶。


    顾骜这人平时比较内向老实,不像是爱交朋友的。


    不过既然顾骜有所改变,她也不妨试一试:“马风,你就坐顾骜旁边吧。”


    两人简单相互介绍了几句,开始听课,一上午很快过去了。


    初中知识对顾骜而言太简单,所以他基本上把精力都花在了跟马风套交情上。


    随着放课铃响,学生都哄堂而散,各回各家吃午饭。


    只有马风这种转校生回家不便,才带盒饭。


    只见他从书包里掏出饭盒,问了顾骜水房怎么走,便准备去热饭。


    顾骜平时也是下课就闪。不过刚才班会上,他听到几个男生讨论要给马风下马威,所以就存了卖人情的念头。


    他也假装要热饭的样子,远远跟在马风后面暗中观察。


    学校的开水房是泥坯的平房,竖了个绿漆的大铁皮水罐,十几个同学在那儿排队打热水悟饭。


    马风刚排到队伍末尾没半分钟,三个男生就暗暗围了上去。


    顾骜看得分明:为首那人叫翁得臣,长得瘦弱,打架也不行,却在班里颇有凶名。


    只因十年不可描述期间,他全家以斗人为业,混到很滋润。他在诬告陷害方面家学渊源,所以别人不敢跟他来真的。


    另外两个,都是他的马仔。


    “呦呵,小子敢插队?要不要教教你规矩?”


    马风正排在队伍里,就被翁得臣从背后猛然推倒,饭盒里的糙面馒头和酱瓜散落一地。


    排在前面的同学们听到打闹声,纷纷回头查看情况。


    但翁得臣的马仔们,却配合默契地作证:“看什么看!我们都看到是这个转校生插队!翁哥是在教他校规!”


    围观群众一看是翁得臣,知道他难缠,又没亲眼看见刚才的情况,纷纷不再开口。


    翁得臣和马仔趁机把马风横拉硬拽拖到拐角,手法很是熟练。


    马风被泼了午饭,眼珠子有些红。不过他似乎有些顾忌,捏得拳头青筋暴凸,却没马上还手:“你们干什么?我不想惹事!”


    翁得臣此时已远离人群,倒也懒得演了:“呦呦呦。小瘪三,打得我表弟缝针的时候,怎么敢惹事?”


    马风听了这话,知道今天的事儿不可能善了。


    他表情沉了下来,辩解道:“你就是杨三炮的大表哥?他诬蔑我爷爷是汉奸,还陷害我哥们儿,我才揍他的。我不想再打人,你别逼我!”


    “哈哈哈,你是几个意思?听你这口气,要是想打就能打得过哥儿几个了?”翁得臣笑得更加猖狂了,一边又猛推了马风一把。


    旁边一个马仔立刻捧哏:“老大,我看他是真不敢——他已经背处分混不下去了,才被逼转校的。要在咱八中再背个处分,就毕不了业了。”


    “哈哈哈哈,原来是为了毕业,那就乖乖挨揍别还手好了!”


    一群人说完,就围上去胖揍起来。


    顾骜看到这儿,心中一阵窃喜:攀交情的机会来了。


    第002章


    计划通


    顾骜趁机从墙角后面转出身来,一声大喝冲了上去:“翁得臣!欺负新同学算什么本事?老子刚才看见了,他没插队,是你们先惹事!”


    “啧啧,原来是骜哥,想强出头?”翁得臣回过头来,看顾骜人高马大来势汹汹,倒也有些发怵。


    顾骜14岁就有1米7的个子,身材壮硕,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翁得臣这伙人平时只是仗着“顾骜是好学生,还想升高中,所以怕闹事”的心态,才能恶心到顾骜。


    所以当下翁得臣一阵眼珠子乱转,还是拿老办法挤兑:“劝你表趟介个浑水,我们不怕警告,反正也上不了高中。这小瘪三把我阿弟揍得缝针,我跟他私人恩怨。”


    可惜,这番挤兑对如今的顾骜不仅不顶用,反而提醒了他。


    “咦?貌似我只要打架闹事,闹到杨老师那里,就不会被推荐升学了呢?啧啧,本来还想回家该找什么借口,让跟老爹同意我不读高中、直接下乡当知青、下半年好骗取高考报名资格。这下理由不就送上门来了……”


    如今不仅没有高考,也没有中考,初中升高中也是推荐制的。


    想到这里,顾骜不由心中暗喜。


    可笑翁得臣见顾骜发呆,还以为是恐吓生效了,彻底放松了戒备。


    结果,顾骜偏偏在翁得臣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偷袭,飞起一脚狠狠揣在对方腰子上。


    “噗啊——”翁得臣爆发出一阵惨烈的嗥叫,倒飞出去,连胃里的酸水都喷了出来。


    旁边几个马仔顿时被吓住,也被顾骜趁机一人一肘击放倒。


    然后顾骜才一个纵跃,一脚踩在翁得臣胸腔上,一边挥拳猛砸,一边冷冷喝骂:


    “老子忍你很久了!今天这闲事儿我管定了——反正踹都踹了,一脚也是没得保送,十脚也没得保送,老子揍你个够本。”


    “骜哥别啊,骜爷饶命,我错了,以后你是老大。”翁得臣吓得涕泪横流,他也顾不得浑身剧痛、身体被压住无法翻身磕头,就拿后脑勺磕地求饶。


    顾骜拿捏好分寸,揍了足足十几拳,才终于住手。


    一伙人作鸟兽散。烂泥一样的翁得臣,几乎是被马仔拖着走的。


    “起来吧,走,去我家吃饭。”顾骜扶了马风一把。


    马风倔强地扫视了顾骜一会儿,怀疑而又惊惧地问:“为……为什么这么帮我?你不是好学生么?”


    “我家长辈也被人污蔑过,所以我理解你。”顾骜说了句修饰过的实话。


    “你家也成分不好?”马风诧异道。


    顾骜:“差不多吧。”


    这下,马风再无怀疑,腿一软,挂在顾骜大腿上:“顾哥,您仗义!以后我跟你混!”


    “行了,先去吃饭。”


    ……


    有了并肩打架的交情,马风对顾骜很是信任,回家路上就把自己此前的底细都说了。


    两人聊着,终于到了顾家,贴沙河边一座破败的大杂院。


    大杂院,是一种用传统四合院改造的房子。


    每家只有一间房间、一个天井里的自来水池,以及公用的厨房。


    水表只有一个,所以水费只能按人口数分摊。谁家孩子浪费水被人看见,就会遭到叱骂。


    顾骜的父亲顾镛是个技师,中午自然在厂里吃。


    他母亲因为某些原因前几年死了。死前父亲还逼不得已跟她离婚划清了界限。


    家里空无一人。


    顾骜也就大咧咧直奔菜橱,翻到半锅昨晚的剩饭、一碗萝卜炖油豆腐。


    纯素。


    “家里没肉,别嫌弃。”他把菜放在院子的板桌上,扯过条凳,招呼客人坐。


    马风连连客气:“已经很好了,我盒饭里只有酱瓜。”


    这年头蹭饭,没肉才是正常的。


    就算是相对有钱的人家,平时留六或八片很齁的咸肉,盖在炒蔬菜上撑门面。客人一般也是很识趣,不会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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