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尾鱼
我开始酝酿情绪,追忆自己的辛酸往事,奈何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一直跟党走生活乐无边,实在是没啥辛酸可言,于是我把追忆范围国际化,默默哀悼了911等一系列恐怖活动的受害者,正哀悼地怒不可遏哀恸万分时,展昭他们进来了。
“沙姑娘,你把今日的事情向公孙先生和大人……”
“展大人!”
我腾地扑了过去。
据展昭后来回忆说,我扑的杀气腾腾,他险些就要拔剑了,只是稍稍那么一迟疑,哧拉一声,袖子被我扯掉了半拉。
这绝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些公堂戏的编剧们,我以往看电视剧的时候那么多吨位比我重动作比我彪悍的苦主猛拉大人们的衣裳,也不见有谁的衣裳被拉破了啊?
我本来预计下一步猛抱展昭大腿的,这样一来我死也不敢抱了:万一大腿也被我扯掉半拉,太有损展护卫的形象了。
展护卫回房换装的当儿,我为了表演情节的延续性继续抽噎,哪知公孙先生和包大人珍爱袖子胜过珍爱生命,说什么也不肯配合我。
这才有了开头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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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得展昭换装的速度够快,我总算不用继续抽噎了。
极尽详细地跟面前几位交代了我所知道的全部事实——当然对推动案子的侦破毫无裨益,开封府铁三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我对他们寄以深深的同情:如果说查案是抽丝剥茧层层深入,那这案子简直连个入手的线头都没有,就算开封府个个都是巧妇人精,也难为无米之炊吧?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于是我也陷入了沉思。
正沉思地起劲呢,公孙策赶人了:“沙姑娘,今日这么一闹,想必你也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嗯。”我随口应了一声,就是不挪窝。
公孙策求救似的看展昭,展昭不动声色地把两手往身后背了背以保护衣袖:“沙姑娘,你该回去了。”
也不知道皮蛋儿是听谁使唤的,平时让他做事没这么利索,展昭一发话,他倒机灵了,很狗腿地过来作搀扶我状。
我瞪了他一眼,鼓起勇气向包大人自荐:“包大人,关于这起案子,民女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一下引起包大人重视了,他跟公孙策对视了两眼,朝我点点头:“沙姑娘有话直说。”
“家父也曾在衙门办案多年,民女耳濡目染,对此类凶犯,颇有点研究。”我信口把擅长喝茶看报纸的老爹推上了福尔摩斯的位置。
“说来听听。”莫说包大人和公孙策感兴趣了,连展昭的神情都严肃起来。
我侃侃而谈:“从今次该凶犯的犯案手法有异常人,此人若非从事行为艺术,必属心理变态。”
包大人听的一头雾水,但是我口若悬河,没给他发问的机会。
“依我个人猜想,此人应该属于连环杀手,包大人,你该知道什么叫连环杀手吧?”
“沙姑娘是指多次同一手法犯案的凶嫌?”
“展护卫不愧是久历江湖,连连环杀手这样生僻的名词都解释的头头是道。”我给予肯定。
包大人没吭声,公孙策脸上露出愤愤之色来,想来是未能抢答成功心有不服,低声嘀咕道:“今次是这凶嫌第一次犯案,哪里就称得上是多次同一手法了……”
“可以翻看一下往年的卷宗嘛。”我对公孙先生反抗权威的做法非常不满。
“连环杀手的社会危害性极大,就更不用提心理变态的连环杀手了。”我端起茶杯大饮一口,继续给大家扫盲,“举个我家乡的例子吧……”
“沙姑娘家乡何处?”公孙策没给我搪塞托辞的机会。
“联合国屯,远离大宋,过了西夏之后还有三百里,老板娘是中村人。”皮蛋儿这次答的倒快。
我点点头,继续话题:“离着中村不远,有个英村。有一年,大概就是去年吧,英村里出了个恶人,叫做开膛手杰克。乃因他数次犯案,杀了约莫五六个农妇,每次都是把人家开膛破肚,取走内脏。”
包大人悚然:“取走内脏?这个杰克缘何如此凶残?”
“已经不能用凶残来形容了,”我细心解释,“包大人,这样的凶嫌就属于心理变态,完全无法用常理解释。再比如中村西边有个南非村,前年出了个恶人,因为他擅长画画,尤其擅长画凤凰,我们都管他叫凤凰城绞杀魔。他每次都把村里的农妇引诱到甘蔗地里,然后把她们绞死,埋在很浅的墓穴里面。”
“每次都是绞死的?”公孙策发问。
“然也,公孙先生想必看出一些端倪来了,”我很是欣慰,“说他们心理变态,是因为他们犯案手法之诡异残忍大大异于常人,说他们连环,是因为他们的犯案手法具有循一定章程的强迫性,若非遭遇重大变故,绝难变更。再比如中村东边的美村吧,出过一个绿河杀手,他杀了五十来个农妇啊,每次杀了农妇(好吧,又是农妇,我对不起农妇),都把人家扔到村里的一条河里……”
展昭觉得有点不对劲:“杀了五十来个农妇?沙姑娘,一个村里统共也没有几个农妇吧?”
“美村是个大村子,”我又咕噜灌了一口水,“不说别的村,就说我们中村吧,中村南边有条巷子叫香港巷,也出过几个人物。比如说雨夜屠夫吧,总是在下大雨的夜里杀人。再比如有个卖叉烧包的,其实他卖的是人肉包子……”
我忽然发现,屋子里安静地吓人。
展昭镇定地开口了:“沙姑娘,一个屯能有多大?怎么我听起来,你们屯里不是杀人的就是被杀的?而且用你的话说,都是心理变态的连环杀手?”
“屯……屯……屯里风水差。”我心虚。
“那沙姑娘你……”公孙策话里有话。
“我不一样……”我说的艰难,“我就是因为不堪忍受……屯里的这种风气……才毅然……离屯出走……”
“哦?”展昭蓦地抬起眼帘,眼中精光暴涨,真个疾如电闪。
完了!
展昭不会以为,我就是那个绣花鞋杀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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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并不觉得我是凶手,但是……
他觉得我说的一切太扯了。
再仔细一想,他觉得我从头到尾都很扯,扯头扯尾。
然后,他开始翻老本了。
“沙姑娘,你开始说你是献瓜的,又支支吾吾说不出瓜的来历,展某已经开始怀疑你了,可你对大人没有恶意,官家也并未查问,展某也就不再追究。后来你有心做些小本生意,展某也乐意扶持。今次你铺子外出事,你若不明就里,把你知道的向公孙先生道出便是,何必胡扯乱攀招摇撞骗混说一气!”
我真没料到展昭会突然翻脸,一时说不出话来,脸上火辣辣地烫。
关键时刻,居然是皮蛋儿给我解围了。
“展大人,我们老板娘是今天被吓着了,您大人大量,不要跟老板娘计较了……”
公孙策也来说和:“沙姑娘,话有说得有说不得,你年轻不懂事,今次也就算了,以后切莫信口开河言语惹祸了……”
末了,我被“客气”地请出了开封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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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以来,一直仗着我现代人的头脑颐指气使,足迹一直印到御书房,哪里遭遇过这等挫败!
回到杂货铺里,我越想越是丧气:之前发生的事情挺扯我是知道的,但我总不能实事求是说我是穿过来的嘛,那不是更扯?这个绣花鞋杀手事件,我是真心诚意想贡献自己的一分力量啊,亏得我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关键是,被包大人或是公孙策骂也就算了,居然被展昭骂!混了这么久,没跟展昭混出点感情来,反而被当成江湖骗子,灰溜溜抱头鼠窜……
情何以堪啊朋友们?
我一直丧气到晚上,期间皮蛋儿不声不响,给我续了N杯水,晚饭的时候还默默递了两个馒头给我。
我不觉对皮蛋儿刮目相看,典型的我很丑但我很温柔啊,丫是个好苗子,假以时日,再加上我独特的调*教,不是没有出头的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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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忍不住呼唤在屋子另一头打地铺的皮蛋儿:“皮蛋儿?”
“老板娘啥事啊?”原来他也还没睡着。
“今儿我在开封府说的话,你相信吗?”
皮蛋儿沉默了一会:“听着玄乎的很。老板娘,你家乡怎么那么多坏人?”
“谁知道。”我翻了个身,低声嘀咕。
“老板娘,你今天说那个杀人的是连环杀手,那他还会继续杀人?”
“嗯。”
“你又不认识他,为啥觉得他还会杀人呢?”
“这种心理变态,收不住手的。”我意兴阑珊,“今儿展大人他们看过现场,不是没什么发现么?做的这么干净,肯定不是第一次。”
“他为什么要这样杀人呢?”
“谁知道,要不然叫心理变态呢……”我嘟嘟嚷嚷,脑子里似乎有一道亮光闪过。
可惜这光闪的太微弱了,我怎么抓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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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忽然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