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巫师、书写、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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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匹瘦马牵扯的马车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行走，糟糕的路况让马车看起来有些颠簸。


    赶车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的年龄虽说不大，但是因为贫困的生活和繁忙的劳动，让他看起来十分苍老：刀刻般的皱纹、斑驳的白发和干裂的手掌。这一切让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四十多岁，好像是一个五六十的老者。


    赶车的技术很好，瘦马也十分精通它的业务：在一阵阵鞭花下，躲避着一个又一个的凹陷或凸起。但是道路太过崎岖了，马车并不能绕过所有的坎坷。


    马车虽说简陋，但车厢内部却显得有点奢侈：厚厚的白熊皮充当地毯，柯冷木树皮鞣质的毯子钉在车厢上；精致的香炉中点燃了三根檀香，香气缭绕，闻起来让人感觉到安宁。


    一个浑身包裹在灰袍下的年轻人靠在经过药物浸泡过的靠枕上，在他身前，则是一张低矮的冷珊木制作的书写台。


    书写台上铺着一张展开的纸卷，纸卷一尺大小，占据了书写台三分之一的面积。在那纸卷上，有若隐若现的金银交错丝线，而这些金银交错的丝线，则代表了这纸张十分的珍贵。


    灰袍下的年轻人面目普通，如果不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和身上神秘的气息，随便丢到人群中的话，绝对不会有人记住他。但是，正因为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一身神秘的气息，即便是他的容貌再是普通，也很容易让人注意到。


    灰袍年轻人靠在柔软的靠枕上，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身前的书写台。时而闭目思索，时而睁开眼睛盯着交错了金银丝线的纸卷发呆。


    良久，年轻人叹息了一声，他从身旁一个铜片包角的普通箱子里取出了一瓶墨水出来。


    墨水瓶子是透明的玻璃瓶子，里面有红色的液体。随着马车颠簸，液体上下翻滚，但是却不会在瓶子上留下任何痕迹。一个扭曲的文字烙印在软木塞上，让这瓶子看起来显得颇为神秘和奇异。


    一个用精金制作的笔尖上镶嵌了六菱形红宝石的羽毛笔被灰袍年轻人取出来，把羽毛笔插在墨水瓶中后，灰袍年轻人伸手打了个响指，口中说出一个古怪的音节来。


    下一个呼吸时间，那精金制作的华丽羽毛笔就自行从墨水瓶中飞出来，然后在那交错了金银丝线的纸卷上飞快的书写着一些文字。


    羽毛笔飞快的移动着，精金打造的羽毛随着笔尖移动，轻微的颤抖着。如果有人用手中碰触的话，绝对会发现这些羽毛异常的柔软，甚至还要比真正的羽毛都要柔软。


    “踏足库伦帝国已经三十三天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我就可以到达目的地：红河发源地自由岭荒原。”


    “在这个充满了：混乱、寒冷、贫瘠、贫富差距巨大、落后的国度里，我至少要待上三年之久。”


    “真是可惜，当初如果在离开巫师学院时，我的手气好一点，能够抽到好的国度进行最后的历练的话，我想我绝对不会书写出太多的抱怨词汇的。”


    “三十三天时间了，在踏足到这个库伦帝国后，这个帝国的上层人物给我的感觉是敌视，而底层人物给我的感觉是漠视或者说是无视。”


    “大名鼎鼎的巫师，在一个贫瘠、落后、野蛮的国度中竟然被人敌视和漠视，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你无法想象到：当你携带了一身高贵来到一个帝国中，你得到并不是嫉妒和羡慕，而是一种敌视和无视。这种感觉，真的让人没有办法承受。”


    “好在我并不认为巫师应该跟高贵挂钩，跟高贵挂钩的，应该只有那些所谓的施法者们才会那样做的吧！”


    “虽说这个国度十分的贫瘠和落后，但是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够让这个国度的某一个区域变得繁华起来。到那个时候，我就能通过巫师盟约的考核，从而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的居住地了。”


    “上述虽说有很多糟糕的词汇说道了关于我要坐镇的国度情况，但我想我并不是这一期巫师们当中最为糟糕的一批。听说在一个名叫影牙城堡的巫师学院里，有一个巫师随机到了一块没有什么人烟的沙漠当中进行建设。在这里让我祝福他在巫师盟约的庇护下，尽早的从遍地黄沙之中逃离出来吧！”


    墨水是红色的，羽毛笔是金色的，先前的宝石也是红色的。但是书写出来的文字，却是墨黑色的。


    在神秘的巫师力量下，没有人操控的羽毛笔书写的速度很快。当然，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此时羽毛笔书写的文字当中没有蕴藏什么巫力的缘故。若是要在每一个文字之中灌输一定量的巫力，那书写的速度就要缓慢很多了。


    一张书信体的记录被灰袍年轻人书写好了，然后他取出一本用精金裹角的硬皮书来。


    这硬皮书足足有三寸多厚，上面记录了灰袍年轻人在学习巫术时遇到过的各种事情。算得上是巫师的一个总结杂记了，而这样的总结杂记，每一个巫师都有。


    打开书籍，里面的纸张薄如蝉翼，但是纸张十分的坚韧，一般人不要说是撕裂、毁坏了，就算是碰触也不敢碰触。因为上面蕴藏了巫师的一些恶毒的手段：致盲、聋哑、致残甚至是夺取性命之类的诅咒力量。


    一小撮白色的细沙从细颈瓶中倾倒在硬皮书的最后一页的缝隙上，然后灰袍年轻人把书写好的纸卷用力的抚平，最后把边缘部分碰触到那些细沙上。


    一缕青烟在纸张和细沙的结合处冒出来，青烟袅袅，在灰袍年轻人口中说出几个古怪的音节后，一抹黑光闪过，那一尺大小的纸张不断的缩小并变薄，很快就变成硬皮书大小、薄如蝉翼的纸张牢牢地镶嵌在上面。


    砰！砰！砰！用力的拉扯了几下纸张，发现这纸张没有损坏后，灰袍年轻人这才满意的把这个一尺长，半尺多宽的硬皮书杂记放到箱子里存放起来。


    书写完了杂记后，灰袍年轻人并没有休息，而是在斗篷上的内袋中取出了一卷更加特殊的纸张来：纸张的背面上描绘了若隐若现的野兽图案，边缘区域，则有暗金色的花纹交错连接。这样的纸张一般人不要说是碰触了，就是看都不能看一眼，


    一卷纸张展开，他并没有裁剪下一块，而是就这样展开放在书写台上，最后用苍白而又修长的手拿起那华丽的羽毛笔开始在上面书写起巫师们独有的文字来。


    马车轻微的颠簸着，但是灰袍年轻人的手却一点也不颤抖，书写出来的文字速度虽说因为不断的朝其中灌输念头和巫力而缓慢无比，但写的异常的工整。


    “尊敬的不知名巫师：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们今后将会成为同伴了。”


    “作为一名刚刚成为正式巫师，而随机到这库伦帝国进行实践的我而言，你的一些看法和建议，将会对我有很大的帮助。或许我会因为你的看法和建议，而获得大量的收获。”


    “我被随机到了库伦帝国红河发源地：自由岭。听所这里的土地十分的贫瘠，而且居民很少。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一座著名的监狱。”


    “由于时间的缘故，我对库伦帝国的情况并不是太过了解，特别是自由岭这里的情况。如果你对这里的情况熟悉的话，是否可以给我讲解一些？当然，按照巫师盟约，我将会支付给你合适的报酬。”


    “这里的官员们对巫师的态度有些排斥，而且这里的职业者们，大多数对巫师也有些敌视。不知道能不能跟我纤细的介绍一下其中的缘故？”


    “我偶然间翻阅这里的书籍，发现其中记载了关于巫师方面的事情时，都说巫师是邪恶而又残忍的。但是为什么这样记述，我却不明白。”


    ……


    “我听闻这个帝国中还有另外十一名巫师坐镇，但是学院只给了你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如果方便的话，请把其他巫师们的联系方式也告诉我。毕竟我刚刚成为正式巫师，有很多事情需要向你们请教。当然，交换物资之类的事情，也是必不可少的。”


    ……


    “当然，如果方便的话，是否可以借给我一些金钱？我所在的巫师学院只给了我十枚金币。现在那十枚金币已经被我消耗的差不多了。”


    “好吧！我知道开口借钱对我们巫师而言是一件极其糟糕的事情，不太符合巫师盟约，也不符合巫师的身份。所以，上面某些话语，你还是忽略掉好了。我手中的蓝晶沙太少了，舍不得浪费掉涂抹那些字迹。”


    写到这里，年轻的灰袍认为自己想要说的都说了，没有再值得书写什么了。


    在检查了一边书信，发现没有什么修改的地方后，这才平稳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然后认真的在末尾书写下了自己的代号：巫师李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