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部分

    “但是……事实是，其实我不是主神。”


    “你的意思是我看错了？”


    “没错，你真的可能看错了，我的确不是主神。”


    “哦，你如果不是主神，他怎么可能融合规则之力？”席城仿佛听到了一件极为好笑的事情，“你和他是同体共生，因为你是本源，他是附属延伸，所以他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融合主神的规则。”


    “我说过了，我不是主神，不过，我的确是因为主神而存在，准确的说，我是规则的意念转化。”


    “那和主神，有什么区别？”


    萧梦雨抿了一口咖啡，认真地道：“是谁告诉你，作为规则，它的本能，是维护这个规则呢？难道说，作为规则就不能产生这种厌倦的情绪，想要终止这一切么？”


    “可笑。”


    “的确，是很可笑，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每次隔了十几个轮回之后，规则会开始松动，规则的意识会觉醒，它会想要终止这一切，它也想获得自由，不想永远存在于自己编织的这个牢笼里面，因为这很无聊，也很无趣，高级的生命体肯定会产生自我意识的，也会产生各种情感情绪，这一点，你应该是懂的。”


    席城目光微沉，看着萧梦雨。


    萧梦雨继续道：“那么，为什么它一直没成功呢？”


    萧轩在此时开口道：“因为主神和规则，并不是一个事物，主神是主神，规则是规则，主神高高在上无所不能，规则是确保主神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基础，但是当规则产生了意识，开始厌倦之后，主神的基础也将被动摇，所以，每当这个时间点来临时，新的主神，也将出现。”


    席城指了指萧轩，“小子，你现在摆出一副你早就知道一切的神情让我看起来很不舒服，因为你这会让我产生一种错觉，我之前居然被被你精湛的演技给骗到了，这是对我的侮辱，哪怕我这只是一具分身。”


    萧轩一脸淡然，向咖啡杯里面放了几块糖，继续道：“我思考了很久，我的过去，我的现在，以及我的未来，我曾经见过上一个轮回之中，你和另外三个人一起推开那扇门的画面，那幅画面，给我很大的震撼，也给我很大的畏惧感。


    我怕你，真的，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畏惧你了，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我想象，哦，对了，是在《星河战队》任务世界里面，你是什么角色？你是很厉害地直接去把母虫给杀了，但是你拿出了虫卵，而我和那个印度女人站到你面前时，你将虫卵交给了我，你有没有觉得，你当时所做的事情，几乎和主神没有两样了，就像是一款游戏里，玩家玩完一个关卡，就立刻出现了一个老爷爷送给你一个奖励，那老爷爷是NPC，你却一直在做NPC做的事情，再比如再死亡杯比赛中，你跑过来，和宙斯打了一架，将宙斯权杖击落人间，啧啧，那可是任务道具啊，你看看，你的出现，又一次迎合了主神的规划和布置。我为什么会这么怕你，你知道不知道，我之所以能够成圣，是因为我花费了很大的代价，克服了对你的恐惧；但是，如果我是主神，我为什么要恐惧你呢？你很强，没错，你确实很强，但是我从没有这么畏惧过一个人，哪怕对方当时比我强再多，哪怕能够将我轻松灭杀，但是我对你，却畏惧到骨子里，能够让规则，畏惧到骨子里的人，是谁呢？”


    萧轩长叹一口气，道：“我相信，既然我都已经看出来，你，席城，肯定也是早就看出来了和发现了，你的一举一动，是不是在一定程度上，和主神……同步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谁是主神


    这里，是一片巨大的坟场，这个世界位面，就是一个陵园，里面埋葬着无数其他位面的强悍生物，千万丈的龙尸，凶威滔滔的巨魔，神圣不可侵犯的神祗，永恒的光明祭祀，亘古不灭的麒麟……这些在诸个位面都是霸主级别的，此时却像是垃圾一样被丢的到处都是，而且是真正的尸横遍野。


    而在此时，一道光辉降临了这里，自光辉之中走出来一名白袍老者，老者身上散发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正是觉醒者——萨米尔，梵蒂冈小队的老队长，和席城一起连续多个轮回都觉醒过来并且推开天地之门的强大存在，萧轩曾在不久前和主神世界规则融合，却依旧奈何不了他。


    “吼！”


    一声兽吼自斜向方向传出，一头全身上下都已经彻底腐烂的凶兽向这里冲来，这头凶兽有九个头，体积有一座山般高，在其他生物都已经陨落之时，它竟然另得到了造化和纪元靠着死气得以重生，成了这种游离于生死之间的半亡灵物种。


    “滚！”


    身为光明的化身，萨米尔最爱洁净，亦是最为反感这种邪恶属性的生物，当下也是挥了挥手，刹那间，天崩地裂，那头刚刚褪化了生命层次的凶兽还没来得及思考怎么回事，就化作了血肉尘埃消散于这片坟场之中。


    光明之力照耀之下，四周的各种亡灵生物以及其他一些污秽东西全部都蛰伏不敢动弹。


    “我都来了，你还在沉睡，是不是太不给老朋友面子了？”萨米尔冷哼一声，“你再不现身，我就用圣光将这整个位面荡涤净化一遍，绝对比一些世界位面的天堂还要干净无垢。”


    “嗡！”


    萨米尔话音刚落，大地就开始了震颤，随即，裂开了一条缝，一颗头颅自这条大裂缝之中探出来，一个头颅，有万丈高，其整个身体，又究竟有多么可怕？


    “老东西，我的肉身还没彻底完善，你来找我做什么，难道这个轮回的时间已经到了，我们又该去推开那天地之门了？”


    这头大魔说话时，苍穹都开始了崩碎，这个世界位面像是已经快支撑不住这种级别的恐怖威压了。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萨米尔认真道。


    大魔目光看着萨米尔，没有说话，但是这意思就是请萨米尔继续说。


    “我们一直在追寻主神的痕迹，但是，我现在却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感觉，主神就在我们身边，而且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闻言，大魔的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少顷，大魔眉间滴落一滴鲜血，如同下起了大雨，这滴鲜血滴落之下，凝聚出了一个和正常人身材等到的堕天使。


    “萨米尔，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主神，是你？还是我？又或者是和尚？”


    “你似乎漏了一个人。”


    “因为……那个人如果是主神……我们将一点办法都没有。”


    萨米尔也点了点头，显然，他也认同这个说法，因为席城的实力，就连他们也都看不透。


    “当他开始强大到我们都看不透时，他在我眼里，也越来越像主神，他的很多看似打破规则的行为，其实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在修复着破损的规则。”


    “那么，他自己知道么？”


    萨米尔摇了摇头，“我都能看出来，他肯定早就知道了，所以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抗争，但是越抗争，发现效果越差。”


    “他……才是主神的化身？”


    “不，他不是。”


    “但是你……”


    萨米尔猛然睁大了眼睛，近乎是以咆哮地姿态吼道：“记得上个轮回你曾经问过我，我们只不过是觉醒了13次轮回，那么，13次以前，是否还有轮回，那个时代的觉醒者，为什么没有了？现在，我来告诉你答案，一个我心中的答案……因为，当觉醒者不断积累一个又一个轮回的力量之后，他们之中最强的一个，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主神……他的一切行为，都将被代入到主神的行为之中，这是一个局，一个死局，一个无解的局，我知道，席城肯定不愿意这样，因为他想要的，是和所谓的主神好好战一场，看看谁更强，但是，主神却不和他玩这个，而是直接将他推上了主神的宝座，整个空间，都已经认定他是主神，他自己，都逃不掉。”


    “我们……该如何破局……”


    “你之前说过的，如果他是，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但是，我不甘心。”


    没错，能够一次次轮回之中走到巅峰，一次次推开那天地之门，一次次地努力，这种大毅力和大智慧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因为畏惧而放手？


    “我也不甘心。”萨米尔出声道，“七夜看得比我们更早，更深远，现在，席城的一具分身已经降临到中国小队的主神空间里去了。”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你、我、七夜以及那所谓的规则之力化身，只有我们联手，才有一丝机会，在席城面前，翻盘！”


    “我的这具肉身，是席城帮我炼化了诸多世界收集无尽尸身凝聚起来的。”堕天使脸上露出了怅然之色，而后笑道：“老头，如果他对我出手，想要抹杀掉我开启新的轮回，我会还手反抗，但是让我主动去对他出手，我……做不到，也不愿意去做。”


    “以前没见到你会这么迂腐。”


    “这不是迂腐，这是信念，这是属于我的信念，没有信念，我该如何存在于天地之间？如何经历诸多轮回仍存？你自己去吧，如果你挡不住了，可以到我这里来，到时候，我才会出手。”


    堕天使只能给萨米尔这个承诺。


    萨米尔点了点头，“七夜会镇住席城的一缕意识，我去找席城的本尊，虽然有种蚍蜉撼大树的感觉，也想笑一笑自己的可笑不自量，但是有些事，必须去做，你继续修复肉身吧，我觉得，我迟早还是会回到这里的。”


    话毕，萨米尔身形在原地消失。


    堕天使的身形消散，化作了一滴血重新融入了巨大的头颅眉心之中，而后，头颅下沉，继续陷入了沉睡。


    第四百章


    如何让自己死去


    沙发两头，一头坐着席城，一头坐着萧轩，萧梦雨站在萧轩身侧。


    “其实，这些东西，你早就知道了。”萧轩继续说道，咖啡放在手中，没有喝，而是放到了茶几上，之前，自己加糖加多了。


    席城没有说话，而是双手撑着下颚，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和他自己无关。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萧梦雨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我原本觉得你应该有些不同。”


    这话，似有所指。


    席城拿过萧轩放在茶几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微微皱眉，“放这么多糖。”


    紧接着，他又看向萧梦雨，“我需要有什么不同？当一个主神，其实也不错。所以，我不清楚，你们两个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是想劝我放弃成为主神的步骤，放弃成为主神的可能？但是，这和我不知道该如何杀死自己一样，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摆脱成为主神这一必然的宿命，当我越强之后，我就越是感觉自己已经坐到了主神那个位置上，甚至我有一种预感，只要我将这个主神空间内所有能够影响轮回的存在都剔除掉，就可以重置整个主神空间，让整个世界，按照我的心意重新轮转，已经开始懈怠并且产生了自我情绪的规则，也将重新被矫正。”


    “然后……又是下一个轮回，还会有另外一批觉醒者出现……”


    “不……你不能这么想，知道作为强者的基本要素是什么么？是自大，是盲目，你必须自己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前人做不到的东西，你要相信自己，当自己掌控全局时，主神空间内，将不会再出现觉醒者，因为，都被你提前扼杀了！”


    席城说得很认真，很坦然，也很陶醉，仿佛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主神，正在构造着自己的新世界。


    萧轩将自己身子斜靠在沙发上，发出了一声微哼，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倒是不怕你了，你也没什么可怕的。”


    “小子，我发现你和和尚待久了，说话也喜欢跟着他一样玩起了机锋，这个习惯可不好。”席城说道。


    “你是席城，我是借着克服对你的恐惧得以成圣，因为你的特立独行，因为你的横行无忌，因为你的那种强烈的自我意识以及履行自我意识的能力。如果你的选择是和你先前所说的那样，那好，我放心了，和尚已经准备好了，我相信，另外几个觉醒者也是准备好了，大家都不是瞎子，你很强，你强大得我们无法去揣测，但是我们不怕和你一战，反正，我们都是战的是主神，也是为了这个目标一步一步地走到现在，他们，更是一个轮回一个轮回为了这个信念不停地觉醒和推开那扇天地之门企图动摇主神的根基，如果席城不再是席城，而是主神，那有什么好怕的呢？”


    “萧轩，你是个作家？”


    “以前是。”


    “说得比唱得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