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部分

3个月前 作者: priest
    骆闻舟被骆一锅的新造型震撼了一下:“谁把猫毛给剃了?”


    费渡:“你妈。”


    “叫谁呢?”骆闻舟有些不高兴地瞪他,“过年时候给你的红包白拿的?”


    费渡明显顿了一下。


    骆闻舟本来是随口开玩笑,见他迟疑,突然回过神来,心里一疼——寻常人能脱口而出的“爸妈”,对于费渡来说,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


    也许要迈很久,一辈子那么久。


    骆闻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好强行跳过这个话题:“大冷天的给猫剃毛,穆小青这个女同志怎么那么欠呢……”


    费渡忽然出声说:“妈说这样能帮它面对现实,省得它总觉得自己只是毛长虚胖……”


    后面的话,骆闻舟一概没能听进耳朵,他一脚踩在地下室最后一个台阶上,呆住了似的转向费渡——


    费渡好似若无其事地避开他烧着的视线:“我好像闻到炒栗子味了。”


    “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日子,走运当然是好的,不过我情愿做到分毫不差,这样,运气来的时候,你就有所准备了。”——《老人与海》by海明威。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感谢诸位半年来的陪伴。


    番外不定期更新=w=


    第181章


    番外一+番外二


    骆闻舟半夜惊醒,心悸如鼓,几近慌张地伸手一摸,碰到了费渡晾在被子外面的一只手,他吊在嗓子眼的那口气这才松下来。


    骆闻舟抹了一把冷汗,低头看见了他的噩梦之源——秃猫骆一锅。


    今年供暖虽然已经接近尾声,火力依然格外旺,屋里温暖得过了头,因此晚上没关房门,反正以费渡这身体情况也干不了什么“少猫不宜”的事,于是骆一锅同志不光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还四仰八叉地把半个身体压在了骆闻舟胸口上。


    骆闻舟先小心地把费渡的手塞回被子,又托起骆一锅,请它老人家移驾床头柜,庆幸自己算得上身强体壮,否则迟早有一天得让锅总一屁股坐出心梗。


    他半坐起来,用质问的目光瞪着被他弄醒的骆一锅,然而锅总凛然不惧,爪子勾着床头柜的桌面,伸了个两尺长的大懒腰,冲骆闻舟打了个牙尖嘴利的哈欠,又怡然自得地卧倒了,浑不在意自己还是戴罪之身。


    不错,骆一锅今天确实闯祸了。


    骆闻舟头天晚上做饭,把菜倒进锅里之后,发现家里没料酒了,只好打开酒柜,翻出一小坛子花雕凑合用,由于煎炒烹炸过程繁琐忙乱,他就把锁酒柜这茬给忘了。


    今天午饭时间不放心费渡,照常给家里打电话,话还没说两句,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阵“叮咣”乱响和重物落地声——这动静骆闻舟十分熟悉,刚养猫的时候没有防范意识,他平均一天能听两遍现场直播的“骆一锅砸缸”。


    这回,骆一锅砸的不是缸,是酒。


    它不知怎么扒拉开了酒柜,一瓶放在最外侧的细长红酒瓶重心不稳,不幸惨死在猫爪之下。尽管费渡很快把现场收拾干净了,厨房仍然留下了不少罪证——地板缝隙里有少量红色液体,冰箱旁边有半个费渡没注意到的红酒味猫爪印……还有决定性的证据,嫌疑猫骆一锅的尾巴。


    该嫌疑猫虽然被剃秃了,但头和尾巴尖上各自保存了一撮毛,尾巴尖上的长毛已经被染红了。


    可是证据确凿怎么样呢?前科累累又怎么样呢?


    反正骆一锅毛也剃了、育也绝了,自觉余生四大皆空,已经没什么值得缅怀的了,它当着骆闻舟的面,明目张胆地舔了舔自己的大尾巴,并不把铲屎工的威吓放在眼里。


    骆闻舟:“……”


    骆闻舟拿它没什么办法,只好眼不见心不烦地重新躺下,借着微光看向费渡。


    费渡呼吸清浅而绵长,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闭上眼睛后,反而更能清晰地看出他眼睛的形状,柔软的头发垂下来,懒洋洋地勾在下巴上,他看起来既不强势也不狡猾,只是个安静的睡美男。


    单是看这一张睡颜,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他经历过什么、做过什么。


    骆闻舟忽然不困了,伸手扒开费渡脖子上的几缕头发,见那可怕的淤血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道浅印,他盯着那浅印看了一会,忍不住用指腹摩挲了两下。


    可能是脖子太敏感,费渡无意识地躲了躲,随后翻了个身,骆闻舟怕他乱动压到还没好利索的脚踝,连忙伸手把人捞回来,压在怀里。


    费渡好像被惊动了,但没有清醒,只是迷迷糊糊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歪头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


    又不动了。


    费渡这个讨厌鬼,各种亲昵的小动作信手拈来,随时糊人一脸,半睡半醒时都能耍得一手好套路。骆闻舟被他亲得心浮气躁,周身血流直接飙到第二宇宙速度,叫嚣着要脱离地球引力。


    可惜此时此刻,他只能搂着费渡,瞪着天花板思考人生,独自熬过单方面的“走火”。


    就在他快要给憋出一套哲学体系的时候,骆闻舟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偏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小闹钟,荧光的指针已经过了凌晨五点,按理说每天这时候,费渡已经快自然醒了,本来就不怎么沉的睡眠会变得很浅,怎么他今天睡得这么死?


    一般这种情况,除了费渡生病,就只有……


    他白天喝过酒或者咖啡。


    费渡的体质很特别,喝适量酒或者咖啡,都能提神醒脑,不过等那一点精神劲过去,如果没有再来一杯,他之前的精力就仿佛被透支,一般晚上会困得比较早,睡眠也比较实在。


    骆闻舟偏头看了看骆一锅,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可疑,于是小心翼翼地挪开费渡放在他腰间的手,溜到客厅,翻开存酒杯的玻璃橱。大大小小的红酒杯一共九支,分三排摆放,骆闻舟把它们挨个翻出来检查,终于,在最里面、最角落的地方,找到了杯口留下的一圈干涸的水渍。


    骆闻舟:“……”


    趁酒柜没锁偷酒喝,喝完不但毁尸灭迹,还要装模作样地嫁祸给一只猫!


    费总这出息越发大了。


    于是这天早晨,蒙冤的骆一锅得到了“政府”发的补偿抚恤――妙鲜包一盒,真正的“幕后黑手”则遭到了家庭审讯。


    骆闻舟:“你给我说实话。”


    费渡不慌不忙地在熏培根条里夹了一小片生菜叶,卷成一个小卷:“我没有不说实话。”


    骆闻舟无言以对。


    也是,电话里听见响动以后,是他自己问了一句“死猫把什么东西摔了”,费渡的回答是“你好像忘了锁酒柜”——八个字,没毛病。


    费渡把卷好的培根卷夹起来,塞进骆闻舟嘴里:“就半杯,需要处理一点公司的事。”


    骆闻舟:“禁烟禁酒禁蛋黄派,你怎么答应我的?”


    费渡从善如流:“我错了。”


    “家不是讲理的地方”,这是费总做人的基本原则,但凡有点鸡毛蒜皮,他永远率先认错、甜言蜜语、息事宁人……然后悔不悔改看心情。


    骆闻舟面无表情地想:下一句准是“师兄我爱你”。


    费渡油腔滑调地说:“罚我做点什么都行,不过半杯酒只有两百毫升,不至于用‘你生气’这么严重的刑罚吧?”


    骆闻舟:“……”


    这套路还会定期更新升级!


    费渡的目光扫过骆闻舟家居服宽大的领口,欣赏了一下轮廓分明的锁骨和肌肉,一直探进里面,舔了舔嘴角:“特殊服务也可以啊美人。”


    骆闻舟用钢铁般的意志力拒绝了他:“滚!”


    作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男人,骆闻舟灌了一杯凉水,想出了一个“绝佳”的主意,灵感来自于他本人的童年阴影——写检查。


    “至少一千字,手写,”骆闻舟一边换鞋准备上班一边说,“晚上吃饭之前念。”


    费渡难以理解地问:“……两百毫升要写一千字?”


    “不止是两百毫升的事。”骆闻舟微微一顿,正色下来,回头深深地看了费渡一眼——他想说,还有你瞒着我犯嫌的事;故意激怒范思远,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的事;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的事;还有……你一直对我挖空了心才堪堪塞进去的那个人时而出言不逊的事。


    这些事简直不能细想,骆闻舟觉得自己还没做好细细回忆的准备,于是仓促咽下了下文,匆忙走了。


    费渡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未竟之言,愣了愣,撑着拐杖,悬着绑着绷带的伤脚,缓缓踱回书房。


    骆闻舟随口一说,晚上下班回来已经把这事忘了……直到看见费渡拿出两张十六开的稿纸。


    “费渡”和“写检查”,这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词,稿纸上的手写正楷横平竖直,带着一点逼人的力度,满满当当,目测总字数绝对过千。骆闻舟十分凌乱地伸手去接:“你还真……”


    费渡一侧身,避开了:“不是让我念吗?坐下。”


    骆闻舟和骆一锅并排坐在沙发上,一脸找不着北地对视了一眼。


    费渡单手背在身后,准备登台演出似的略一欠身,单脚站着也没影响发挥,十分潇洒,然后他把藏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他居然还拿了一朵半开不开的红玫瑰,一伸手别在了骆闻舟领口。


    骆闻舟:“……”


    他已经预感到“检查”的内容是什么了,然而还是不敢相信,姓费的能不要脸到自己念出来。


    可是费总就是这么不要脸。


    费渡清了清嗓子,当着一脸莫名其妙的骆一锅,一点也不害臊地念他名为“检查”的情书:“我心里有一簇迎着烈日而生的花……”


    “费渡你恶不恶心,有毛病吗!”
关闭
最近阅读